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孰强孰弱,一眼则明。
“秦大小姐,可否随老身进府?”南宫安氏脸色灰暗,眼里散发着掩饰不了的阴鸷,死死的盯着若樱,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若樱坦荡地直视着南宫安氏,突然眨了眨眼睛,嫣然一笑,“当然可以!请老夫人稍等片刻。”
说完,她转身走到阿旺身边,负着手一言不发的绕着阿旺转了一圈。尔后脸色突地一敛,变得冷然淡漠,径直从纳兰明桑身旁而过,率先进了南宫府。
纳兰明桑垂下了眼帘。
南宫府的德言堂,乃是南宫冉常日里议事的地方,高大宽敞,华贵庄严。
南宫府里人的齐聚一堂,要调查栖雁阁一事,因此事事关重大,一些涉及到此事的客人也相继被请来。
仆人们已把少爷和两位表小姐寻找到了,还多找到了两个人,一个是碧月山庄的大少爷秦枫,一个是尤姑娘,不过貌似几个人之间有些古怪。特别是杜表小姐一找到就哭哭涕涕的跑回房了,托词身体不适,并没有来德言堂。
下人们秉着“多做事少说话”的原则,皆当什么也没有看到。
德言堂里一派沉静肃穆,其中还夹着重重的阴霾和沉闷,犹如厚重的云层,压抑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按常理来说,损毁了御赐之物乃是死罪,南宫府里的人自然谁也高兴不起来。
若樱进得德言堂,发现秦家三兄妹皆在,南宫辰也在。看到南宫辰,若樱不免想到自出事后从头至尾都没有见过南宫辰,难不成这次陷害自己的事他真有份?
但她又摇了摇头给予否定,假若他要陷害自己,对他能有个什么好处?再说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对他的品格她还是深信不疑的。
南宫安氏目光阴森森地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若樱,强抑着心头的怒火,冷冷地道:“秦大小姐,老身请你来是有些很重要的问题想请教一二,还请大小姐不吝告知。”
南宫安氏对若樱一向是深恶痛绝,此时更觉得是如鲠在喉,也许起初只想害得若樱身陷囹圄,或者让她受点重伤,运气不好被守卫杀了也是与人无尤,总之是想方设法的断绝她与南宫辰之间的一丁点可能。
但自打因若樱破坏了她的计划毁了栖雁阁,她就只想把这个女子扒皮抽筋,挫骨扬灰,再不做他想。
南宫辰听祖母语气不善,急忙站到若樱身边,对着祖母道:“祖母,这是议事堂,可否私下相询。”他梳洗过后,便知道府中发生了天大的祸事,还来不及了解始末,就被祖母命人请到德言堂来。
“辰儿,你根本不清楚,先退下!”南宫冉大马金刀的陪坐在安氏身旁,威严的看着儿子,他三十五六的模样,身材高大,面目英俊,作为南宫世家的权威人物,就是往哪随便一坐,也尽显一家之主的风范。
明氏忙向儿子不停的使眼色,并示意女儿去把哥哥拉回来。
南宫辰向妹妹摇摇头,示意他不走。他就是在无知,也知道祖母要问若樱的话肯定与私事无关,可若樱一个姑娘家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简直是三堂会审……
“辰儿,你何不问问秦大小姐,她都做了些什么?如果秦大小姐能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我们也不必大费周张。”南宫安氏撩起眼皮看了若樱一眼,眼里的厌恶和愤恨毫不掩饰。
“是啊!秦大小姐你还是直说了吧!省得我们把你像审犯人一样。”明氏斜着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若樱,越看越不喜,就是因为这个女子,一向听话孝顺的儿子几次违逆爹娘的意愿。
明氏一直不喜欢若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她认定的儿媳妇就是杜菲儿,至于张佳佳那是婆婆挑中的,她无从反驳也无权置喙。
“就是,敢做就要敢当,做了不认算是怎么回事?”张佳佳在一旁气哼哼地道,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表哥一径护着若樱,不禁醋意顿生。
南宫辰转过头看着若樱,认真的地道:“樱樱,我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我相信肯定不是你所为,你别怕,祖母问你,你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做的事谁也冤不了你。”
若樱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实在不知说他什么好,若是他早点认清事实,听从家人的话娶妻生子,自己何来这些烦心事,但此时不是怨天尢人之时,遂低声的道:“你下去吧!我心中有数。”如何能没数?他们兜兜转转,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要把事情推到她身上。
“放肆,辰儿你真是不嫌丢人现眼了!”安氏把手中端的茶盏往桌上重重的一顿,把秦若柔姐妹吓得不由打了个寒噤,垂下了头,越发的屏气息声。
安氏威风八面的看着若樱,眼内一闪而过的阴寒像淬了最利的毒一样,冷厉的问道:“想必秦大小姐也听说我府安放御赐之物的栖雁阁被大火烧毁,此事对于我南宫府乃是杀头的死罪,可是有人指证秦大小姐你曾经去过栖雁阁,尔后栖雁阁便起了大火,可有此事?”
“祖母……”南宫辰想要替若樱辨解,若樱却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言。
她目光坦坦荡直视着安氏,脸上波澜不惊:“老夫人,对于贵府的栖雁阁被毁之事小女深表同情,引以为憾至于其他的事小女却是一概不知,既使有心想帮忙,也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啊!还望老夫人见谅则个。”她说的是莫棱两可,既没说去过栖雁阁,也不说没去,只是以一概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的确,樱樱她怎么可能跑到栖雁阁去,那地方守……”南宫辰说到这停了下来,这是府中的机密之事,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固然他不防着若樱,可也得防着在场的其他人啊。安氏见到孙子总是替若樱说话,在这里只会妨碍到自己的计划,便向外厉喝了一声:“来人,把少爷请出去!让他在这,只会碍手碍脚。”
说完看着南宫辰,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骂道:“你个孽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府中发生这样的大事,都要大祸临头了,你却不知在何处逍遥快活?谁要你来事后诸葛亮,多嘴多舌惹人嫌!立刻给我滚出去。”
她固然不愿意骂孙子,可这个孙子打小就聪明,有他在这里,没准会让他瞧了什么破绽,到时他说不得还会为若樱洗脱罪名,那可就真是闹笑话了。
“祖母……我……”南宫辰自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祖母毫不留情的痛骂,想到今日他的确不在场,顿时心生惭愧。
思及此,连忙转头去看若樱:“樱樱,我……”他脸色沉重,呐呐不能言,实在不知怎么对若樱解释他和尤玲珑,他要怎么说得出口。
若樱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南宫辰在这里于事无补,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再说她知他打小就是个极孝顺的孩子,能为她与祖母和爹娘据理力争已是实属不易了,实在不忍他太过左右为难,便诚恳地道:“南宫,你还是下去吧!若真想帮我,便去看看阿旺如何了。”
南宫辰看了看若樱,见她不急不臊,不卑不亢,放下一些心来。再看到无论是祖母,还是爹娘,便是妹妹也满脸怒火的瞪着自己,众叛亲离的情况让他叹了一口气,万般无奈的退了出去。
南宫辰一走,安氏立刻松了一口气,满脸盛怒看着泰然自若的若樱,恼怒地道:“秦大小姐纵然是牙尖嘴利,巧舌如簧,却不能掩盖事实,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此事证据确凿,由不得你狡辨,佳佳……”
“咚咚咚……”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立刻将安氏的话语打断。紧接着又是咚咚咚几阵沉闷的鼓声。
南宫安氏和南宫冉脸上遽然变色,双双从府位上站了起来。顾不得堂内的其他人,母子俩一起往屋外冲出去,观南宫安氏那敏捷的动作,实难看出那是一个六十花甲的老人。
安氏和南宫冉刚冲出门,迎面便看到一小厮跌跌撞撞飞奔而来,那小厮一面跑一大喊:“老爷,大事不好,有强敌来袭,到处放火,现已攻致福禄园了。
”不好!娘,儿子马上带人去看看!“南宫冉心里一惊,用力攥了攥紧握的拳头,然后手一挥,带上随从便朝福禄园而去。
南宫世家财富遍天下,一代一代的财富积攒了下来,总有些价值连城的镇宅之宝和金库,因福禄园里有祖宗的祠堂,所以就在福禄园的地底下修建了一个豪华的地下密室,用以放置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宝物。这也是南宫冉有些紧张的原因。倘若那里被贼人洗劫一空,或是遭到损毁,那他是真的无颜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了。
南宫冉一走,又有一个满面血迹的仆从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大声喊道:”老夫人,老夫人,南面有蒙面强人来袭,少爷带人迎敌,但贼人武功高强,差点伤了少爷……“
南宫安氏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忙失声叫喊:”侍卫呢,快带人去保护少爷,务必不能让少爷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她再怎么对南宫辰严厉,那是为他之好,可心里疼他是一分不少。
紧接着又对身边的仆妇道:”快快去找成王世子,光天化日之下,这些贼人未免太嚣张了,竟敢大白天的入府行窃,罔顾王法,简直是无法无天!“
德言堂里的众人被南宫母子唬了一跳之后也跟着跑了出来。此时正好又一个浑身血污的小厮来回禀,大家的脸都白了,幸而这里头的几个小姐除了张佳佳,多是会点花拳绣腿的姑娘,倒没有被吓晕,最多是小小的尖叫了一声。
蓦地,一声轻微的爆炸声在前庭响起,众人不免又是一惊,不知是谁喊了声:”霹雳弹。“
犹如一锅沸油中滴入了一点水,众人炸开了锅:”怎么又是霹雳弹?“
”这次的贼人怎么这么厉害?“……
南宫安氏脸上深沉,若樱立在一旁,分明看见她太阳穴上的筋突跳了一下,下一刻便听见南宫安氏大喝一声:”都不许吵,叽叽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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