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染白继续甩他的手,奈何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半分。
“那你为什么不敢听?”林慕言执拗起来便是强势,容不得别人有半分的不愿,他紧紧的拽住她的手,几乎要将她勒进骨子里一般。
“顾染白,既然不怕为什么要逃,我不分青红皂白,原因是因为和我谈合约的对象是你,因为我还。。。。。。”
“林慕言。”
顾染白像被什么咬到一般,慌乱的打断他的话,那张就算痛到撕心裂肺也只有笑意的脸上竟然有着惊慌失措。她承认,在这一刻她胆怯了,为林慕言接下来可能暧昧的话,那将是摧毁她唯一活下去的勇气的一把利刃!
林慕言的爱,她不敢要,如果要了,就欠了许静婉一双腿。那她父母的命呢?该谁来还。
夜晚的凉风从他们中间的空隙穿过,冷得让人瑟瑟发抖,顾染白不自觉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林慕言的眼神太过犀利,让她一时间无法承受!
“顾染白,可是我爱你。”林慕言突然将她抱住,紧紧的,声音像是困兽一般的痛苦哀嚎,“顾染白,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不爱你,怎么样才能将你摈弃在我的世界之外,不再关注你。”
他像是困在沙漠里寻不到出路的旅人,那么绝望痛苦,却没有一点办法。
顾染白被他抱的紧紧的,连呼吸都困难,勉强从他怀里仰起头呼吸,却一眼就看到街道对面哭得一脸梨花带雨的许静婉。
那么绝望忧伤,和林慕言丝毫不相上下。
她的眸子通红,隔了这么远,顾染白都能清晰的看到她眼里疯狂涌出的泪水和恨意!
顾染白突然就笑了,挑衅的笑,她原本要推开林慕言的手改成了环住他的腰,远远看去,如同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般让人羡慕。
“慕言,我们结婚吧。”
抱着她的林慕言猛然间僵住,原本痛苦的脸上涌现出不可置信和狂热的欣喜,但是只是那么一瞬间便如烟花般消散。他忘不了刚刚顾染白逃避的眼神,如今突然说结婚……
猛的回头,一眼便看到了正捂着胸口痛苦的从轮椅上跌在地上的许静婉,她的脸苍白的可怕,乌黑的头发将她的脸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顾染白,你又利用我。”
他退后一步,没有立刻朝着许静婉的方向追去,而是哀寂的望着顾染白,视线里除了痛苦绝望外还有那种如丝线缠绕的伤痛,一圈一圈,将顾染白团团围住。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在我们结婚的前一天突然离开?”
此时,他的心里是怀着满心希望的,只要她肯解释,就算是负尽天下人,他也要跟她在一起。哪怕是折了着双腿来赔给静婉,他也甘之如饴,只要她愿意,他可以许她一生一世。
他了解顾染白,如果不是有原因,不会对一个人存在这么深切的恨意。
顾染白的脸突然苍白,她望着林慕言,看着里面希望的华光随着她的沉默渐渐熄灭,成了一团幽黑。
一辆公交车远远的驶来,停在站牌旁,顾染白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丢下林慕言跳上了车。
“顾染白,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远远的,她还能听到林慕言痛苦绝望的声音传来,其实,在她头也不回的跳上公交车时,他就知道她不会回头!
顾染白紧紧的捂着耳朵缩在最后排的座位里,那段灰暗的往事,是顾家永远的耻辱。
她不敢说,包括从小在顾家长大的韩景初,她都不敢说。
公交车一路遥遥晃晃,风从大开的窗户吹入,吹干了她脸上汹涌的泪水。有些干,绷得很疼,她沉浸在那段过往的岁月里无法自拔,尖利的指甲掐进了她的肉里,却感觉不到半分的疼!
许静婉,许静婉……
在无数个不能入眠的夜里,她只能靠着一遍一遍喊仇人的名字,才能支撑着她活下去,这样行尸走肉的活下去。
“小姐,到终点站了。”
前排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车上唯一的乘客,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又是个失恋的女人。
这种大都市什么都缺,就不缺这种失了恋撕心裂肺的人!
“哦。”
顾染白抬起头来,这才看到周围的一切都不熟悉,夜晚的青安市,走到哪都是一片灯火通明。
“这是哪?”
对她白痴的问题,司机没有丝毫的惊讶,“琼花路。”
“哦。”
她应了一声,下车走到对面站牌等回去的车,看着她往对面走,司机还好心的探出头来,“小姐,这就是末班车了,打个的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在外面晃不安全,为了个男人不值得。”
顾染白抹了把脸,回过头来灿烂一笑,“好,谢谢。”
司机大概是觉得她气急了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摇了摇头下车离开了。
韩景初找到顾染白的时候,她正毫无形象的坐在街头,脸埋进曲起的双膝中,十足像个要饭的。他将那辆足够张扬的卡宴停在一旁,戴上墨镜和棒球帽走到她跟前,顺便将喝空的雀巢咖啡盒子放到她面前。
“虽然不太像,但还是马马虎虎。”
突然的声音吓了顾染白一跳,抬起头来狠狠的瞪了来人一眼,挡住大半张脸的蛤蟆镜片中映出顾染白那张苍白悲呛的脸!
还真是和司机说的失恋的女人有得一拼。
第七十五节:酒品差到极点的女人
韩景初恨铁不成钢的敲她的头,他的心很痛,真的很痛,可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能安慰。睍莼璩晓因为,他不是她心上那个人。
“顾染白,我说你好歹也是我的助理,未来还想当经纪人的,你能不能给我有点人样。”
“那是你眼睛高度近视才觉得我没个人样,走出去谁不称赞我漂亮?”顾染白看着面前摆着的雀巢咖啡盒子,突然赖皮一样双腿打直了坐地上,吓得韩景初往后跳了一大步,气急败坏的大喊。
“顾染白,你脑子抽风了吧。”
“我这不是在要回家的路费吗?要不再给我来支粉笔,我写段感人至深的故事,改明儿写的好也学着人家当编剧去。”
“你那破故事,我怕没人敢演。”韩景初白了她一眼,伸手粗鲁的将她拽起,“请你吃宵夜,饿都饿死了,忙了一整天还得出来找人。”
“我没让你出来找我。”顾染白说的很无辜,她就给他打电话说她走丢了而已,真没让他出来找。
一提这个韩景初就来气,“你那意思再听不出来我就傻了,顾染白,我说你是存心给我找事是不是,你以为琼花路就是条巷子啊,从这头开到那头就能看到你。你对面就那么大个周记翘脚牛肉的标牌你看不见?”
“我说了。。。。。。”
“是,问你有什么标志性建筑,房子,还有什么,车子,还有呢,树,你怎么不说有人呢。”
。。。。。。
顾染白喝醉了,一个人一口气喝了一瓶半斤的高度白酒,韩景初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就看到顾染白趴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个空了的酒瓶,桌上弄得惨不忍睹,到处都是残汤剩菜。
而他特意点的红酒还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孤零零的,就像他一样。
“谁给她的白酒?”
他的声音如同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冻得一旁的服务员直打哆嗦,“是。。。。。。是这位小姐自己点的。”
有时候他真想撬开顾染白的头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些什么,明明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傻呢。
今天他拍完戏才知道顾染白已经走了,于是联想到傅安存一下午都神采飞扬的脸。傅安存在外人面前是个很人精的男人,但是在他面前永远学不会隐藏情绪。
比如,他刚一问到顾染白,他的脸顿时就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一个理由,只好将计划和盘托出。
那一刻,他真的想将傅安存掐死算了!
林慕言是什么人?对外人他或许还能做到公事公办,认认真真的看合约。可是对顾染白,如果是以前,就算是赔上整个林氏,他也在所不辞,但是现在,就算是答应也绝对会让顾染白付上相等的代价。
他连晚饭都来不及吃,便开着车子油走在青安市的大街小巷,直到接到她的电话,那一刻,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气愤。
紧张的是,他怕顾染白会因此小瞧他,气愤的是,她居然一点都不相信他,林氏的代言他根本就不在乎!
可是看到现在醉的一塌糊涂的顾染白,他再大的火气也憋在胸口发不出来,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副驾驶位上。
替他拉开门的服务员从他的侧脸看过去,从震惊、不可置信、再到一脸的惊喜,“你是那个。。。。。。”
她指着他的脸,激动的半晌说不出来,直到那辆银色的卡宴飞驰而去,她才惊喜的原地跳脚,并说出了那个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名字,“韩景初。”
而此时,卡宴已经融入了车海,再见不到踪影。
韩景初一直都知道顾染白的酒品差,酒量浅,但以前只是听说,没有这么深刻的体会,如今他总算体验了。
“顾染白,你给我坐好。”
韩景初牢牢的握住方向盘,动作迅速的往右边打了45度,才终于险险的避开了从左边超上来的车。腾出一只手将像八爪鱼一般抱着方向盘的顾染白扔回到副驾驶。憋在胸臆中的气还来不及呼出,便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接着便是满身酒气的顾染白凑过来,眯着眼睛看前方,“我要开车。”
她的眸光水润晶莹,像是点缀了无数耀眼的星星。
韩景初竟然不自觉的看得入了神,直到耳边传来顾染白朦胧的声音,“好像要撞上了。”
他猛然间回神,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去踩刹车。
‘砰’的一声,是真的撞上了,只不过是后面的车因为他突然急刹避不及撞上了他,再看前面,宽阔的道路上,连一辆车的影子都没有。
“顾染白”,韩景初气得大声怒吼,却在看到她水亮的眸子时陡然间浇灭了心理升腾的火焰。早就知道拿她没法,还真是浪费了那点吼她的力气!
“坐着别动,我下去看看。”泄气的跨下肩,推开车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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