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苓不由得掩口而笑,道:“他们对我无礼,我就下了些毒粉在他们身上,让他们尝尝苦头。”
赵伯扬听了在旁边骂道:“妖女,竟用如此卑鄙手段!”语气间恨恨不已。
阿苓“呸”了一声,道:“你们四个打我们两个就不卑鄙了,亏你说得出来!”神色间极为不屑。于是又问断无痕道:“断大哥,这四个家伙不知好歹,你说该怎么处置呢?”
断无痕一边将那柄厚背刀收了起来,一边道:“杀了他们徒生仇怨,便放了他们好了。”
阿苓听了惊道:“放了他们?他们如此无礼,你还要放了他们?”心下间极为惊异。
断无痕问道:“那两人中了毒之后,如何解救?”却未答阿苓方才问的话。
阿苓见他意下坚决,便噘嘴道:“待过了半个时辰,药性便消了。”心中仍是极为不解。
断无痕走到赵伯扬身前,道:“赵掌门,那位朋友中了我一脚,虽已受伤,却暂无性命之忧。你立时带他回去静养,当可无大碍。我现在便解了你穴道,带他们去吧。”说罢便伸手去替赵伯扬解穴。
二十三。江湖恩怨
赵伯扬未料到断无痕如此轻易便放了自己,心下犯疑。但见断无痕似乎并未他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忽然之间,赵伯扬忽地心生恶念,嘴上却道:“少侠大人大量,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
阿苓见他贪生怕死,便与那赵大少爷无二,不由甚是鄙弃,“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愿再看他。
断无痕走到赵伯扬身前,右手伸出,在他腰肋处推拿了两下,便通了他被点的穴道。赵伯扬一直都在等这个时机,待身上穴道刚刚解开,早已蓄劲待发的双掌便向断无痕胸口直拍下去,风声呼呼,势道迅猛之极!
断无痕未料到赵伯扬以一派掌门的身份,竟会出手偷袭,更未想到他如此忘恩负义。断无痕方才俯身替赵伯扬推拿解穴,尚未起身,此时欲待躲闪却也不及,只得深吸了一口气,拼尽全力去硬挡赵伯扬双掌力击,同时胸口向内顺势缩进寸余以化解掌力。
赵伯扬见断无痕未及闪躲,心头不禁一阵狂喜,嘴角也露出一丝狞笑,“砰”的一声,双掌直击断无痕胸口,胸前重穴受震,断无痕必受重伤,届时阿苓也不足为患,赵伯扬见一击得手,更是得意。
断无痕先前见赵伯扬这一击势难避过,便硬接了这一招,只待赵伯扬得意忘形之际,便拼尽全身剩余功力,一掌向赵伯扬小腹拍去,孤注一掷!
赵伯扬正得意间,忽觉一阵劲风袭体,随即便感小腹上重重受了一击,力道刚猛无比。赵伯扬怎知断无痕中掌之后仍有力还手,惨呼一声,便被断无痕一掌打得飞了出去。人体之中小腹最为柔软,断无痕这一掌又是自斜下向上而发,赵伯扬向外直飞出数丈之遥,方才落地。赵伯扬对这一击全然没加防备,断无痕又是拼尽全力,赵伯扬立时便已被击得五脏俱碎而亡,鲜血溅得满地。
断无痕原已受伤不轻,此时又强自发劲,牵动内伤,只觉喉头一甜,便是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身形摇晃,已自站立不稳。
阿苓先前转过身去,直至赵伯扬双掌击在断无痕胸口,方始察觉。阿苓见断无痕中了暗算,不由得又是担忧,又是恼怒,直恨不得将那赵伯扬千刀万剐,忙自奔了过去。然而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断无痕又转而毙敌吐血,阿苓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见断无痕受伤不轻,忙抢上扶住。
阿苓随师多年,除了毒术,医术也自不差。此时见断无痕面色惨白,便即扶他在地上躺下,以平静住断无痕体内气血翻滚。于是便又从身边找出几粒镇伤的良药,喂断无痕服下,又替他在各处穴道推拿,以化解体内的淤血。好在赵伯扬穴道被封在先,血脉不畅,这一掌只不过八成四五威力,再加上断无痕功力深厚,方才受伤不重。
阿苓替断无痕推拿了一盏茶多时光,断无痕只觉胸口处略微舒畅了些。过了不久,便又吐了一大口血,颜色殷红,却是已将体内淤血吐出。阿苓知断无痕已无大碍,只须休养上十天半月便可痊愈,不由得喜道:“断大哥,你没事啦!真是太好了!”心中欢喜无限。
断无痕此时气色也好了些,微微一笑,道:“多谢你了。”
阿苓摇了摇头,道:“什么呀?只要你没事,就比什么都好了!”
阿苓说完便向躺在地上那几人道:“都是你们,害得断大哥伤成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于是便向旁边走去。
那壮汉为断无痕所伤,此时犹自昏迷未醒。那两名青年都已笑得闭过气去。三人倒对此时大难临头丝毫不知。
阿苓伸手拉下了那三人下巴,又从身边取出一个小瓷瓶,在每人口中都倒了些药末,让那些药末顺着唾液流下。阿苓将一切办妥之后,微微一笑,便又回到断无痕身边。
断无痕不知她对三人作了什么手脚,问道:“你对那三人怎样了?”
阿苓笑道:“我只是让他们好好地睡上一觉,四五天之内,保管他们醒不过来。便是他们醒来想到派人来追我们的时候,我们早就走远了,到时候断大哥你的伤也该好了,那样便没关系了。”
断无痕听了,也知阿苓一片苦心,而此处位近大道,自会有人将那几人救回,也可保他们性命,于是便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就此动身。”说着便挣扎着起身欲行。
阿苓忙道:“断大哥,千万不要用力,免得再触动伤势。我来扶你。”说着便去扶断无痕缓缓站起。
断无痕也确觉乏力,只得将左手搭在阿苓肩头,由阿苓搀扶而行。阿苓从未与断无痕相距如此之近,此时听着他沉重的呼吸,感觉到他身上强烈的气息,不由得心下一阵慌乱,双颊更是红若朝阳,心中羞涩,不觉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断无痕。
阿苓扶断无痕上马,牵着马缰在前缓缓而行。一路之上,情迷意乱,只是漫步而行,全然不知前去何方。断无痕伤后无力,便在马背上暗自运气调养。
二人向前行了小半个时辰,见前方有一村舍,便入内投宿。阿苓先扶断无痕休息,便去准备饭食,一切都打点得极为周到。断无痕在旁歇息,心中也不禁十分感激。
晚饭时分,断无痕虽仍是乏力,精神却已大好,直吃了三大碗饭。阿苓见断无痕恢复得很快,也是代他高兴。
阿苓待断无痕用完了饭菜,道:“断大哥,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
断无痕听了道:“什么事?你说罢。”
阿苓道:“断大哥,我是不明白你今天为什么那么轻易便放了那个赵伯扬?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何不让他先吃些苦头?他今天又如此无礼对你,要是我啊,决不会轻易饶了他们。”
断无痕叹了口气,闭目片刻,方道:“我现在虽未决定是否要退隐 ,但却不愿多结下梁子,再生仇怨,便是如此。”
阿苓听了便即恍然,于是恨恨道:“但那赵伯扬真是可恶,你好心饶他,他却出手暗算,当真是气死人了!”
断无痕又叹了口气,道:“未料到赵正霄在江湖上人人敬仰,却有如此不孝子孙。”说罢沉吟不语。
阿苓怕他再因赵正霄之死而心生愧疚,便道:“断大哥,你伤势未愈,还是早些歇息吧,莫要太劳累了。”
断无痕点了点头,道:“时候不早,你也早些休息吧,今日你也不很轻松。”于是便缓缓回房。
阿苓在外面收拾了一下,见天色已晚,也便自歇了。
次日一早,断无痕伤势已好了些,二人便一路缓缓向南而行,旅途并不十分劳累,断无痕也已渐渐痊愈。
数日无事,二人已如苗疆境内。阿苓便换回昔日服色,又将脸上药水染上的焦黄之色洗去,断无痕也除去了身上装扮。数日来二人脸上染上药水,断无痕更粘上了一部大胡子,自是极不舒服。此时不禁大为松快,心中也是一阵清爽。
阿苓一直便住在当年圣姑隐居之处,此地位于白苗族境内,极少有拜月教徒出现,更无中原武林人士。二人终可放心而行,不由得都自此松了口气。
这日晌午不到,阿苓与断无痕便已到了阿苓所住的那片树林之中。断无痕见四周巨木高耸入云,难见其顶,心中不禁豪气立长,对眼前景色极为赞叹。阿苓重回故地,更是感慨万千。
再行片刻,转了个弯,只见前方不远处一片空地中有几座木屋,四周围了一圈木栏,正是阿苓所住之处。阿苓向前奔上几步,叫道:“师父,师祖,我回来啦!你们在吗?”便如久久未归的游子一般,焦急难耐。
阿苓刚一进入那小院,“呀”的一声,那扇木门便被推开,走出一名年老婆婆,微笑道:“小妮子总算回来了,这一路上没什么事吧?”
阿苓见了抢上几步,拉着那婆婆的手,笑道:“托您的福,阿苓没事。师祖,师父呢?怎么不见她呀?”
那婆婆正是圣姑,圣姑听了道:“你师父有事先回族中商议,过一阵子就回来了。阿苓啊,那边的那个年青人是谁啊?”圣姑一瞥之间见到了断无痕,便即发问。
阿苓此时不觉脸上微微一红,道:“那是……嗯……是断大哥,是人家的朋友啦。师祖,这事说来话长。总之,他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好不好?”
圣姑见了心中便已了然,微笑道:“自然可以。反正我们这地方空着也是空着,多一个人也可以热闹热闹。”
断无痕此时走上前去,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就此打扰了。”
圣姑道:“这也没有什么,你就在这里住下吧。一切随便,就当是在家里好了。”
阿苓此时也插口道:“断大哥,我师祖和我师父人最好了。你以后也不必拘束,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便对我们说好了,千万不要客气哟!”
断无痕点了点头,道:“那就多谢了。”于是便在此处住下。日来四处漫步思索,一时之间心中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