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位夫人小姐也和若樱一样吃惊怎么会有男客上了二楼,但西呈民风尚武且开放,男女大防也就嘴上说说而已,所以吃惊之余见到是一位这么俊俏风流,且气度不凡的翩翩贵公子,皆以为是哪个王孙公子有要紧事来此,惊乍过后便都恢复如常了。
只是几位小姐的脸上早就绯红不已,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住的拿眼偷偷觑视着萧冠泓,心道,也不知是哪家哪府的公子,生得竟是这般出色,宛如芝兰玉树,堪称仙人之姿,只是不知府中可有妻有妾……
“小姐,爷上来了,您也不必把自个儿愁死了。”香串眼尖,抬眼见到萧冠泓上楼,马上笑嘻嘻的打趣自家小姐。
孔安婕一听,立刻高兴把视线从衣裙上转向萧冠泓,不住的向他招着小手:“萧萧,你快来,快帮我看看这几件衣裳,都这么漂亮精美,好教人为难,你帮我看看哪件最好,不对,是哪件最适合我……”
萧冠泓的面容清冷至极,黝黑犀利的眸子像扫帚星一样把二楼横扫一圈,连那些在二楼看衣服的女客也未放过,成功的扫到冯氏丰满而忙碌的身影,却并未见到想见之人诱人的身姿。
他修眉一挑,眯着双眸再次把二楼细细梭巡,锐利的目光不漏过每一处。
俄顷,他垂下眼帘,耷下来的长长睫毛微不可见的眨了眨,随后不言不语的向孔安婕走去。
“快点,你在墨迹什么啊?”孔安婕不耐烦他闲庭信步一般的步伐,绕过桌子小跑到他的身边来催促他,却并不动手拉他。
孔安婕认识萧冠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知他因遭韩皇后陷害之故,极其不喜欢女人的接近与碰触,甚至是不近女色,所以既使萧冠泓不排斥她,她也只是离他近些,而不会随意的对他动手动脚。
这也正是她娘亲在听得若樱是王府中的夫人后非常高兴的原因,最起码不用担心他因不喜女色而变的不正常,从而断了后嗣香火。
萧冠泓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孔安婕铺在铺面上的那些衣衫,耳中却密切的听着二楼的动静。
看到萧冠泓是和美丽婉约的孔安婕一起的,且两人言语举动之间透着一股子亲密,那些用目光追随着萧冠泓的小姐和夫人不禁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登时大失所望,心中皆暗自揣度他们的关系,左右都脱不了他们是一对有情人的想法。
冯氏煞费苦心的挑了几件衣衫,抬头却发现若樱闷不吭声的躲在一角,忙拉了她出来,装着一副慈母样道:“这孩子怎的如此怕生,一来二去的也大了,都要说婆家了,脸皮可不能再这么薄了,娘为你挑了几件衣衫,你本就生得不俗,穿上这些定会更加出彩。”
说罢,就把那挑出的衣裙指给若樱看。
若樱心内暗暗叫苦,却也只得硬着头皮随冯氏观那些华衣美裳,眼角却扫到萧冠泓和孔安婕挨得极近,凑在一起在挑绣件。男的颀长高挑,俊美绝伦,女的纤细轻巧,容光绝世,两人站在一起当真如一对壁人一般。
她的心中登时涌上了一股不可名状的复杂滋味,心想,他二人才应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两家不但门当户对、且郎才女貌,堪称天作之合。
冯氏见若樱只看着那些衣裳,却动也不动的模样,以为她被那些精美之物勾去了心神,眼中不由得露出赤裸裸的鄙夷之色外加讥笑,心中暗骂:小贱人,就知你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家伙,几件像样点的衣物便让你挪不开步子了,转不开眼睛,直是蠢之又蠢,愚不可及!老娘若不是看中你身上的东西,何须如此这般讨好于你?
但冯氏知道这时候还是须得稳住若樱,她也不指着若樱发表什么高见,横竖自己只是拿她做个伐子,于是她抬高下巴,摆足阔太太的嘴脸,对着在一旁候着的女管事道:“也就这几件还看得上眼罢,帮本夫人包起来!本不想委屈了我女儿的花容月貌,可这小地方也无甚出彩的物件,咱们也只能将就一些罢了。”
随后又对若樱道:“女儿,咱们走,还得帮你挑几件像样点的首饰。”
冷不防一道低醇却极富磁性的男子声音突兀的在二楼响起:“且慢,抱歉得很,各位夫人和小姐,这家店里所有的一切本公子尽数买下了,还望各位谅解。”
众人一愣,不禁都有些愕然,就连冯氏和若樱也愣住了。
孔安婕侧目看着一脸冷色的萧冠泓,难能可贵的目瞪口呆起来,张着嘴半天都没有合上,待好不容易缓过劲了,不由得娇嗔抱怨道:“萧萧,你没事吧?买这些干嘛呀?”
萧冠泓冷冷的直视着和冯氏站在一起的若樱,嘴里的话却是对着孔安婕说的:“你不是很喜欢这里面的东西吗?就不必为难的挑来挑去了,小爷全买来送你。”
说罢,他依然瞬也不瞬的望着垂首敛目的若樱,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啪地砸向一旁的管事,嘴里吐出冰雹一样的话语:“管事,你看这些银票够不够,若是不够,只管与本公子说,多少都不拘,但有一个条件,这里所有的东西你卖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卖给她们。”
说到这,他抄起桌子上的量衣用的木尺轻点冯氏与若樱,侧头威严冷酷地的对着管事道:“看清楚了吗?就是这两人,旁人小爷不管,你爱卖谁卖谁!可这两个人若是买走了这里任何一样东西,别说小爷不讲情面,饶是有天王老子在你身后撑腰,小爷一样让人把你这店铺砸个落花流水!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那些夫人小姐们都松了一口气,倒不是说非要买这里的衣物不可,仅是一种弄清楚事情真相的本能反应,只要不是针对自己就好,管他卖谁不卖谁!随后都不禁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打量冯氏和若樱。都在心底嘀咕:这妇人身边的少女倒是生得标致风流,极有颜色,先头不知怎么的并未看到,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
冯氏白皙的脸涨的通红,略有些三角的眼睛闪闪躲躲,只觉得尴尬不已,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盛气凌人的公子。
本想气势十足理直气壮的和那公子理论一番,偏生对方身上有一种常居上位,惯常发号施令的王者气势,那与生俱来金尊玉贵的模样让人自惭形秽不已,更使得她不敢轻易造次,怕真个冒犯到哪个皇亲贵胄,到时吃罪不起。
孔安婕在萧冠泓用尺子指向若樱时便发现了她,忙不迭的就要上前打招呼,却被萧冠泓的利眼冷冷一瞟,唬得她小心肝怦怦直跳,竟是没有勇气挪动步子,只能用万分抱歉的目光祈求若樱的原谅,偏生若樱螓首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硬是与她的目光接不上信号。
那日萧冠泓与若樱不欢而散后,回去后固然面色平静如水,行动一切如常,可任谁都看得出他脑门子上的青筋暴跳,火都窜了一房子高了,只差一点就着,一碰就炸。
知道原因和不知道原因的皆懂得明哲保身,尽可能的不在他面前出现,免得被一个不察沦为王爷的撒气对像。
孔安婕原以为若樱当天或是次日会来,到时劝她好好的哄一哄萧冠泓,两人把话一说开,然后误会一除,冰释前嫌,立马就会和好如初,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嘛!可不知若樱是怎么想的,一径冷着萧冠泓,又是两日未来。
一大早,萧冠泓神采奕奕,面色如常的主动提及陪她到街上花银子,她心下还一喜,以为他想通了,不再和若樱闹脾气了,不曾想竟然是把火气郁结在胸,拖着自己当打手专程来寻若樱晦气的。
至于场子被砸的若樱,旁人是不知她心底做何感想,只见她抬起头来,面色淡淡,竟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她首先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对面焦躁的孔安婕,示意她稍安勿躁,继而把冯氏手中还拿着的一件衣物取了下来,轻轻放到面有难色的管事手中,最后才扶着冯氏道:“走吧!”
说着手上微微用力,半扶半拉着冯氏下楼离开了。做这些事,自始自终她竟是眼角都不曾扫萧冠泓一下,仿佛他是个陌生人。
……
冯氏为了挽回受损的颜面,带着若樱到了首饰铺,难得她很大方的替若樱挑了几件看起来很体面的首饰,都肉疼的准备要大放血付银子了,不料又发生一模一样的情况,那位宛如神祗般俊美的公子又拿银票要买金铺,威胁的话语如上所述,就不重复了。
观其目的,横竖就是想帮冯氏节约银子,让她有钱没地儿花!
偏生冯氏今日又与往日不同,特别想花银子,性子一起,不信邪地转战了好几家铺子,几乎把嘉平城内所有上得了台面的铺子都逛遍了,依旧是一样都未能买到手,处处都能碰到那个瘟神,真真是同他有缘!
不过人生的缘份有好有坏,冯氏觉得跟这位公子结的纯粹是孽缘。
最后精疲力尽的冯氏本想带若樱上酒楼,但一看到那位公子也带着那位漂亮的小姐来到这个酒楼,且面无表情的从她和若樱面前潇洒行过。
冯氏条件反射,立马带若樱离开,悻悻地坐了马车打道回府。落到如此境地,冯氏终于相信了——她今日定是冲撞了太岁!
冯氏的精心策划的计划泡汤,难免不高兴,她本想趁着和若樱在一起弄衣服首饰时,找个机会悄悄的偷走若樱身上的檀木牌,然后赶紧拿出给师兄开个眼界,同时也解自己的燃眉之急,找男人快活快活。未料到几个时辰过去了,却连牌子的毛也没看见。
按说冯氏在若樱的院子里安插的皆是自己得力的心腹,偷个把牌子岂不是小事一桩?实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张。
可怪就怪在这里,那两个近身侍候的丫鬟到今日连那牌子长的啥样儿都不清楚,姜嬷嬷也不知暗中把若樱的铺睡,枕头等细细检查了好几回,妄图找出个蛛丝马迹,却都不得其法,那个牌子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冯氏相信秦守英绝不会骗她,说给若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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