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坐在后面不悦的往前扫了冷冷的一眼。
王彦斌扯了扯嗓子,坐直身子好好开车,没敢再乱说。
而他,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外面,想着昨晚的那场纠缠,欢爱。
想着她那柔柔的样子,他的心都要化了。
阿姨早上给她送阳阳去上学,回来的时候她才刚刚睡醒,看她在洗漱走过去对她说:“何小姐,我这两天去送阳阳上学的时候总感觉有人跟着。”
她刷牙的动作停了一下,转头看向阿姨,眼里全是不解。
“最近小区周围好像有几个陌生的男人一直在,是不是又有人打算对你不利?你要不要再搬家,想起你们那晚出事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简直太恐怖了。”
她回过头,继续把牙刷完,冲洗完后才对阿姨说:“你觉得那些人是因为我跟阳阳?”
阿姨点点头:“是啊,我担心有人要对你跟阳阳不利,你们孤儿寡母的在这里住着是不安全。”
何醉也思考了一下,难道是濮阳树又在派人监视她?
按理说,如果濮阳树那个大人物想对她做什么,会直接了当啊。
去上班的路上她还没想通,中午回到办公室坐下她还在想,然后突然想到傅忻寒,难道是他?
如果是他,他为什么不说?
打开网页,无意间就开始在市南寻找房子。
一颗心突然又忐忑不安。
钱树辉到她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她在对着电脑发呆,悄悄地走过去,看到网页上显示的东西眼内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低沉的嗓音:“在找房子?”
她才转醒,抬头看他一眼,尴尬一笑:“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吓一跳。
他只是浅笑着:“如果你要找房子,我倒是有处房子正空着。”
她尴尬的低头:“我随便看看!”
她还没想好,如果有人要监视她,就算她到了市南也摆脱不了的,尤其是在这个城市。
心绪莫名的乱了!
“跟我不用这么见外,如果你觉得需要一个理由,就当是我给职员的宿舍吧,或者你看着给点现金也不错。”只要你心里安稳。
他说。
她的心却并没有激动,只是压抑,一个不怎么熟悉的男人突然对你献殷勤,那真是那句古话说的,非奸即盗啊。
下午她的办公室再次被敲响,不是别人,是她亲爱的大伯母突然来找她:“小醉!”
她吃惊的从椅子站起来:“大伯母……您怎么来了?”一边说着一边从椅子里站起来绕过去扶着她一起往旁边的沙发走去。
大伯母还是一副婉约善良的慈悲样,见何醉对她并不讨厌才有些欣慰:“自从那次在家吃过饭后也没再去家里坐坐了,是不是你大伯为难你?”
大伯母还是那么疼惜她的样子,她低了低头:“您别乱想,大伯没有为难与我,只是这阵子发生一些事情所以没来得及去拜访您。”知道大伯母是个优柔寡断的,虽然善良却又在家说话没什么分量,如今人家还想着她,她已经很满足。
“你这孩子……”大伯母说着心疼的看着她:“怎么瘦了这么多?”
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番,然后牵起她那柔细的手腕:“这条手腕比我的还要喜一些,你这个年纪怎么会这样?”
她无奈的笑笑,然后把手全都交给大伯母:“现在不是流行瘦美人嘛,我真的没事的,倒是您,怎么这次见面比上次见面憔悴了些?”
大伯母别开脸对着别的地方无声沉吟,过了一会儿才对何醉说:“你知道你哥跟京城杜家的婚事吧?”
何醉想到那件事,这阵子真是差点忘记:“我知道,之美是我的同学,我们跟亲姐妹一样关系很亲密。”
“可是你哥哥的心思……”大伯母幽怨的看着她:“你们不是亲兄妹,按理说……”
“伯母,我们就是亲兄妹!”她已经想到伯母要说什么。
伯母诧异的看着她,本以为她对何凡有情。
伯母又说:“你对何凡……没别的感情?”
何醉低低的笑着:“那就是我哥哥啊,从小到大保护我跟小玉身畔,他就是我们的亲哥哥啊。”
伯母像是了却一块心病,不自禁的嘲笑自己竟然误以为何醉喜欢何凡了。
“何凡虽然不是我的亲生,但是我带他没有二心,如今他为了这桩婚事吃睡不好,也不常回家看我了,还有小玉这孩子,越来越不让我省心,你知道那天她对我说什么?她对我说她爱何凡,这叫什么话?若是被她父亲听了还不杀了她?”
虎毒不食子,何醉心里想着便安慰道:“小玉跟我提过一点,大伯自然是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何凡也是有分寸的大哥,小玉嘛……是执着了点,不过她现在还小,长大一些就放下了吧。”
只能那么低低的跟大伯母分析着,看大伯母皱着的眉头渐渐地松开,她便也安慰一些。
“那你呢,以前爱的小男友,现在忘了?放下了吗?”
……
她的嗓子突然卡住,昨晚她还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要放下一个人,要用爱上他的无数倍……真的数不清。
五年都放不下,她想,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吧。
“今天中午你伯父跟濮阳树还一起吃饭了,听说两家的婚礼只是延期,这次婚礼要让你伯父做证婚人呢,傅总如果就是你以前的小男友,……小醉啊,伯母没别的意思,只是怕你吃亏啊,你这性子跟你爸爸几乎一模一样的倔强,一旦认准就不会再多看一眼别人,你可千万别在一棵树上吊死知道么?”
她的心无法在听到他还要跟濮阳雪结婚的话的时候还平静无波,她更无法在听到濮阳树让大伯当证婚人的时候无动于衷。
濮阳树想要做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不自禁的想,如果他真的想要跟濮阳雪结婚,这次她绝不阻拦了。
拦过一次,她便不再后悔了。
如果他真的在乎她,他不会结婚的。
如果他还要结婚,她也不会怪他,也许他需要濮阳树那颗大树来乘凉。
因为他们娘俩跳楼的事情也没能让他跟濮阳雪翻脸,她的心情其实是大起大落,在看了他那个大房子后,她也曾想,他的心里只有她。
可是,当他又跟濮阳雪在国外一起……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两鞭子。
“小醉啊,大伯母这儿有个不错的年轻人,跟你年纪相仿,一直在国外长大,你若是……”
“伯母,我不去相亲!”她无奈笑开,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抛开到脑后。
如果去相亲,人家知道她有个快五岁的儿子,不知道会不会吓的当场逃跑,她还要去买单呢,才不要。
大伯母听了她拒绝的这么坚定,便也没再说。
“对了,你母亲联系过你吗?那天在商场遇上她,看到她脸色不是很好。”
何醉听到母亲两个字便也别开脸,从沙发里站起来到了窗口:“我有母亲吗?我真的有母亲?”
她从来没有体会过有母亲的开心。
其实何玉不知道,她从小就羡慕何玉在大伯母怀里受尽宠爱,何玉的降临,无疑是她大伯跟大伯母的最大惊喜,何凡也懂事,从来何玉都不缺爱的其实。
可是何玉却羡慕她得到何凡更多的目光。
大伯母点了点头:“好吧,知道你这些年过的不易,我不提那个女人!”大伯母走到她跟前轻轻地搂着她的手臂:“但是有空就去看看大伯母,你爸爸虽然不在了,但是你不是无依无靠。”
她却只是浅笑。
大伯母想要给她的她懂,但是她更懂,大伯不喜欢她。
何醉送走大伯母突然想走一走,就没回酒店,在旁边河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走了走,虽然脚上踩着高跟鞋,却并不会摔倒,因为一步步的都放慢了,因为每一步都走的很稳。
就像是人长大了就不能在轻易犯错,因为自己会提醒自己了。
这晚,柔柔从美国赶来。
当她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嘻嘻哈哈欢快的声音,好像好多年家里没这么有朝气了。
一打开家门就看到客厅里一大一小已经玩疯了,满地的垃圾,阿姨站在旁边看着也已经接近受不了,看到她回来才稍微安心,跑到她身边:“说是阳阳干妈咪。”
何醉笑了笑:“是真的,我们在美国的时候是她照顾我们,吓着您了吧?这丫头一向比较疯。”
阿姨这才苦笑连连,看着客厅里已经不成样子。
柔柔看到何醉回来立即跟小家伙停战:“喂,看到我不远万里追来你也不给个热情的拥抱?”
那一口流利的汉语,何醉无奈的笑着走过去:“你怎么来这边?”
后来阳阳睡了姐妹俩抱着枕头在床上聊天:“我被爸爸关了好一阵子,今天我还是撒谎说自己得了病才好不容易在那么多保镖的见识下逃出来。你怎么样了?”
何醉无奈叹息,看了看窗外的好月光:“还是那样!”
“那个姓傅的男人,他竟然去找我爸爸,而且我爸爸竟然买他的面子呢,你知道我爸爸一向高高在上的,如果那个负心汉只是个普通的房地产大亨,我爸爸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何醉听着柔柔的话却笑起来:“他还有几家比较不错的酒店!”她知道的仅此而已。
五年,一个男人从一无所有到要风得风,她也不知道他这些年究竟怎么混的这么好。
心里突然像是缺了一块,昨晚刚被他填满,却突然发现,自己对他,其实已经一无所知。
知道的,仅仅是这个城市大家都知道的而已。
“不管我怎么阻止,最后爸爸还是把你的事情跟他说了,不过……”柔柔突然神秘兮兮的望着她。
“不过什么?”其实何醉到此时已经不怎么感兴趣那个不过。
“不过后来父亲对我说,他肯定是爱你的,因为他跟父亲说,他当时很失落的样子说只是想知道有关你的过去,他的眼底,你像是他怎么都忘不掉的,爱了多年的情人。”
情人?
她把玩枕头一脚的手指动作一滞,随后却也只是苦苦的笑开。
“你知道,我爸爸对情人情有独钟,所以他不是别的意思。”
何醉无奈叹息:“你啊,到底为什么来中国?”
她才不信就是为了来告诉她傅忻寒有多么放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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