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樱立刻就听到山壁那边萧冠泓的回话了:“成王世子?……”
她忙大喊:“他刚才也是昏过去了,刚醒!”
萧冠泓那边似在沉吟,若樱可以想像得出他正以指尖轻揉着额角,微蹙着眉头,优雅动人的模样。
不一会,萧冠泓模糊的声音传来:“烦请世子多多照看若樱,……若平安出了洞里,定当重重酬谢!……若樱,别怕,我会来找你的……”前一句是对着纳兰明桑说的,后一句是叮嘱若樱的。
若樱连忙重重的答了一声:“好,你要小心点!”
纳兰明桑没有回答,他感觉到通道中有阵阵冷风,便伸手感受了一下风的方向,侧头对若樱道:“咱们往那边走吧!”说着他用手指了指通道的左方向。
若樱指着通道的右方向:“为什么不走那边?”
纳兰明桑斜睨着她,一脸似笑非笑地道:“那边是掉下来的地方。”
若樱一听,立刻向右边跑去。纳兰明桑也不拦她,只是闲闲地问:“干嘛去?”
“我去看看可不可以上去,你不是说从那里掉下来的吗?”若樱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步履如风,很快就消失在通道的转弯处。
纳兰明桑嘴角微微一挑,负着双手在身后,信步上前,安步当车的往若樱消失的方向而去。
俄顷,他便听到若樱小声的尖叫和抽气声:“娘嗳!好高!怕怕……”
纳兰明桑愉快地伸手轻轻摩挲自己的下巴,肚子里早已笑翻了天,面不改色的看着脸色大变的若樱急吼吼的向自己跑来,那模样仿佛后面有恶鬼在追赶一般。
若樱在离纳兰明桑几步之遥停住步子,定了定神,故作镇定地指责他:“你早知那边路断了,全是悬崖峭壁和深不见底的万丈沟壑,干嘛不早说?存心不良,是想摔死我啊?”
她方才往通道右边跑,通道的走势却越来越高,越来越陡峭,竟是陡斜地往上而去,心里不禁一喜。谁知远远的就看到通道断毁了。她懊恼不已的跑到断毁的切口处向前张望,前方空荡荡的,根本再无道路可以延伸,急忙探身向下一看,却发现底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当即头晕眼花,差点一头栽下去。
尔后她犹不死心,左右上下四处打量,却是又见山谷!
吐血,真真是要命的山谷啊!四周皆是山壁,如刀劈斧削一般,高达千仞,神鬼莫攀,将山谷围了个水泄不通,完全与外界隔开了。她现在站在这块地方是上不可攀,但跳下去也就是个死,饶是她空有一身功夫,也是坐困愁城,猎猎的山风吹得她的小心肝拔凉拔凉地!
纳兰明桑早习惯了她见面无好言,凉凉地道:“你平日里一副恶婆娘的模样,我哪知你那般不中用,在黑洞中没掉多久你就没出息的昏了,落到这通道上的时候,通道还没断,是顺着通道向下滚,通道就寸寸断裂,你别说啊!本世子的银鞭可是大功臣,我们都掉下去了,幸亏用它缠住断毁处翘起的石头,然后慢慢拉了上来,不然咱们早摔成肉酱了!最后我也昏了。”
说罢,他背转身率先往通道左边走去。
纳兰明桑固然说的轻描淡写,若樱听得却是后怕不已,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昏过去了?照说她不是如此胆小之人啊?只是自己昏了是什么都不知道,纳兰明桑却要顾着两个人,而且可以想像这通道寸寸断裂的速度是多么的吓人,不然以纳兰明桑的身手,断不会让两人都掉下深渊,还得千均一发之际用银鞭缠住翘起的石头。
想来纳兰明桑那会子也是快吓破胆了吧!脚下是深不见底下悬崖,一边又怕石头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一边还得将两人弄上来。
若樱在纳兰明桑后面,抬眼就看到他雪白的狐皮大氅已是乌漆麻黑一片,都快成黑狐皮了,又想到自己刚醒时候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估摸着是两人攀上来后,他怕昏过去的自己出意外,便抱着她顺着那陡峭的山道滚了下来,定是最后大力撞上了山壁才止住了两人的身势。撞击的力量过大,于是纳兰明桑也被震昏了过去。
思及此,若樱心中涌上了一股难以方喻,复杂至极的感觉。她在想,纳兰明桑一直想活捉自己,用尽了无数手段,毋庸置疑,他也是跟秦守英一样,冲着自己身上的秘密和宝藏而来,同样没安什么好心。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喜纳兰明桑,视他为仇人的原因。可她真是琢磨不透人性,是纳兰明桑太过于贪婪?还是自己把人性看得过于单纯美好?未必自己身上的秘密和宝藏,竟然能比纳兰明桑本身的性命还重要?值得他不顾一切也要救自己?甚至连命都不要了?
若樱不由自己的摇了摇头,觉得纳兰明桑就是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代表。
就在这时候,纳兰明桑转过头来,他见若樱久久不说话,心下有些狐疑,便淡淡地问道:“不是挺精神的吗?这会怎么跟个河蚌似的?”
你才河蚌,你全家都是河蚌!若樱心内腹诽,嘴上却忍住不说,打算装河蚌到底。
纳兰明桑见她还是不开腔,放缓了步子,迟疑了一下,斟酌着问道:“是不是摔疼了?这会身上不适?”虽说掉下来的过程是惊险万分,但他自打发现她不中用的昏过去后,便捉住她的脚一用力,将她拉到怀中紧紧护着,直到落到通道上,都是他让自己背部先着地,并没有摔到她。
本想抱着她用轻功飞奔,但通道断裂的速度太恐怖,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连个着力点都没有,只能拼命向下滚,可还是不及通道断裂的快,两人眼看就要掉下深渊,幸亏手中一直握着的鞭子派上了大用场,这样才救了两人一命。
细细想一遍,只有在通道上滚的过程中让她不可避免的受了点撞击。但他一直搂紧她,尽可能的让自己承受过多的碰撞。不过她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肌肤吹弹可破,仿佛掐得出水来,可能真的不经撞吧?可她每次和自己打架,分明是精神抖擞,功夫高深啊!哪有那么不济事?
纳兰明桑瞬间也糊涂了。
若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管这人怎么样,人品如何卑劣,好歹救了自己几次,如果不提前尘旧事,勉强也算个救命恩人。转念又一想,虽说他每次救自己,可自己面临的那些危险哪次不是他带来的?没他也许自己就不会遇险,哪还用得着他救?
故此,若樱有些抱怨地道:“我和太子是受皇命来找怪人,又关你什么事?跑来做甚?”
纳兰明桑见她开口说完,心里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为什么,感觉松了一口气,“那些怪人我上次也见过,就想帮帮你们,这也有错?”
若樱没好气地道:“你不知道你乃扫帚星下凡?遇上你好事都变成坏事?姑姐不说以前,就拿这次掉下来,还不是你把那碑石搬开惹的祸?结果害得我们都掉下来了?”
纳兰明桑为之气结,心道,这也能怪到自己头上?明明是她说想搬开碑石,自己只不过是帮她,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又被她当成一个问罪的由头了。遂反驳道:“怎么就成我害得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不是想叫阿旺来搬?或是想别的办法搬开?未必阿旺搬开会是别的结果?”
不妨若樱竟然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如果是阿旺搬,肯定不会让我们掉下来!”
纳兰明桑气极反笑:“呵呵!真是好笑!你看我不顺眼不是一日两日了,我既便是救人,你也以为我会是在杀人吧?”
实际上若樱还真觉得他的话有几分道理,但做人要适可而止,她是厚道人,不能这么直接打击人。所以不说话,只是加快脚步顺着通道往前走,几下就超过纳兰明桑走到了前方。
但她不说话实际上就是默认,纳兰明桑被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在她身后咬牙切齿地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好心当成驴肝肺!救你也救出错,就该让你摔……”不知为何,他把余下的话咽回肚子。
纳兰明桑说是这样说,还是不放心若樱一个人在前,一边加快步子追上她,一边喝道:“你慢点,谁知前面有什么啊?到时你吓晕了我可再不管你了。”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若樱陡然停住了步子,害他差点撞到她身上,不过也离她够近的了,近得闻得到她身上那股如兰似麝的女人香味,幽幽的的袭入他的鼻端,缠绵不去,令他无端端的心跳加速,浑身发热。
纳兰明桑觉得自己像要生病了,急于摆脱这种状况,刚要没好气的问若樱为什么突然停滞不前,不料若樱比他先出声。
“纳兰明桑,你看,那有字迹!”若樱葱管一样的纤纤玉指前面的山壁,示意他看。
纳兰明桑缓步走到若樱的前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凝神一看。前面的通道已经变了,一个高大的圆拱门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圆拱门巧夺天工,是顺着山壁开凿的,中间是空的。竟然像写对联一样,在圆拱门上面和左右凿刻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古朴又厚重。
上书:废品回收。左书:细胞资源有限。右书:克隆再生无限。
两人不解其意,俱面面相觑。
没有选择,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啊!若樱素手骤然一翻,转眼间,犹如女子小手般大小的如意凤翎扇在手,她随手按开金色扇骨上的圆点,如意扇倏地变大,五彩缤纷的羽毛在通道内华光闪耀,绚丽夺目,美的无以伦比。
纳兰明桑转头看到若樱一脸冷凝的表情,又看了看她手中的那把美人团扇,不由得微笑起来,“杀鸡焉用牛刀!哪值当用这么美丽的东西?你还是留着着遮脸吧!”说罢,他率先跨过圆拱门。
纳兰明桑在若樱看不到的前面微笑了一会儿,觉得若樱像个小女孩一样,真是太可爱了,那么漂亮的一把小扇子,管毛用。
若樱知道他在取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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