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宫里一片嬉笑之声,宫外,小麻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望着远远走在前面的苏大才子又是一脸幽怨。
唉,长腿就是好啊啊啊啊啊啊!公主殿下,他跟不上,苏少傅,唉,更是难以望其项背呐!
外殿里,太后,皇后,苏夫人几个人早就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就着苏小公子平时的顽掠事风风火火地聊了起来。
苏望风甫一进殿便看到了这种情形,随即星眸一转,瞥到一旁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如意的扬尘时嘴角上挑,轻笑出声。
皇后正对着殿门而坐,一眼便看见了刚刚入殿眼眸含笑的苏大才子,当下停了话头,急忙招呼了起来:“退之来了啊,快快进来吧!”
苏望风应了一声,青衫翩翩向着殿中走了过来,少不得又是一番行礼寒暄。
“咦,苏家小子怎么来了?”太后一脸惊奇,不由自主地瞥眼看了看被扬尘抱着的苏小公子,唯恐一个不小心小家伙便要被人抢了去。
苏大才子亦看向正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人,轻笑一声:“微臣方才听说母亲抱着如意来了安宁宫,也便过来看看。”
只见话音刚落,本来好好地坐在扬尘腿上的如意猛地抬起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待确认了是自己老爹之后,一边呜呜地嚷嚷着什么,一边着急忙慌地挣扎着四个爪子要站起来。
扬尘嘟起嘴唇,极其、非常以及特别不满地拧了拧小家伙的鼻子,恨恨道:“小奸细,本宫好心好意地哄了你这大半天,见利忘义是不是?”
谁知如意却不吃她那一套,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兴奋地朝他爹爹挥舞着爪子。
苏望风并步走上前去一把抱起了小家伙,眼眸含笑地看向扬尘,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夸耀:“如意和我亲近惯了,跟我比较亲一点。”
扬尘殿下恨恨地咬了咬牙齿,双眼一动不动地死死地盯着身边额头相抵正说着悄悄话的父子,连跳上去咬一口的心都有了。
看着有着别样默契的苏望风和扬尘,外加一个小如意,太后娘娘可谓感慨颇深,唉,本来她是极其看好苏家小子的,人品学识都没得说,可偏偏弄出了个私生子,这还不算,主要是这孩子自己还喜欢得紧。
于是一番感慨加叹气之后,太后硬是将苏家三口人主要是苏小公子,拖了近两个时辰才放出安宁宫。
临了大手一挥在苏夫人哀怨的眼神下还是给小家伙封了个郡王,封号和圣旨还待定。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要一边修文,一边更文,可能会更得慢一些,大家见谅啊。。
☆、第 33 章
五月下旬,经过近二十天的准备,西凉各地的青年才俊基本上都齐聚在了京都之地。眼见着京都人满为患,顺丰帝大手一挥下了道圣旨,于是轰轰烈烈了这么长时间的传说中的选贤大赛不日即将举行。
既然是大赛,那么无论在形式上还是在内容上都要与往年的科举考试有所区别,只是,众人一阵泪奔,公主殿下,这有所区别可不是天壤之别呐……
东城的桂园向来是风流才子们以文会友之地,只是现在——,莫大的空地上结结实实地搭建了个大台子,台前旌旗飘荡,“选贤大赛”几个字赫然书于其上,龙飞凤舞,遒劲有力,实实在在是好字呀!
台下,京都百姓一看顿时欢呼了起来,精神头十足地议论着这般绝妙的手笔出自何人之手。
高台上,扬尘耷拉着眼皮子听了半天,这才转过头去凤眸含笑地看着苏大才子,微一挑眉:“退之的字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呐!”
“殿下谬赞了,区区几字,不值一提。”柔和的晨曦之下,苏望风微微偏头斜眸看向身旁的女子,明眸皓齿,一身月白纱衣慵懒地坐在主位上,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
听到苏大才子谦虚的回答,扬尘不禁怔愣了一下,片刻眉眼一弯轻笑出声:“向来自负于天下的少傅大人何时变得如此谦虚了?话说,本宫描摹了几年都不得丝毫神韵,这字如何不好?”
“原来如此,那么微臣倒要问一问殿下因何描摹微臣之字?莫不是年少之时便对微臣存了心思?”
多年以前,陌陌皇宫里,寂寥无边,她对他确实存了心思的,只是那些青涩的欢喜早已伴随着风清月白的时光流逝在了不知名的角落里。
看着正若无其事地把玩着腰间玉佩的男子,扬尘心中一动,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半晌,苦涩合上。
身为女子,她可以肆意无拘地享受着这一天一地的阳光,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爱自己…想爱的人。
而作为西凉唯一的皇嗣,她的命运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她爱不起任何人,唯有真假难辨,游戏人间。
偌大的舞台上,两人一时相顾无言,尴尬层层浸润,密密麻麻地笼罩在两人之间。
小麻子一看这情形,顿时皱了皱眉头,撇了撇嘴,这——这又是咋地了,唉,少傅大人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呀!
随即哀嚎一声,抬头瞅了瞅日头,尖着嗓子喊了起来:“公主呐,眼见着这日头都快到头顶了,这选贤大赛还开始不开始了啊??”
扬尘瞬间回过了神,端了端坐姿,眉目低垂,朝小麻子挥了挥手:“开始吧!”
于是一阵锣鼓喧天之后,第一拨西凉学子姗姗来到高台上,依着顺序在一个个矮桌前坐好。
片刻卷子发下,偌大的台子上顿时响起了一阵抽气声!
一时间,足足有几百双眼睛直直地、愤愤地射向坐在主位上的扬尘殿下,惊异、愤懑、不甘、鄙视…
苏大才子瞥眼看了片刻,随即一手掩唇轻笑出声:“不知殿下又出了什么馊主意,惹得众人如此侧目?”
扬尘轻轻地扫了他一眼,衣袖抬起掏出了一张字扔了过去,凤眸似笑非笑道:“堂堂西凉第一才子,退之若是做不出可是要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回过头来见大家的目光依旧胶在自己身上,丝毫没有动笔的打算,扬尘微微挑眉,不慌不忙地开口,清雅低沉的声音顿时响彻了高台。
“自古成王败寇,既然大家腹有诗书,区区一场比赛又有何惧?只是——限时两刻钟,大家确定要在这里与本宫大眼瞪小眼?本宫有的是时间相陪!”
偏头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沙漏,眼波一转:“喏,现在已经过了四分之一,大家看着办吧!”
话音刚落,就见方才还死死地盯着扬尘殿下的才子们刷刷刷瞬间低下了头,奋笔疾书的奋笔疾书,啃笔头的啃笔头,煞是认真!
“汝困于一室,若要出去,现有两个门,一生门,一死门,两门分有一人把守,一个只说实话,另一个只说假话,汝不知何人守于何门,现在只能问一个人一个问题,请问,问什么样的问题才能出去。”
苏望风凝眉想了片刻,随即星眸含笑地看向正自茫然神游的女子,啧啧出声:“殿下当真是不走寻常之路,这样的试题都敢出。能答出这道题者必然非池中之物,只是这下怕是要为大多数人所记恨了——”
果不其然,西凉才子上了一拨又一拨,那叫一个绞尽脑汁、心力交瘁,结果…却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更有甚者,一下了高台就直奔着客栈而去,连成绩都不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收拾着行李——回家,临走也没忘了对着桂园的方向愤愤地骂了一通。
初赛过后,试题一经泄出,亦在民间引起了巨大反响,京都百姓吃饭在猜,睡觉也在猜,上茅房也在猜,猜来猜去猜不着,一个愤怒就都把矛头指向了罪魁祸首——扬尘殿下!
为此,顺丰帝特地把扬尘叫到了凤栖宫里。
“扬尘呐,父皇听闻你出了一道题都难倒了京都百姓,可有此事?”
扬尘殿下老老实实地站在顺丰帝跟前,凤眸微眯:“确有此事,不知父皇有何见教?”
只见顺丰帝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吐了出去,这才躲躲闪闪地开口:“尘儿有此才华,我心甚慰,只是父皇年纪大了,脑袋也不灵光了,不知这答案是——?”
扬尘瞬间无语,一手扶额,尴尬地笑了两声:“这个嘛——”忽然眸光一闪,“咦?母后竟也不知吗?”
这下顺丰帝更为尴尬了,都说男人要有尊严,可他就是猜不出能有啥办法??更可恶的是这题吧——是女儿出的,老婆还一猜一个准,独独他一人不知道!
看着垂头丧气、苦着一张脸的老爹,扬尘叹了一口气急忙上前宽慰:“父皇啊,您看不是有好多人都猜不出吗,您就不要沮丧了。话说其中一个答案是——问其中一个人:‘假如我问另一个人死门在哪里,他会指哪道门?’”
顺丰帝一听,瞬间回了精神,也不管扬尘殿下了,当即独自一人到旁边琢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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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试过后,就挨到武试了。
鉴于前车之鉴,少侠、大叔、大伯们几乎对此比赛不抱任何希望了……
果然,初试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一盘棋!
这样倒还好些,且不管棋艺如何,好歹会从五百六十个参赛选手中选出五十个不是?
一众参选者得知了比赛规则,瞬间便恢复了战斗力,一门心思地投入了下棋之中。布局、进攻、防守,煞是热闹!
待得棋赛结束,扬尘殿下十分满意地瞅了瞅一字排开的五十个人,心里可比文试的时候舒服多了。
哎,人多就是气场大!随便说了几句鼓励提气的话,抬头一看太阳都快落山了,这才打道回府。
刚刚走到马车处准备登上车去,只见车夫急得满头大汗,一见来人腾地一下就跪了下来。
“公主呐,小的罪该万死,还请公主恕罪!”
扬尘显然没有想到车夫如此,凤眸微微眯起,扬了扬手臂:“到底怎么回事?”
车夫一边擦着冷汗,一边无比委屈地向扬尘殿下述说起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方才他只是去方便一下,回来却发现车辕已裂,也不知是谁家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