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你上楼吧,我们有事要商量。”陆夫人话音响起,直接让她走,毫不留情,九歌也并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于是也没犹豫,直接转身。
“小九!”一声轻轻柔柔的声音却喊住了她,九歌回眸,不解的看向苏墨染,她冲她浅浅一笑,继而对陆夫人道:“阿姨,小九又不是外人,就让她呆在这吧!”
陆夫人犹豫一瞬,又看了眼陆旗安,见他坐在那没事人一样岿然不动,她眸色一沉,点了点头。
九歌犹自疑惑不解,这大太阳难道打西边出来了?让她呆在这坐什么?做电灯泡?
不过,接下来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九歌便明了了,因为陆夫人开头一句话就是:“今天你苏伯伯来,是想和你爸爸商量一下你个小染的婚事。”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的话音一落,九歌就感觉到在场人所有的视线全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这种如芒在刺的感觉很不好,让她颇感厌烦,特别他们的眼神又是那么的友好,嫉恨,幸灾乐祸,探究,深沉,复杂,这些不一的视线汇集在一起,犹如一条毒蛇,慢慢在她身上爬行,寒意入骨,又毛骨悚然。
她抬眸,目光直直的看向某个男人,不想他也正在看她,见她看过来,他嘴角一倾,似有笑意弥漫,那双清亮的眸子染上暖暖的波光,潋滟而缠绵。
九歌冲他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灿烂的几乎迷离了他的眼。
“老二”
有人叫了陆旗安一声,冷酷而不带任何情绪,“下周六,你与小染完婚!婚礼细节交给你妈妈,你只负责那天好好的给我把婚结了就行!”说到这,他扫了九歌一眼,冰冷而肃杀。
本是自家儿子的大喜事,他却说的一板一眼,一点喜气也没有,或许陆夫人也察觉到了这点,赶忙打圆场:“安安,这两天你和小染赶快去照婚纱照,再有陪着她去挑选一些首饰,算了,时间来不及了,我来准备吧,那你带小染去做做美容,然后再买一些合身的衣服,总之,小染要什么,你尽管买来就是!”
九歌嘴角撇了撇,要不要这么明显,刻意说给她听的吧?故意让她难受吗?
可她偏不如他们的意!
“旗安——”绵长柔软的声音,尾音拉的特别长,顷刻拽回了所有人的视线,这娇嗲嗲的声音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向说话粗线条的九歌本人。
“我上楼等你哦…。”一个哦,混合了台湾腔与港腔还夹着那么点青城女子特有的依侬软语,九歌明显看到陆旗安的嘴角狠狠抽了抽,她心里越发高兴,来了劲儿,“你一定要来哦…。”
呕——
她自己都要吐了,趁着没被眼前一众人用眼神凌迟至死的时候,她赶紧开溜,噔噔噔大步跑向了二楼。
可即使跑的再快,身后那几道狠辣阴毒的视线依旧荼毒着她的后背,直到她打开门进去。
合门的刹那,缝隙中,她看到陆之恒那双鹰鸷一般的寒眸,死死盯住了她…
她不禁打了个冷颤,犹如被毒蛇咬了一口,胸口瞬间憋闷难当。她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吸了几口气,弯着身子走到床边,一下躺上去,蜷缩着身子倒了几口气,这才舒服了些。
怎么回事,每次见他都会不自觉的害怕,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楼下,众人神色各异,陆夫人脸色阴沉,苏墨染泫然欲泣,阿依娜一脸尴尬,苏君远则怒气满满,只有陆之恒与陆旗安例外,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颜如花。
“安安,你送小染回房,婚礼具体的细节我再与你苏伯伯和左叔叔商量一下!”陆夫人脸色恢复平静,从容的下了命令,陆旗安淡淡扫了苏墨染一眼,随即潇洒起身,冲她微微一笑:“走吧。”
苏墨染被他清风般微醺的笑容晃花了眼,坐在那仰着头呆呆的看着他,直到陆旗安率先一步走出去,身边的阿依娜推了她一把,她才惊觉,赶忙起身追了过去。
他竟然没有拒绝!不管是下周的婚礼,还是陆夫人的要求,他都没有拒绝,且还对她笑的那般灿烂,她心跳骤然加速,快的几乎要蹿出胸口,她听见了心中若百花绽开一般的声音,如此动听,如此美好!
她苏墨染终是等到了这一天,她终于还是走进了他的心里不是么?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陆夫人终于欣慰的笑了笑,一扫往日脸上的阴郁之气,阿依娜也在一旁开心的道:“苏姐姐这下是真的要做新娘子 ,小叔和她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君远松了口气,“只要旗安对小染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怎么行,小染可是咱青城一等一的大美人,又是您的心头宝,我们旗安是捡到宝了,我怎么忍心亏待她?君远你放心,婚事我一定办的风风光光的,绝不会让小染吃亏!”陆夫人拍着胸脯保证,信誓旦旦的样子让一旁的苏君远笑弯了眉眼,“有弟妹这句话,我真的特别踏实!”
陆之恒却没再说话,只蹙紧了眉头,眸色间雾霭沉沉,让人捉摸不透。
几个人又敲定了一些当天婚礼的细节,大都是陆夫人与苏君远在说,左敬亭偶尔插上几句,陆之恒只低头喝茶,自始自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直到晚上12点,大概的流程都商量好了以后陆夫人才算彻底放松下来。
“太晚了,两位就别回了,我已经让人把房间收拾好了,明儿一早吃了饭再走吧。”陆夫人对苏君远与左敬亭道,苏君远摇摇手拒绝:“多谢亲家母的美意,不过我家老婆子身体不好,我得回去照看着。”
“要不说君远你就是二十四孝好男人啊,对女儿好,对老婆好,还这么顾家,和你一比较,陆之恒简直就不是人!”陆夫人嗔怪的瞪了陆之恒一眼,颇有几分小女儿家的情态,陆之恒微微一笑,露出今晚以来难得的一个笑容来。
送走了苏君远,陆夫人便去卧房睡觉,而陆之恒与左敬亭则一同上了二楼的书房。
“已经确定了,九歌确实就是当年杀害高富锦的凶手,我给他的家人看了九歌的照片,他们十分确定,当年的那个女孩就是九歌!”左敬亭点燃一根烟,坐在了茶几边的沙发上,高富锦,就是当年的那个青城市局警察大队队长,当年带头狙击陆旗安的首要人物。
陆之恒微眯着眼,神情看不出喜怒,只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似在沉思,左敬亭也不急,知道他另有打算,两人几十年的兄弟情谊,对彼此的了解,可谓透透彻彻。
良久,他终于开口,停在桌面上的手指霍然握住了一把上好的美工刀,那是陆旗安作画时留在这里的,他一字一字,清清冷冷,“行动吧。”
左敬亭眸色一沉,似有犹豫,“旗安那里…”
“不用管他,我陆之恒的儿子如果是个儿女情长的俗物,不要也罢!”
面色一窒,左敬亭端正的脸上似有挣扎,不过也只一瞬,他便眼神果决的扔掉手里的烟头,大步向往走去,“我会立即展开行动!”
走到门口,他的脚步停了停,顿在了原地,声音含着一丝模糊:“阿恒,明年唯安的祭日,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
左敬亭刚步出书房,远远看见一抹黑影迅捷的从某个窗口一略而过,他往前走了走,看着那扇紧闭的红木漆门,眼神闪了闪,不由得笑了。
这小子,爬窗的本事倒是见长了!深更半夜的摸黑到人家小姑娘房里,也不怕招人不待见,又想到什么,他的眼神复又染上浓霜,一时脸色也阴郁了起来。
第二天,九歌早早起床,为避免陆夫人再给她吃白饭,她早一步钻到了厨房,娴熟的做起了自己的早餐,为了赶时间,也图方便,她简单的做了个三明治,自己烙了两张饼,里面加了两个煎蛋,一根火腿肠,几片黄瓜,几片西红柿,这是她自己自创的,料很足,且保证好吃。
做完以后,她便坐在厨房的餐桌上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正吃的起劲,就听门吱呀一响,进来一个人,她抬头,就见苏墨染一身淡蓝色家居服,神清气爽的站在门口,大概没有想到九歌回在这里,她愣了愣,很快又神情自若的走了进来,淡淡给她打了声招呼,便自顾自己忙了起来。
九歌这个时候本该出去的,可是却鬼使神差的坐在那没动,剩下最后一口的三明治她捏在手里抿着小嘴吃了又吃,直到咬到自己的手指头,她实在没有拖延下去的理由,这才慢悠悠的起身,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外挪。
一边走,一边眼角的余光唰唰的往那边的流理台上投,只见短短的时间,她已经煎好了两个蛋,且还是形状美好的心形,九歌那一刻,忽然明白了什么。
扒拉了两下凌乱的头发,她假装若无其事的走出厨房,一到外面的客厅,她就炸了锅,该死!她竟然忘记给陆旗安做一份早餐了,这不是把大好的机会给了苏墨染吗?白白起了个大早,可这会再进去做,未免太矫情了些,且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干嘛呢?瞧你这鸡窝头!”一声低笑,有人猛敲了她两下头,九歌脑袋一疼,加上心中一急,突然就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着实是太过响亮了些,以至于楼上的陆夫人与陆之恒都紧紧蹙了眉毛。
九歌恨不得找个地缝往里钻,尤其现在她头顶上的那个男人,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鼻尖,九歌都能感受到隐藏在他幽幽眼眸下的那簇邪火。
不出所料,他寡淡的声音响起,不紧不慢的问道;“小九,我的早餐呢?”
呃…
九歌默了,她真的忘记了!可是,他明明昨晚上特意爬窗过来给她说过的,今早一定要给他做份早餐,因为他最近的胃口很不好!
她心中懊悔不已,默默对着食指,那边有人已经轻柔的开口,十足的贤妻良母:“旗安,我给你做了煎蛋和橙汁,过来吃。”
“好。”
他闲庭信步般走过去,两人相对而坐,低着头一同进餐。
九歌见那光景,男的清俊如山中翠竹竹,女的美若空谷幽兰,不得不承认,尼玛真是太般配了!
九歌都觉得这画面相当养眼,眼珠子一刻也不想离开,她又恨又恼,一个字不由得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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