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星。”与心爱的宠物对望,她笑得灿烂至极。“难得这么凑巧来到扬州,你说我去帮小师弟瞧瞧他那武林盟主的舅舅生得怎样,应该不为过吧?”
呵呵……机会难得,顺道凑凑热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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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荆家庄外席开百桌,让扬州城百姓享用免费水酒,一起分享喜悦;至于庄内,代表各门各派前来道贺的宾客亦络绎不绝的涌入,奴仆们四处穿梭忙著招呼贵客,里里外外热闹得不得了。
然而就在一处由水石亭台、小桥曲径与花墙游廊巧妙布置而成的美丽园林内,一道噙著似有若无笑意的喃喃自语声蓦地轻轻荡开……
“原来荆家庄就长这样哪!”瞅著眼前闲雅宜人的景致,姬笑春皱了皱小巧俏鼻,暗笑揶揄,“看来小师弟的‘娘家’还挺不赖的嘛!”
呵……先前她以宾客姿态趁乱混进荆家庄,一路悠悠哉哉晃了一大圈也不见有人阻拦,几乎将布置看似稳重朴实,可其实任何一细微处都所费不赀的荆家庄前前后后都逛遍了,最后的感想是……果然是家大业大,莫怪有余力可以当“积善世家”。
想到这儿,她忍俊不禁的噗哧笑了出来,不过在笑声中还夹杂著一串不太文雅的“咕噜咕噜”声响。
“哎呀!逛了这么久,肚子唱空城计也是应该的。”毫不害臊地拍了拍咕噜作响的肚皮,姬笑春凝目朝四周扫去,当瞧见远处凉亭内那摆著美酒与数碟糕点、干果的石桌时,不由得连连点头称赞。“不愧是家大业大,连这没什么人会来的后园,都不忘摆上了点心供宾客享用,真是贴心哪!”
边笑边说,她穿过层层曲径回廊,迅速来到凉亭前,随即抬首仰望天际,以指抵唇发出一道悦耳哨声。
像在回应她似的,就在哨声响起的同时,“啾”地一声清亮鸣啼自空中应和著,一身银白的雪鹰美丽而优雅的盘旋而下,安安稳稳的立在她纤细的臂膀上。
“银星,咱们填肚子去。”开开心心的跃进凉亭内,姬笑春让“银星”立在石桌上后,并不忙著自己先大快朵颐,反而倒了杯美酒放在雪鹰身前,春葱玉指点了一下那雪白昂扬的鸟头,宠溺的笑道:“这是你最爱的,喝吧!”
“啾!”似通人性般,向来雄赳赳、气昂昂,睥睨不可一世的“银星”,竟撒娇的以它那颗银白脑袋猛蹭著主子柔嫩的掌心好几下,这才低垂著脑袋喝起美酒来,期间还不时发出满足的啾啾声。
“没见过哪只鹰儿像你这般贪杯的!”眯眼轻笑嘟囔,她边吃著糕点的同时,也不忘为自己斟了杯美酒,非常自得其乐的与一只鸟辈欢畅的对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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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天色渐暗,远方的天际尚残留著几抹金黄的云霞,不过荆家庄内却已点起灯火,将每处厅堂、阁楼都映照得宛如白昼般明亮。
弯曲回廊下,就见一高一矮、一挺拔一福态的两道身影并肩而行,低沉的交谈声缓缓传来……
“宾客都送走了吗?”暮色中,荆家庄的主子,同时也是最新出炉的武林盟主──荆天沉声询问著身材福态的总管,英挺俊朗却显得太过严肃老成的年轻脸庞,此刻隐隐流露出几丝疲惫之色。
“少爷,您放心,宾客们都送走了!”在荆家庄干了十几年,从小看著这位年轻主子长大的王总管,此刻正微弯著腰恭敬地禀告,可眼底却有著满满的担忧与不舍。
唉……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少爷嘴上没说,可他知道少爷很累了。
当年大小姐不顾世俗礼教地来个师徒相恋,抛下一切私奔遁隐,然而两年后却传来难产而逝的噩耗,让原本还对女儿气恼在心的老爷震惊得完全失了神,将自己足足关在书房半个月。
而夫人则是哭得肝肠寸断、茶饭不思,悲绝伤痛至极,终日以泪洗面,不出一年,便因抑郁在心而撒手人寰。
短短不到三年,爱女、贤妻相继辞世,让老爷遭受莫大打击,整个人像似失去了求生意志,兵败如山倒般的整个人垮了下来,就此一病不起,药石罔效,卧床三个月后也跟著走了,那时少爷才不足九岁啊!
打那时起,小小年纪的少爷便没了童年,童稚的心在一夜之间成长为大人,静默却稳重的处理完老爷与夫人的后事后,才一脸严肃的宣布他要去拜师学武艺。
他自然是知道少爷想要拜师学武艺的原因──因为老爷在临终前,曾经把他和少爷招至病床前,告知小姐虽因难产而逝,可却留下了一子。
因为少爷幼年时曾罹患怪疾而险些丧命,最后虽治愈了,但也无法有后嗣了,是以小姐那孩子是荆家血脉能否传承下去的最后希望了。
小姐的师父兼夫婿是个江湖人,平凡百姓若没门路,想要寻人无非是大海捞针,少爷会想拜师学艺,涉入江湖,必是因为觉得自身处在江湖,才有门路与管道打探消息与寻人。
他明白少爷的心思,可是却不知该上哪儿去找来武林高人来教导少爷武艺,正当烦恼著的时候,一个老乞丐却在路经荆家庄门前时,好巧不巧遇上了正要出门的少爷,随即莫名其妙的冲过来抓住少爷,双眼发亮地将少爷全身上下胡乱摸了一遍后,这才如获至宝般的哈哈大笑,直说“好根骨、奇材”之类的话儿,然后二话不说就要少爷跪下拜师,从此之后,荆家庄便多了一个疯言疯语的老疯丐。
这段奇怪的师徒缘持续了长达十年后,少爷那个疯疯癫癫的师父才丢下一句“没什么可教你的了”的话儿,随即潇洒地甩甩衣袖,飘然离去。
如今想来,虽不知那疯癫老乞丐的来头,可他确实传了少爷一身高强本领,让少爷年纪轻轻便能打败众多江湖高手,一举拿下武林盟主之位,震惊武林各大门派呢!
多年来的勤奋不懈,加上这些日子来先是比武拿下盟主之位,接著又要应付连日来络绎不绝的贺客,丝毫没有放松歇息的时间,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该身心俱疲了。
想到这儿,王总管心中泛疼,忍不住劝道:“少爷,庄内的事有我发落,您不用操心,还是早点歇息吧!”
闻言,荆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口吻却是难得的温和。“王总管,这些天你也累了,我还想独自静一静,你先下去休息吧!”
知他一旦决定了,再难更改心意,就算暗自担忧,王总管也无法多说什么,当下只能再次关心嘱咐著要他早些歇息后,便摇著脑袋转身离去。
目送那福态身影消失在回廊的远端,荆天忍不住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暗暗轻叹了口气。
唉……王总管就像是他的亲人,他明白王总管担心著自己,只是他还有一个荆家血脉的甥儿得寻回,他无法停下步伐歇息哪……
这些年来,他一直认为想猎虎就得入山林、要抓鱼就须上江海,是以从小勤练武艺,置身江湖,打败群雄拿下武林盟主之位,以为就此多少能打探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没想到这些日子来,趁著各方武林人士前来道贺之际,有意无意的探问著有关“幻天派”亦或是名叫谷青阳男人的蛛丝马迹,得到的回应竟是“有这个门派吗”,不然就是“未曾听过此人”,让他不禁大为震惊。
莫非那男人胡乱捏造出一个门派,并且以假名拐骗亲姊?
不,不可能!当时他年纪虽小,且只见过那姓谷的男人一面,但还是看得出来,那姓谷的男人目光清朗、神色正直,对待姊姊极为温柔真诚,应该不可能会用假名欺骗姊姊才是。
那么为何江湖上无人听过“幻天派”和谷青阳这个人呢?
探询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又陷入一团迷雾中,荆天不禁有些头疼,当下顺著回廊曲径慢慢朝自己所居院落而去,然而却在路经后园时,一股奇异的违和感让他足下一顿,扭头朝不远处外的石亭方向凝去……
是只鹰,还有一个……女人!
金黄霞光中,他瞪著亭内那大剌剌趴睡在石桌上,因而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两道剑眉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总管不是说宾客都离开了,怎么还有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女人睡在这儿?
还有这女人是怎么回事?虽然人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一个女子这样毫无防备的在别人家中露天而眠,难道不怕遭受危险与非议吗?
想到这儿,荆天的眉头愈皱愈紧,大步一跨,准备上前叫人,哪知才迈出两步,那只原本像在打瞌睡的银白雪鹰却倏地睁开眼,凌厉鹰眸满是警戒的朝他射来。
“啾!”啾声长鸣,警告来人不可再侵近一步,守护酣睡主人之心明白无比。
好一只通灵性的畜生!
心下暗赞,荆天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坚定的又往前跨了一大步。
“啾啾啾……”像似被激怒,“银星”发出连串的尖锐叫声,不断挥舞双翅,大有随时飞扑上去攻击的态势。
“唔……银星,你好吵……”蓦地,困意十足的嗓音酥酥软软地自樱红小嘴逸出,在别人家后园酣然而眠的人终于转醒过来,慵懒又妩媚地伸了个大懒腰。
“啾啾!”仿佛听懂她的责怪,“银星”一边抗议鸣叫,一边跳至主子纤细肩膀上,鹰喙轻轻的啄著云鬓微乱的螓首,要她注意“入侵者”。
“行了!行了!别老啄我。”头皮微微吃痛,姬笑春娇嗔嘟囔完后,这才懒洋洋地朝亭外瞥去,随即,几步之遥外的那抹陌生却器宇轩昂的英挺身影映入了她波光荡漾的美丽眼眸。
哎呀!长得不错,是个不输三师兄的俊俏男人呢!
可惜他的表情太过正经八百,严肃得像是谁欠了他万把银两般,一点也不讨喜。
心下暗忖,姬笑春对这男人的第一印象是……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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