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人在。
不过,生性开朗热情的他,很快的就和同僚打成一片,并受到上司、太监、
宫女们的欢迎和宠爱,大伙儿尤其喜欢他的俏皮天真。很快的,他便又成为众
人的开心果,日子过得相当平顺快活。
“阿贤,你真的相信你那个诩哥哥会遵守约定,到宫中来找你吗?”同行的
阿五好奇的追问。
董贤很笃定的表示。“诩一定会进宫来的,等他把朱家的事安排好之后,一
定会来,我们约好要一起为皇上效命的!”
说起皇上,董贤便又想到他感兴趣的另一件大事。“对了,阿五,你最近有
没有听王公公提起过,究竟哪家的王爷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
王公公是宫中的一大势力,消息自然可靠。
阿五倒也有问必答。“以目前来说,好象是定陶王府的小王爷出线机会最高,
不过,事情尚未成定局,谁也不敢说得太肯定!不过,如果真是这位小王爷,
那我们以后可就有好日子过了!”
“怎么说?”他的话引起了董贤的兴趣。
“听王公公说,这位定陶王爷年轻有为,长得器宇非凡、英气风发,对治国
治民又有自己的一套见解,如果让他登基,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应该可以过得更
好些才是,而且,咱们王公公可是他身边的大红人呢!所以只要他得势,咱们
还怕没好日子过吗?”阿五愈说愈开心。
董贤听了也燃起一片希望。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在不久的将来,说不定就能
藉重王公公的力量,谋得更好的职位,好崭露头角,一展政治抱负了。
诩!你快来吧!我们年幼时许下的理想,说不定很快就能实现了哦!
经过不算短的权势斗争之后,十八岁的定陶王刘欣在赵飞燕、赵合德妹妹俩
的全力相助及祖母傅氏的运筹帷幄之下,终于脱颖而出,雀屏中选,顺利的被
立为皇太子,于冬末初春的二月,举行册封大典。
消息一经传出,立即引起全国人民的欢呼,大家都对这位年轻有为的新皇上,
寄予厚望,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他能将国家带上更昌隆的路程,别再像现在一
般,担惊受怕的生活在赵家姊妹的淫威之下。
相对于百姓的期许,甫登基的皇太子刘欣却是闷闷不乐的。
“太子殿下何事心烦?”王公公一向善于察言观色。
刘欣轻叹一声才道:“咱家觉得当上皇太子并不如预期般快乐!”
王公公小心翼翼的探问。“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其实他多少明白,虽然刘欣是顺利登上了太子宝座,但真正的大权却是掌握
在其祖母傅氏的手中,而傅氏的想法又和刘欣愈差愈远,这对一个有心一展抱
负的年轻太子而言,自然是一种不小的打击和挫折。
然而,他不过是一名太监,又能说些什么,充其量也只能安慰主子,让主子
宽心些罢了。
刘欣深深的看了王公公一眼,才正色的道:“你说实话,你觉得目前的情况,
咱家有可能从傅氏手中夺回实权吗?”
“臣惶恐,请太子殿下深思,这事万万想不得啊!”王公公又是跪拜又是好
言相劝。
明知事实就是如此,刘欣还是忍不住发火。“难道你要咱家就这么当一辈子
毫无实权的傀儡?!”
“臣不敢,臣惶恐!”当人家的下属就是这么倒霉,三不五时就得受些窝囊
气。
“好了!你下去吧!咱家想一个人静一静!”刘欣没好气的下达命令。
“是!奴才这就告退!”语毕,王公公便必恭必敬的退了出去。
“全是一些趋炎附势、攀附荣贵的势利之徒!”刘欣咬牙切齿的低咒。
如果早知道所谓的“太子”,居然得当得如此窝囊,他宁愿只当个定陶王还
来得快活些。
就在他倚窗自怜时,院子里不经意的传来银铃般的嬉笑声,那悦耳怡人的音
色,引起了他的注意——“阿贤,听说你又被罚扫姊姊们用的茅厕啦?”同行
的几个同僚兴致勃勃的追问,而所说的“姊姊”是对那些宫女们的敬称。
“没办法啊!谁教我昨天爬树时,一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正巧压到了树下
的陈公公,害他闪了腰,少说也要在床上躺上半把个月,这样的惩罚已够轻啦!”
董贤倒也挺有自知之明的。
“是啊!如果陈公公再坏心一点,派你去伺候那些王公贵族,恐怕你就清白
难保啰!”
他们可没说谎,的确有愈来愈多的王公权贵觊觎于董贤的美色。
“少胡扯了,谁要伺候那些不正经的色狼,真搞不懂他们脑袋瓜里都在想些
什么,连男人的身体也想要,真是恶心透了!”董贤愈说愈气。他怎么也没想
到,所谓的王公贵族会腐败糜烂到这步田地。
“唉!你就别再气了啦!谁教你要长得那么漂亮,又那么像个姑娘家,也难
怪人家嘛!更何况咱们大汉的皇帝,上自高祖皇帝,及至当今圣上都有宠幸男
妾的癖好,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嘛!”几个小伙子愈说愈像那么一回事儿。
董贤懒得和他们生这些没气质的气,反正他们如此穷闹也不是第一次了,他
索性坏坏的笑道:“你们就再讲大声一点吧!待会儿被听到的话,我会义正辞
严的当你们的证人的,好让你们死得瞑目些。哈哈!”
“好小子,你真坏耶!不帮你扫厕所了哦!”几个小伙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嚷
嚷,倒是没有怒意。
董贤才不把他们的威胁看在眼里。“没关系,反正那些好心的姊姊们会帮我
的,何况你们也是想去和她们聊天嬉戏,才会这么好心主动帮我,不是吗?”
几个被说中心事的小伙子连忙群起抗议。“你真坏!真的不帮你了哦!”
“那就不要跟来啊!”董贤笑得好象坏心的小恶魔般。
“走慢一点,等一下啦!”结论是,一群好伙伴还是不忍心不帮他,硬跟了
过去。
怪只怪他生了一张楚楚可怜的俏脸,害他们想撤手不管都狠不下心,唉!
刘欣愈听就愈觉得那声音好熟又迷人,总觉得似乎在哪儿听过,经过一番思
索,他决定叫住他们,一探究竟。
“你们……”
“太子殿下,老夫人宣你立即晋见!”偏不巧,傅太后的手下就选在这个节
骨眼到来。
刘欣一阵懊恼,又不能不从。“知道了,我即刻就去!”待他再次望向窗外
时,那群年轻人已不见踪影,连那甜美动人的声音也不复听闻。
真是太遗憾了,由于距离太远,让他无法听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否则,他
便能知道那声音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进而派人召他相见,或许可一解心中
苦闷,真是太遗憾了。
刘欣愈想愈是沮丧。
“太子殿下?!”傅氏的使者小心翼翼的催促。
“知道了,我们这就走吧!”结果,他还是只能乖乖的当一名傀儡殿下。
他在心中自嘲。
第三章岁月匆匆,一晃眼又过了一年。
十九岁的朱诩,始终没有忘记和董贤的约定,一直努力习武,好早日被选上
成为禁卫军的一员,这么一来,他便能入宫和董贤重聚,实现共闯天下的约定,
而所以以习武为重,则是为了保护董贤,再者,他对练武比读书感兴趣,成果
也较佳。
我一定得快点进宫才行!他心里清楚得很,像董贤那般难得一见的姿色,放
他一人在宫里是非常危险的,尤其相传大汉皇帝又有宠幸男妾的歪风,搞不好
……不!不会的!
朱诩不敢再往下想。
“小贤,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的等我入宫去保护你!”朱诩仰天祈愿。连他也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心疼这个漂亮的美少年,甚至比对姑娘家还在意。
“阿弥陀佛,善哉!”当年在董府为董贤算命的高僧,不知何时出现在朱家
门口。
“年轻人,请听老纳数言!”
朱诩温和的问道:“请问大师有何指教!”
高僧颇有深意的看了看他,才慎重其事的表示:“为了你的未来幸福着想。
请取消京城之行吧!”
朱诩又惊又气,不过还是很客气。“大师怎知晚辈要进京一事,莫非是家母
拜托你来劝阻我?”这不无可能,原来朱大娘一直不赞成儿子到宫中当差,总
觉得那里是非太多、太乱,不适合他们如此单纯的乡下人家,反正他们的日子
也不是过不下去,用不着为了多攒几个钱,到宫里去受气。
奈何朱诩全然听不进耳里。
“不!老袖从未见过令堂,只是正巧路过,见你相貌不俗,捏指一算,才有
此一言!”
高僧据实以报。
朱诩听了反而更加生气。“荒唐!人的命运应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承蒙大
师关爱,但晚辈和故人有约在先,所以此趟京城之行,晚辈是志在必行!”
见他心意已决,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高僧知目前多说无益,只有暗叹一声,
“老袖言尽于此,请多思量,善哉!”
之后,他便自行离去。
朱诩则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叫道:“大师,晚辈很感激您的指点,但晚辈心意
已决,不论将来上京会遇上什么事,晚辈都无怨无悔,请勿再为晚辈挂心!”
唉!又是痴男一个!高僧除了感慨也莫可奈何。
自从太子碓立,大汉皇室后继无虞之后,皇帝刘骛便更加沉溺于后宫美色之
中,而任国家政事荒废。相反的,傅氏却积极的四处笼络人心,好壮大自己的
势力,一年下来,成果辉煌,宫中的实权,几乎有一大半已落入傅氏一派人手
中。
这一年中,太子刘欣也数度为自己争回实权而努力,奈何傅氏势力太大,使
得刘欣的势力总是徒劳无功,反而在每一次抗争之后,就又多了一层束缚,更
加动弹不得。
这天,傅氏一如往常般召来太子刘欣。
“听王公公说殿下这些日子来似乎都闷闷不乐,是不是有什么心烦的事,说
来老身听听如何?”傅氏是明知故问。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