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男主人也觉得她贤良淑德。她上上下下赚足了人心,地位稳如泰山。所以即便是男主人对小妾如何恩宠,但是对她也是极为尊重的。”
初彤立刻会意,点了点头有些泄气道:“看来二爷便真的要忍她了。”
谢凌辉见初彤的关怀发自内心不由对她笑了一笑,那笑容如同满山的春花骤然开放:“还有一个故事。原先有个戏院。有个戏子唱得颇为不错,后来戏班子里又来了一个品貌俱佳的戏子,原来的那个便败下阵来,他自然是不甘心的,韬光养晦,避其锋芒,一边暗地里苦练唱功,一边暗暗策划。结果到了唱戏的日子,他悄悄在对手的茶里放了毒药,毒哑了新戏子,而后代替他登台唱戏,结果大获成功,一夕之间成了炙手可热的名角儿。”说到这里,谢凌辉波光潋滟的凤目骤然闪出摄人的神采,露出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冷峻和锐利,但脸上仍然淡淡的,静静说道:“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为之以歙而应之以张,将欲西而示之以东。那个正室手段虽然高明,但谋略多有不及,少了一个“狠”字,所以终究不若小妾荣宠风光,还是落了下风。”
初彤听到这番话频频点头,但身上也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心中暗暗吐舌:我的小乖乖,看来这二公子把老妖妇的狠辣也继承了八九不离十!今后我定要加倍小心,等享受够了荣华富贵,还是早早离开才是。
慧眼识得局中意
初彤在谢府住了两日,她一不会女红,二不懂家务,镇日东游西逛,但那一套溜须拍马的本领在谢府中却如鱼得水。谢凌辉原本对她便有感激之情,如今又觉得初彤机灵乖觉知情知趣,见闻比普通丫鬟不知广博多少,所以对她也格外亲切起来。
一日下午,初彤顺着小路鬼鬼祟祟的往谢府厨房溜去。她昨天到厨房假借谢凌辉之名索要蜜饯糕饼的时候,闻到从厨房红木柜中传来一阵醇厚的酒香,不由食指大动。别看她年纪不大,却对这杯中物贪爱得紧,回去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忍不住跑来,誓要尝一尝这酒的滋味。
她晃到小厨房门前,瞧着四周没人便推门走了进去。厨房中静悄悄的,此时午饭时间早已过去,离晚饭时间还早,厨房中一个人都没有。初彤反手将门关上,喜滋滋的来到红木柜前,见柜子被一把葫芦锁锁了,便从头上拔了一根小银簪,在锁眼处捅了几捅,正忙乎着,只听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初彤心中一惊,见屋角有一只今晨送菜时用的大筐,她马上奔过去,将筐拿起来将自己倒扣在当中,静静的蹲了下来。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姑娘有事便快讲,老身不能在这儿久留。”
初彤从筐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蓝色裤褂的老妇背对着自己,老妇的面前站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身量高挑,穿玄色镶领茜素红底子袄裙,初彤马上认出,这少女正是二夫人的贴身丫鬟涵香。
涵香道:“刘婆,我知道你是借送菜的名头进来的,自然待不久。二爷让我告诉你,如今大夫人查账查得紧了,你快将二夫人用府里银两在外放的印子钱收回来,还有别的钱庄里存了的银两也打点好,嘱咐外面的人把嘴闭严了,切莫走漏什么风声。”
那刘婆恭顺道:“老身知道,转告二爷不要操心。”紧接着恨声道:“杜向萍那婆娘刚掌权才几天呢,便把谢府田庄和和两条铺子交给自己的亲叔伯弟兄去管理,那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岂是做生意的料?更有甚者竟将原来稔熟生意的老人儿都赶了,长此以往肯定要将谢府的财路走尽了。”
涵香道:“可不是。自她当了家,谢府里便乱起来,下人们偷懒耍牌她也不管,只镇日坐在账房里看账簿,誓要抓住夫人的把柄不可!”
刘婆道:“听说咱们二爷也被她穿了小鞋,如今这个时候,我们可全都指望二爷做主了。”
涵香叹道:“二夫人好好的得了癔病,二爷镇日忧闷,我们看了也心疼。不过二爷心中自然有数,你们放心吧。”
那两人又窃窃私语了一会儿,然后便推门走了。初彤心道:“怨不得二爷这两天都拉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了他八万两银子,原来是忙着给那妖妇收拾烂摊子呢,难怪不高兴。”一边想着一边从筐里钻出来,走到柜前,将银簪在锁眼里又捅了几捅,只听“咔”的一声,锁应声而落,初彤喜道:“成了!”然后打开柜子,只见柜下方放着几只很小的坛子,传出阵阵酒香。初彤取了最里面的一坛,然后将柜子锁好。又在厨房里拿了几样精致的果子面点,一溜烟的跑了回来躲到檀雾园后院的小杂房中偷吃。
她藏在一个樟木箱子后面,一边将怀里的吃的放在地上,一边自言自语道:“昨天闻到酒香就知道这东西不是凡品。”说罢将泥封的坛口掀开,顿时一股甘甜浓郁的酒香扑面袭来。初彤使劲抽了抽鼻子,立时眉花眼笑:“啧啧,果然不出所料,这酒统共有六坛,如今少一坛一时半刻也不会发觉,横竖老子过几天便要走,若不尝尝这美酒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祖宗?”她小小的啜了一口,那美酒的滋味令她浑身都抖了一抖,她狠狠啧了啧滋味,喜不自胜的又咬了半口鸭油卷吃。
吃喝了一会儿,院中突然传来一阵兵器相撞的哐哐声,初彤放下酒坛,抹了抹嘴,来到窗前,将窗子掀开一条小缝向外看去。只见谢凌辉手持宝剑正与洪管家过招,二人你来我往缠斗正酣。几个照面过后,谢凌辉突然将手中长剑一掷,不耐烦道:“你总让我,不打了。”
洪管家面无表情的恭敬而立,谢凌辉挥了挥手道:“你退下去吧,我独自呆会儿。”
洪管家施礼而退,谢凌辉将宝剑捡起来又练了几式,但他显然心情不佳,长剑在手将周遭的花架矮树砍了个七零八落。初彤见状哈哈一笑,伸手将窗子推开笑道:“二爷心情不好么?”
谢凌辉转身望见初彤不由一愣:“你在这儿做什么?”说着便走了过去。
初彤先左顾右盼了一番,然后将藏在身后的酒坛取出来一边摇一边笑道:“二爷,这可是好东西。古人云,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功夫。二爷若心烦不如来上一杯。”
谢凌辉大讶,他为人一向肃然清冷,小小年纪便自成一派威严,府里的婆子丫鬟小厮见他个个都屏声静气,这小丫头却偏偏不怕他。那酒一看坛子便知是从宫里来的东西,檀雾园没有此物,定是这小丫头偷来的,寻常丫鬟莫说是偷酒,就连平常吃酒也是遮遮掩掩的,初彤这样理直气壮的讲出来还要拉他同流合污的自然是前所未有。
谢凌辉皱眉道:“这酒。。。。。。”
初彤挺起胸膛得意洋洋,仿佛做了一件天大了不起的事:“酒是我从小厨房里顺出来的,二爷放心,没人瞧见。横竖是那个老巫婆管家,丢了东西是她的闪失,谁让她监管不利呢。我们只管喝酒尽兴一醉方休,最后再将这酒坛子砸碎了丢到湖里毁尸灭迹,别的事情就让那老巫婆着急去吧!”
谢凌辉心思有些动摇,但又觉得有些不妥,迟疑道:“这恐怕有些欠妥吧。。。。。。”
初彤心道:“老子若不拉你下水,你将我供出去如何是好?”当下做出不屑状,激将道:“二爷大大放心,这事情若是今后查出来,初彤一肩承担便是,与二爷毫无瓜葛!”
谢凌辉凤目一挑,心想:“酒已经喝了,若是将这小丫头交出去岂不是显得我们檀雾园对下人约束不利,白白落了大夫人的口实。”况且他对初彤也真心存了几分喜爱,再被初彤这样一激,清俊隽永的面庞立刻一沉道:“你这丫头,把你家二爷当成胆小鼠辈不成?”说罢双臂撑住窗台,纵身一跃便跳进了小杂房。凤目所及,只见樟木箱后铺了一地油纸,纸上放了各色点心,甚至还有半只卤鹅腿,不由连连摇头,哑然失笑道:“你倒会享受。”
初彤将窗子关好,然后一屁股做到地上,将剩下的半块鸭油卷放入口中,忽闪着大眼睛,边吃边道:“人这一辈子,可短暂可短暂了,统共就只能活三万多天吧,就看你到底活了三万多天,还是只活了一天却重复了三万多次。不好好享受,将来见了阎王爷想后悔都来不及了。二爷,快坐吧。”
谢凌辉今日穿一件雪青镶领碧色寒梅暗花缎面坎肩,配墨绿缕金竹叶纹样交领长袄,这衣服还是全新的,谢凌辉略一犹豫,撩起衣摆便席地坐了下来。初彤哈哈一笑,颇有些江湖儿女洒脱豪迈的气概,举起酒坛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一抹嘴巴,眯着眼睛将酒坛递给谢凌辉道:“二爷,屋里冷,喝几口暖暖身子。”
谢凌辉将酒坛接过来,喝了一口,冷酒下肚,顿时一股暖意从喉咙充斥到丹田,身子立刻热了起来。初彤又殷勤的捧起一块鸽子玻璃糕递给谢凌辉道:“二爷吃这块,还是热的呢。”
谢凌辉接过来放在口中咬了一口,只觉得这点心吃起来比平常还香甜些,不由得微微点头,唇边漾开一抹淡淡的笑意,恍若一池素莲幽幽绽放,看得初彤不由呆了一呆。谢凌辉自幼便被二夫人严格管教,行动坐卧皆有一番规矩教养,他小小年纪便懂得老成持重,英华内敛,平素与丫鬟都极少调笑,更不用说席地而坐大口喝酒了。如今这样无拘无束令他身上顿时轻松起来,不由笑道:“这酒是上好的女儿红,酒色都已转成绛红,少说都有五十年了。前两天宫里赏的,只有那么六小坛,你这小丫头倒有眼力。”
初彤嘿嘿一笑,灿若寒星的双眸笑意盈盈:“昨天我提着鼻子一闻便知道是好东西了,只可惜这酒是冷的,若是能烫上一烫,喝起来更熨帖些。”
谢凌辉又喝了一大口,听了初彤的话,谈性大起,侃侃道:“不止烫上一烫,酒中要投进梅子等物用小火慢煮,再邀邀三五知己小聚,坐于蓝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