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阙虹飞(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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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阙虹飞(全本)-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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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文杰闻言暗骂道:“好狡猾的小辈。”但他抚须微笑道:“伍贤侄误会老朽了,老朽本不愿参与,但念及武林苍生,万不能使白阳图解沦入邪恶之手,而且物凭有缘,天与不授,反获其咎。”

  滕文星上官相不禁勃然色变,怒道:“刘老师,你骂的是谁?”

  刘文杰淡淡一笑道:“善恶之分,只在方寸一念,二位莫非自承为武林凶邪?”

  二凶不禁语塞,老龙神上官相发出豪迈大笑道:“唇枪舌剑,徒然伤了和气,刘老师说得不错,物凭有缘,我等还是以白阳图解宝钥为重。”

  丰都鬼王滕文星身形疾晃,一溜轻烟似地疾掠而去。太极双环刘文杰一步纵出,突见上官相右臂一探,五指向伍梦龙面门疾拂而去。出手迅快无伦,伍梦龙猝不及防,顿为拂中,只觉两种不同的奇寒酷热的气劲循着穴道涌入内腑,不禁啊哟出声,翻身倒地。

  刘文杰一生伪貌良善,嫉恶如仇,本欲怒斥上官相无耻,出手相救,但见上官相一击出手后即急迫滕文星而去,权衡利害之下,只当未瞧见一般腾身而去。上官相刘文杰并肩立着厅外,目注着丰都鬼王滕文星跨入厅内。

  大厅中寂静得如一泓死水,滕文星缓缓在厅内来回走了八步,他那锐厉的目力已发现堆积在壁角的数具尸体,暗道:“好辣毒的一双丫头,处境险恶,有若笼中之鸟,尚敢恃强负隅。”

  只见滕文星沉吟了一下,徐徐出声道:“二位贤侄女何在?”

  但听一声银铃娇笑声遥遥传来道:“滕师伯么?长远不见,想念极啦,我姐姐现在楼上等候你老人家商量。”

  滕文星不禁忖道:“一双丫头真像她母一般,鬼灵刁钻诡谲难防,不要中了她道儿。”暗中蓄势戒备,慢慢走向厅外,随即呵呵笑道:“二姑娘,武林传言说你们在此,老朽先还不信,二位姑娘行事委实莫测高深。”他眼力异于常人,拾级登楼,暗中只见欧阳翠华立于楼口上,目光焦急。

  欧阳翠华忙道:“滕师伯快来。”

  滕文星不知她们葫芦中卖什么膏药,暗哼一声道:“你们两个鬼丫头如胆敢在老夫面前弄鬼,管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心中虽是这么说,身形却疾逾飞鸟般直掠了上去,楼口转侧现出一间斗室,灯光如豆,昏黄幽暗,气氛异常清冷。

  欧阳翠英立在案侧,目睹丰都鬼王滕文星走入室中,将灯蕊稍稍剔亮,望了望窗外一眼,眼圈一红,噗噗噗流下两行清泪,与其妹盈拜下去,凄然说道:“滕师伯,侄女们冤屈难伸,危在顷刻,望师伯乞怜施救。”

  滕文星如此狠毒的魔头,此时也不禁手足无措,双眉一皱忙道:“起来,你们受了什么委屈,快说出老朽听听。”

  欧阳翠英凄然答道:“师伯明见,武林谣言诬侄女们得手白阳图解宝钥,分明是捕风捉影之言,师伯怎可见信?”

  滕文星不禁一怔,道:“怎可说无稽之言,老朽只是来此探明事实,但其余江湖高手,都是向以行事沉稳着称,决不致凭空穴来风之词竟相赶来此间。”

  欧阳翠华突出声冷笑道:“想不到师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受愚若此死了岂不是冤枉之极。”

  欧阳翠英叱道:“妹妹说话怎能如此无礼,还不请罪悔过。”欧阳翠华似不愿,似无可奈何向滕文星一福。 

第六章 代人受过 鱼目混珠

  滕文星先是一呆,面现愠怒之色,倏地心念一转,呵呵笑道:“令妹说得不错,老朽目前仍蒙在鼓中,令人摸不着头脑,老朽愿听其详。”

  欧阳翠英幽怨叹息道:“师伯若稍一思索其中道理,不难察破真伪,请问白阳图解藏处究在何地?”

  滕文星略一沉忖,道:“风闻藏处有三,冀北长城、雁荡龙湫、嘉兴南湖不知确处谁是。”

  欧阳翠华道:“三处必有一处是真,那是不错的了。”

  滕文星点点头道:“正是。”

  欧阳翠英道:“试问师伯,侄女们如真得了白阳图解宝钥,怎不赶回交与家母或迳赴师伯所说三处,在此勾留则甚。”

  滕文星愣得一愣,皱眉说道:“老朽也是这么说,但你们在此夏口做甚,得知风声如何不逃去。”

  欧阳翠华鼻中冷哼一声道:“逃?师伯说得这么容易,这宅外黑白两道高手密布如云,能逃得了么?何况一经逃出,满认为鸿飞杳杳,从此得以安详自在,非独大错特错,而且这冤诬将永无法洗刷。”

  滕文星不禁点点头道:“有理,那你们在夏口则甚?”

  欧阳翠英闻言,不禁又是凄然泪下道:“这内面酝酿着一项阴谋,师伯危在旦夕而不自知,侄女们不胜忧虑。”

  答非所问,令滕文星更浑然摸不着头脑,不禁愕目呆住,道:“大姑娘话似有点颠三倒四,老朽更是不明不白。”

  欧阳翠华道:“壁缝有耳,恐为人知,师伯请附耳过来。”滕文星突感到刘文杰上官相两人在外等候甚久,不免疑心自己与二女存有什么图谋,微感焦急,但为欧阳翠英危言耸动,情不自禁将一颗毛茸茸的鬼头,偏了过去。

  只听欧阳翠华低声道:“师伯,我姐姐身负重伤,不得已逃来此处调息,你老人家不妨察扶伤势,侄女不言师伯已知过半了。”

  滕文星伸手一扣欧阳翠英腕脉,细察脉象,不禁目中射出两道惊疑的神光,道:“此乃「拂脉逼穴」手法所伤,武林中仅到……”说此突低声道:“难道是刘文杰所为?”

  欧阳翠华道:“正是,我姐姐佯装昏迷倒地,侄女发出一粒师伯特制的啸弹将他引走。”

  滕文星忙道:“难怪与刘文杰晤面察觉他似神色不正,原来为了这个缘故。”口中问道:“刘文杰一生标榜公正,锄强扶弱,他因何向你们晚辈女流出手?”

  欧阳翠英道:“因侄女所知太多,深遭他痛恨深嫉。”

  “为什么?”欧阳翠英默不作声,从屉中抽出一张宣贡素笺,递在滕文星手中。

  滕文星不禁一怔,只见上面墨书正楷:“黄河二霸实死在上官相手中,当场睹中目击者除侄女们外,仅刘文杰老鬼一人,鹿角堡梅六为上官相同门师兄,他知道白阳图解的确藏处,亦知宝钥的用法,或许知道更多奥秘,所以上官相遣师弟邹槐持湛卢剑胁迫梅六偕往壶口关,不幸邹槐不敌身死,而梅六也逃出鹿角堡,途中为刘文杰制住。”

  笺上写的仅是这些,滕文星也是个自负才智绝伦之人,如果所述属实,则题内大有文章,后果堪虞,不禁问道:“你是说白阳图解宝钥系上官相得去?”

  欧阳翠英摇首道:“侄女并末目击,不敢妄语,但刘文杰毒谋挑动彼此不和,引起残杀,遂其兵不血刃,坐收渔利,师伯眼前不可不防他借刀杀人。”滕文星不禁脸色微变。

  蓦地——窗外突响起上官相语声道:“滕兄。”滕文星鼻中浓哼一声,双肩微晃,迅疾无伦穿窗而出,身形方一站实楼廓上,只见刘文杰面带微笑。

  上官相却双眼充满冷煞毒芒,道:“滕兄,你去得未免太久了点,不知滕兄宝钥得手了来?”

  滕文星冷笑道:“此事全然子虚,有什么宝钥可取,哼,滕某始终不信上官兄会将如山重任交付与末学后辈黄河二霸身上。”

  上官相不禁勃然大怒道:“我早知你与骊山鬼母本一丘之貉,和鬼女表里为奸,设下陷阱,图谋我上官相。”说着—掌「穿云拿月」玄奥绝伦抓向滕文星。

  一击之中,藏了无数诡奇变化,丝丝劲风,生似数十道无形鬼箭射向滕文星周身穴道。这一招显露了上官相真才实学,他知对付丰都鬼王这等武功已臻化境高手,不施展绝学,徒然自取死亡之机。

  刘文杰冷眼旁观心中暗惊上官相并非易与之辈,目睹上官相露出此招奇学,他对上官相立时有了重新的估计,逐道:“上官相,你心怀叵测,包藏祸心,刘某岂是你能算计的,今晚此园就是你埋尸之所。”

  老龙神上官相宏声大笑中,丹鹤展翅飞身落地,道:“滕老师口出狂言,想手底必有旷绝造诣,你我虽同在江湖中扬名,却未能印证武功高下,孰强孰弱,动手便知,何必效那村妇骂街之行。”说着右掌一式「手挥五弦」拂出,玄奥绝伦。

  丰都鬼王移宫换羽,横肘一撞,掌心吐劲攻向下盘,左腿蹋出一招「撩云就月」。出式之奇,身法之幻,武林罕睹。双凶竟是展开猛烈拚搏,劲风四溢中只见两人身形卷起一团尘沙,掌腿交飞,分辩不出是彼是此。

  太极双环刘文杰微笑了笑,转面望去,只见窗内灯光大亮,但听欧阳翠英传出银铃娇笑道:“刘前辈枯立窗外,夜深风寒,何不请入稍坐,晚辈有事请教。”刘文杰目中泛出一线杀机,倏然敛去,面带安详笑容飘身而入。

  只见二女娇笑如花,并肩而立,双双一福。刘文杰道:“二位姑娘少礼,老朽见二位与滕文星晤谈甚欢,不便惊扰,既是两位姑娘盛临……”

  突然发现一个面目阴冷中年汉子静立在门侧,忽道:“这位是谁?”

  欧阳翠英道:“此乃家母手下,家母命他随护愚姐妹,照料琐事。”

  刘文杰道:“看来此人倒是忠心耿耿……”

  欧阳翠英答道:“正是。”疾又转变话锋道:“老前辈誉满武林,德被四海,晚辈们身受冤诬,众口烁金,无可洗刷,还望悲悯施救。”

  刘文杰满腹要问的活,被欧阳翠英一捧,都碍难出口,暗中直皱眉头,心说:“好厉害的丫头。”微笑答道:“是非自有公论,真象终必大白,老朽料测此事大有可疑,必非二位姑娘,但事出有因,老朽就是为查究其因而来。”

  说着话声略顿,接道:“老朽一生受盛名之累,行事出手更不得不谨慎,既不敢误信流言,又不能偏信一面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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