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爱你,生生世世。”她轻偎着,允诺不悔的爱恋。
“唉!真想好好爱你……”他低喃着,复苏的欲望真是百般折磨。
“为什么不能爱我……呃,我的胸口……”好……好难受。
“怎么了,神恩?”瘫软的身子挂在他手臂上,司徒离人脸色骤变地将人放平。
“我……不能……呼……呼吸……好难……好难过……”快喘不过气了。
“放松,闭上眼睛……”他将手轻轻置于她的天灵盖,指尖传出一股热热的能量,以心灵之力探索另一个她,找出原由。
“啊!不好,有人正在关闭你的呼吸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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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姐,我偷偷告诉你一件奇怪的事喔!”
一阵悉窣的耳语后,惊呼声骤起——
“真的吗?”
“是真的,我视力二点零,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真的。”不会有误。
“那他们说了什么?”
“好像和什么镜子有关,刚好轮到我巡房,所以就没听下去了。”这件事透着古怪,她不找人谈谈会精神崩溃,实在太难以让人置信。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不是双胞眙,却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带着半信半疑的心态,从护士间口耳相传得到消息的安亚菲私自调阅病人资料,她翻开第一页看到上头的人名,顿时一讶的往下瞧。
一度脑死,心跳停止,医生宣布死亡后半小时又恢复正常功能,然后就如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一睡不起。
越看越惊异的她心跳越来越快,一张两吋大小的照片映入眼中,她连连抽气,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
为了求证,她来到三○五病房,推开门,她一眼便看到插管子、躺在最侧边的人儿,那张前不久才看过的清瘦小脸,蓦然勾起她以为已经忘记的记忆。
“原来是你,不自量力的穷丫头。”都十年了,她还敢妄想她喜欢的人。
她想起来了,以前常有道鬼祟的影子跟着身后,有时躲在树后,有时假装在看书,偷偷摸摸地靠近他们,像块黏在鞋底的口香糖。
起初她还能忍受,反正只是一个貌不惊人的丑丫头,她爱偷窥就让她偷窥吧!又不会少块肉、掉根头发。
可是次数一多,就受不了了,尤其是痴狂的眼神太明显,即使是看不见的司徒离人也能感受到异样,直问她是不是有人在看他。
哼!她当然回答没有,不可能让他知道他多了个紧追不舍的爱慕者。
“我不是警告过你,叫你别接近离人,为什么你总是不听,硬要跟我作对呢?”
趁着看护不在,安亚菲以身体遮掩恶行,冷笑地掐病人脸颊,又戳戳她微有起伏的胸部,还拉她的头发,看她有没有反应。
她是不懂为何有两个于神恩,但是想到十年前和十年后她都想跟她抢男人,心里就很难平静,越想越火大。
嫉妒,会让人做出不理智的事,安亚菲悄悄地将手伸向一旁的仪器,先关了一下又开启,然后再关,如此开开关关反覆十几次,非但没有任何罪恶感反而觉得有趣地看着病人在生死一线间挣扎。
“你在干什么?”
一声怒喝,做贼心虚的安亚菲吓得掉了手中病历表,她佯装镇定地弯腰拾起,转身面对来者。
“我在查看她的氧气罩有没有掉了,而且她的点滴架好像有点脏了。”她做势擦擦没脏的架子,假装很关心医疗品质的样子。
“我没见过你,你不是医护人员。”生面孔。
瞧她怀疑的神情,安亚菲取出证件。“我是社工,看看病人或家属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社工?”朱秀婉对照证件上的人名和照片,戒心减少了些。
“病人这样的情形多久了?”安亚菲假意做纪录,在空白纸张上涂涂写写。
“十年。”漫长的十年呀!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人儿,朱秀婉不免又有些欷吁,人生有几个十年能这样虚度。
“十年内她有清醒的迹象吗?”她动动病人的手及脚,试试她的柔软度。
通常躺久的病人会肌肉萎缩,关节退化僵硬,有时甚至不能弯曲或拉直,骨骼变形。
但于神恩完全没有这现象,她的手脚能弯能曲,皮肤偏白但仍有弹性,可见她被照料得很好,无微不至。
朱秀婉顿了一下。“没有。”
“那她有无不寻常的反应,像手指动了,或是眼皮张开?”她又问,一副专业人士的模样。
“也没有。”“睡”得很安详。
不疑有他的朱秀婉真拿安亚菲是工作中的社工看待,有问必答地回应她提出的问题,不做多想地认为有人肯关心小妹就该心存感激。
“是吗?”安亚菲假装困扰地咬咬笔杆。“可是前些日子好像看过她……”
朱秀婉一愕,眼神飘忽地看向别处。“我想是你看错了,人有相似,物有雷同。”
“也许吧!或许我真的搞错了,不过真的很像我男朋友身边带着的那个妹妹。”她有意无意地试探,想从她口中探知更多真相。
“你男朋友是……”朱秀婉迟疑的问。
安亚菲轻笑地露出恋爱中的幸福女人模样。“你大概不认识他吧,他像个隐士不爱出锋头,穿着长袍一头白发……”
“啊!你指的是司徒先生?!”咦?不对,她怎么说司徒先生是她男朋友,他不是和另一个小妹很要好?
朱秀婉对她的话起了疑心,有些排斥她笑得太开心的模样,司徒离人给她的感觉很正派,并不浮夸,不太可能脚踏两条船,玩弄小妹的感情。
而眼前的这个社工,看人的眼睛飘来飘去,好像不敢直视别人的眼,她的话有几分真实仍待商榷。
“对,司徒离人,原来你真见过他呀!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他来过。
见她笑得很假,朱秀婉忍不住顶了一句,“他是小妹的男朋友,不是你的。”
“什么?!”安亚菲忽地沉下眼,一脸遭人戳破谎言的冷意。
“我说你就不要再说谎了,司徒先生明明和小妹交往,怎会是你的男朋友?!”长得漂亮也不能胡说八道,要是别人信以为真怎么办。
被人当面识破,她恼怒地板起脸。“小妹是谁,她比得上我吗?”
“小妹就是……呃,我干嘛告诉你,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你请走吧!”朱秀婉想起司徒离人的交代,不能向外人透露两个于神恩的事,连忙打住话题,做出送客的神态。
“哼!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院长的亲侄女,你敢赶我?!”安亚菲搬出特权,想以势压人。
“我管你是院长的女儿还是侄女,我们十年内付了四、五百万给你们医院,你有写过感谢状给我们吗?”她看起来温柔不代表是颗软柿子,遇强则强,毫不示弱。
一想到人躺得好好地却惹了无妄之灾,她实在忍不住要冒火,又不是没给钱白吃白住,这女人凭什么给人脸色看。
“你……你敢瞧不起我……”眼尖的安亚菲瞧见墙上挂了一面铜镜,立即联想到护士口中的什么镜子,蛮横地拉了椅子垫脚,强行取下。
“你要干什么,快放回去,镜子不能拿下来。”天呀!不晓得会不会伤到小妹?
“不能吗?”她扬唇,得意的笑着。“不好意思,有病人家属反应这面镜子带有邪气,会冲煞到他们亲人,所以我们院方必须代为处理。”
朱秀婉很急的想抢回。“那是私人物件,你无权带走。”
“那很抱歉了,我也是依医院规定,若有不服,大可向院方申诉。”一得手,安亚菲很骄傲地抬高下巴,一点也不怕会遭到处分。
她太习惯当公主了,认为凡事都应该顺应她的心意,不该忤逆她,旁人都该听候高高在上的她差遣。
“你……你别走……还我镜子……还我镜子……你不能拿走……啊!”谁挡路?
气急败坏的朱秀婉跟着追出去,她用心守候了十年的小妹就靠那面古镜才能回得了家,怎么可以让人拿走,她非抢回来不可。
她追得太急,没注意有人刚要进来,一古脑地撞上去,人撞疼了,安亚菲也不见了。
“你没事吧!小姐,要不要我扶你……呃,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好面熟。
低沉的沙哑嗓音一扬起,她怔了一下,也觉得这声音很熟。“没事,我可以自己起来……阿恩?!”
头一抬,她看见刮掉胡子的光头男,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滑。
“我叫老滚,司徒先生叫我来找一位朱秀婉女士,请问你知道她在哪里……”咦?她怎么突然抱住他,而自己居然不想推开她?!
“不,你不叫老滚,你是阿恩,于承恩,我朱秀婉论及婚嫁的男朋友,于神恩的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她泣不成声。
“嗄?!”
他是于承恩?
第九章
“什么,镜子不见了?!”
记忆是十分玄奥地,它像是关在没有窗户的屋子里,只有一扇门,一把钥匙,用对了钥匙将门打开,记忆便会如潮水般涌出,一波接着一波。
于承恩的记忆并未完全恢复,仍有一部分空白,但他记起自己,和生平最爱的两个女人,对于翻车一事全无印象。
藉由女友的帮助,他慢慢地想起以前的事,也和妹妹相认了,事隔多年再见面恍如隔世,有些事已经变得不一样,叫人感慨良久。
唯一不变的是彼此的情感,并未因时空的阻隔而消弭,一开始是不自然的亲近,但话题一打开,忆及往昔情景,笑语不断,人与人的距离也跟着拉近,仿彿从不曾分开。
但是,看着并不完整的于神恩,笑声中带着沉重的感伤,她是所有人,包含她自己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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