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好没有出血。海尔嘉简单检视一下伤口,可能是轻微的脑震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醒来。
她生怕惊醒他,急急忙忙地溜走了。
收到堂妹的邀请,希尔伯特感到非常吃惊。
苏醒之后,他羞愧地恨不得以头撞墙。不但愚蠢地向海尔嘉泄漏了大部分秘密,还过早暴露了自己的狼子野心,最要命的是,下手未遂反而被她暴扁一顿。
她一定会勃然大怒,立刻离开雅可比城,彻底与他断绝来往吧?至少也会板起脸孔,对他不理不睬。可是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请”他说话。
他决定赴约。不管怎样,他手中已经没有多少王牌可用了,只能冒险。
海尔嘉换了一身打扮,就是希尔伯特第一次送给她的装束:浅绿小花白色滚边袒胸立领连身长裙,湛蓝缎面滚珠天鹅绒高跟鞋,宝蓝色的秀发上则戴着黄金整个打造成形的钻石花冠,容颜之艳丽令人心旌荡漾。她正襟端坐在桌前,对着堂兄浅浅抿嘴一笑。希尔伯特顿时感到头晕目眩,“泰蕾莎!”他几乎要脱口而出,还好理智及时提醒了他。
“堂兄,不,或者,还是叫你希尔伯特比较好?”美丽的公主倾过头,向他征询意见。
“随便你了,海尔嘉。”他狐疑地坐下,警惕地慢慢打量她的卧房。
暖暖的烛光照得满室生春,仿佛连海尔嘉雪白的肌肤也笼上了柔和的面纱。公主伸出如玉的皓腕,为他斟满一杯酒。希尔伯特注意到,琥珀色的液体有点晃动。
“希尔伯特……”海尔嘉笑语吟吟,“我仔细考虑了你的建议。”
“什么建议?”
她粉颈低垂,手指扭捏不安地揉搓着衣角,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真是的……”
“你不是说,想,想……娶我的吗?”
“你……同意了?”
海尔嘉正要回答,门外传来侍女的扣门声。那个一直不离她左右的金发少女薇罗妮卡,端着托盘走进来。希尔伯特敏锐的视线分明发现,两个女孩交换了一个眼色。
果然有诈!
希尔伯特的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他迅速将桌上的两杯酒对调,动作之快连一眨眼的时间都不到。
海尔嘉打发走薇罗妮卡,亲自端来托盘。这一次,希尔伯特是发自内心地向她回笑。
“尝尝薇罗妮卡的手艺,”她殷勤地送到希尔伯特面前,“她亲自下厨煎的小牛排。”
希尔伯特却大胆地捏住了她的手,神色也变得放肆起来,“你是说,你同意了?”
“希尔伯特……”她害羞地捂住自己的脸,“我真的不知道敢怎么面对你……我不该伤害你的……”
“我才是呢,”希尔伯特幽幽叹了一口气,“我不该操之过急。你要知道我是多么爱你,整天只想着你的身影,笔下全部都是你的一颦一笑。为了这无法自拔的爱情,原谅我好吗?”
“父王欠你太多了,所以,由我这个女儿来偿还,也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她支支吾吾地涨红了脸,“我并不讨厌你……”
“来吧,”他高举起酒杯,“为我们的爱情,干杯!”他抢先一饮而尽。
海尔嘉偷偷打量着,看他全部喝下去之后,才端起酒杯。她正要给希尔伯特再斟,突然,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她最后一眼所看见的,是高高在上的堂兄,淫邪目光的笑脸。
“这是你自找苦吃,亲爱的海尔嘉。”希尔伯特把她抱到床上,轻轻地说。她毫无知觉,看来酒里的药分量不轻。“等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你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他重重倒在她的身上。
第十章最佳女演员
不知过了多久,海尔嘉忽然睁开双眼。她一把推开希尔伯特,后者翻滚到床上,呼呼大睡。
“薇罗妮卡!”她悄悄探出小脑袋,“快叫他们进来!”
丹带着波特踏入卧室,一看到希尔伯特那副尊容,波特忍不住哈哈狂笑起来。
“就是他吗,老大?”他指着希尔伯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我最讨厌这种公子哥儿了,穿的倒是人模狗样,一肚子全是坏水!。老大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对付这种人我最拿手了,上次在图灵国有个……”
“废话少说,”丹正言令色,“快开始吧。”
“哦,”波特似乎十分委屈,他突然眼珠一转,“老大,手指头借一下。”
“干什么?”海尔嘉好奇地问道。她眼睁睁看到丹乖乖伸出手指,而波特飞快地在上面划了一刀,挤出一大滴血,然后,抹在希尔伯特的身下。那一团鲜红的色块,衬在白色的床单上分外醒目。
“波特你到底在干嘛啊?”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声。波特诡异地阴笑两下,连连把丹和海尔嘉往门外赶,“这里就交给我了,OK?”
“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笨女人。”
男人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黑色刚好完全遮住他的脸。他又重复了一遍,“笨女人。”
“如果是个聪明人,他会怎么做呢?”海尔嘉趴在栏柱的空隙,不依不饶地问。
“如果换成我,”王弟冷酷地回答,“首先抛下那个受伤的部下,他已经成为我的累赘,仅仅为了营救他一个人,可能要搭上另外几个人的性命。”
“如果我是你,我会乘着在密室打昏希尔伯特的时候,窃取他的印章或是文书,然后逃走,”他那双黑眸里飘散的是冰雪,“伪装成虹之兵团的成员之一,当然如果时间来得及,薇罗妮卡和帕斯瓦尔也不妨一起。”
“至于Z,”他毫无顾忌地称呼自己,“他的腿断了,没有必要为他冒风险。”
“你觉得我会那样做吗?”海尔嘉用力握紧双手,“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我会抛下你不管吗?”
“这是胜算的问题,公主殿下。想要带着一个断腿的人逃走,简直是比登天还难。相反,如果你抓紧我当时说的时机,你现在已经安全脱离了。”
“可是,你也救过我啊……我怎么能忍心?”
“公主殿下!”粗暴的话语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怒气,“所以我才说,你是个十足的笨女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抚平了激动的心情,“希尔伯特不是个傻瓜,你一而再地使用同一个招数——在他面前装晕,他肯定会起疑心的!”
“更何况,你究竟用什么方法,才能把我也一起带走呢?”
海尔嘉沉默了,对于她即将要做的一切,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她毅然抬头一笑,那笑容灿烂无比:“放心好了,我‘一定’竭尽全力!”
第二天早晨,希尔伯特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头痛欲裂。他不太记得昨晚发生的事,除了他把昏倒的海尔嘉抱到床上,后面的他一概没有印象——这时,他的耳膜,轻轻被一个女人的啜泣声扣击着。
海尔嘉衣衫不整地蜷缩在床角,纤弱的肩头一耸一耸地上下抽动。希尔伯特注意到,床上地下乱七八糟地堆积着他们的衣物,而被子下的自己,几乎是全裸的。他顿时醒悟,伸手过去想安慰堂妹。
“别碰我!”海尔嘉的反应异常激烈,她断然打开他的手,“禽兽!畜生!”她再度呜呜咽咽地哭了。
没错了,身下那一点殷红的血迹,自己身体异常的疲惫,足以说明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希尔伯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王弟曾经得意的脸。
那是舞会之后,俊美的男人独自离开。他悄悄潜入望乡塔想一探究竟,没想到却正中希尔伯特的下怀。
“你是怎么会想到来这里的?”希尔伯特微微眯起双眼,睥睨着落入陷阱而被五花大绑的猎物,“直觉?”
王弟傲慢地抬起头,笑了。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你这个蠢货。”
诚如希尔伯特所言,二十年前狄更斯大公为泰蕾莎,大公妃,排解思乡之情而修建了望乡塔。泰蕾莎也就是希尔伯特的生母。
“但是,却有一个问题。”
“你今年差不多快30岁了吧。”王弟说。
希尔伯特的双眸里一道电光倏忽而灭,他“呵呵呵”阴笑起来。
“啊,这里确实出了一点纰漏。”
如果泰蕾莎真的是希尔伯特的生母,根据儿子的年龄,她至少嫁到雅可比城将近三十年了。试问一个如此疼爱自己妻子的大公,见到她日日夜夜为思念故乡而泪流满面,怎么会忍心在隔了十年之后才建造望乡塔呢?这其中必有隐情!
“真是伤脑筋啊,”希尔伯特慢悠悠地说道,“所有人都知道望乡塔的来历,我又不能堵住他们的嘴。”
“所以,你只能在一点上撒谎,那就是泰蕾莎根本不是你的生母!”
但是,即使是继母,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毕竟再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更何况狄更斯贵为大公,有个把情妇更是司空见惯,因此……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那才是希尔伯特所真正要掩饰的。
“也许,那是和海尔嘉也息息相关的事情吧……”王弟若无其事地猜测道,“不过,无论你怎样煞费苦心,”他甜蜜地露出微笑,“她始终都是我的人,永远都是。”
然而,令他分外恼火的是,即使被打断双腿,王弟仍然忘不了盛气凌人地嘲弄他。
“看你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他吃吃笑道,“除非你挖掉自己的双眼,否则你一定看得出来,海尔嘉所爱的人,是我!”
“只有我和她跳舞之后,她才会‘轮’到你。只有在我吻过她之后,她才会‘轮’到你。同样,”那双漆黑的眼睛倏地抹过一丝邪色,“只在我占有她之后,她也才会‘轮’到你!”
混蛋!希尔伯特感到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在燃烧!他抡起鞭子,向那个口出狂言的男人没头没脑地挥去,“我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没有用。”王弟一边忍受鞭笞,一边却狂笑不止,“你越是折磨我,拷打我,她越发恨你,越发爱我。你看过她跳舞时候的眼神吧?那是最深沉的迷恋,是只要有我一个人,全世界存不存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