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感觉那个女鬼的出现有些可疑,而她离去时的身影虽然飘忽忽的,但是感觉速度似乎不是很快,和传说中鬼走路的样子不太像,感觉上更像是人。
不过,一个女人深更半夜到那里去干什么呢?她怎么会不感到害怕呢?何晓莉心里仍有许多疑问。
何晓莉的同乡于美蔷在松江大学读研究生,住在研究生宿舍。她也辗转听到了何晓莉的遭遇,就在午休时来找她,神秘兮兮地说:“你们遇到的那个女鬼,可能不是真的鬼,我们楼里有人在半夜上厕所时,曾经遇到过一个走路飘飘悠悠、全身穿白色睡衣的女生,那脸上的表情木呆呆的,眼神空洞洞的,像死人一样,非常吓人。”
何晓莉一听立刻有了精神,说:“真的是这样?是谁看到的?”
于美蔷说:“人家就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的名字,不想得罪那个装鬼的女生。不过,她说了,她认识那个女生,是国际金融研究生,叫梁思齐。”
何晓莉握住她的手说:“于姐,真感谢你向我说这些,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于美蔷说:“你想去找梁思齐?”
何晓莉说:“不是直接去找她,她不是喜欢装鬼吓唬人吗?咱们去蹲守几个晚上,趁她再装鬼出去时,当场拆穿她,也臭一臭她的名声。”
于美蔷说:“这事我可不能陪你干,我们都在一个楼里住着,说不定哪天就遇见了,到时候多尴尬,再说咱们两个女生,深更半夜的去干这种事,我有些害怕。”
何晓莉摇着她的手说:“于姐,算我求你不行吗?你也知道,出了这件事以后,我在学校里都抬不起头来,这还不都是让那个梁思齐害的。看在同乡的情分上,你就帮我这一次,以后,你家父母在家乡需要什么照应,你就跟我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何晓莉的这句话让于美蔷有些动心,她知道何家在她们老家的城市权势熏天,关系盘根错节,要是何晓莉欠她一个人情,以后于美蔷家里人有什么事,就不用担心求助无门了。于美蔷想了想说:“说起来你也真被那个女生害得挺惨的,看在同乡情份上,我就帮你这一次,不过,就咱们两个人,总觉得心里怯怯的,干脆我把男朋友叫上,多个男的,能给我们壮胆。”
2。噩梦离魂
于美蔷的男朋友叫田国栋,是楚原理工大学的研究生。他是个好事的人,性格有些憨直,感觉陪两名美女夜半捉女鬼,又香艳又刺激,就满口答应。
好在楚原市的夏季夜晚气候宜人,虽然连续守候了一个星期也没有什么收获,也并不感觉太辛苦。三人蹲守在研究生女生宿舍楼的外面,隐藏在树林后面,刚好能看清楚大门口。由于行踪鬼祟,还被学校保卫处的盘问过一次,好在他们都有学生证,没引起什么麻烦。
三个人中,田国栋是最快乐的,他是局外人,能否捉到女鬼他都不关心,最重要的是能陪伴两名美女在暗夜里聊天胡侃,紧张的时候还可以挤在一起,甚至搂搂肩膀拍拍手,以表示安慰和壮胆。
守到第九天的时候,梁思齐终于出现了。是凌晨1点左右,三人原本以为又白白守候了一个晚上,已经准备回寝室睡觉。突然看见研究生宿舍的大门被推开,一个全身雪白、散发出幽幽光芒的“女鬼”飘悠悠地走出来。
于美蔷是第一次看见这个景象,紧张得紧紧抓住田国栋的胳膊。田国栋虽然貌似满不在乎,心里也有些怯,却还是要表现出镇定的样子。何晓莉心想这就是她在出事当晚见到的女鬼,只是奇怪她的全身怎么像会发光似的。
于美蔷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低声说:“梁思齐的皮肤本来就白,身上又穿着纯棉加丝的白色睡袍,在月光的反衬下,就像是全身会发光一样。”何晓莉想想她说得有道理,毕竟是学姐,想事情比她周到全面些。
梁思齐像是足不点地一样,在午夜寂静的街头舞蹈般地行走。何晓莉他们见到这种怪异的景象,虽然明知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生,却仍然感觉浑身发凉,后脖颈处似乎有微风吹拂,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温柔地抚摸,禁不住毛骨悚然。
梁思齐像一只游魂般向马蹄山的方向飘过去。后面的三个人双腿发软地遥遥尾随。梁思齐对这条路十分熟悉,虽然看上去行走速度并不快,但是在短时间内已经来到马蹄山的山脚下。
今晚的月色最好,月光明亮而柔和,映衬得梁思齐的光洁皮肤和雪白睡袍发出清冷的光辉。梁思齐上山时脚步变得轻快起来,不时抬起右手抚摸沿途树木的枝条,隐隐约约在吟唱着一首凄婉的歌曲。
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梁思齐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何晓莉提议说,咱们再走近一些吧。于美蔷胆怯地说,还是不要吧,离得太紧,万一被她发现了就不好了。
何晓莉求助地看了一眼田国栋,目光中充满期待。田国栋全身热血沸腾,咬咬牙说:“再走近几步吧,我在前面,你们跟上。”
三人走到一棵大树后面停下,俯下身,屏住呼吸,观察梁思齐的一举一动。就见她走到一棵大树下停住,蹲下去,低头对着地面喃喃自语。暗中潜伏的三个人连大气也不敢出,支起耳朵听她说话,却一句话也听不清楚。
梁思齐喃喃自语了好一会儿,又神经质起来,哭哭笑笑,像是神智失常。何晓莉紧张得掐住田国栋的胳膊,手指深深地抠进他的皮肉里。田国栋虽然劳碌多日,等待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时却也没有心情享受。就感觉全身汗毛倒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梁思齐哭笑了一阵,开始用手拍击地面的土层,做出掩埋东西后夯实地面的动作。拍完后又用脚踩跺,一边唱歌似的说:“你安心地待在这里吧,不要出来,这里多好啊,有山有树,有月亮陪着你,不要出来啊,乖。”
三个人藏在树后面,大气也不敢出。就见梁思齐做完把土层夯实的动作后,又开始拼命地刨挖起来,把浮土挖开后,从地下取出一根东西,拿在手里玩弄,叹息着说:“你真美,变成了骷髅还是这么美。”
何晓莉借着月光看清梁思齐手里拿着的东西,突然发出一声惊叫,转身就跑。神经已经绷紧到极点的于美蔷和田国栋不明所以,听见何晓莉歇斯底里的惨叫,也转身就跑。三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直跑进校园,还惊惧不已地回头看,唯恐梁思齐从后面追过来。于美蔷气喘吁吁地问何晓莉说:“你跑什么呀?”
何晓莉回到灯光下,惊魂稍定,断断续续地说:“你们没看见吗?她手里拿的是一根死人的大腿骨,她还伸出舌头要舔呢!”
3。失踪女生
我几乎和沈恕同时到达现场。刑警队的人已经在发现尸骨的四周拉起警戒线。二大队长马经略汇报说:“报案的是三个松江大学的学生,说他们亲眼目睹,一个叫梁思齐的女研究生从地下挖出尸骨,并在手里玩弄。我们到达时,尸骨已经掩埋好,梁思齐不在现场。刑警队和学校保卫处联系过,目前已经控制了梁思齐。”
地面上挖了一个大坑,一副人体尸骸赫然在目。肌肉和毛发早已腐烂,只剩下一具骷髅。我蹲下身,用镊子拨弄尸骨说:“从尸骨的纤细程度和长度来看,应该是一具女子的尸骸,不过还要经过化验后才能确认。骨骼的质地细密,入手较沉,死者死亡时年纪在四十岁以下。尸体的毛发和皮肉均已完全腐烂,而骨骼并未出现石化现象,推断死亡时间应在一年以上,三年以内。凭目测仅能得出以上结论,我建议把尸骨收回去进行化验,以获取更多的线索。”
梁思齐在寝室中被找到时正在酣睡,依然穿着一套白色睡袍。研究生的宿舍是二人房间,梁思齐的室友因被一个有钱人包养,长期不在寝室居住。梁思齐被叫醒后,看见一队穿制服的警员,并没有害怕,反而有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自言自语说:“该来的终究来了。”
对梁思齐的审讯进展得很顺利。她在刑警队的审讯室里供述,地下埋藏的是她读本科时的同学许晓旭的尸骨。许晓旭自从上大学起就与梁思齐是竞争对手,两人都有姣好的容貌,聪明颖悟的大脑,各方面都堪称旗鼓相当。在大四毕业前,因争夺一个保送研究生的名额,两人的关系急剧恶化。一个夜晚两人在学校的大门外狭路相逢,终于撕破脸皮大声争吵起来,梁思齐在盛怒下失去理智,失手把许晓旭掐死。又趁夜深人静,把许晓旭埋在马蹄山上的一棵大树下面。这一年多时间以来,梁思齐日夜遭受心灵的折磨,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如今终于案情大白,自己受到应有的惩罚,心灵反而平静下来。
主审的马经略问她:“既然你已经把许晓旭的尸体埋在地下,为什么要在午夜时去把它挖出来,还要在手里玩弄尸骨?”
梁思齐露出恐惧的神色说:“有吗?我有过吗?我为什么要把她的尸骨挖出来?”
马经略说:“这个问题要问你自己。”
梁思齐痛苦地说:“你说的我都不知道,难道我经常做的噩梦都是真的?我不知道啊。”她的脸上五官扭结,心中充满恐惧,两行泪水簌簌而下。
沈恕走进法医实验室时,我正在分析那具骷髅。沈恕问我:“结果还要多长时间出来?只要检验结果无误,这个案子就可以结了。死者许晓旭一年半以前报失,由于一直没有发现尸体,当地派出所只能按照失踪人口处理,没想到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把这起案子破了。”
我说:“这具尸骨是谁发现的?”
沈恕说:“是三个松江大学的学生。这件事说起来有些离奇,那个梁思齐可能是杀人后内心愧疚或者恐慌,经常在睡梦里起来夜游,把埋在地下的尸骨又挖出来,被一些学生看到过,就说校园里闹鬼。那三个学生好事,在外面盯了几个晚上,居然被他们发现了梁思齐的秘密。”
我说:“这是精神高度紧张引发的夜游症,也有人叫做离魂症的,是神经疾病的一种,杀人后诱发这种病症的,在古今中外的案件里都有记载。”
沈恕说:“你化验后的结果怎么样?”
我说:“DNA化验结果,证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