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一般。
冯氏相信秦守英绝不会骗她,说给若樱就必是给她。她觉得牌子必定是在若樱的身上,只是不知具体藏在何处。搜肠刮肚想了一番,还是决定亲自出手。但叫人扼腕叹息的是,今日犯太岁出师不利,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秦府的马车行至兴隆粮行,马车没有预兆的突然停了下来。
冯氏刚想问发生何事,车夫却在外面禀报:“夫人,前面道路堵塞,人们争相在看热闹,拥挤不堪,听得议论好像是南宫府的马车出事了,还请夫人定夺。”
“南宫府?”若樱心下微惊,和冯氏面面相觑。若樱所担心的是不是如萧冠泓所说,南宫家的仇人开始寻仇了,不知马车里的人是谁,情况如何了?但她却不会贸贸然的去关心,毕竟南宫家的人一向不喜欢她,她实在不想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落个好心没好报。
“秋儿,你下去打听一下是何事,马上回来回禀于我。”冯氏立刻打发丫鬟下去探个虚实,然后才好决断。如今两家的关系可不比以前,秦家和杜家已是亲家的关系,与南宫府也是姻亲关系,所以无论什么事都须细思量,不能贸然出头,坏了两家的情份。
说起秦家能顺利的与杜家和南宫世家攀上亲戚,那真得感谢一个人,不消说得,此人必是张佳佳。
张佳佳的确不负重望,秦枫和杜佳佳事发当晚,她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姨婆。一石激起千层浪,安氏登时暴跳如雷,火冒三丈,马上传了儿媳明氏来问话。
也不怪安氏如此恼怒,府中接二连三发生祸事,本来就使得她如惊弓之鸟般胆颤心惊,如料未及的是祸事还未解决,却发生如此男盗女娼之事,你道她如何不恼?
稍微让她觉得老怀甚慰的是,幸亏和男子乱来的不是张佳佳,如若是那样,她真个要气个倒仰。
明氏战战兢兢的受用了婆婆气壮山河,口沫横飞的好一顿臭骂,摸头不脑的她终于明白,自己的侄女和秦枫青天白日干丑事,却被张佳佳抓了个现形……
这件事对明氏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一时冷汗淋漓,要知道,如婆婆方才所骂,这事但凡有点风声传出去,她娘家那头的女孩儿都别指望还能说门好亲了,且听婆婆那口吻,以后明家休想与南宫府联姻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杜菲儿这桩丑事遮掩下来,不使事态扩大。明氏心里自然是怨怼杜菲儿,虽说是亲侄女,如果损害到自己的利益也是不可饶恕的。
明氏本就有个厉害的婆婆,常常是取了经是唐僧的,闯了货是孙悟空的,对的总是婆婆,错的总是自己,所以明氏一向在这府中有志难伸。便寻思着给儿子娶媳妇定要娶娘家人,这样可婆媳联手,心连心,也可以拉扯娘家一把。不想婆婆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起了同样的心思,选了侄孙女做孙媳妇。
明氏别的都能让着婆婆,唯独这件事上难得的坚持了一把,最后老夫人退了一步,两个都娶。于是就弄成了如今这局面,只是没料到杜菲儿生得虽有几份姿色,却这般不成嚣,害得自己在婆婆面前丢脸不说,往后越发没有话语权了。
明氏忙不迭的去问杜菲儿。
杜菲儿哭哭涕涕中却另有说辞,一口咬定是张佳佳在陷害她,目的就是怕嫁给表哥后不受宠,想着先除掉自己这个对手,且她一口咬定自己是被秦枫强行奸污的,并不是她自愿。
杜菲儿说的也不无道理,明氏知道这侄女素来喜欢的是自己的儿子,且那秦枫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不论是人品和家世都差了辰儿一大截带拐个弯!推己及人,侄女又不是瞎了眼,怎会舍了珍珠就鱼目?此事必有玄机!说不得真是张佳佳害得侄女。
但明氏却是个明白人,知道当下最紧要的是堵住张佳佳的嘴,再则是解决杜菲儿的丑事,一般女人碰到这种事都是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不然就只有自尽一条路可走。
故而明氏上了娘家一趟,并去找了妹妹小明氏一趟。最后不管小明氏和杜菲儿怎么呼天抢地哭泣,众人皆一致决定把杜菲儿嫁给秦枫,这事就算遮过去了。
凑巧秦守英也识趣,双方意愿相同,一拍即合,敲定了嫁娶之期。从而把一桩丑事变为了一桩美事。
秋儿极是伶俐,只得片刻就回马车回禀:“夫人,奴婢已打听清楚了,乃是张表小姐的马车被撞翻了,又不知哪来的贼人把张表小姐掳走了,此时仆人们正乱成一团,所以把街堵了。”
“唉哟!”冯氏听得是此事,惊呼出声,光天化日之下贼人当街掳人,这是寻仇啊还是误打误撞啊?不好说,但总不好不闻不问。遂假惺惺的拉了若樱下车去表达一下关切之意。
……
却说萧冠泓一路上跟在冯氏的屁股后面寻若樱的晦气,终于在四方酒楼门口吓得冯氏带着若樱落荒而逃,要说这半日下来,他虽是无理取闹,但总是以一边倒的优势,几乎没有例外的场场胜,而若樱则无一例外的从头败到尾,基本上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按说这样辉煌的战果萧冠泓应是出了一口闷气,该开心了吧!可你看他此刻的脸色,眉头紧拧,俊脸上挂着万年化不开的冰霜,眉宇间有一股浓浓的郁气和煞气,薄唇抿得紧紧的,仿佛所有人都欠他二五八万的模样,怎么看都与好心情挂不上边。
孔安婕望着满桌的吃食欲哭无泪,这上面的只有两三样勉强合她的胃口,其它的都是她不喜欢的,饶是这样,她也没胆跟萧冠泓提,此人正在运气,孔安婕怕他的养气功夫不到家,一个不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就惨了。
孔安婕小心翼翼地执起筷子捡了那勉强能吃的用了两口,心道,自己真是比那窦娥还冤,本以为有萧冠泓陪着当散财童子是美事一桩,还美滋滋的,哪料到自己却是被人抓了兵丁,半日功夫下来虽然也买了不少合意的东西,可她不但累死了,同时还把若樱得罪了个彻底,怎么算都都是自己吃亏。
实际上她什么坏事也没做,都是身边这个罪魁祸首使的坏啊!冤!冤死了!可有冤无处诉。
“怎了?吃个饭有必要皱着一张脸吗?还是你吃的是苦瓜!”萧冠泓高挑的眼尾斜睨着孔安婕皱巴巴的小脸嗤道,随手端起酒盏猛地一仰脖子,焖了一大口酒,静静地感受着肚腹那里火烧火燎的感觉。
孔安婕不敢正面掠其锋,只好低头小声嘀咕道:“这些人家都不爱吃,你问都不问就乱点一气。”
萧冠泓端着酒盏的手不禁一顿,阴着脸沉默不语,隔了半晌,他突然把酒盏重重往桌上一搁,把孔安婕吓了一跳,秋水一样的眸子瞪得圆圆地看着他。
“来人,把这些都撤下去,拿菜谱给小姐。”萧冠泓冷冷的向雅间外喝道。
“算了,不用啦,将就吃些就行了!”孔安婕累的要命,只想赶紧的让这位大爷消消气,尔后快放她回家歇息片刻。
“你今日可是大功臣,怎能不犒赏你!”萧冠泓却不依不饶,简直是存心要置气,径直冷着一张脸命人重新换上孔安婕喜欢的吃食,尔后便再也不做声,也不吃菜,只是一盏接一盏的灌着闷酒,简直有把酒当水喝的势头。
虽然换上了自己爱吃的,孔安婕一顿饭依旧吃的战战兢兢,索然无味,她不时抬眼偷觑萧冠泓的脸色,看有没有变好一点,可这人除了因喝酒而使脸色染上了红晕以外,依旧是拧着眉头满腹心事的模样。
萧冠泓本就生的精致又俊俏,脸上的肌肤如玉,便是比起女子的也是不遑多让,但他平日里不爱笑,经常冷着一张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势,而且他最喜欢用高挑的眼尾斜睨着你,一副冷硬无情却又邪魅惑人的模样,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打动他坚如磬石一样的心,让你对他是又爱又恨——爱他的容色恨他的无情!
此刻他面如冠玉的脸上泛上酒后的晕红,而那双本就漆黑如墨玉的眼睛因喝了酒越来越来亮晶晶,微眯半阖之间波光流转,似水迷离,别样生辉。
他似喝多,左手支头,右手把盏,轻阖双眸,漫不经心的开始低吟轻唱,歌声低沉动听,独有的磁性撩人中略带慵懒之意:“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孔安婕惊呆了,手中的玉箸掉在桌上而不自知,怔怔地望着眼前似醉非醉的男子,她认识他许多年,还是第一次听他吟唱,却又如此的扣人心弦,宛如天簌般动听。
那酒意朦胧,粲然生辉的潋滟眸光和他倾情的低吟,似有魔力般,令孔安婕受到了盅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朱唇轻启:“萧萧……萧萧……”
萧冠泓沉浸在自己的才艺表演中,一曲《凤求凰》唱完,又开始下一曲:“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乃是《北方有佳人》,孔安婕以手托腮,秋水一样的明眸静静地望着他,默默无语的听着,万分期待他一下首。
“那些菜都是她爱吃的……她身上不大好,在吃药,很多与药性相克的食物都不能吃……偏她嘴又刁,又馋,却又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懂忌嘴,为了哄她高兴,在吃喝这等简单的小事上面,背着她我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总算是琢磨出不少合她口胃的点心吃食……”
冷不丁动听的歌声一变,赫然换成了低低的述说。
孔安婕恍然一惊,犹如大梦初醒,思及自己竟呆呆的看着萧冠泓半晌而无所觉,一颗芳心不禁怦怦的跳的急上几分,似无着落般,初雪般的脸上也透着些粉意,娇嫩若盛开的鲜花,一双晶莹的美眸含羞带怯,柔的似有水要滴下来……
“一大早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