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之前不能察觉的破绽,都已弥补。不少地方,也化繁为简。经过提炼之后,威力更是不减反增。
宗守自信,若能斩出这一剑‘太初’,威力至少可再增添一成。
不过这一次静修,宗守更多的时间,还是用在了钻研因果,宇宙,命运这六道天符灵禁上。
这些虽非是他的根本之法,可对战力的提升。却是立竿见影。
太初剑完善了不少,在这四门秘术上的收获,也同样可称喜人。
以前他只能是依靠那磅礴魂力,来强行催运符禁。
此刻却是以黑白二洞法相催动,虽是隔了一层,却仍能操控自如。更可节省近三成左右的魂力。
“果然!这个世间,无论何事。都讲究的是实践出真知——”
正因那段时日,频繁的施展因果与时空命运之法。才能有这许多领悟。
换作以往。是断然不会想到,这黑白二洞,与命运。因果有什么关联。
果然这世间,所有的大道规条,彼此间都是息息相关。不可分割——
不过他这黑白二洞法相,却似乎有些奇怪。
与太初相似,又与终末相联。
由终而始,由始而终。二者互相循环,故此娿连结着毁灭与创造之法。
而无论这命运也好,因果也罢,都是在终始之间!
无量终始——
宗守心中一颤,想起了赵嫣然与佛门。接着就只听身前,一阵‘嗡’的鸣响。
声音清冽尖锐。也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抬目望去,只见正是面前三尺,那五枚云焱飞刀的之一。
一丝丝紫光散发,与他心意相系,分明是到了神念合一的地步。
宗守见状是微微一笑,只意念一展,这枚飞刀就已悬空而起。飞入到他的袖内。
紧随其后,又是一枚云焱飞刀从他袖中穿出,悬在了身前。继续以灵念锻打冲刷——
这数年时间,宗守无时无刻不在培育着这些飞刀,使之达到六神刀的要求。
到了此时。已经是整整第三十八口!
而如今他乾坤袋里的灵石,还可支撑足足两年之巨!
宗守也不再去想那无量终始之事。以一丝灵念,探入到这乾天山的地底。
本来汇聚在山下的那些‘龙脉’,都大多不见了踪影。剩下的几条,也有迁走之势。
这应是那座登天台,已经彻底完工。
就一如预想,当那里的灵阵布好之后。可把乾天所有的龙脉,都全数借走。
他这里是万事已备,就只差渡劫——
不知那道门之人,已经准备好了没有?又能给他怎样的惊喜?
可当一思及这‘准备’二字,宗守又是万分沮丧的把头垂下。
他准备好了渡劫,却唯独没准备好渡劫之后。
体内的元阴之气,仍是缺乏。
先前他倒是想得挺美,回乾天之后,要做个荒淫无道之君,
可无论依人还是弱水,都是不依。对他的阴阳撼世决,是深痛恶绝。
本来预想中的香艳‘修炼’,也就只好转成了日常的苦修——
可惜初雪不在,对那只小猫儿,他是垂涎已久,已经强忍了数年。
如今之计,难道真要向他那‘瑶妃’下手不成?
思量了片刻,宗守却是猛地一摇头。
罢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何需去想这么多?
※ ※ ※ ※
在八万里外,大商皇京城内。一个四四方房的小院之内,传出了一个苍老的朗诵之声。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就在内中那间精舍的窗台之下,却有一个少年,正躲在下面,静静的倾听。
十六岁的年纪,脸生得是方方正正,并无出奇之处。却眉宇轩昂,透着英武之气。
而此时那老人的声音,也在继续。
“这是曾子所言,大意是我每天多次地反省自己,三省己身,替别人办事是不是尽心竭力呢?跟朋友往来是不是诚实呢?老师传授的学业是不是复习过呢?此言尔等当谨记之!”
“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圣人说,看见贤明的人;要想着向他看齐。看见不贤明的人,则要反省有没有跟他相似的地方,是否需要改进。子量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圣人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少年听在耳中,是微一扬眉,面上浮出了一丝笑意。
也就在这时,那窗内一位身着锦袍的少年,却忽然将一杯滚烫的热水,猛地拨出了窗外。
麻衣少年听得如神,避之不及,被那水淋在了身上。肌肤被烫的发红,却强忍着痛,一言不发。
室内的锦袍少年,见状是打笑出声:“一个奴仆而已,居然还敢跑来偷听,还不给我滚!我儒家经典,又岂是你这样的私生贱种可习?”
麻衣少年的面色,这才微微一变。其实不用此人说,他也在大步离开。
不过这时那精舍之门,却被打开。一个气度沉凝的老人,从内踱步行出。
望了麻衣少年一眼,而后是冷冷的一声轻哼:“石二,今日之后,你再不用来了!剩下的工钱,可去账房支领。”
那少年脚步顿住,面色是苍白如纸。是艰难无比的回过身,俯身一礼:“先生容禀!这庭院之中,一应诸事,石二都已经完成——”
那儒服老人,目中怒容却是更炽:“这是惩你不守规矩!我雇你是为此间杂事,可不是让你扰了几位少爷听课!”
又不解的一阵摇头:“我也喜你手脚勤快,却惟独此事,三番五次都是不听!让人圣恼。你一个贱役,不能科考,不能脱籍,学这些做甚?”
“可圣人曾言,有教无类!”
那石二一声苦笑,知晓今日之事,也没了转圜余地。对面这老儒,分明是心意已定。
“石二或者不能科考,不能脱贱人之籍。可习这圣人之言,却能明白更多的道理!”
那儒服老人一怔,而后是再次微微摇头。实在懒得说话,直接走入了那屋内。
石二站在原地,是木然了良久。而后唇角冷挑,透着几分哂意。
子量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圣人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此言之意,是子量问道,有没有一句可以终身奉行的话?圣人则回答,那大概是‘恕’吧!自己所讨厌的事情;不要施加在别人身上。
这些道理,明明这些人都学过。却从没有人,放在心上。
贱役么?为何这世界的人,总会有高低贵贱之分?
为何会有贱籍,那些儒家之人,既然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为何偏要把人,分成四等?
走出院子,至账房处领了这几日的工钱。石二是深一脚浅一脚,茫然无比的,走出这华贵宅院。
他是短工,却在贱籍,只能做贱役。几日辛苦,也不过只是银两三钱。
心中隐隐后悔,若是能老实一些,不去偷偷的听课。只需再有几日,就可凑齐娘亲的一剂药钱。
如今这三钱银两,却不过只是数日之食。
此时皇京城内,灾民无数,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一份工?
接着是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先前听说过的传闻。
“据说如今,那东面有个叫乾天山的大国,占据了东临云陆与辉州,治下渐渐繁华。却人口偏少,需要很多雇工海员。那里人有贫富之别,却无贵贱之分,什么贱籍工籍之类都是没有。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听说那里是武馆众多,无论何人都可以习武。乾天山有座书楼,只需肯入其籍,就可在楼内任选一本功决修行。我若能习武,只需到武师境界,或者就可救下娘亲的命。只是这路费难寻,娘亲她也不耐长途跋涉——”
第七五四章 大战降临
摸摸了自己的囊袋,石二的眼中,是既有踌躇,又有为难之意。
从皇京城到最近的港城,也有近万里地域。到了那里,也未必就能遇上从东临云陆过来的云舰。
不止是囊中羞涩而已,这一路长途跋涉,也是凶险无比。
据说如今大商各处,并不太平。似乎有些世家,准备造反——
猛地摇头,石二将这念头,全抛在了脑海之外。
继续往家中行去,路上稍稍犹豫,又买了两个白面肉包。
还不知自己日后,该怎办才好,该何处谋生。可娘亲她,已经连续数月,没有吃肉食了。病中之人,却每日只一些清淡粥食,怎么能撑得下?
不过这么一来,估计又得被娘亲训斥。
石二摇头无奈一笑,过不片刻,就穿入到一条脏乱无比,恶臭熏人的小巷之中。
他心神恍惚,几乎是全依身体的记忆,往自己家中行去。
可当石二走到门口之时,却突的怔住。
只见眼前,赫然是一个衣着华贵的青年,正立在那房门前。
年纪比他大了七八岁,身上衣物,也不知是什么布料,流光隐耀。看起来比之前,雇佣他的那一家学士府邸的少爷们,还要贵气逼人。
脸也同样是方方正正,面上挂着笑,明朗阳光,却又带着几分邪意。
上下看了石二一眼,而后那青年目中,就掠过了一丝惊奇之色。
“你可是名唤石二?住在此间!”
“此是我家!”
石二有些不知所以然,一头雾水:“小人也确实姓石,敢问贵人至此,可是有事要寻我?”
眼越过此人,看向那屋内。石二的瞳孔却骤然一凝,手中的白面肉包,也翻落在地。
只见那床榻之上。一个女子的身躯正仰面躺着,安静无比。静到没有半分声息!
那是他的娘亲——
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生他养他,相依为命!
脑内就如炸雷一般,不知所措。明明清晨还是好好的,可为好只半日时光,就已天人永隔?
面颊之上,感觉到两道暖意。石二用手擦了擦,才发绝自己已是在感觉到悲意之前。就已是泪流满面。
其实早就想到的。母亲可能扛不过这个冬天,却没料到会这么早。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