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恢复理智时,悲剧往往已经造成,无法挽回了啊!
“皇上请歇息吧!微臣会在这儿陪伴您。”董贤只希望刘欣能早日康复,其
他的他已无力再去多想。
“嗯!不要离开朕。”刘欣紧握住他的手之后,才肯安心的合上双眼。
在合眼之际,董贤那楚楚可怜、纤弱无依的模样,让他的心再度悸动不已。
朕一定得再设法给予圣卿更紧密的保护和更高的权势,如此一来,才能确保
圣卿的地位和安危……
大司马卫将军似乎是个理想的职衔——很快的,刘欣心中已有了腹案,既然
如此,接下来便是设法实现他的心中大计了。
刘欣的“计画”在经过苦思策画之后,终于在是年十二月时得以实现——顺
利的晋封董贤为大司马卫将军。
文武百官皆因鲍宣与王嘉的殷鉴不远,因此,面对这件荒唐的大事,多半是
敢怒而不敢言,就怕搞得不好项上人头会搬家。
这样的情况令刘欣相当满意。
“皇上因何事如此开心?”随侍在侧的王公公明知故问。
心情大好的刘欣表现得相当坦率。“王公公以为呢?”
王公公眼中有难掩的喜悦。“奴才愚味,但只要皇上开心,奴才便开心了。”
这是他的真心话,对他而言,再也没有比主子开心更令他满足的事了,所以,
关于宫中盛传的种种传闻,他根本都不加以理睬,只要他最在乎的皇上和阿贤
两个人幸福快乐,再怎样的代价和牺牲他都视为理所当然。
当刘欣笑得正开怀时,突感眼前一阵晕眩,让他步伐不稳。
“皇上,您没事吧?”王公公赶忙搀扶着他,关心之情完全洋溢在脸上。
“没事!别声张,让圣卿知道了又要为朕担心了。”他可不要再增加心上人
无谓的忧虑。
“皇上您——”王公公因他的深情感动不已。
“绝对不可让圣卿知道朕的情况,知道吗?”刘欣郑重其事的再三强调。
“微臣遵旨。但请皇上回宫休息,让奴才去请御医为您诊治一番,开几帖补
药补补龙体。”绝对不是他多心,他真的发现刘欣近来发病的次数愈来愈频繁,
且脸色也愈来愈差了……
但愿不是什么大病才好。王公公真心的祈祷。
这天,早朝议事完毕,望着董贤那娇俏的模样,刘欣突然半开玩笑的说:
“或许朕该把帝位禅让给圣卿,如此才能——”
“请皇上收回此言,禅让之事万万行不得,佞臣董圣卿原已罪孽深重,污秽
朝纲,请皇上切勿再因如此不忠不义的佞臣贼子损及皇上的威信英名,皇上明
鉴!”
几个在场的大臣几乎都抱持相同的态度——过去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
如今不同,帝位之禅让乃颠覆朝纲,违反天理的大事,绝不能再坐视不管。
“放肆!众卿胆敢忤逆朕。”原本他不过是一时兴起,随口说谎,谁知这些
昏庸愚昧的老古板居然全认真了起来,还肆无忌惮的羞辱他的圣卿,真是可恶
至极,圣卿何其无辜。
“臣等全是为皇上为大汉皇朝着想,请皇上明鉴,恕微臣斗胆,请皇上即刻
赐死董圣卿,以匡正朝钢,维持皇上的英名。”其中一个大臣又不怕死的火上
加油。
“放肆!来人啊——”
“皇上——不要……”董贤及时出面阻止刘欣的动作。
“他们如此侮辱你,你还替他们求情?!”刘欣都快气炸了。
偏偏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大臣还要再追加一记。“佞臣董圣卿不必虚伪做作,
咱们不须你董圣卿的情。”
“简直是造反了,来人……”刘欣已气得完全失去理智。
“皇上——”董贤见劝阻无效,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而一旁的几位大臣却个个一副视死加归的神情,而且他们的眼中都带着对董
贤的强烈憎恨和鄙视。
“来人……”冷不防的,刘欣再度病发,而这回又特别严重,一下子便失去
意识,不醒人事。
“皇上——”这下子可不是争斗的时候,几个大巨脸色大变的全上前去搀扶
刘欣,董贤则被当成是臭虫般,硬被挤到一边去。
“圣卿——”这是刘欣完全昏厥前的最后话语。
董贤真是被吓呆了,一直杵在一旁不动——为什么没人告诉我皇上的病情何
时变得如此严重?!为什么?!
王公公!这个名字顿时跳入他的脑际。
对!我必须去找王公公,即刻!
宫庭中的权势消长又起了重大的变化。趁着刘欣病倒不醒人事之时,王氏一
族运用权势将董贤软禁在大司马府中,不准他接近皇上半步,当然也不准任何
人通报有关董贤的事;且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就连皇上最信任的太监总管之一
的王公公都一起被软禁在大司马府中,以利监视。
“告诉我,王公公,皇上的病情是何时变得如此严重?”董贤像具木偶般,
不带感情的问道。
事到如今,王公公也不再瞒他。“皇上他在半年多前便已龙体欠安,而且每
况愈下,但皇上为了怕你为他挂心,一直不准任何人向你提及他的病情,所以
……”
“所以连王公公你都瞒着阿贤?!”他似是悲愤又像是在埋怨。
“是咱家不好,你尽管责骂咱家吧!”深深自责的王公公,悔恨交加的不断
忏悔。
“王公公,阿贤不是这个意思,阿贤只是——”话才说一半,他便哽咽失声。
“王公公明白,王公公都明白——王公公不会怪你的……”
最后,老少俩抱在一起相互劝慰对方,他们的心中都有着共同的心愿——只
愿皇上能尽早康复。
在一旁始终未曾开口的朱诩也一心希望刘欣能平安无事,尽快恢复,否则只
怕他的小贤就要有危险了……
是夜,董贤依旧因心系音讯全无的刘欣而难以入眠。
皇上,您一定要尽快康复啊!
他并不是害怕万一刘欣有个不测,自己的情况会如何,而是真心为刘欣担忧,
这是千真万确的。
一直到前天亲眼目睹刘欣脸色惨白的倒地不醒那一幕,他才赫然发现自己的
真心!
原来他——“圣卿!”
“呃?!”熟悉而令人兴奋的呼唤打断了董贤的思绪。
“圣卿,快开门!是朕,朕来看你了。”
董贤迫不及待的转过身,打开门,映入他眼帘的果然是那个英俊挺拔又霸气
任性的皇上。
“我不是在作梦吧!”过度的震惊和意外,让董贤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圣卿,朕好想你,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刘欣一进门便不由分说的将深爱
的人儿狠狠的搂抱在怀中。
一直到这时候,董贤才确信这不是梦。“皇上康复了?!夜已如此深,莫非
皇上是偷溜出宫的?!”
“圣卿是要朕先回答你哪个问题呢?”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可人儿,刘欣真是
有说不出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皇上不要和微臣开玩笑,微臣是真的关心您啊!您可知道在尚未有您的音
讯时,微臣是多么——”连董贤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激动得泛出泪光。
“圣卿——我的圣卿——请原谅朕,朕不是故意要捉弄你——朕是……”刘
欣激动不已,声音变得异常沙哑,彷佛在低位般。“只有你……就只有你是真
心关心朕。朕病卧在床,昏迷不醒时,隐隐约约、断断续续荡进朕耳里的尽是
关心帝位传承和子嗣的问题,以及众卿忙着为自家利益争斗的话语,完全没有
一个人真正关心朕的安危,就只有圣卿不同,只有圣卿关心朕,就算是同情,
朕也心满意足了……”
“不是同情!”董贤哽咽的反驳,语气十分坚定。“不是同情,一直到前天
皇上在微臣面前倒地不起,微臣才发现那绝对不是同情,而是……”
“圣卿——”刘欣竟然激动得淌下了盈眶的热泪,拥抱所爱之人的双臂也随
之颤抖得厉害。
再也没有比这事更令他关心、深感幸福的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他的圣卿
只是迫于无奈才待在他身边,因为同情他的处境,才百般关心他,没想到——
“天啊!朕不是在作梦吧?”刘欣泪流不止的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不是梦,这绝不是梦,微臣就在您怀中。”过度幸福的感觉,让董贤和刘
欣一样热泪盈眶。
相互爱慕的两人,始终紧紧的拥抱着彼此,像是想将这几年来的爱意,藉由
如此深情的拥抱而将之填满补足,两个人谁也不肯,更舍不得放开对方。
往事历历,从第一次在京城外遭遇盗匪的巧遇,到后来在城中街上打抱不平
的匆匆一瞥,一直到后来正式邂逅于深夜的御书房,以及接下来的种种,全都
一一浮现在两人之间,盘旋不去。
就连门外的月儿,都像是怕惊扰了他们,又像是在祝福他们般,散发出格外
温柔的银色光辉。
“圣卿,这个给你!”刘欣趁着还记得的时候,将随身带来的锦盒交给他。
“这是——”
“传国玉玺。”刘欣笑得既深情又迷人。
“皇上——”董贤真给吓住了。
刘欣乘机把锦盒塞到他手中。“拿着吧!这是朕的一番心意,这两天,朕在
稍微回复意识的时候,便不断重复的想着,究竟要如何做才能保护圣卿永远平
安无事……最后终于给朕想到这个法子,只要这个玉玺在你手上,任何人都不
能动你一根寒毛,就算朕有个万一……”
“不准说不吉利的话,微臣不要听!”董贤一想到刘欣可能会离开人世,永
远离开他,他便不由得恐慌起来。
刘欣感动极了。圣卿果然是爱着朕的,他终于不再有所遗憾。“好!朕不说,
朕不说,但圣卿一定要收下这玉玺,就当作是朕托你代为保管,好吗?”
他深切恳挚的诚意,令他无法拒绝。“微臣只是暂时替您保管哦!”
“嗯!”刘欣笑得好幸福好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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