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韫楷往那边看了一眼,说:“这类型的,我受不起。”
“一般人都不会等的吧?”Mike究竟是什么眼光?或者说在他的眼中,陆乔不是她眼中的陆乔,而是另外一个陆乔?外界对陆乔一直褒贬不一,很多人都看不起她为了争名夺利什么都可以牺牲的态度,可在张雾善看来,这种女人往往是最能成气候的。每个人都会为了自己在意的东西作出一定的牺牲,陆乔为了达到目的而愿意出卖声誉出卖自尊,这与别人为了工作成功牺牲休息时间是一样的,她觉得没什么可批判的,真正值得批判的那些为了私利去破坏公共或他人利益的人。
张雾善挺欣赏陆乔的,尤其是看到她工作的样子,很自信,也很敬业。
“我是陆乔。”休息时陆乔主动跟张雾善打招呼。
张雾善挑眉,伸出手和她握手,“Emma。”
“Emma,”陆乔对她眨眨眼,“我很喜欢你那套衣服。”
那套衣服?张雾善明白了陆乔对她这么亲昵的原因,因为她是裕美总经理的女儿。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要放过,当时为什么会和Mike在一起呢?张雾善有点好奇。
张韫楷虽然也是刚上手,但做事有条有理,更善于把握重点,张雾善受益匪浅,特别是下属一连好几天加班到11点赶出来的东西,张韫楷只是匆匆一看,就知道其中的关键没有做好,直接打回去重做,下属还心服口服——这些人或许都是M的体质。她也试着开始组织一部分事情,“善王女”的事情已经从总部传到了各大区,所以职员们没有因为她不是正式的同事而拒绝她,反而给她提了不少建议。
张佑棠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一方面觉得这样对张雾善有好处,另一方面又觉得公司的制度不能让人任意破坏,心情很矛盾,最终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这份不痛快转移到张韫楷身上。张韫楷已经知道他和赵茜芸的事,所以才会这么急于想要建立属于自己的人脉和力量,他心里很不舒服,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父亲,不会去伤害自己的孩子,这种提防简直是对他作为父亲的自尊的侮辱,所以他给张韫楷施加了不少压力。
“你搞不搞得定?”张雾善问道。
“我跟他是不一样的,”张韫楷面无表情地说,“我喜欢光明正大地来,我想要他明明知道我在夺权却没有办法阻止。”
张雾善深以为然。
“你会不会觉得我变得太多了?”张韫楷问道,“最近做了很多事,偶尔想起来会觉得很难相信是我自己做的,很咄咄逼人,像变了第二个人一样。”
“你没有变,至少性格没变。”张雾善看着他,认真地说,“你只是态度变了而已。”
有句话不是叫“态度决定一切”?因为态度变了,所以曾经的心头之好如同弃履,曾经的难以理解却理所当然;曾经我的眼里只有你,现在你只是我脚下的一堆烂泥。
正式推广的当日,受邀的媒体大饱眼福了一把:那个妖冶妩媚的陆乔,披着长长的浓密黑亮的卷发,穿着一身金黄色的无袖礼服,胸前开叉到了肚脐,胸部仅仅用轻薄而狭窄的布料随意地挡着,呼之欲出,春意盎然,双腋和后背部分也同样开叉到腰际,设计新颖、时尚逼人。当穿着这身礼服的陆乔回到“家中”,打开一系列电器,游刃有余地准备家事,等待“丈夫”的回家时,强烈的反差勾起所有人的疑问:为什么要穿着这身礼服来做家务?太假了吧?陆乔接下来的话回答了这份疑问,她对着镜头,娇羞又期待地说道:“我想让他知道,就算我天天做家务,我也是最时尚的家庭主妇,他绝对不能在外面胡来哦。”
宣传的效果如何,张雾善没法肯定,但她知道,这次推广活动之后,陆乔肯定会拿到裕美的最新电视广告的代言。
媒体们十分认可陆乔此次的穿着,甚至有些媒体还认为风采不输于任何一个在电影节走红地毯的女星,而陆乔本人却并不沾沾自喜,表现得十分谦虚,不愿意多谈,一反往日的张扬,所有人都纷纷猜测原因,只有裕美的人才知道为什么。
这件衣服就是张建平大寿时张雾善穿的那件,虽然是同一件,穿出来的味道却各相迥异:张雾善风骨峭峻,陆乔丰润玉泽,各有风华。
堂堂一个当红明星,竟然当着裕美员工穿着裕美皇太女的衣服出镜,这说明什么?在裕美的员工看来,连明星都抄袭张雾善的穿着,这无疑是对“善王女”的最佳的肯定,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张雾善却对陆乔刮目相看,有多少个明星,而且还是一个依靠运气并无影视作品支撑的一线明星,愿意背负抄袭的罪名也要博得时尚之名?看来陆乔算定她不会追究,也预计到裕美人的认可,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可如果有个万一,这件事抖了出来,媒体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肯定会用铺天盖地的评论来打压她,而如果影响恶劣的话,裕美根本不会考虑后续跟她的合作。这样的胆识,几个能有?
张雾善不想跟Mike提陆乔的事,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她绝对不允许Mike以现在的面目出现在陆乔面前,那样的尴尬、那样的无力,前一世她经历得太多了:你不会埋怨那些不看待你的人,你只会怨恨自己,怨恨自己的自甘堕落,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一了百了。
她想让Mike振作起来,以最有魅力的面貌走到陆乔面前,不必炫耀今日的成就,也不用奚落她昨日的错眼,只要平静地告诉她,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随便可以被撇下的马柯就好了。
至于陆乔,彼此心中都明白,这件衣服的事,就算一个交易,她卖陆乔一个机会,陆乔欠她一个人情,以后总是可以讨回来的,更何况,她确实不喜欢和别人撞衫,可如果别人穿她曾经穿过的衣服,那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当陆乔甜腻地笑着对她说“Emma,认识你我真高兴”的时候,张雾善抬起头,轻轻握住陆乔的手,说:“或许我比你更高兴。”
没有陆乔,Mike怎么会在那个小店里待那么久?李瑞怎么会认识Mike?她又怎么会认识Mike?
34
李瑞和Mike多方寻找;终于确定了一个在云城一家很出名的理发店工作的理发师;叫何随杨;也是二十多岁;去日本专修过;最重要的是,他什么都不在乎;就只在乎自己的手艺。李瑞和Mike费劲了口舌,终于将他挖过来了。
李瑞还招了三个助理和一个前台;一切筹备好之后;“原蕾”终于开业;张雾善当天因为参加张韫楷的推广总结检讨会没有到场,所以新雇员一直没见过老板。
又过了两天,张雾善才有时间过去。店里很冷清,没有客人,所有人都坐着要么看书要么玩手机。她推开门,挂在门口的小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叮声,所有人都抬头看她,一名女助理立刻走过来接待她。
“您好!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女助理举止得当地问道。
李瑞刚想说话,张雾善淡淡瞟了他一眼,他默默地坐下了,Mike见状也小心翼翼地看着。
“想换一个发型。”张雾善随意说道,目光落在仍低头看书的何随杨身上,“我要你们这儿最好的发型师给我剪。”
几个助拉往何随杨和Mike,没人说话,接待的那位便先带张雾善去洗头。
洗完头出来,张雾善坐在椅子上,往两边一瞄,何随杨看都不看Mike一眼,理所当然地站起来,Mike脸色也没有丝毫波动。
“要换什么发型?”何随杨将一本杂志递给张雾善让她挑选发型。
张雾善翻也没翻,将杂志随手往桌面一丢,看着镜子的何随杨,说道:“我不想要这书上的发型,我想要独一无二的发型。”
何随杨没有说话。
“剪得好收多少钱都无所谓,”张雾善又说,“剪得不好,我让你回家吃自己。”
何随杨哼了一声,伸手去拿剪刀。
“哦,不对,”张雾善又补充了一句,“是你们都要回家吃自己。”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他拿着剪刀的那只手上,何随杨的手一顿,手上忽然沉重起来。
“胆小鬼。”张雾善骂了一句,将围布扯了下来,胡乱弄了弄头发,抓起皮夹就往外走。
“Emma!”李瑞追过去。
张雾善瞪着他,眼光掠过他身后的人,“你们真让我失望,李瑞,这是你想要的?一句话就让你们怕了?还有Mike,如果你连争取都不想争取的话,你干脆改为姓阮,叫阮重好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瑞和Mike不由得苦笑。
前台看看他们,开口问:“李瑞,她是谁啊?”
李瑞回头看他们,无奈道:“还能是谁?当然是我们的老板。”只有老板才能把开除人的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骗人的吧。”所有人都不相信,那个女生才多大的年纪啊,竟然是老板?
“这有什么不可能,我也才大二。”李瑞说着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Mike,“你说,她会怎么折腾我们?”
Mike想了想,说:“折腾总比不折腾好吧,不折腾才让人不安。”
大家都古怪地看着Mike,特别是何随杨,李瑞默默地想,Mike果然是M体质的……
张雾善气冲冲地出去,想了半天打电话给林月桐,知道她在商业区和朋友逛街便开车过去,结果等她去到的时候,林月桐她们已经转移了。
“善善,对不起哈,妈妈明天再找你吧。”林月桐在电话里给她道歉。
张雾善只能另约时间,本想直接回住处,经过云城最大的地下超市时想到冰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便拐到超市去买食物。她不会做饭,吃得又少,只随便挑了些水果牛奶和干粮。
“你挑的这些苹果不太好。”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张雾善回头就看到推着车子的纪筱筱,她微微有点不自在,因为她马上想到了前不久她吻江宿的事来。
纪筱筱见张雾善没有说话,又说:“张小姐,如果你喜欢吃苹果的哈,我建议你买另外一种。”
“哦。”张雾善点点头,看着纪筱筱把她车里的苹果拿出来,又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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