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淮闭着眼睛咬牙道:“什么毁了我的名节!你自己的名节你就不在乎么?”话刚说到这里,一具冰凉柔软的身体便贴了上来,两团柔软隔着一片布料贴在他平坦的前胸上,少女的清香钻入鼻孔,云映淮脖子顿时一僵,不由深深的倒抽了一口气,这一次不光脸和脖子,连全身都跟着红了起来。
初彤抱着云映淮的脖子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感觉浑身立刻温暖了不少,她趴在云映淮耳边道:“云映淮,你别生气。我小时候得风寒浑身发抖的时候,娘都是脱了衣服抱着我睡,全身立刻就暖和了……我,我实在是太冷啦,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抱着我取暖,所以只好点了你的穴道……”初彤说话间的热气吹进云映淮的耳朵,更是添了几丝暧昧。云映淮心神不由一荡,虽是闭着眼,但脑海里却不自觉的浮现出初彤眉弯嘴翘的脸庞,但他立刻清醒过来,狠狠别开脸,呵斥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日后若传扬出去……”
初彤嘻嘻笑了一声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将这件事传扬出去?再说,你现在还是我的相公,我抱着自家的相公取暖天经地义。”说罢在云映淮的怀里动了动,只觉得跟前的身躯越来越烫,初彤抬头一望,只见云映淮闭着眼睛闷头不语,脸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浓密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嘴死死抿成了一条线。
初彤忽闪着大眼睛道:“云映淮,难道你在害羞?”
云映淮哼了一声道:“你要取暖便取暖,不要动来动去,哪来那么多唧唧歪歪!”
初彤口中碎碎念,帮云映淮开解道:“云映淮,你不用害羞。佛祖说,众生平等,男男女女,女女男男,不过就是一具臭皮囊而已,你不要太过拘泥男女一事。况且你这是救人,佛祖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正是你行善救命的好机会,我是送上门来让你造七级浮屠的,你日后因为这件事积了阴德,得了好处,还要感谢我才是。”
云映淮听完这番话又呆了一呆,登时哭笑不得,冷声道:“如此说来,你点了我的穴道,剥了我的衣裳,我还要感谢你?你一个姑娘家怎能随便去剥旁的男人的衣裳,还,还赤身裸/体的搂在,搂在……”
初彤撇撇嘴道:“云映淮,我还穿着肚兜,不是赤身裸/体。”
云映淮被这句话狠狠咽了一下,他自行走江湖以来怕是还从未如此尴尬狼狈过,刚想教训初彤几句又感到她身子微微发抖,心中想道:“我五内受摧,内力不能汇聚,否则便能将内力灌到那小丫头身体里帮她驱寒了。”想到这里又不由拧了眉毛,暗道:“可恨,这小无赖忒不要脸,根本就是放荡无耻,我怎的还想着给她疗伤!”
此时却感觉初彤在他身边蹭了一下,以极小的声音道:“再说,你,你也不是‘旁的男人’……”
云映淮听罢心中猛地一撞,紧接着胸膛里怦怦作响,他半晌才回过神,镇定心神,轻咳一声将头扭了过去。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初彤忽然听到云映淮道:“我知道江湖上有你的追杀令,你……你是不是想让我替你报仇,杀了谢凌辉?”
初彤听到这句话愣了愣,心中不由泛起莫名的滋味,她叹了口气道:“我这个人自问良心不多,但谁对我有过好处我也都记在心里。我在谢府呆了四年,谢凌辉待我一直很好,又说,又说要娶我,所以谢府有难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的。可是后来东窗事发,谢凌辉又要杀我了,一心要把我置于死地,还娶了别人……我挺恨他的,有时候半夜醒过来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可是我后来想开了,原来恨不恨,难过不难过,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他现在应该抱着漂亮媳妇风流快活,我再怎么嚎得肝肠寸断也是给自己看的。现在我杀了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况且他是大周的名门望族,身边无数高手保护,杀他不成再反蚀把米,那岂不是亏了本?”说到此处她轻笑一声道:“我开始想杀了他,但是现在又不想了!我原先叫做‘丹杏’,‘初彤’这个名字还是他给我取的,我今后便偏要用‘初彤’这个名字闯荡天下,活出个样子让他看看!”
云映淮听了此话呆了一呆,心中叹道:“这小丫头倒是有几分丈夫情怀。她年纪不大,却聪明伶俐,行事看起来乱七八糟却透着沉稳狠辣,算得上是个人物了!”此时又听初彤得意洋洋道:“我这一路可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比唐僧西天取经还激荡。人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现在可是积累了不少后福啦,日后必然时来运转。云映淮,你待我这般好,等我飞黄腾达了,咱们便齐享富贵,吃香喝辣,你那个什么狗屁门主也没什么意思,大不了不做就是了。”
云映淮听到此话不由啼笑皆非,哈哈大笑起来,口中道:“好,好,我便等着你过一阵飞黄腾达!”
初彤知道云映淮不信她所言,撇嘴想道:“待我找出双匣的秘密,富可敌国的时候你就知道我说得千真万确,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她扬起头看着云映淮的笑脸又不由一愣,心说:“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好看!这笑容当真晃眼得很!可惜云映淮总是板着脸,若是他能一直都对我笑该多好。”
云映淮闭着双目,自然不知初彤的小儿女心事,他一边暗中运功冲开穴道,口中却若无其事道:“你在水洞里唱的那几句是南淮的小曲儿么?倒是动听得很。”
初彤摇头一笑:“不是南淮的曲儿,是大周京城的调子。”说罢轻声唱道:“扁舟一叶,紫萸黄菊雁字长。烟水茫茫,何处是故乡?微云舒卷,把酒歌悲凉。恣轻狂,且簪梅花,归去醉夕阳。”
歌声婉转,却夹了一丝清淡的悲愁。云映淮听罢闭目不语,良久,他低声道:“你……你不要难过,就算不能回大周,你随我去了南燕,我也能护你周全,不必再担惊受怕了。”
初彤一愣,只觉得一股暖意从心里面涌出,她支起身子,寒星般的双目闪闪望着云映淮俊逸英挺的脸庞。云映淮听初彤没了动静不由心生疑惑,睁开双眼便看见初彤正笑吟吟的盯着他的脸庞,云映淮不由一时怔住。
山风习习,天上挂着一轮明月。初彤忽然欺身过去,搂住云映淮的肩膀,红唇一下子便贴在云映淮的嘴唇上。云映淮吃了一惊,他刚刚冲开穴道,伸出胳膊只想推开初彤,但鼻间充斥着少女身上清幽的淡香,他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原本推拒的双臂竟鬼使神差般的搂紧了怀中的纤腰,深深的吻了下去。
唇齿纠缠间,初彤偎在云映淮胸前,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只觉浑身发软。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吻终了,初彤愣愣的望着云映淮深黯的眸子,紧接着她反应过来,耳根烫得好似要烧掉一般,她挣了几下却没挣开云映淮的手臂,她看着云映淮英挺的眉眼,头一沉竟靠在云映淮肩头晕了过去。
朦胧间,初彤感觉有人捏开她的嘴给她灌很苦的药汁,她浑身难受,只得听任摆布。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初彤躺在一团柔软的枯草上,身上盖着的衣裳已经全部干透。她睡了一觉感觉精神好了很多。这时不远处传来她一阵烤肉的香味,她急忙起身向四周望去,只见她前方生了一堆火,火上架着两只烤野兔。云映淮坐在火堆旁将烤野兔上下翻转,他淡淡的看了初彤一眼,脸有点红,但神情仍十分镇定,只将头低了下去。
初彤脸上一烫,赶忙起身将衣裳穿好,又将散乱的长发绾了几绾,坐在火旁。云映淮抬起脸,将一只用树枝穿好的野兔递了过去。初彤接过来咬了几口,又时不时的偷看云映淮的神情。两人默默无语的吃了东西,而后初彤便随云映淮在四周巡视起来。
他们二人正是在这天虞山的山谷中,那山谷虽被瘴气毒雾包围,但谷中绿树红花却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景。云映淮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初彤大病初愈,走了一阵便觉浑身乏力,但只咬牙忍耐跟在云映淮身后。云映淮余光看了初彤一眼没有说话,忽然他身形一顿,而后蹲下来对初彤道:“你若是累了便趴上来吧。”初彤一愣,心里的喜悦一下子便涌了上来,她趴在云映淮背上,环住他的脖颈,嘴角便勾起了一弯深深的笑意。
两人又往前行了一阵,只听得瀑布之声传来,初彤定睛一望,原来他们又回到了当初跌落的瀑布旁。初彤不由连连咋舌,暗想走路都走了一个时辰,就可想而知那水洞到底有多大多曲折了,幸亏他们寻到豁口爬了出来,否则就要生生困死在洞里了。只见那瀑布白天看来蔚为壮观,如同倾倒了九天银河,珠玉飞溅迸起层层水雾。
云映淮将初彤放下,然后走到瀑布跟前,抬头向上望去,只觉高山巍峨耸立,陡峭险恶,知道攀山而出是痴人说梦,心中不由略感失望,又听初彤在背后唤他。回头一望,只见初彤趴在河边的岩石上,指着湖水对他笑道:“云映淮,我们捉两条鱼中午烤了吃吧?”
云映淮见她笑靥如花不由一愣,然后胡乱的应了一声,眼睛朝别处望去。却见身边的岩石上似乎刻了什么东西,他连忙将遮挡的植物拨开,只见那石头上刻着几行遒劲有力的大字:
“雾重浸衣单,月下泪潸然。
前望恨未平,回首身已陷。
孤影人将老,双匣梦犹残。
飘零万事空,白头一长叹。”
落款处提着:“云伴鹤绝笔”。初彤凑过去,一看“双匣”二字浑身不由一激灵,下意识的摸了摸系在腰间的锦囊。自从金阳王府出来,那双匣并寿山石的印章就在她随身的锦囊里,虽经历追杀,落水等种种变故仍傍身不离。她看着石碑心道:“莫非这云伴鹤丢了双匣所以想不开在这里自尽了?难道就是投湖而死?”
云映淮看着这山壁上的话凝神良久,而后长叹一声道:“想不到我云顶门的开山祖师真的是在这里仙逝的。”
初彤道:“我听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