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席上,小如意呼呼地睡着,不时嘤咛几声;院中,红泥小火炉咕咕地冒着热气。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不知翻到了什么,扬尘轻轻地笑了出来,抬头直直地望向了苏大才子:“知我心者,退之也。”
苏望风撇了撇嘴:“殿下不说我结党营私就可。”
话音刚落,就见女子已起身来到了他的身边,双手环上他的脖子,额头相抵,低笑出声:“退之把顾洵也拉了进去,就不吃醋么?”说完,嘴唇张开,轻轻地咬了下男子的薄唇。
苏望风低头看着女子,忽而闭上了眼睛:“若我吃醋,你便能不再亲近他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9 章
扬尘愣了一下,随即眉梢一挑,轻笑出声:“有何不可?”
话音未落便长臂收回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眉眼弯弯,一抹浓浓的笑意从迷蒙的凤眸中溢流而出:“喏,本宫都答应你以后不再与他亲近了,你倒是吃个醋让本宫瞧瞧呀!”
闻言,苏望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身形纹丝不动,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对面的女子看,周遭茶香伴着幽兰之气,缓慢融合,袭来,醉在心间。
看了半晌,就在扬尘以为他不会再有其他动作的时候,却见苏大才子猛地从席位上站了起来,径直地向着外殿而去,片刻再返回时,手中多了笔墨纸砚。
将东西放在矮几上,男子星眸一展,隐隐含笑:“既然扬尘想看我为你吃醋的样子,那么——研墨吧!”
茶香氤氲的院子里顿时又添墨香,只见苏望风衣袖撩起,手执狼毫,神情肃穆在一片洁白的宣纸上挥洒起来。
笔下阳春三月,青草了原,目之所及,桃花朵朵开,一女子身着白袍散行其间,忽而回眸一笑,淡淡柔情倾泻而出。
不知何时,苏大才子已停下了笔来,目光呆滞一瞬不转地望着画中的女子,半晌,长叹一声,笔随手动,带着历史韵味的字迹便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子悦成风,扬尘千里
但为君故,徘徊至今
简简单单的一幅画,简简单单的几行字,带着简简单单的爱意。
笔端凝滞,良久回神,男子抬眸,望向对面的女子,轻轻一笑:“扬尘可还满意?”
只见女子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再抬头,一双凤眼熠熠生辉,闲闲地看向男子:“退之可听过‘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继而有些烦恼地皱起了眉头,起身,愤愤而言:“苏望风,你总是把我逼到死角,非得让我亲口承认欢喜你才罢休么?”
被点名的苏大才子眼眸含笑,直直地凝望着蹙眉撇嘴的女子,半晌,轻叹一声,站起身子将之拥在怀里:“今日,陛下对你说了些什么?”
扬尘一愣,将头埋在男子颈间,哼唧了一声:“父皇说,母后出自江湖之中——”
话音未落,只见苏望风身形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片刻垂首,低低笑出声来:“原来如此,扬尘可是有感而发?”
女子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退之,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苏望风抿唇轻笑,伸手捏了捏女子的鼻子:“你又有些什么鬼灵精怪的主意?”
扬尘很不满意地撇撇嘴,身形一挣便离开了男子的怀抱,随即凤眸一弯笑了起来:“也没什么,你我相伴二十年,也难怪我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苏望风笑容一僵,有些尴尬地从她身上移开了眼神,声音温润,低低出声:“为何突然这样说?”
女子却没有看他,眉目空空呆呆地望着空远幽寂的长空,一片蔚蓝之中朵朵白云飘过,半晌才讷讷低言,近乎自语:“等一切结束吧”
苏大才子亦抬头望向远处,晴空万里,碧海无波,一如在望山上的那些日子,只是当时在担忧着今日的到来,而今日却在担忧着遥遥无期的未来。
一年,仅仅一年的时间,他倾覆了一世柔情,也尝到了这世间最为美好的情感,有那么一瞬间,遥远的记忆铺天盖地而来,苏望风怔了怔神,时空交叠,分不清是身处现在还是过往。
那也是这样的六月天,午后,阳光直直地洒落在天地之间,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
彼时,女子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小腹微微隆起,一袭宽大的衣袍尽遮无遗。
因着天气炎热,两人便窝在书房里,竹屋一间,清风拂过,带来了丝丝沁凉。
抬眼见女子趴在桌案上睡得正香,男子轻轻地走了过去,眼眸含笑,俯身,一把将女子打横抱了起来,放到了临窗的竹塌上。
四个月的身孕,女子显然丰满了很多,男子垂眸看了半晌,伸出一手轻轻地覆在了女子的小腹上,那里,孕育着两人的骨肉……
不知何时,女子已经醒来,凤眸睁开,晶晶亮亮地看向男子,忽而起身搂住了男子的脖子,向下一拉,深深地吻了起来。
自从女子怀有身孕以来,两人亲热的次数便很少了,近一个月来更是寥寥无几。是以仅仅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吻,就足以让两人气息不稳。
半晌,分开,男子眸色深深,起身欲走,却被女子从身后环抱住了,红唇微起,娇喘微微:“望风,我们很久没有——”
男子转过身将女子抱在了怀里,低叹一声:“扬尘,我怕伤到腹中孩儿。”
闻言,女子低笑一声,伏在男子耳边:“不是说过了前三个月便可以行。房了么?待会你轻些便好。”
温香软玉在怀,身体早已先于理智做出了反应,身下…坚硬如铁,男子闷哼一声,一把将女子放在了榻上,手指翻动,片刻两人便赤诚相见了。
猛地闷哼了一声,苏望风瞬间回了神,神色尴尬地退回到竹席上坐好。南柯一梦,仅仅是情形相似,他竟有了反应,微微懊恼间耳根发红。
听到身后的闷哼声,扬尘疑惑地转过头来,却见苏大才子正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坐在席位上,而且浑身散发着一种…魅惑之气。
相伴多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望风,就连马车上最为亲密的那一次也没有,一时疑惑不已,转身,走了过来。
苏望风神色一变,猛然出声,嗓音喑哑低沉:“扬尘不要过来!”
“哼,你说不让我过来,我便不过来么?”扬尘凤眸一瞥,直直地向着他走了过去。
下一瞬却死死地定在了原地,男子胯。间一柱擎天高高耸起。
除却梦中旖旎的春。梦和夸大其词的春。宫。图上,她何时亲眼见过真真切切的…那东西,顿时面颊绯红起来:“苏望风,你——”
苏大才子猛然起身将惊呼的女子拥入怀中,浑身滚烫,嗓音嘶哑:“扬尘别动,借我抱抱”说完滚热的带着药香味的唇舌便吻上了女子同样滚烫的耳根。
肌肤相亲,扬尘猛地一颤,不知想到了什么,张口低言:“退之,我月事在身。”
闻言,苏望风伏在女子颈间低低地笑了出来,半天抬起头,星眸微转,隐隐中带着惊世光华:“你的意思是,若没来月事,我便可以要了你的身子么?”
扬尘一听两颊绯红,剧烈地挣扎起来:“苏望风你无耻,你下。流——”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0 章
时隔数日,经过苏大才子和公主殿下的双重选拔,选贤大赛文试比赛从近千人中选出了三十名优胜者,分赐甲、乙、丙三级。
皇榜一出,真可谓有人欢喜有人忧!
御花园中
清晨,微曦点点,花草氤氲之气伴着清风徐徐而来,陌陌宫道上,扬尘带着小麻子悠悠而行。
仅仅数月时间,单调的绿意盎然已被万紫千红一片海所取代,抬头望天,一片碧蓝,像极了年少时澄明无垢的天空。
扬尘低头叹了一口气,微微颦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忽而听到沙沙的竹叶声,脚下一滞,抬眼望了过去。
只见一大片翠绿的竹海中男子瘦削高大的身影穿行其间,一身青袍覆身,宽大的衣摆随风荡起,咋一看俊逸无边。
扬尘心中微微一动,凤眸深深地看了半晌,脚下无知无觉地走了过去。
“望风——”
女子清雅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大才子身形一顿,片刻转过身来,星子般的眸子微微弯起,含了一抹笑意:“殿下今日怎这么早便过来了?”
竹林,青袍,男子……脑海中一些散碎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越来越快地旋转开来,扬尘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闭目:“吾生之愿,青山之巅,绿水之畔,了此一生,何如?”
耳边男子朦朦胧胧的声音十分不真切地传了过来,似是轻笑一声:“扬尘想如此,为夫便陪着你如此,可好?”
“殿下这是还未睡醒么?”
沉稳的声音真真切切地在耳边回响,扬尘猛地睁开了眼睛,丹凤眼中有着片刻的迷茫,随即逐渐清明起来,红唇一撇:“真无趣!本宫还以为退之会说,倾其一生,愿博红颜一笑呢。”
苏望风凝眸深深地望着身边的女子,突然长臂一伸将她抱在了怀里,垂首,低低笑了起来:“这一大早,扬尘便来勾。引我么?”
女子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微一挑眉,十分自然地靠在了男子的怀里,旁边的小麻子却站不住了,眼一瞥,挥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溜烟地跑出了竹林。
公主呐,几日不见,您咋就和少傅大人进展到这种程度了呀??这可是堂而皇之的白日宣淫啊啊啊啊啊——
“退之说是那便是吧!”扬尘低笑一声,看着眼前俊逸如风的男子闲闲开口。
话音刚落,踮起脚尖在男子眉心处印下一吻,随即眉眼一弯,嘻嘻笑了起来:“现在,退之可满意了么?”
满是揶揄之味的话语入耳,苏望风低低叹了一声,松手,放开了女子:“扬尘这么大了怎还像如意一般淘气。”
“唔,本宫如你所愿倒还错了?”
扬尘挑了挑眉梢,十分悠闲地在一旁的凉席坐了下来,不知想起了什么,眉眼一亮,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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