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急趋两步,趋至申屠珍身前,双手捧还鬼头令符,躬身垂手道:“愿听驱使。”
申屠珍又发出一串荡神铝魄银铃娇笑,水汪汪双眸睨了群邪一眼道:“有谁不愿听我之命行事?”
独角虬龙哈秀冷冷说道:“老朽身居客宾之位,恕不能受鬼头令符约束。”
申屠珍闻言也不动,只盈盈娇笑,星目注转,螓首微侧,柳眉稍剔道:“真的么?”说时罗袖向独角虬龙哈秀拂出。罗袖一扬,五缕阴寒澈骨劲风如箭射出。哈秀并无稳操胜算之把握,不愿与申屠珍为敌,何况胜之不武,嘿嘿冷笑出口,身形已横挪开去。申屠珍武功委实迅奥凌厉,五缕阴风鬼箭如附骨之蛆般追杀而去。
辛立大喝出口道:“且慢。”
申屠珍突然收袖,身躯曼妙的一转,日注辛立笑道:“辛叔叔有何话说?”
辛立面色森冷道:“姑娘自问胜得了摘星手吗?”
申屠珍闻言面色一寒道:“辛叔叔,此话何意。”
辛立道:“老朽不信你有胜摘星手之能。”话声略顿,冷冷一笑,接道:“何况摘星手形踪飘忽,居无定所,依老朽看来,姑娘不如随老朽前往北雁荡白阳洞府内请出森罗宫主者,共商大计为定。”
申屠珍冷笑道:“辛叔叔想得好,欲把我申屠珍葬身白阳洞府。”
辛立淡淡一笑道:“不知姑娘与森罗宫主者武功成就何人较高?”
申屠珍冷笑道:“十五年前我不如他,今日他不如我。”
辛立道:“这就是了,森罗宫主者武功虽然不如姑娘,然豪气干云,甘冒万险身入白阳洞府,看来姑娘不过是偷机取巧之辈。”
申屠珍闻大怒,厉叱道:“你无须激将,我终必往白阳洞府一行,他与我有同门之谊,岂能见死不救,只要他不移情别恋……”
辛立接道:“但愿姑娘口能应心。”
申屠珍冷哼一声,回面低叱道:“提卜二前来。”一双瘦长怪人身形转往殿后疾逾闪电掠去。
藏身树上的梅六本尾随这一双瘦长怪人而去,救出卜二,但前场中立着无一不是武功顶尖好手,耳目敏锐,惟恐弄巧成拙,暂且按忍不动,俟机再予出手。玉箫真人始终有点心怀不忿,认为申屠珍练有魔法邪术,以心灵控制九瘦怪人,仅视九长怪人以铙钹压制自己箫音便知一斑。
如今二人已离去,九去其二,无疑的这宗魔功威力大减,他认定这九瘦长怪人与申屠珍相生又相辅,不可或缺,而这九瘦长怪人面目形象不类中国人种。他正在思忖之际,申屠珍神目如电,似洞察玉箫真人的心意,发出悦耳娇笑道:“道长莫非有不忿之意?”
玉箫真人闻言不禁心神一凛,朗声笑道:“姑娘似存心与贫道过不去,倘欲杀鸡吓猴,只管向贫道出手就是。
申屠珍柳眉一扬,星眸泛出森厉杀机,玉掌疾伸,遥遥虚拍一掌。独角虬龙哈秀见状大惊,忙向玉箫真人送出一掌,掌风竟超越申屠珍,将玉箫真人撞出三尺。在此一刹那同,申屠珍掌风已送至,幸亏玉箫真人被哈秀撞出,阴寒潜劲击实在一株古柳上。
只见柳干微微一晃,枝叶立现软萎下垂,叶片簌簌飞落如雨,转瞬这株古柳变成一截枯杆。群邪见状不禁色变,均不知申屠珍施展的是何种武功。申屠珍望了哈秀一眼,英蓉双靥上挂着淡淡笑意道:“哈叔叔,不要以为我心黑手辣。”
哈秀沉声道:“这个老朽深知。”此刻,二名瘦长怪人已挟着长白怪杰绿东渔隐卜二前来,卜二面色苍白,目中泛出怒光,似激忿无比。
梅六暗道:“卜二想是受尽折磨,我怎能见危不救。”脑中思念电转,急欲付出解救之策。绿江渔隐卜二在舟上顺流飘浮,微醺假寐,全无戒备之际,为玉箫摄魂之音所惑,心神不觉为之所慑,待他惊觉有异已来不及,神智迷惑向声扑去被擒往森罗宫内。
他紧不吐露陆曼玲居处及一切蕴秘,备尝酷刑,这时双目一睁,怒焰进吐,大声喝道:“要杀要剐,任听尊便,若妄想在老夫口中套出一字,除非日从西起。”
申屠珍妩媚一笑,娇声道:“卜老英雄,我已知石梁庄是你们潜踪之处,你无须守口如瓶,我只问你摘星手现在何处,还有何湘君行踪?”
卜二暗暗惊骇道:“老朽无可奉告,姑娘既知石梁庄,何不前往一探。”
申屠珍道:“还要你说。”说时星眸流荡,暗向九瘦长怪人示一眼色。九瘦长怪人迅疾扬手,各掷邮一柄暗绿色柳叶飞刀,快逾奔空投向卜二而去。
此乃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向卜二猝然出手,令梅六措手不及,不禁暗自悔恨,只道卜二当场废命,那么九柄柳叶飞刀纷纷钉入卜二胸腹九处穴道上,卜二竟不倒下,更毫无痛楚感觉,令梅六大为惊愕咄咄怪事。只听申屠珍娇笑出口,但见钉在卜二穴道上九柄柳叶飞刀突冒起一蓬熊熊绿焰,卜二发出声极为痛苦的闷嗥,牙关暗咬,目中怒焰暴射。
申层珍嫣然笑道:“卜老英雄,说与不说,端凭于你,姑娘岂能强人所难。”笑容如花,风情万千,可无半点怒容。
梅六暗骂道:“好毒辣的丫头。”他至此时已难以袖手,纵身一跃疾泻落地。
上官相一见梅六,不由变色惊叫道:“是你。”
梅六沉声道:“不错,正是老朽,出于你意料之外吧?”
申屠珍叱道:“你是何人?”
梅六答道:“老朽梅六。”说着手掌一舒,掌心中托着一颗鹅卵大小,乌芒流转的「玄阴雷珠」。
群邪一见,不禁骇然色变,纷纷疾退,哈秀大叫道:“姑娘当心,这是「玄阴雷珠」。”
但听梅六宏声大笑道:“老朽免得你们为害武林,与你等同归于尽。”右臂疾扬。
群邪胆寒魂落,向形倒窜开去,申屠珍亦知「玄阴雷珠」厉害,与九瘦长怪人飘身退后。那知梅六并未掷出「玄阴雷珠」,反身挟起卜二曳空飞起,去势如电,眨眼消失在寺墙外。
申屠珍叱道:“老鬼施诈,快追。”
申屠珍率领群邪赶至石梁庄外停住,流目四盼,不禁娇笑道:“这奇门阵式虽变幻不测,可难不倒我。”
庄外密林传出朗朗语声道:“既然难不住姑娘,姑娘可有胆量支身入阵么?”
申屠珍银铃娇笑道:“有何不敢?”
一个瘦长怪人道:“姑娘不可造次,待小的前驱一试。”
申屠珍道:“认明乾宫,左行八步,右行九步,倒入良宫,九九处旋转。”
林内又传来朗朗大笑道:“姑娘才华过人,可惜身入邪道。”瘦长怪人已自闪身入林,其他八名瘦长怪人亦抢身窜入林中。
申层珍四面望着哈秀等群邪嫣然媚笑道:“有劳诸位在此相候,待我破了此阵后再命手下延请入庄。”说时身形飘射入林。只见九瘦长怪人被一青衣蒙面人挡住,双方默然凝神蓄势,不发一言。
申屠珍一现身,青衣蒙面人哈哈朗笑道:“在下与姑娘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苦苦与在下为对却是何故?”
申屠珍道:“阁下是何人?”
青衣蒙面人答道:“在下就是姑娘要找的摘星手。”
申屠珍道:“阁下与森罗宫作对,姑娘焉能不找你。”
青衣蒙面人淡淡一笑道:“申屠姑娘,在下已知你与庞镇寰同门习艺,本是青梅竹马,芳心独许,无奈庞镇寰袅狡阴险,见异思迁,姑娘为此心碎,一怒绝裾离去,怎么事隔多年,姑娘还要相助庞镇寰,令在下狐疑莫解。”
申屠珍粉面一热,怒道:“阁下知道什么,当年庞镇寰为习一宗武功,不能亲近女色,声言终身不娶,是以我才离去,多年来守身如玉莫不是为了他,但他却心口不一,自废诺言,我当然不能目睹恩师所创基业危倾于不顾。”
青衣蒙面人道:“这与在下何干?”
申屠珍冷笑道:“我来石梁庄须与何湘君而去。”
“何湘君又与姑娘何干?”
“庞镇寰心心念念就是要与何湘君结成连理,我要瞧瞧何湘君是否姿容绝世,风华盖代。”
青衣蒙面人大笑道:“姑娘你错了,这是庞镇寰片面相思,怎能怨恨何湘君。”
“我知道。”申屠珍厉声道:“世无何湘君,庞镇寰也死了这条心。”
青衣蒙面人叹息道:“强词夺理,闻所未闻,可惜何姑娘未在石梁庄。”
申屠珍闻言一怔,道:“何湘君她在何处?”
“何湘君在北雁荡灵枢石府中潜习白阳图解。”
“胡说。”申屠珍叱道:“庞镇寰亦在洞内,她何能进入。”
“这就不是在下所知了,但在下之言句句是实。”
申屠珍闻言略一沉吟,道:“信与不信,姑娘心中自有主见,久闻摘星手名动大江南北,武学出神入化,我意欲求教。”
青衣蒙面人微笑道:“姑娘还是以真实武功赐教?”
申屠珍冷笑道:“阁下认为我是旁门邪术么?”
青衣蒙面人道:“在下确队如此。”右掌拂空而出,一股潜劲袭向一名瘦长怪人。
瘦长怪人突身形疾溜溜一个旋转,却不能让开,被无形潜劲封闭住周身穴道,气滞血凝,仰面直挺挺翻倒在地。其他八名瘦长怪人不禁大骇.迅疾拔出铙钹,只闻申屠珍道:“且慢。”星目中射出两道异幻神光注视在青衣蒙面人脸上久久不移。
青衣蒙面人只觉申屠珍两道眼神勾魂摄魄,使人意马心猿,不能自主,但他在申屠珍说话时,已忖出应敌之策,收敛心神,不受迷惑,遂微微一笑道:“姑娘这宗「摄心」之术委实高明之极,用来向庞镇寰施为,何愁不偕连理。”
申屠珍道:“两情相悦,端在知心。”暗惊摘星手定力如此高绝。
青衣蒙面人道:“姑娘是明白人,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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