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风等人在旁合力围攻“灭魔兽”,本以为凭数人之力,便是天魔神仙也难以抵挡。哪知那“灭魔兽”非但劲力如怒涛之浪,行动若穿云迅雷,全身上下更是刀剑难伤。楚炎风一剑正中刺中,只觉着力处坚韧无比,剑上力道也不知从何处消去,便连那“灭魔兽”的皮毛也伤不到半分。群豪见“灭魔兽”似有金刚之身,更是心惊万分,躲避稍有不及,几人便被“灭魔兽”利爪所伤。
天鬼皇见“灭魔兽”一爪挥下,暴吼一声,拼尽全身之力,双拳合力轰出,直击过去。拳爪相交,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天鬼皇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双臂更是震得发麻,身子后仰,连连退了数步方才立稳。楚炎风和断无痕见如今无论斗力斗巧,都是不成,却无妙计,只得勉力支撑而已。
天鬼皇被震得退开,纵身正欲再上,斜眼一瞥之下,却见李忆如双臂交叉搭在胸前,闭目默立,不禁奇道:“恩公,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忆如缓缓睁开双目,道:“天鬼皇,待会儿你去让楚大哥他们退开,我自有对付这怪兽的法子。”
天鬼皇听了忙道:“恩公,这怪物厉害得紧,光凭你一个人又怎么行?”
李忆如闭目不答,默然无语。先前“灭魔兽”甫一出现,李忆如便觉得体内一股热流涌起,便如当日在巫后庙中一般。李忆如知此次之战乃是命之所系,如何应对只怕也非自己可以选择。现下“灭魔兽”凶悍无比,而楚炎风等人又丝毫伤不得它半分,李忆如便欲借助体内之力与“灭魔兽”一搏,结果如何,也只有听天由命了。但这次李忆如却觉得那股热流只升到胸口便即凝住便如筑堤蓄水一般,不断累积,而无法施展出来,不由得心中又惊又急。
此时楚炎风等人与“灭魔兽”相斗,已是大占下风。群豪之中非但有大半丧于“灭魔兽”爪下,如今侥幸得脱的也是伤势极重,便连楚炎风、断无痕和林天南三人也是难避其锋。天鬼皇凭着身子硬朗,如今并未大碍,但却是浑身乏力,双臂酸软。众人均是既伤且疲,若再斗下去,只怕撑不了多久便会均丧命于此。楚炎风和断无痕心中都是一阵惊恐,与“灭魔兽”相斗,无论什么刀法剑诀都是无所用处,现下兵刃也均已卷边,那“灭魔兽”仍是毫发无伤。二人也只得尽力支撑,想法应对。
阿苓在旁更是焦急,但如今形势却又如何以药物镇住“灭魔兽”呢?先前本是做了极为周密的打算,但这“灭魔兽”却似有金刚不灭之身,又哪是众人所料到的呢?
此时忽听得那“灭魔兽”一阵怪叫,又见得它双爪乱舞,逼开楚炎风等人,身形一闪,竟是转身向内堂冲去。
“灭魔兽”刚爪挥动,向四下墙壁击去,“哗啦”之声随即大作,内堂前面的墙壁竟塌了数丈长的一片,声势极为骇人。
楚炎风等人见“灭魔兽”忽地离去,如同发狂,不知何故。但众人却乐得有此机会略作喘息,均是暗自调匀呼吸,定气培元。阿苓也忙自旁赶上,替众人包裹伤口。李忆如却早已神游物外,于现下发生何事却是一无所知。
石侗自先前起,心中一时犹豫难定。平日石侗向来决事果断,但如今脑海中一片混乱,却是两下为难。柴长老和那两名护法未得教主之令,也不敢随意而动,便在旁候着。反正楚炎风等人正与“灭魔兽”相斗,倒也无人打扰,一时清净。
方才“灭魔兽”一声怪叫,石侗也从思绪中惊觉,待见得楚炎风等人均已受伤不支,而“灭魔兽”又在拆毁内堂,面色不禁一变。石侗对楚炎风,向来都有几分敬重,只因石侗见楚炎风年纪轻轻造诣便已极深,资质甚佳,倒与自己少时有些相似,便有结纳之心。且与断无痕相比,楚炎风并无那份孤僻性情,可广交众人,正是自己日后最佳的接替人选。楚炎风虽不允入教,又与拜月教对抗,但石侗对楚炎风仍是礼遇有加,并未因此而心生仇怨。如今见楚炎风等人受伤,心中不禁有几分担忧,便如至亲好友身处危难一般。
而见得“灭魔兽”拆毁内堂,石侗神情陡变。在拜月教总坛之中,内堂便是教主地位的象征,也是总坛根本之所在。当年修筑总坛时,四处的机关枢纽都是聚在内堂之中。如今“灭魔兽”大肆破坏,不但内堂大半已成一片废墟,便连外五堂也跟着大为震动,整个总坛眼见便要毁于一旦。
石侗见了,不禁仰天一声长啸,声音中更带着无数心酸苦楚,极是凄凉。石侗如今只觉得心头便要滴出血来,悲痛无比。众人在旁听着那啸声,也是受其触动,平生的不如意事似乎更一起涌上心头,阿苓眼角湿润,便要流下泪来。
忽听“哇”的一声,石侗只觉喉头一甜,竟又喷出了一大口血,颜色却极为殷红。柴长老忙自旁抢上,道:“教主,你怎样了?”神色大为关切,那两名护法也是担忧无比。楚炎风在旁见了,知石侗是心中郁闷所积,悲痛过度而至,一时之间似也隐隐体会到石侗的心境,不觉叹了口气。
石侗吐血后,深吸了一口气,忽觉心中一片明亮,伸手推开柴长老,身形一纵,竟至阿苓面前停下,道:“这位姑娘,你方才说可用麻药制住‘灭魔兽’?”
众人此时均是一惊,未料到石侗竟出此言。阿苓怔了半晌,方道:“是啊。但这怪兽那么厉害,我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石侗听了便道:“你将那麻药给我,由我来。”一字一顿,说的极是坚定。
众人现下更是震惊,阿苓也不觉失声叫了出来,“你?这……”,向石侗望去,见他神色中一股坚毅,丝毫无半分动摇之意。又向断无痕和楚炎风望去,以示询问。
柴长老和那两名护法也万万未料到石侗竟会与楚炎风等人联手以抗“灭魔兽”,但三人知石侗若作出决定,便是决不为任何事所动,也都不再说些什么,只觉惊愕万分。
正在阿苓犹豫难决之际,众人忽觉地面一阵摇晃,又听得“灭魔兽”一声低吼,内堂几已尽成废墟一片,“灭魔兽”也挥舞双爪,又自内冲了出来。石侗于是便对那两名护法道:“你们先去拖延片刻。”那二人向来对石侗令出必从,身形一纵,也便迎了上去。
楚炎风知如今不得有半分迟疑,否则众人必是会命丧于此,便对阿苓道:“二妹,将麻药给石教主,向来石教主定可镇住那异兽。”断无痕也道:“不错,成与不成,终需一试,总不能在此坐以待毙。教主,我也来助你一臂之力。”
阿苓听得他二人也如此说,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交给石侗,道:“只要能让那怪兽吸入这瓶中的药粉,它便动弹不得了,但你也得小心,若是溅到了身上,筋肉便会坏死,无法解救。”
石侗接过瓷瓶道:“多谢提醒。”又伸手在断无痕肩头一拍,道:“你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出手,我一个人就行了。”说罢清啸一声,身形向外掠出,端的是迅捷无比,众人见了都是赞叹不已。
那两名护法早知“灭魔兽”之威,便在旁边游斗,并不近身,尽量拖延。二人忽见身边人影一闪,却是石侗一个“踏云三叠步”,足尖连点,便如飞鹤穿云一般,直向“灭魔兽”头部跃去。
那两名护法见石侗冲上,也是纵身掠出,在后照应。“灭魔兽”见三人齐至,双爪左右合围,势若怒涛,迅胜奔雷,眼见便要将三人拍成血肉模糊的一团。 那两名护法此时却是不避反进,竟向“灭魔兽”的两支巨爪迎了上去!那右护法双掌相搭,大喝一声,拼尽全身功力并掌拍出;那左护法双手连扬,使出生平绝技“星洒九天”,将最沉重的“蛇头锥”、“子午钉”倾囊射出,破空之声大作,直击“灭魔兽”掌心。石侗便趁这一阻之势,运劲向上拔出数尺,左掌将力道聚于一点,向“灭魔兽”右目拍了下去。
石侗知“灭魔兽”不论如何强横,眼皮终是最为软弱之处,即便承受得住这一掌,也必是大为疼痛。“灭魔兽”右目受石侗掌风所激,果是纵声怒吼,伤势想来也是不轻。石侗等的便是此刻,趁“灭魔兽”张口嗬嗬大呼之时,右手瓷瓶掷出,随即伸指一弹,一股指风激射出去,那瓷瓶便在“灭魔兽”口中而碎,药粉全部顺势而入。
那两名护法抵挡“灭魔兽”双爪之势,本也勉力支撑得住。但方才“灭魔兽”受了石侗一掌之击,引起体内凶性,双爪忽地变拍为抓,力道也是更胜先前。
那两名护法拼力抵挡“灭魔兽”爪击,已是神困力乏,此时便如油尽灯枯,更不及闪躲,一伤前胸,一伤小腹,均被划了尺许的口子,鲜血直流,眼见是难活了。
楚炎风等人在旁见石侗一击而成,本正欢呼,但如今见这两名护法毙命,都不禁嗟叹,对二人的忠心,也甚是佩服。
那“灭魔兽”此时尚未被药力所制,双爪接连狂舞,如虬龙般的一条巨尾也是四下乱扫,劲风波及十余丈之遥。楚炎风等人忙自退避,唯有柴长老站得过近,躲闪不及,被“灭魔兽”一尾如金刚杵般击在胸前,肋骨尽断,整个人更飞出数丈之外,便是铜人铁人也得摔得寸碎。
过了不到一柱香功夫,“灭魔兽”的动作方才缓了下来,渐渐软倒在地,再无半分声息,想是药力终于发作,镇住了它体内的凶性。
众人此时都是长长吐了一口气,心下略松,但对先前之战,仍是思之犹惧。 阿苓对楚炎风道:“大哥,现下总算制住了这怪兽,但我们又该怎么处置它呢?”楚炎风听了眉头紧皱,“灭魔兽”并非刀剑之力所能伤,现下虽一时制住,但终有苏醒之时,却无法将之除去。向断无痕望去,见他也是面又忧色,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默然无语。
此时忽听得李忆如道:“楚大哥,我有法子。”说罢便起身向“灭魔兽”走去。楚炎风大惊,忙纵身拉住李忆如道:“忆如妹子,你难道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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