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如果不给,嘿嘿……”艾虔笑得极为不怀好意。
“除了钱以外,你难道没有别的要求?”德飞斯还是很难相信,金钱居然有比他还吸引人的一天。
别的要求?艾虔狐疑。
这人秀逗了不成?自己是在敲诈他耶,他居然还主动抬高价码?
“难道除了钱以外,你身上还有什么钻戒、宝石之类的?”她说着,黑色的眼眸因贪婪而闪闪发亮。
艾虔的误解又一次让德飞斯大感错愕。
在这女人眼中,难道自己所代表的,就只是金钱?
有生以来,他首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质疑,他不着痕迹的,默默打量起艾虔。
眼前的女人有着细致的五官和一头及肩的长发,白皙的皮肤包裹在鹅黄色毛衣里头,下半身搭配一件黑色皮裙,脚下踩着一双同样皮质系列的黑色马靴。
就纯欣赏的角度来看,她或许称不上艳冠群芳,却很耐人寻味,尤其这会,两颗眼珠子因兴奋而战栗不已,让她整个人看来更显得耀眼。
确定他手上并未配戴任何金饰、钻戒,艾虔不耐烦的再次催促,“你到底是给不给,再不给的话,我可是要放声大叫了喔!”虽然自己的行为实在有些卑劣,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财神爷自己送上门来,她当然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给。”
天生的倔脾气加上不凡的家世,养成德飞斯不受威胁的倨傲,按理说他应该二话不说掉头重新登机离开台湾,但是此刻,他却不假思索接受艾虔的威胁。
听到白花花的钞票即将进账,艾虔忍不住咧嘴笑了开来,“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不好狮子大开口。”好歹总得顾及一下台湾人的形象,不好让人家对台湾产生太糟的印象,“这样吧,一口价,五千块就好。”
艾虔心里其实只打算捞个两、三千块,之所以一开口要价五千,不过是预留给他杀价的空间。不料,德飞斯竟二话不说从口袋里取出皮夹,抽出五张千元大钞递到艾虔手上。
瞪着手心里躺着的五张货真价实的蒋中正,艾虔一时之间竟有些惊喜到说不出话来。发、发了……这下她真的发了……
艾虔盯着手心上的钞票猛吞口水,眼神崇敬的膜拜着五张千元大钞。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艾虔滑稽的表情逗笑德飞斯。
仿佛怕德飞斯会反悔似的,她一回过神,随即将手中的钞票迅速塞入皮包里,确定收好后,“既然收了你的钱,我保证,一定把嘴巴封得牢牢的,打死都不会跟别人泄漏半字。”
谢过对方的慷慨后,心情大好的艾虔重新踱步到一旁,坐下来继续耐心等待。
第二章
艾虔毫不留恋的从德飞斯面前走开,让他的兴致真的被勾起了。
理智告诉德飞斯,为了明哲保身起见,他应该马上离开,然而抑制不住的好奇心却驱使他大步朝艾虔走去。
“嗨!我是德飞斯·海勒。”自我介绍的同时,德飞斯径自在艾虔的右手边坐下来。
不确定他想干么,艾虔狐疑的睨着他,并不答腔。
难道他后悔了,想来杀价?艾虔下意识抓紧大腿上的皮包。
金钱对艾虔而言向来只进不出,一旦进了她的口袋,想叫她再吐出来,那无疑是比登天还难。
留意到她握紧皮包的动作,德飞斯笑了。
看来眼前的女人是真的很爱钱,但是爱得十分讨喜,丝毫不令他感到厌恶。
“你是来接机的吗?”德飞斯问。
定定的审视他几秒,确定他不是来催讨先前的五千块,这让脑筋向来动得飞快的艾虔又有了主意,嘴角微微勾勒起,露出和刚才如出一辙的不怀好意。
“给钱,否则我可要大喊了喔!”艾虔右手大剌剌的摊在德飞斯面前,仿佛跟他拿钱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
德飞斯困惑的蹙眉,“我刚才不是给过了吗?”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艾虔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刚才归刚才,现在我们‘又’遇上了,所以你得再付我遮口费。”她冲着他甜甜一笑。
“什么?”他怀疑有人是这样算法的。
“我们中国人有句老话说,相识即是有缘,既然现在又碰上了,我就给你打个折扣好了,四千五,如果没有五百块我可以找你。”爽快的口吻叫不明就里的人听了,还真当艾虔有多慷慨呢!
“你难道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向来都是人家拿热脸来贴他的冷屁股,第一次,德飞斯有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感觉。
“有!”艾虔答得倒也爽快,“付钱。”
德飞斯拿着费解的眼神瞧了她半晌,才又重新从皮夹里取出五张千元大钞,“不用找了,全给你。”
艾虔一听,“全给我?!”凯,实在太凯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一把抓过钞票,连忙又往皮包里塞。
“你很喜欢钱?”德飞斯问。
“嗯。”艾虔虚应一声,睨他的眼神仿佛是在说:废话!这世界上有人不喜欢钱吗?
“你很特别。”德飞斯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对他视若无睹。
“彼此彼此。”艾虔不大有诚意的说,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很特别,特别的烦、特别的不识相。
要不是看在钞票的份上,她实在没有多大的兴趣搭理他。
看来艾虔当真是人如其名,除了金钱以外,对任何人事物都不感兴趣。
如果不是清楚的感受到大厅内其余女性爱恋的目光,德飞斯可能会误以为台湾女性的审美观念较为特殊,否则身旁的女人怎会对他无动于衷?
“你的名字?”难得能遇上一个对他不感兴趣的女人,德飞斯觉得有趣极了。
艾虔留意到过往女人的视线全都有意无意的往自己这边瞟,知道她们是在看德飞斯,而她除了金钱以外,向来也极厌恶惹麻烦。于是她微微挪了个位子,不想靠身旁的男人太近,免得替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率性的举动无形中给了德飞斯一阵难堪,他抿着唇瞧她。
偏偏,艾虔的脑子只有在工作和数钞票时才会运转,压根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你别靠我太近,大厅里的女人注意力全集中在你身上,我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边留意着入境口的动静,边以流利的英文对他低语。
德飞斯一听,这才明白她原来不是蓄意让自己难堪,心底的阴霾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不过,对于她将自己视为“麻烦”这点,德飞斯认为有必要加以纠正。
“难道你看不出来她们是在嫉妒你?”他自动自发的又挨近她,让两人之间再次没有距离。
认定女人是虚荣心作祟的动物,经自己这么一提醒,铁定能引起艾虔对他的注意力。
“既然你自己也知道,拜托离我远一些,别给我惹麻烦。”好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迟迟不见楚楚入境的艾虔又开始烦躁起来。
意料之外的回答不仅再次让德飞斯错愕,同时也激起他沉寂已久的斗志,对艾虔,他兴趣更浓厚了。
就在艾虔话刚落下不久,远远的,一名身着圆领白色针织毛衣、白色丝绒长裙,脚下蹬着一双白色高跟鞋,长发上顶着一副墨镜的女人正通过入境口。
是楚楚!艾虔一眼便认出她来,正想起身上前,却发现身旁的男人不知在何时竟将一条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原本艾虔是想开口斥责他,但转念一想,心里头突然兴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
虽然收了他的钱还恶整他是恶劣了些,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这么不识相,只能算他活该倒霉了。
艾虔缓缓的转过脸,冲着德飞斯淡淡的绽出一朵迷人的笑靥,“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
面对她突如其来示出的善意,德飞斯还来不及作出回应——
“哇!”艾虔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用中文大声尖叫道:“你长得好像德飞斯·海勒喔!”同时火速退离到他三丈之遥的地方。
下一秒,蜂拥而来的人潮几乎将德飞斯整个人给淹没。
眼见恶作剧成功,艾虔头也不回的转身朝入境口的方向走去。
黎楚楚一看到艾虔,两人随即兴奋的给了彼此一个大大的拥抱,跟着艾虔帮楚楚提过其中一只行囊,大步走出机场。
临去前楚楚不经意的瞥见大厅另一头的骚动,随口问道:“你看,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谁晓得。”艾虔漫不经心的回应,嘴边带着诡谲的笑意。
高速公路上,艾虔开始清算楚楚让她久候不到的这笔账。
“该死的,你是存心的对不对?居然让我足足等了半个多钟头。”虽然阴错阳差让她赚进一笔为数可观的外快,艾虔却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原谅楚楚。
“还怪我咧,飞机又不是我在开。”同样粗鲁的口吻,实在很难与楚楚一身娇柔的装扮联想在一起。
“那你至少可以别硬要我来接机啊,明明自个家里多得是人可以接你,偏偏就爱找我麻烦。”艾虔满腹牢骚的宣泄着。
“难得我看得起你,是你天大的荣幸,你该感激涕零才对。”楚楚说着从嘴里吹出口香糖泡泡。“少笑死人了,我要不是可怜你,才懒得理你。”多年的死党,艾虔对楚楚在家中的处境可是了若指掌。
黎家家境富裕,楚楚同艾虔一样,都是家中的老么,她上头有两名哥哥。
身为家中的老么,又是惟一的女娃,楚楚受宠的程度自然不在话下,全家上下从小便将楚楚当成温室里的花朵,无微不至的呵护着。
在黎家人心中,楚楚是他们的公主、珍宝,乖巧而柔顺。
为了符合家人的期许,楚楚尽管天性活泼开朗,表面上仍是尽可能维持温驯柔顺的假象,努力扮演好洋娃娃的角色。
“还有啊,你干么穿得一身丑不拉几的回国?”尽管这会正开着车,艾虔仍不忘抽空投给楚楚嫌弃的一眼。
“没办法,小心驶得万年船,尤其我哥他们又常常出国洽公,万一叫他们当场撞个正着……”楚楚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