李员外哦了一声,心中有事,也没怎么注意一身男装的她,“小友,小老儿我有个不情之请。”
眼神诚挚,乃至于炽热,看得唐明言脊背发麻,“李员外不妨说来听听,若是做得到,我定然照办。”
李员外却腾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唬得唐明言心头一跳,“李员外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李员外昂头,神色肃穆,“小友定然做得到,若是小友肯帮我,我整个李府拱手送上。”
唐明言收回欲扶起他的手,后退一步,神色更是冷了两分,“李员外真当我是贪图富贵的人么,你我君子之交,我能做的,自然与你做到,何以至此?”
李员外面上赦然,“是……是我错了,小友才不是那等人,今日我拜求小友一件事,便是,小友能不能娶了秋儿,秋儿她,心里便只有你,这些年我心里看得难受……”
唐明言心中为难,要说此事是断断不可,可她与李员外总算是有些交情,又不好直言相拒,惹人伤心,“这……”
她内力外放,先是悄声无息地托起他的膝盖,使他不再跪着,李员外心头诧异,却也来不及多想,“小友可是答应了?”
宗政承洛眉心紧蹙,搭在她后腰的手指重重一璇。
唐明言吃痛,却依旧作出个笑容来,咬着牙说话,“李员外误会了。”
李员外重重叹下一口气,“小友听我说,秋儿身家清白,也是我百般宠着的,我知你已成为驸马,可那劳什子公主饶是身份尊贵却怎及秋儿与你青梅竹马?可如今你与公主木已成舟,就算将秋儿金屋藏娇……哎,我也认了。”
唐明言闷哼出声,腰后的力气陡然增大,她不过是武功高强了些,可不是铜筋铁骨啊,可怜兮兮的目光向着宗政承洛投去,夫人饶命啊。
宗政承洛松开手,狠狠横了她一眼,又看向李员外,“她已有妻室,若果真做了这等下作之事,你可还瞧得上她?”
李员外并不识得她,虽则觉得她长相有几分眼熟,
又觉得姿容绝美,仍旧淡定地拱了手作礼,“公子莫要见怪,只是,只是我女儿着实是爱煞了他。”
宗政承洛踏前一步,揪揪他的胡子,“李员外,我小时候跟你要过许多宝贝老酒不假,可你总不能当着我的面撬我的人吧?”
李员外心中一跳,仔细看了她两眼,终于觉醒,“啊呀,小友夫人竟然回来了啊。”
转念一想,冷汗津津,“难道小友夫人竟是……”
唐明言挠挠眉毛,“正是如此,李员外,耽误了之秋是我不好……”
还不等唐明言说完,李员外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公主殿下恕罪啊。”
宗政承洛也不急,蹲□来,偏着头看他,“李员外以前不是这么待我的。”
李员外登时一愣,却不知她所言何意,“啊?”
宗政承洛探手,笑眯眯地揪了揪他的胡子,“李员外,咱们俩是好朋友对不对?”
李员外用袖子抹了额头的冷汗,缓了心神,小时候宗政承洛可爱机灵的紧,他也是十分喜爱,凡事尽都顺着,就连他祖上传下来的好几十坛好酒,也与了她。
过了半晌竟然就直接起了身子,又深深吸上了一口气,甩了甩胳膊,然后大笑两声,“也是也是,咱们是好朋友。”
“我刚刚只是帮小友夫人你试探试探小友,玩笑话,玩笑话,呵,呵,呵,呵。”
唐明言闭眼,在内心里翻了个白眼,然后睁开眼看着宗政承洛轻轻摇头,满眼宠溺。
宗政承洛缓缓站起身子,一脸笑容,“李员外此话可是真的?”
李员外苦笑,“公主殿下您不会治我的罪吧?”
宗政承洛眉毛轻扬,淡淡地瞟了一眼唐明言,“我的禁物是什么你自然知道,你不打她的主意,我们便还是好朋友。”
李员外又叹上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天意弄人,我再不会生此意了。”
宗政承洛长长的哦了一声,余光瞥着唐明言,“那恐怕唐公子就要伤心的紧了。”
唐明言踏前一步,站在她身旁,“李员外,我夫人一向爱胡闹,莫要见怪,之秋的事……”
宗政承洛瞪她一眼哼出一声来,又拍了拍胸口,“李员外,之秋的终身大事包在我身上了,我定然给她寻一个才貌双全的如意郎君,你莫要担心。”
李员外拱手,“如此便多谢小友夫人了,若此事可成,我李府还有另一种美酒等着您来尝。”
宗政承洛立时来了兴趣,眼神熠熠地闪烁,“比那竹叶青如何?”
李员外捋捋胡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绝胜百倍。”
宗政承洛立时笑得眼睛都弯成一道月牙,“李员外你可是忒不地道。”
李员外面作难色,“我可不曾诓骗小友夫人,这酒是专为小女酿的,称为女儿红,可只有小女嫁出去了才能喝啊。”
宗政承洛拍了下他的肩膀,“就这么定了,你这酒,我迟早要来喝的。”
“好。”
出了李府,二人便换乘了马匹,直奔灵山绝尘而去。
“洛洛,你不能喝酒。”
唐明言站在灵山脚下向上仰望,目光柔和,这里是她的家,到底是又回来了。
宗政承洛抿抿唇,转头盯着她,“你方才为何不直言拒绝?”
唐明言笑笑,探手拨开她被咬着的下唇,“你生气了?”
宗政承洛打开她的手,“我在你眼中便只会胡闹么?”
“也不是,洛……”
“哼。”
不等她说完,宗政承洛已然甩手气哼哼的往上走。
唐明言摸摸眉梢,快走几步,携了她的手,宗政承洛照例甩,甩,甩,却照例甩不开,横眉冷目地看她。
“刚才的事,你知我断然不会答应的,只是总要顾着李员外的面子,本想好好说,却被你抢先了。”
宗政承洛重重吸上一口气,神色极其正经地看她,“我没有爱胡闹。”
她说得特别正经,正经的别有风味,鼓着的腮,抿着嘴,活像个热气腾腾香气袭人的小包子,唐明言只觉得她可爱,说的话又很好笑,竟是噗的一声乐了出来,笑声不止。
她的笑就像是一根导火索,直接炸了宗政承洛这个气哄哄的小包子,宗政承洛一口咬在她的手上,唐明言吃痛放手,她便立即使了上乘轻功往山上飞!
唐明言愕然,甩甩手又连忙去追,“洛洛……”踏了两步,想着或许伤了这姑娘的自尊心,又连忙使了内力传音好生安慰,“你从来不胡闹,你等等我。”
“哼,姓唐的,我讨厌你。”
带着怒气的清脆女声,传回唐明言的耳朵里,她丝毫不以为意,这话听得多了,更知道是反话,只是无奈道,“你莫要跑得太急,小心摔了。”
宗政承洛本来飞的好好的,也不知怎地,唐明言喊了那句话,她偏偏跌了一下,闷哼一声,气恼地高喊,“唐小贱,快过来。”
这边音刚落,那边赤霄剑已从唐明言的手中飞将出去,金光咻地一闪,就没了踪迹。
本是好心好意地一句话,偏偏就是火上浇油,英明神武的公主殿下,火了。
她轻身一跃,便踏在剑身上,“姓唐的,你说我胡闹,我就胡闹给你看,让你说我胡闹,哼,走。”
唐明言见着空中一道金光飞突地飞起几丈高,且有越飞越高的趋势,上面又站着衣袂飞扬的心上人,心下大急,“赤霄,你给我慢着点,伤了人我要你好看。”
啊呀,这可真是胡闹地过了头,什么破剑,飞那么高,飞那么快干什么啊混账。
唐明言敛神凝气,使了轻功且飞且追,只看的灵山弟子头晕眼花,立即传讯全山警戒,凌云箭此起彼伏,咚咚作响,热闹极了,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一高一低一快一慢就到了上山脉。
宗政承洛一开始是堵着气,慢慢地却觉出其中飞行的乐趣来,喜滋滋地拍拍赤霄,“唐小贱,你真厉害,可比轻功好用多了,喏,前面停一会儿,咱们就去找那个混蛋算账。”
“赤霄,你给我下来。”唐明言站在树梢,敛眉凝视着那一剑一人,简直是气死个人了,她无论如何都追不到,不过好在她们已经停了下来。
宗政承洛笑眯眯地看她,也不气了,却是兜着前襟,也不知兜了些什么东西。
赤霄扭扭剑尾,带着宗政承洛嗖地往唐明言那飞,又嗖地飞回去,还晃来晃去,晃来晃去,就像个欠揍地调皮娃娃。
所谓物似主人形,唐明言咬咬牙,宗政承洛你就得瑟吧,早晚要好好收拾收拾你。
心中如此想,话溜到嘴边却是,“洛洛,你下来,上面危险。”
宗政承洛忽然惊喜地对着唐明言身后高喊一声,“姜叔叔。”
唐明言下意识地回头,然后头上就是咚的一声脆响,唐明言手快地捞住那东西拿在手里,红枣!
宗政承洛对着她昂了昂精致的下巴,得意洋洋,“姜叔叔说要请你吃红枣。”
唐明言默然无语,半晌竖起大拇指道,“声东击西,夫人好计谋。”
宗政承洛立时敛了笑意,哼一声,“唐公子都没有心情理我,过了半刻钟才应我,莫不是伤心日后不能金屋藏娇了?”
唐明言轻笑出声,将那红枣在手中颠了颠,又见了宗政承洛兜起来的下衫,“怎么,你是给我预备了一大兜的红枣。”
宗政承洛眯眯眼,“你可不许躲。”
唐明言背过双手,好整以暇地看她,目光柔和灼热,轻轻应道,“好。”
宗政承洛硬起来的心肠脩地就软下来了,马上就要软成一汪温水那么软,言儿果真是最疼她的,她本来是想一颗一颗的砸,此刻却下定了心意,砸了这颗就不和她置气了。
宗政承洛甩手,一枚圆滚滚,红彤彤地山楂便直直飞了出去。
“刚刚是姜叔叔请你吃的红枣,现在你家夫人要请你吃山楂。”
唐明言在现代的时候,偶然见了一门功夫,乃是太极拳,所谓万变不离其宗,世间万物,不过一道,术之高低,在于悟性,在于融会贯通。
内力外放耗费真气,若是将那气旋放出来又当如何,唐明言兀自运气,身前已经形成一道气墙,她只是应了不躲,却没说不挡。
于是,那枚红彤彤地山楂在唐明言身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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