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笙箫默(顾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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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笙箫默(顾漫)-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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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我在看电视啊,怎么就在床上了呢……”

    以琛由着她捣弄他的脸,只是有些莞尔默笙疑惑的模样:“昨晚是我把你从沙发上抱过来的,睡得可熟。”觉得被她的手指豆腐吃得差不多了,他才坐起身:“东西我都收拾过了,你只要负责把我老婆带上就行。”

    拍拍她已过肩的头发,起身洗漱。

    默笙呆呆地看着以琛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卧房门口,暗暗自责这个老婆实在干得太不出色了,并默默下决心来日要更加勤勉。

    何太太心中全然不知何大律师照顾着她时其实是窃喜着的,甚至是感恩。

    有以琛在,所以两人从容地赶上了报社的公车,同行的同事大概也有二十多个,加上有些家属,竟也把五十人的大巴挤得不留多少空位。默笙原先还担心以琛会和她的同事处得不自然,但事实证明,以琛待人虽然常常一股疏离感,但总之是温和有礼的,更何况何大律师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区区这等交际内容就败下阵来的话,大概也就不用继续在律师界混了。

    最后,以琛顺利给所有人留下了文雅有礼的精英形象,让不少女性同胞心中不免不平,怎么赵默笙这等条件居然摊了这么优质一老公?当然默笙总是迟钝的,不太能感受带那些质疑着的眼神,而精明如何先生,自是不会为自家太太提起这种煞风景的事情,只是心中默默有了数,对于默笙在报社的处境。哪些人是交情一般的,哪些人是向着她的。

    于是迟钝的默笙径自诧异在以琛的交际手段中,并疑惑着以琛同学怎么对她说话时就从来没有这么优雅,没有这么清淡,没有这么——无处不在的距离感?

    只是疑惑没几分钟,困意又袭来,头开始点来点去。坐在她外侧的以琛终于看不下去了,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一手揽住她,自己也闭目养神。

    默笙在市区意识的前一刻,朦胧之中正在思过:怎么最近这么发懒了,要警惕懒散了,免得又要被以琛逼着写检讨了……

    到达度假山庄已近正午,一行人分了几桌用餐,服务员十分殷勤地推荐着特色餐点和酒水。默笙望着以琛面前好看的液体,竟也伸出手要尝尝看,自从半年前那次醉酒之后,她已被禁酒至今了。

    以琛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不悦地瞪了她一眼,陌生只好不甘又哀怨地放下了酒杯,小声嘀咕,“人家只是想常一小口而已嘛……”

    以琛没理她,只是把手中已经剥好的虾肉放进她的碗中。

    旁边有眼尖的同事笑侃:“阿笙,没想到你家家规这么严,看不出来,你还是受压迫阶级呢!”

    默笙尴尬地笑笑,无言地埋头吃东西。

    他们不会明白,她要这份约束是要得这么辛苦,那是曾经在异国他乡的七年,那个千山万水之外的自己梦寐以求的心想事成。

    以琛看了眼沉默的默笙,心中不觉有些不舍,她——是觉得有点委屈了吧?

    “她的胃不好,何况现在……”他顿了顿,有些苦笑,“我是管得多了点,只是希望她身子健康。”这句话已几近表白了,同事不曾料到一句玩笑竟叫风云不变的何律师露出这种不再优雅的表情,也有些歉意了。

    默笙的头又低了些,不曾想到丈夫大人会这般无所顾忌。本想把自己碗中的瑕疵品嫌弃到老公胃里,又忆起最近一段日子以琛严格不许她偏食了,只好十分不情愿地做杂食动物,乖乖吃下去被她从小嫌弃到大的食物。

    这般哀怨又妥协的表情以琛自是看到了,也不开口说什么,只是唇边扬起了满意的弧度。

    “听说何律师日进斗金,怎么还舍得老婆在外面给人跑腿?”酒至半酣,已有人渐露醉态,说话也不顾忌了。

    以琛很清醒,手边的酒杯依旧不曾拿起。自从默笙回到他身边之后,他就不怎么喝酒了,以前是借酒浇愁,即使酒入愁肠只会更苦,也逃不开那一刻麻醉在酒精中的忘却,忘却她的那一瞬从容,不用想着她不用为失去她而痛苦的霎那轻松。

    但如今,既然她已在身边,以琛默默看了身边人一眼,又何须再要这种伤身又伤神的东西?何况,有她在身边的日子,他哪能舍得自己不清醒,哪能舍得自己不去照顾好她,哪能不去清醒地记得他们相守时的点点滴滴?

    思绪辗转,又是一个轮回在失而复得的心酸和感激,回过神来,才想起酒桌上还被人抛下的问题。

    “她喜欢摄影,我尊重她的兴趣。”她不是适合被养在家里的人。他很清楚怎样的自以为是才是真正的不体谅,他从来不想折去她自由的双翼,从不想把她囚禁在方寸之地。他想保护的,是她的笑容她的心情。纵使给她自由的时候她总是惹下一堆的麻烦,总是让他提心吊胆,但他从不舍得让她受缚。

    晚上是一个当地的篝火晚会,也就是一大群人围着火堆坐着,间或有人唱歌或是跳舞,空旷的广场上并不是那种天然的草原,自是失了那一份豪迈和原始。通过音响才得以在晚风中飘荡的歌声也多夹着狂欢的粗糙,不见精致。

    以琛和默笙却都觉得很惬意,他们失去的,正是那一段原该放纵的青春年华中的相守,如今在这一片人造的草原风景中,到多少觅到了一点年轻时享受不够的任性,多少觉得有些弥补青涩岁月里被错过了的浪漫。

    只是晚风有些凉意,以琛从背包中拿出他的大外套,把默笙密密围了一圈,默笙本来是靠坐在他身上,这下被他顺势连人带衣拥进怀中抱着。

    闻着以琛身上淡淡的而又熟悉的气息,神志渐渐有些迷离,默笙不禁恼怒自己竟又有了睡意,不认命地强迫自己坐直身体。以琛看了眼怀中蓦然挺拔的身躯,倒也不问什么。只是没多久,睡意又袭来,默笙的眼皮沉了,以琛看着她逞强的模样,不忍地低声问:“我们进去睡了?”

    默笙可那看兴奋的人群,对于自己浓浓的困意十分气闷,赌气地说:“我不要进去,才九点呢,我才不要有那么早就睡!”

    “好吧。”以琛笑着又把老婆抱紧,不让她被风吹到了:“那我抱着你,想睡了就睡。”

    果然没多久,她就在他臂弯里睡着了,以琛又抱着她坐了一会儿,这里的星空很好,远星有些朦胧,但会时不时地闪烁,身边的人们依旧热闹地唱着歌跳着舞,他,和怀中的她,虽然离这周围的人群很近,但是在他心中,似乎那一切都渐渐缥缈,剩下的,唯有怀里的温暖,真实,并且只属于他……

    他这一生,总有一种寂寞。

    寄人篱下的童年,或许获得的关怀并不少,但他接受的心情太过感恩——他尝到的,是恩情,从不是让人承受得理所当然的亲情。

    所以,纵使再受照顾,总有一种生活在别处的孤独,萦绕在心。

    他其实不喜欢寂寞,却又一直逃不开这种发自内心的沉寂。常常身在喧闹的人群之中,来来往往之间又重视没有风景能走进心里。

    远观喧哗,而只有平静。

    直到——她出现的那刻开始,她叽叽喳喳的声音让他的世界充满喧嚣。第一次,喧闹进了心里。从此颠沛的温柔有了牵系,从此无法一如既往地宠辱不惊,从此不再能无动于衷地对这个世界冷眼旁观,从此不能心平气和地再一次独守清冷、无法心无所期。

    似乎,这一个人海茫茫之中,只有一个她让他放在了心上。宠她,不计较后果不介意代价,伤了她,会心痛会不舍会担心她黯然离去,错待了她,心情会自生苦涩……

    以琛刚把她抱回房里,默笙就醒过来了,但仍是睡意盎然的神情,闷闷地抱怨:“以琛,我最近怎么这么嗜睡哦?”顿了一会儿又道,“我不会是生病了吧?”神情忽然不安了,甚至是惶恐,她还没有幸福够,她还不想离开以琛阿。

    以琛把她拉起来,望着她问道:“默笙,离你上次月事有多久了?”

    “这个、”默笙低下头,细细地回想,半颗之后,未果,抬起头挫败承认,“我不记得了……”

    以琛摇摇头,哀叹。“已经两个多月了。”

    “这么久了啊!”搭了一句,睡意朦胧。

    某人终于被打败了,继续循循善诱:“你这么嗜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顿一顿,“我很高兴你没有恶心呕吐之类的症状。”

    默笙被吓到了,纵是再没常识,也不可能还不理解被严重打败的某人在暗示什么了。“你是说、是说……”

    “我们很可能有宝宝了。”若她再没消息,那可真有点对不起他的努力了。“本来早就想带你去医院检查,但是这一段时间一直忙碌,也不想让你不安,”重重叹口气,双手温柔抚上她的腹部。“估计是不会错了,——默笙,我们的宝宝啊,应该已经在这里了……”

    太过吃惊,一夜辗转反侧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势必晚起。只是夜里虽然被连累不得好眠,以琛也不安慰,只是照旧抱着老婆睡觉。

    默笙醒来时,阳光透过窗帘洒满了床头,看了眼枕边的手表,已经十点。

    赶不上登山,这是必然的了。

    以琛听到声响,放下手边的手提,走到床边:“睡醒了?”摸摸她的头发,“去洗一下,然后吃东西。”

    “我们去不成爬山了是吧?”依旧执着。

    “恩,不过也好。”以琛沉默了一下,本来还担心是不是要像上次一样,要背着壳上山呢。在她还睡着的时候,他就已经回绝了她同事的邀约。去不成登山,就二人游吧,话说其实他们还没有度蜜月嘞。

    那个时候,是以绝望矛盾的心情登记结婚,固然是爱得放不下,却不能不说其中也夹着恨意,恨她无所牵念地远走高飞,恨那些被她抛弃的日子里无尽的孤独。之后,虽是形式上补了喜筵,但也没有安排什么新婚活动,甚至连挂在卧室床头的婚纱照都是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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