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就恐怖,要了亲命了,天啊,杀了我吧!”“哎……”姥姥一时也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陪着小渔郁闷,朝着杜宅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此时,为了找小渔,庭谖和凤霞已经把整个房子都找遍了。闻讯赶来的御风,也失去了往日的宁定,一脸焦急。“家里都找过了吗?”看到庭谖,御风扑面就问。
“嗯,一定是出去了。姥姥呢?在家吗?”“不在家,也没人看到她出门。”御风显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昨晚还好好的,一大早两个人就都不见了。“她昨天刚答应留下来,应该还在园子里,再好好找找吧。”庭谖安慰着御风。“没大脑!她现在头发那么短,谁见了都会起疑心!”凤霞听到御风这么说,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出去找。”“我也去。”庭谖脱口而出。“不行!”两人异口同声地否决了庭谖的念头。“我开车去找,凤霞,别让谖谖出门。”不等凤霞回答,御风已经急匆匆地出去了。“凤霞,你先去把有贵和警卫他们支开吧,免得他们看到庭雨。还有杏茶和菊娃,告诉他们下午先不要来了。”“我知道,这些我会去安排,总之,你不能离开这栋房子。”
看到凤霞并不中计,庭谖不死心地回到了二楼卧室,戴上帽子、面罩,全身裹得严严的,用绳子绑紧窗户,一点一点,从二楼爬了下来,那抓紧绳子暴露在外的双手,已经开始泛红了……
御风开着车,四处寻找着小渔和姥姥的身影。湖边,没有;动物区,没有;小游乐园,也没有。前方已经是小森林了,车子开不进去,御风泊了车,走进了树林。刚走进去,就听到了姥姥和小渔的声音。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哎,我也不知道,烦死了!爷爷昨天出门之前,我还问了他。”“他怎么说?”“爷爷说,如果我不愿意假扮姐姐,也没关系,但是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我在赵家。”“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姥姥显然想不明白赵怀光这话背后的真实意图。“我……”“苏小渔!”“干什么?”被杜御风严厉的声音突然打断的小渔吓了一跳,可还是不知死活地反问。“你忘了你爷爷昨天是怎么说的了吗?如果被人看到,穿帮了,后果有多严重,你不清楚吗?”气急败坏的御风音量越来越高。“喊个P啊!凶什么凶!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除了你这个机器人,我跟姥姥就没见过活物!”御风简直肺都要气炸了,刚要冲上去揪小渔的领子……“庭雨。”一声尔雅宜人的轻唤让三个人顿时惊住了。“谖谖!你在干什么?!”看到出现在阳光下的庭谖,御风吓得脸色煞白。
“御风,别生我的气,好吗?我想自己出来找我的妹妹。庭雨,你知道吗?从几年前生病开始,我就再没有晒过太阳,可是我做过一个梦,我梦到自己走在阳光下,找到了你。所以,今天我要自己来找你,而不是御风或者凤霞。因为我要你知道,你对我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看到姐姐暴露在阳光下的手背已经通红得渗人,小渔心疼地抱住姐姐:“对不起,姐姐,我……真该死!我们快点回去!快!”“庭雨,下次一定要让我知道你去哪里了,好吗?别丢下我!”“谖谖!上车!回家上药!”御风已经等不得了,惶急拉上大家,赶回宅子。
看着庭谖双手裹着厚厚的纱布,小渔疼惜地喂着庭谖吃药。
“姐姐……”
“怎么了?”
“疼吗?”
庭谖苦笑了一下:“庭雨,谁都希望自己健健康康的……这种痛,你是不会明白的。”
小渔默默地落下泪,又不想让姐姐看了难过,失神地来到厨房。想着姐姐为了自己冒险走到阳光下,又看了看自己光洁的双手,狠了狠心,闭着眼睛把手伸向了滚烫的水壶……
“啊!救命啊!”连宅子外的凤霞都听见了小渔杀猪般的号叫。闻声赶来的庭谖和凤霞看到小渔捧着烫红的双手在那儿疼得直跳脚,一边跳,一边还不忘指向庭谖手上包着的纱布,就已经知道了小渔的用意。凤霞赶紧拿起小渔烫伤的手,到水龙头下冲洗:“你啊,真是个傻孩子……”
庭谖靠在厨房门边,咬着嘴唇,心疼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天已经大亮了,一夜未归的赵怀光刚刚回来。看着刚进门的赵怀光,凤霞赶紧恭敬地招呼:“您回来了,看了庆蓉小姐生前住的地方了吗?”
赵怀光满腹心事,只略点了点头,就进了书房。书房里,赵怀光看着庆蓉生前写的信,老泪纵横:“我的家没有了,你们一定会把庭雨带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更不能跟庭雨分开,请容许女儿最后一次任性,不要来找我,我改了户籍、改了名字,你们也找不到我。庆蓉,1994年。”
从感伤中收了收神,赵怀光把信放进抽屉收好,吩咐凤霞把小渔带到赵家祠堂里。祠堂里,小渔用裹着纱布的手,拿着香,望着祠堂牌位上赵庆宜夫妻的名字,喃喃着:“爸爸、妈妈,我回来了……”说到这儿就说不下去了。“怎么了?”赵怀光关切地问。“我要说什么呢?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见到的还是他们的照片和牌位……”小渔显然也很苦恼。“庭雨,这不怪你,你爸爸、妈妈生前确实也没能给你留下任何印象。如果,你想知道关于你爸妈的事儿,尽管问爷爷,好吗?”
“好。”“在这之前,我想让你先帮爷爷一个忙。”“哦,什么?”“你和姥姥今天带爷爷去把姑姑的骨灰接回家好吗?”小渔重重地点了点头。
几个小时后,赵怀光、御风带着姥姥和小渔回到了乡下老家的公众祠堂里。看着庆蓉的照片贴在骨灰坛上,名字写的却是“苏红”,赵怀光伸出满是青筋的双手,颤巍巍地从管理员那儿接过骨灰坛,一遍一遍地摩挲着,嘴里还念叨着,像是在跟大家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记得庆蓉出嫁前老是嫌自己不够瘦,现在……就只剩这么点儿了……”
“小渔,陪姥姥走走去。”见到赵怀光这样,姥姥赶紧领走了小渔,让他和庆蓉的骨灰单独待会儿。
“你已经决定回到赵家了,是不是?”
“嗯。”
“你姐姐好像是用露水做的,见不得一点儿光……哎,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得这么奇怪的病呢?”“我想好好陪陪姐姐。爷爷那么忙,还老是心事重重的,有我在,他们应该会开心点儿吧。”“那个杜御风,你也愿意跟他相处吗?”姥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然不愿意啊,那个万年扑克脸!”“那你可想好了,这之后的麻烦还会有很多。”“嗯。姥姥,你不知道,早上爷爷回来之前,那个机器人让我学的功课资料有几大摞松糕那么厚!天啊,让他无视我吧……”
从公众祠堂出来,大家又去了姥姥和小渔原来住的房子。看着姥姥和小渔把锅碗瓢盆、杂什物件一样样往车上搬,御风皱了皱眉,异常严肃地问赵怀光:“董事长,这些都搬走合适吗?”
“你是担心庆余会查到这里来?”御风点了点头。“让她们搬吧,这是她们的家。”“可是……”御风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御风,你觉得庭雨假扮的庭谖,可以瞒多少人?瞒多久?”这个问题让御风说不出话来,毕竟,以小渔目前的状态,随时都有穿帮的危险。
“瞒不久的。御风,除了庆余,更重要的是暂时不能让夫人知道。庭雨只是在帮我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至于以后……”御风明白了赵怀光的意思,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赵怀光走入老屋,姥姥递给他一张庆蓉跟小渔的合照,看到照片中庆蓉开心地抱着小庭雨,赵怀光怔怔地有些出神。姥姥郑重地对赵怀光说:“为小渔的将来考虑,她在赵家生活肯定能有更好的环境,我希望你答应我,别让小渔在你们赵家受委屈。”“我答应。”赵怀光也很郑重地点了点头。大家收拾完毕,车子开上了回去的路。小渔看着姑姑的骨灰坛,看着熟悉的风景一帧帧向后退着,心有所感。正想着,“老婆!……老婆!……”的声音传进了耳朵,一回头,原来是进宝看到了小渔,在追着车子。看到进宝,小渔又难过了起来,眼眶有些红了。
“你跟他?”赵怀光不解地问。“死进宝,每次都这样子叫我。”小渔刚埋怨着,就马上喊:“停车!停车!”御风刹了车,小渔跳下来,在进宝面前站定说:“进宝,别追了。我跟姥姥要走了。”
“真的要走?去哪里?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告诉我?”
“笨蛋,当然是去我爷爷那里,再说,我又不真的是你老婆。进宝,你要找个好媳妇,好好过,养一个跟你一样好的孩子。”说完,小渔拭了拭泪,转身上车了。看到小渔真的要走了,进宝也禁不住哭了出来,不死心地一边追着已经启动的车,一边大喊着:“小渔!你别走!别走!我以后再也不叫你老婆了,你别走好不好?”
进宝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到了,赵怀光拍拍泪水不停的小渔的手,安慰着:“庭雨,从今以后,你就会有全新的生活,我会补偿那些应该属于你的一切,让你过得更好,爷爷说到做到。”
“爷爷,我不觉得自己需要补偿,妈妈和姥姥对我很好……妈妈很爱我……她的钢琴课经常没有学生,赚不到钱,可是她没有让我挨过饿,她让我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爷爷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真的很幸福。”
听到小渔这么懂事的回答,姥姥笑了,笑得很感动,爷爷也笑了,笑得很满足。
晚上,一行人终于把庆蓉的骨灰接回了赵家的祠堂。在青烟袅袅的祠堂里,赵怀光用颤抖的手把庆蓉的骨灰坛郑重地放到了庆宜夫妻的灵位旁,凄然地看着早自己一步离开人世的一双儿女,又搂紧了身旁的两个孙女,沉重地说:“我们总算一家团聚了。”
随后,御风和小渔把庭谖送上了赵怀光的车。上车前,庭谖温柔地交代小渔:“庭雨,我要跟爷爷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一会儿就回来。”“好,我等你!”看着庭谖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