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感觉到异乎寻常的气氛。
这都要归因于开朝之时,朝廷大封诸侯,看似大一统的天下被画
分成八大块,数十年来,诸侯们将自己的女儿进供给皇帝,而她们生
下的皇子就等于是替小国多掌握一分权力。
所以各个诸侯国无不力挺自己认定的主子,她三哥就掌握了其中
两个诸侯国,一个是他母妃的出身国,另一个则是素来疼爱他的外祖
父赏给他的,无论如何,拥有了这两个属地,他就等于称霸了东方一
侧。
诸侯之间的斗争,加深了皇子之间的嫌隙,为了能够在斗争中生
存,她三哥深谙自己必须要比人强的现实。
她听着他们谈论如何操兵演练,心里觉得好玩而奇妙,不知不觉
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议事终于结束,她感到小小的失望,只是没有表
现在脸上。
「坐着等烦了吗?」龙冽朝她伸出长臂,示意她过来身边。
「不,一点儿都不……嗯,有点吧!」她赶紧改口,飞快地起身
扑进他的怀里撒娇。
「你今天又从师傅那里学到了什么曲儿?」他握住她犹嫌冰冷的
小手,给她一丝温暖。
她赶紧抽回手,不教他看见她因为勤于练习而伤痕累累的手,「
我学了一曲「圣寿乐」,是替人祝寿的曲子,我记得再过一些日子就
是皇上的诞辰,我要弹奏这首曲子送给他老人家。」
「有这必要吗?」对于那个从来不关心他们这些儿女死活的父亲,
龙冽从来就不表兴趣。
夏雪葛吐吐嫩舌,知道自己不小心又踩到了他的痛处,赶紧弥补
道:「我还学了另一首曲子,叫作「无愁」。」
「无愁?!」听到这个曲牌名,他深沉的眸光似有一丝讶异。
她绽开一抹灿烂明媚的微笑,点了点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
怪的,自顾着说道:「对呀!听说,这是几年前有个无名氏替一个女
娃娃谱写的,听说,这个作曲的人一见到那位小女娃的笑脸,心里觉
得她天真无邪,恰好适合「无愁」这两个字,所以就这样定下了曲名,
不过,这位无名氏可真是潇洒,他谱好了曲之后,刚好有一名流浪的
乐师到他府里拜访,他便把那张乐谱给了师傅,透过这位流浪师傅的
传唱,这首「无愁」就成了现在京城……不,是好多地方的名曲子,
今天我学好了上半阕,三哥,你要不要听听,替我评监一下?」
「当然好。」他笑点了她的俏鼻一下。
「师傅夸我是学琴的奇才,才半天的工夫就把这上半阕给学好。」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得意洋洋。
他微笑颔首,「那倒是,这首曲子的调性不好捉摸,你能够短短
半天就把它学会,确实不容易。」
她微微地蹙起眉心,似乎在纳闷她三哥怎么知道这首曲子的调性
难捉摸,但转念一想,并不那么想要追究,「可是,我觉得自己不是
学琴的奇才,而是我肯努力,真正的奇才是三哥才对。」
「多谢葛儿妹妹的褒奖,三哥愧不敢当。」他失笑不已。
「我说是就是罗!」她轻哼了声,走回琴案前,深吸了口气,才
好整以暇地坐下,扬起水袖,纤指拨动着细弦,一瞬间,琴音绕梁不
绝。
从她指尖滑出的每个音符,都像在轻快地跳着舞,音频低沉空旷
的筝琴,原本应该不可能发出这样灵妙的旋律,但是,这首「无愁」
的谱曲人却似乎非常明了琴弦的属性,应用得恰到好处。
龙冽听着曼妙的琴声,深沉的眸光却盯着她瞧,她绝美的容颜是
他百瞧不腻的书面,一时间,没发现她已经一曲弹毕,蹦蹦跳跳地跑
回他面前。
「葛儿,你想知道那位无名氏是谁吗?」他笑着将她纳入怀里。
「三哥知道吗?」她露出惊奇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那位天真无邪的女娃儿今日在何处呢!」
他点了点头,语气中饶富玄机。
「真的?三哥没诓我吧?!」她揪住他的衣袖,美眸瞪得像铜铃
般大小,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听到他这番话。
「三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那你赶快告诉我呀!三哥,你别笑得那么神秘,快点把那女孩
……不不不,还有那位无名氏的真实姓名,统统都告诉我吧!」
「如果三哥把他们的姓名告诉了你,你想干什么呢?」
她偏着小脸苦思了半晌,「嗯……我想看看那位无名氏的才气,
还有见识那个小女娃天真无邪的笑容,看他们是否就像传说中那样令
人倾慕遐想。」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她纳闷地回望他。
「我是问你,见到了他们之后,你想要做什么呢?」
「我想——」她兴匆匆地起了个头,却不知道该如何接续下去,
对呀!她见到了那两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如何?」
「我想不出来了……」
「那等你想出来之后,三哥再告诉你吧!」
「为什么?不行啦!三哥,你先告诉人家嘛!明明知道还不肯说,
根本就是存心吊人家胃口!」
他任由她纠缠住自己的衣袖,大手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语气低
缓而柔徐地说道:「葛儿,快长大吧!」
「咦……」她发出了一声疑问,「三哥,你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没什么,我的小葛儿要是长大了,绝对是闭月羞花的大美人,
这怎么不教人期待呢?」他大笑着将她搂进怀里,揉着她白嫩的脸蛋,
把她给惹恼了。
「三哥,不要这样捏人家,我的脸一定被你给掐红了……」她握
拳反击,忿忿地抗议,殊不知道刚才敏感的话题已经被他给巧妙带过
了!
自从她娘亲去世之后,她就总是在夜里好发恶梦,梦魇总是如影
随形地侵袭着她,所以,她总是宁可抱着被褥,望着幽暗的天色一夜
无眠,也不轻易堕入沉睡中,一个人与梦魇抵抗。
一直到她进冽王府两个月后,某一天,她竟然在学琴之时,一个
不留神靠在龙冽的怀里睡着了,才被他发现她每当夜半都难以入眠的
真相,从那天以后,他只要不忙,总是会到她房里,陪她一起入睡。
有时,她会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一直到清醒时看见自己手里揪
住了男人的外袍,才会发现他来过,那总是教她觉得安心,眨了眨眼,
再度沉沉睡去,临睡前,她总是会不由得满足地轻喟了口气。
今夜,她一阵浅眠醒来,没见到她三哥的踪影,才正想起身寻找,
却在起身之时,平坦的小腹下端一阵疼痛,她轻蹙眉心,感到极度不
适。此时外头敲起了二更的梆子,天色幽黑,房内的烛光显得有些微
弱,她不想麻烦下人,准备起身自己再添一点灯油,在她三哥到来之
前,她总是会让房里亮着灯火,让他知晓她还未睡下。
「痛……」她才起身,一阵虚软的疼痛从她的腹间传来,一个不
留心,绊倒了床畔的画屏。
这时,桂嬷嬷正好提灯经过,听到房内的声响,连忙进来瞧瞧,
「葛儿小姐,你怎么了?」
「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她捂着肚子,楚楚可怜地对桂嬷
嬷说道。
对桂嬷嬷而言,眼前这位小主子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自然是担
心得要命,可是,她锐利的老眼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之处,「葛儿小
姐!你——」
「好痛……桂嬷嬷。」夏雪葛靠在老妪怀里,虚弱地呻吟。
「恭喜葛儿小姐,你长大了,从今天起,你是大人了。」桂嬷嬷
高兴地说,她看见了床褥上的血,在小主子的裙上也有类似的血迹。
「大人?」一双美眸盈满了纳闷。
「是呀!」桂嬷嬷点头,「葛儿小姐,女儿家来了葵水,就是大
人了。」
「桂嬷嬷,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三哥呢?我要找三哥…
…」她挣脱了桂嬷嬷的搀扶往房门走去,脚步因为身子虚弱而有些蹒
跚,一个不留神,跌进了刚进门的龙冽怀里。
「葛儿,都已经二更天了,你这么慌忙要去哪里?」龙冽及时伸
手捞住她,心里有些纳闷,今晚天候微凉,他怀里的小人儿却异乎寻
常地冒着冷汗,身子也有些无力。
「我想找三哥,桂嬷嬷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我不听,所以我
要去找三哥,不听她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她咬牙忍住了腹间异样的
疼痛,无力地靠在他伟岸的胸前,忍不住心浮气躁。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桂嬷嬷,你到底向她说了什么?」龙冽挑
眉,语气微冷地问向老妪。
「王爷,事情是这样的……」桂嬷嬷走近几步,故作神秘地压低
嗓音,悄悄地对主子说明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听完了桂嬷嬷的告知,一瞬间,龙冽的眼神变了,似笑非笑,带
了一点神秘,他俯眸瞅着怀里的小人儿,「原来如此,我的小葛儿终
于长大了。」
夏雪葛微微扬起雪白的俏脸,偷觑了他一眼,生怕他觉得她很奇
怪,怎么本来还好好的,却突然流起血了?!
「传我的命令下去,今晚炖些补血养气的汤给葛儿小姐,好生照
料着她,听见了吗?」龙冽下令,扬手挥退桂嬷嬷。
「遵命,爷,咱们绝对会好好伺候葛儿小姐,不会让她有一丝差
池。」一说完,桂嬷嬷识趣地退下,把这里留给他们两位主子。
「三哥……」当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之时,夏雪葛小声地唤道。
「怎么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葛儿会很奇怪吗?一定是很奇怪吧!要不然又怎么会……」
「别说傻话,什么奇不奇怪?就像桂嬷嬷说的,葛儿长大了,从
今天起不再一样了!」
「那么……三哥不会再把葛儿当孩子了吗?」这可稀奇了,就在
昨天,他还在她捣蛋时,笑斥她长不大呢!
「不会了!小葛儿已经长大,可以当人家的妻子了。」无论注视
过她多少次,她绝美的容颜、灵动的神韵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