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随雁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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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随雁字长-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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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夺迎着飞身上来的阿青说:“傻阿青,我只有你了,又能到哪里去。”说完扔了手中的匕首,长啸一声,四肢“大”字形定在空中,只听“噗噗”声不绝,空中的阿夺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急坠而下。
  
  “不要啊,阿夺!”阿青眼睁睁的看着他瞬间自断经脉,废了一身武功,跌落尘埃。“阿夺!”阿青大叫从空中跃下接住阿夺的身体,他软绵绵的缩成一团,嘴角带着鲜血,看着阿青,轻笑说:“阿青,阿青,阿青……”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四十、云随雁字长 白首相无忘
想看看你,再一次的仔细看看你,如果能将你烙在我的心上该有多好,最后,让我再仔细看看你……
我知道你不忍心看我伤害自己,可是我还想留下一点点属于你的东西,刻在我身上,刻在我心里……
那本书上说散了素心功后会遗忘这一切,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我宁愿一试,宁愿连五岁前的一切也都忘记。都忘了吧,忘记我是谁,忘记你是谁,包括你对我的好。让我再自私一次,再任性一次吧,我知道你始终会守候在我身边,无论我是谁,无论你是我的谁……
我躺在你的怀里了,我知道你会接住我,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宁愿在山谷中和你终老一生,所有的恩怨情仇,不去想,不愿想,只想和你在一起,阿青,阿青,阿青……
当月,陈查执玉玺、虎符登基称帝,改国号为“楚”,时称“北楚”,年号“祥德”。皇帝登基之日,西齐、南越、东扈三国均派使臣敬贺。
当年七月十一,皇帝陈查迎娶西齐靳海棠,昭告天下,册封“瑞梁君”,执掌后宫。
皇帝大婚期间四国内就张贴皇榜,遍招天下名医,汇集北楚,只为了一个人。
“唔,疼……疼……”榻上的人紧蹙着眉头,头轻轻的摆动,雪白的亵衣被汗湿透了,身上盖着的湖蓝百蝶戏牡丹的夹被被扯到了一旁。一头长发散在塌上,鸦翅一般漆黑,一张脸雪白,容颜消瘦,鹅蛋形的脸瘦出个下巴来,眉清目秀的一个少年。
“嗯~~”正在把脉的一个老先生两个手指捏在榻上少年的脉门上,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高深莫测。半晌,对塌前神情焦急,满脸憔悴的年轻人说:“公子,你家奉君从脉象上看断了的经脉恢复得不错了,做些重活儿是会吃力些,其他的不会有什么影响,我再开几副通筋活脉的药吃吃看。”
“那,那他为什么总是昏迷不醒呢?”年轻人有些犹豫地说,甚是担心。
“这个嘛?!”老先生刚要说话。
“阿青,阿青,来了,来了。”寝室里窜进来一个人,老先生一时只觉得眼前如百花初绽,那人一进来竟将这寝室映的灿烂耀眼。小江气喘吁吁地说:“哎呀,西齐皇后还真是个好人,让人八百里加急把这本书送来了,这下可好了,你快看看吧。”
老先生瞅着那年轻人接书的手竟有些颤抖,心里暗叹一句,这楚国娶男妻之风自新皇立了“瑞梁君”后竟是愈演愈烈,不过还从来没见像眼前这个年轻人这样,有了这么一位貌若天仙的,还对榻上的人这么疼爱。
且不说老先生在胡思乱想瞎配对,那里阿青从小江手里接过书来就开始看。这本“宇内搜珍录”,分为好多篇,阿青跳过先头的,直接找到“心法篇”,果然第三页上就写着“素心功”。阿青快速的看完,怔怔地说:“原来如此。”
“怎样怎样,书上怎么说?”小江着急地问。
阿青让人送走了郎中,坐在榻前,轻轻握着榻上阿夺的手说:“散了素心功,会忘记练功后的所有事情,如果严重会把这一生的记忆都失去的,而且……散功后的容貌也会恢复到自己原来的样子。”
小江恍然道:“对呀,西齐皇后当时也跟我提过这么一句的,我就说么,肯定听她提过什么书上写过什么事的,问她还真是问对了,嘻嘻。”看看榻上正在迷糊的阿夺说,“怪不得这两个月里阿夺的头发慢慢的变黑了,模样也没那么好看了,像他小时候调皮的样子了。”
阿青轻轻擦着阿夺脸上的汗水轻声说:“阿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你记得多少,只要你……快快醒来吧,和我……和我说说话吧。”
又过了一个多月,进了八月天气开始炎热,阿青把阿夺安置在院子里的槐树下,挥着羽扇为他乘凉。陈查在京城里安排了府第给他们,为阿夺延医用药,这一住就三个月了。
树上蝉鸣不住停,一丝丝风也没有,阿夺身上只穿了轻绸的亵衣躺在藤榻上,犹自昏睡中,只是时不时地撅撅嘴吧,嘟囔点儿什么,却听不清。阿青摇着扇子痴痴地看他,想起什么,跑出院子让丫鬟拿出些水果来挤出果汁喂给他喝,小江不知从那里冒出来怀里抱着一个水晶托盘里头放着水果,看阿青挤果汁有趣,也凑个热闹,正在忙活着,只听“啊……”的一声尖叫,阿青的手一抖,听得声音从跨院里发出来,身形一晃飞一般的窜了回来。
阿夺坐起在藤榻上,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扑拉,一会儿摸摸头,一会儿掀开亵衣抖抖。“怎么了?阿夺!”阿青冲过来,也不知道他在忙活什么,只好跟着他用手在身上前前后后的找……
“哈哈,在这里。”阿夺笑着,两只手指头捏着从亵衣下摆上找出来的一条毛毛虫说。扔在地上跳起来狠狠地一脚踩死,拍拍手说:“死虫子,害我做恶梦。”
阿青看他手脚利落,说话清楚,清秀的脸上带着一股神气,很骄傲的站在那里,就那么好好地站在那里,一时心神跌宕猛地扑过去狠狠地抱住:“太好了,太好了,阿夺,你醒了,太好了。”
“哎。”阿青被怀里的人大力的推开,“做什么抱住我,你是谁啊?!”阿夺撅着嘴仰着脸说。
阿青还没说话,身后的小江说了句:“啊,果然……不记得了。”
阿青和小江哄他进屋,围住他说了半天,发现,他连五岁前的事情也一并忘记了,小江苦着脸一再地问,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我是你的师傅啊,我是师傅啊。阿夺撇撇嘴,不搭理他。
“你叫云澜,我们都叫你阿夺,他是咱们的师傅,叫江少衡,我是阿青,雁青,你受了伤,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所以不记得了。我给你倒杯水。”阿青说着起身到外间的桌上倒水。
“我受伤了吗?伤在哪儿?” 阿夺解开身上的亵衣,四处摸摸看。“啊……”又是一声尖叫。
瞬间阿青端着杯子出现在阿夺的身前,和小江一起问:“怎么了?”
“你们骗人,我才是阿青,我才叫雁青。”阿夺把上身的亵衣脱了,指着自己左臂内侧说,“你们看,哼。”雪白的臂膀上一看就是利刃刻出来的两个字“雁青”,刻出来的笔画伤口已经脱了痂,是深粉色,显而易见。
“那……那是他,那是阿青的名字,是你自己用匕首在胳膊上刻上去的。”小江耐心得解释。
阿夺仔细端详着阿青。这个人长相嘛,是很顺眼,气度嘛,是挺不错,看着自己的眼神,比外头的大毒日头还要热,可是……“骗人,我为什么要把他的名字刻在我的胳膊上。”阿夺低头看看那两个字,那角度确实像自己刻上去的,抿着嘴一琢磨,抬头说:“我不管,从现在开始,我就叫雁青,你们叫我阿青好了。”
“啊?!”小江眨眨眼睛说:“你叫雁青,那他怎么办?他叫什么啊?”
阿夺歪着脑袋玩儿着自己胸前的一绺头发说:“好办啊,我是雁青,你就是云澜啊,我叫阿青,你就叫阿澜吧。”忽然,又一摇头,“不好,阿澜像女子的名字,就叫阿云吧。”
阿青只是笑着看他说:“好,只要你欢喜,我就叫阿云。”心想,忘记了好,所有的都忘记了吧,就这样从新开始吧。
又是半夜了,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是不是这三个月来睡多了啊。阿夺大睁着眼睛,自己很奇怪,怎么醒来后这几个夜里总也睡不着,这万一以后都不能睡觉了怎么办。心里挺害怕。闲来无事,蹑手蹑脚的走到外间,外间床上那个阿云睡得正香,呼吸均匀。眉毛好浓啊,阿夺伸手摸了摸,鼻子这么高,手指顺着鼻梁摸下来,厚润的的唇,手指点在下唇上,怎么这么想咬一口呢……
阿青听见他起来走过来,忙闭上眼睛装睡,感觉他坐在了床边。
他的手指轻轻的在脸上一点点的抚摸。好痒啊,阿青拼命忍住。呼吸就在鼻端,他身上沐浴后淡淡的香气似有似无的传来……
阿夺眨眨眼睛,把阿青的一条臂膀横向里展开,自己爬上床,枕在胳膊上。不舒服。蹭了蹭,脑袋到了胸前。这样比较好,再来,再三的调整姿势,趴在了阿青的胸膛上。真好,他的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阿夺嘿嘿地笑,心想,像轻轻摇荡的小船。胡思乱想间眼皮重的抬不起来了,慢慢的沉睡了。
听到他沉沉的呼吸声,看他的手不知不觉地攀到了自己的肩头,恢复成往日里偎在自己胸口上睡熟的姿势。还是这样你才能睡着啊,阿夺,我的阿夺。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抚摸着他顺滑的头发。
不怕你忘记我,因为你的心记得我。
阿夺白日里被人哄着吃得好,晚上有人陪着睡得香,人胖了一圈儿,下巴也圆起来了,除了坚持说他就是雁青。有胳膊上的刻字为证,谁也拧不过他。于是,阿夺就叫阿青,阿青就叫阿云了。在阿青并非天花乱坠的描述下,阿夺对那个山谷能美丽成什么样抱有一定程度的怀疑,可是韩重三番四次的派人来接小江,阿夺的病又好了,三个人实在没理由再留下来,于是启程赶往南越。
北楚皇帝陈查和“瑞梁君”靳海棠十里相送。龙旌凤霎,仪仗叠銮排出去一里地。陈查身穿明黄色的龙袍,头戴金丝通天冠,握着阿青的手小声说:“阿青,我看他醒了比原来还难缠,可辛苦你了。”
阿青歪头看看骑在马上满脸不耐烦的阿夺一眼,笑笑说:“他从小就这个样子,我也惯了,他就是嘴上硬,心里还是有我,这几天夜里就缠着我一起睡……”阿青一看陈查的眼睛促狭地瞪圆了,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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