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笙箫默(顾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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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笙箫默(顾漫)-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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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默笙一向适应很好,思绪马上又带开了。回家的路上,坐上车后恍惚看着窗外极速倒退的景物,继续烦恼是不是以后吃饭都要搭配营养呢?

    以琛开着车,分心顾虑着她。许久,低低开口:“我和张小姐只不过一起吃过一顿饭。”几乎立即地,又添了一句,“去之前,我也不知道张姐有当媒人的意思。”

    原只以为是致谢请客,毕竟那时也确实为张曼的离婚案颇费了些心神,于是对方热情请客他也不好拒绝。到了酒店才发现她带了侄女同行,很有些相亲宴的意思。

    为张曼打官司的时候,他的确见过张晓真几次,但也仅限于点头之交。后来张曼隐约有给他介绍伴侣的意思,他每次都婉拒了。他也不想到张曼最后竟还把侄女也推荐了,就是那一顿他措手不及的“鸿门宴”。还好那时女方比较矜持,只是介绍人热情,以琛装个傻也就过去了。后来是一定不可能会有什么接触的。

    只是转头看看副驾驶座上的默笙,有些沉默呢。

    孕妇是会更加容易胡思乱想吧?

    默笙半刻才回过神来,忙“噢”了一下。许久才意识到……以琛是在解释什么吗?

    看她反应不甚正常,以琛有些疑惑了。“还是你原本不介意?”语气竟是甚为凶恶了。

    默笙当然是识相的:“介意啊,怎么会不介意呢。”我明明是在担心宝宝会被我拖累好不好?

    不过看看神色这才和缓的以琛,默笙开始偷笑:这是什么别扭的脾气啊,又希望她介意,又担心她误会……

    默笙承认,要说那个晓真对她家老公没有一点企图,她也是不信的;但要说介意神伤,好像也言重了一点。

    而且今天她正好有其他事情要烦恼。

    想起那个张小姐的目光,纵使对方已极力表现友好,但看到她和以琛站在一起的画面,眼神中那一点不以为然却终究未能掩去。那么些刹那,似又是回到了某些年少的时光,那时她跟在他的身后,那时有一片不甚看好的目光……

    于是不由跌入岁月里的点点滴滴之中,那时她总缠在他身边,无论他多不赞成的神色,或是旁人多不认同的态度。那时能那么缠住他,该是多谢了当年年少时不究自尊百无禁忌的一点年少轻狂。

    但是狂妄终究还是一种表象,即使她对以琛的归属权宣誓得理直气壮,但理直气壮的底下是波涛汹涌的不安,不安对他而言她究竟有没有可有可无之外的一点重要,不安哪一天以琛会不会忽然厌恶她的痴缠。

    默笙弯下嘴角淡笑:也是多亏了那时的一点厚颜啊。

    若是今日的自己,怕总也要知难而退了吧?

    漂泊在异国的那几年,往日共处的细碎全都成了寂寞的引子。那时才顿悟,落寞时回头看昔日繁华,盛在心头的决不是曾经拥有的安慰,而是已然失去的凌迟。

    即使再回到这片土地之上的时候,她心中仍是不甚确定:七年之前直到当下,她自己是否重要过?回到这里是一份潜意识里想要奇迹出现的心愿,但其实是不敢真正奢望过他还不是别人的良人。

    她怎么会知道,当年不要她了的那个以琛会是一个愿意为她等待七年的以琛呢?

    “以琛,你怎么能确定你能等到我的回头?”悠悠的声音在有些静默的车厢里响起,回荡在耳边,默笙才发现已不觉将心中的叹息问出了口。

    她如今对他们的结合有了信心,主要还是这段不短的日子里渐渐看到的真心。漂泊在外的时候,她把重逢只当成了一个梦,美好,但是不真实。

    可是以琛又怎么能这么坚持?没有希望那时也坚持。

    以琛奇怪地看她一眼,这思路又是跳跃到哪里了?

    不过很快地就意识到她在纠结些什么,眉宇间的颜色瞬间黯了。

    他怎么能确定呢?

    他也是不确定的啊,只是或是他以为她会和他一样不愿将就的那一点信念,或是只是没有办法不继续等下去。

    回答的声音竟是比平时还要低沉上几分:“我想,像这么丢三落四的性格,应该很少有人能受得了吧。”以琛径自开着车,并不看身边人,只有在方向盘上握出经脉分明的手透露了心中百转千回的那点隐忍。

    他不曾也不敢想象,会有人像他一样——一样那么“眼光不好”。

    那只是一种侥幸的自我安慰,想象她在大洋那一方也是无人问津的寂寞,会心疼,但是心情不会纠结。

    如果有人能让她不再寂寞,他又能怎么办?他,只是没有办法不继续静静等待。

    竟也是真的有人和他所见略同,转过头看看默笙,以琛心中一片庆幸:幸好是笨一点啊。(我都快把那个应晖给忘了,幸好笨一点,哈哈)

    默笙听着有些受打击,但细想,好像确实也是,没有以琛、流落在异国他乡的那么些年,身边的确也是没有过追求者啊。想想挺有些挫败,像以琛就总是被那么多人肖想。

    不过以琛不还是为她驻足了吗?这样想,默笙又立刻心情明媚了。

    但是气氛总又益发沉默了。回想起那些往日,就算疼痛已不如往昔明烈,但总有那么一点湮灭不了的伤感。

    只是不久“两只老虎”的音乐声打破了寂静。默笙是有些疑惑:以琛居然还是没有换掉手机铃声。径自下了结论:原来有些事情,以琛也是很偷懒的。

    直到以琛转过头看她,默笙才意识到他在开车,于是靠到以琛身边把他手机从上衣口袋里挖出来。

    看一下来电显示:“以琛,是向恒。”以琛点点头。

    然后默笙按下通话键:“向师兄好,以琛正在开车,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端的人听到默笙的声音似是意外地顿了一下,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哦,上次交接的那个案子有一些地方好像有些问题,以琛有空的话,让他回一下事务所。”

    “好的,我问他一下。”默笙转头转述。

    正好是遇到红灯,以琛直接把手机拿过来:“好的,我这就过来。”

    回到事务所的时候,老袁也在。真难得,周末都在。

    向恒看到跟在以琛身后进来的默笙,有些诧异,不过立刻了然。倒是老袁开了口:“以琛,今天把你叫来,不是打扰了你们夫妻恩爱吧?”

    “本来也不想叫上你,只是这个案子交接的时候主要是你在处理,现在有了问题我们也束手无策啊。”向恒的语气亦是颇为抱歉。以琛现在不像他们,都还是孤家寡人,并不是随时都能走开的。看他近日常看些育婴手册之类,想来也是快要当父亲了,对家里应该是更不放心的。

    “今天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情。”本来是打算陪陪她而已。以琛淡淡回答,“什么问题?到我办公室说吧。”回头对默笙交代:“你在休息室里呆着吧,柜子里有吃的,想睡觉的话记得要盖件大衣。”又转身从书柜的角落抽出一沓杂志递给她。

    默笙接过,点点头。以琛真是越来越啰嗦了。

    然后窝进休息室的大沙发,快九月底了,天气还是没有凉下来,南方的夏天有股闷潮,让热意更加难以消散。不过此时默笙是十分享受的,空调房里的温度不很低,但是很惬意。

    扒开杂志,默笙开始给自己找消遣。以琛他们一开始忙肯定是不会立刻结束的。

    从杂志中抬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虽然窗外天色还是很明亮,不时可以看到街道上来往的人群。平常的工作日,这个时候以琛大概正好开始开车去杂志社接她。

    默笙把脑袋抵在窗前,静静看着那阵不息的车流。想到过去有无数个日子,以琛就这样从这栋大楼走出去,然后和大多数的上班族一样,开着自己的车回家,只是家里并没有谁在等他……

    很心疼的感觉涌上来。默笙下意识地抱住小腹,一阵有别往日幸福又袭上心头。

    不久之后,她和他们的宝宝会为他守门,为他开着灯等他回家。

    “在看什么?”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默笙转过身,才发现不知何时以琛已经从办公室出来,站在她身后了:“没什么。”走近几步:“已经弄好了吗?”

    “还没有。”只是先出来看看她。以琛看看只摊着几本杂志的茶几,转身顺手从壁柜里拿出一些包装盒放上,大概是一些饼干零食之类,又回头端了一杯热水过来:“恐怕还要一个小时,先吃点东西垫垫胃,我们弄完就去吃饭。”

    “恩。”默笙可有可无地点头,然后看着以琛又走进办公室。

    以琛再次和向恒他们一起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老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还好有记得盖上他的旧大衣。

    默笙常常的眼睫毛静静垂着,呼吸轻悄。沙发不够长,她蜷曲地睡着,表情却好像很满足,并没有不舒服的样子。

    向恒忍不住开口:“我们的赵小学妹最近好像容光焕发了不少啊!”刚回国那时有点凹陷的眼窝如今是平滑了不少,似是眉宇间那点落寞都成了腻人的甜蜜。以琛倒是很会养老婆呢。

    以琛走近轻拍她的脸颊:“好吃好睡,会不容光焕发才怪!”很嫌弃的语气,却听不出什么嫌弃的意味。

    默笙模糊转醒,不久恍然大悟的神情:“以琛你回家了啊。”

    以琛失笑:“对,回家了。”低笑着又催到:“起来我们去吃饭。”

    默笙这才想起自己是在事务所的休息室,并不是在家里的沙发上。抬头看着一样笑意盈盈的向恒和老袁,顿时脸热了。

    老袁终于也调笑到:“我还以为我们何太太醒来第一句话会是——以琛,天亮了啊?”口气竟有点模仿默笙刚醒来时的那一点缓慢,老袁一个大男人说来不由有点可笑。

    默笙更加窘了,想钻到以琛怀里,又想起这样恐怕是更要被调侃的。于是正经坐起,然后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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