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来,他记得他是趴在依依的*边,只是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到了*上,而且衣服已经被换,虽然没有洗澡,但他知道已经被清水擦过身子,不然那熏天的酒气如何会消散的那么快。
这里只有沈小爱,依依和保姆三个人,所以他不用问便知道是谁对自己做了这一切。
只是,问与不问已没有意义。
五年来,他没有在着留宿过,所以这里没有预备他的衣服,本已经做好了穿着昨天那身难闻的衣服出门,可是却在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愣住了,*上赫然的躺着一套正装,是他的尺寸,是他的风格,因为那就是他昨日穿得西装,只是现在看来却是干净的一尘不染。
光脚走进,那淡淡的柔顺剂的味道便袭来,他知道衣服被洗过,也被烫过,心里划过一丝难耐,他不知道这一切算什么。
拿起,穿上,从衬衣、领带到外套,整整齐齐,像是刚买来那般。
沈小爱正在厨房做饭,她知道他昨晚喝的太多,虽然这会已经到了中午,但她还是煮了些粥,不然太刺激的食物,她担心他的胃会受不了。
没有打招呼,叶致远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沈小爱正好端着粥出来,视线看着那疾步行走的男人,下意识的开口,“等一下。”
叶致远本想装作没有听见,可脚步还是停了下来,客厅中只有她们,安静的可以,他又怎会听不见,摇了摇头,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卑鄙了。
“阿远,你喝了太多的酒,先喝碗粥再走。”拿起调羹盛了一碗粥放在了餐桌上,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他。
“不用。”冷硬疏远,他不能再沉迷下去,既然做出了选择,便不会在回头,沈小爱之于他,已是逝去的爱恋。
“一碗粥的时间都没有吗?”沈小爱并没有生气,只是提高了些声音再次开口。
“抱歉。”叶致远理好胸前的领带,头也不回的离开。
“阿远。。。。。。”沈小爱忽然就从餐桌边离开,追了过来,因为有些焦急,脚步变得有些凌乱。
“怎么,想告诉我昨晚我们发生了关系,还是想告诉我你不会怪我,只因为我是喝醉了?”耐心已全无,叶致远站定在门边,手插着西装口袋,优雅的望着沈小爱,只是那扬起的嘴角泛着嘲讽的笑意。
前进的脚步顿住,沈小爱呆呆的看着叶致远,不敢相信这么难听的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他还是那年秋天的叶致远吗?
笑了笑,沈小爱笑自己的愚昧,更笑这个男人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只是五年的时间,他的耐心就全无。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睡着的时候宁静给你打了电话,她说在民政局等你,无论你什么时候去,她一定会等到宁静,她还说请你在百忙之中抽出片刻时间与她将离婚办了。”嘴角依然是淡淡的笑容,沈小爱并未将方才他那样的侮辱放在心上。
闻言,叶致远愣住,没想到她叫住自己是为了说这个的。
“抱歉,我。。。。。。”他不是会说甜言蜜语的人,道歉的话更是没有说出来。
“没关系。”沈小爱轻轻一笑,然后继续道,“还有昨晚,我们并未发生关系,请你不要误会。”
说完,沈小爱转身,朝楼上走去。
叶致远还站在原地,凝望着那抹瘦弱的身影,才发现那微微发抖的双肩,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很过分,可是就伤人的话就那般不经大脑的说出口了,他也是没有办法。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沈小爱是何其高傲的人,怎么会允许在酒醉的时候爬上他的*,是他想多了而已。
胃部传来一阵抽痛,并未当一回事,叶致远推门离开,他拿出手机,给宁静打电话,昨夜宿醉后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沙哑:“你在哪?”
他知道她定是在民政局的,毕竟她的决心那般坚定。
只是,却又幻想她或许不再,那些话只是吓唬他而已的。
“我在民政局。”只可惜,宁静的声音彻底打断了叶致远所有的幻想。
“好,我现在过去。”叶致远苦涩的笑了笑,原来尊重是相互的,而伤害却是一方的。
五年前,他伤了她。
五年后,她伤了他。
闻言,宁静点头,没再多说一句话,直接将手机挂断,站起身走向民政局外面。
等叶致远到了的时候,已快要十一点半,民政局十二点下班,有很多想要快速领证的人还在排着长长的队伍,叶致远深沉的黑眸落在那一对对的情侣身上,是羡慕,是嫉妒。
心中还记得当初他和宁静来登记的情景,那时候他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只是想给暗夜的那群老家伙一个说法,便拉着她来登记,可是她却是异常的欣喜和激动,他记得那时候人也很多,他明明已经找好了关系,却被她打断,她说,“结婚就是要这样子啊,只有真心诚意的人才会获得幸福啊,插队和找关系都是不对的。”他居然鬼使神差竟答应了她,结果是放弃了一个大单子,陪她在这排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队。
“进去吧。”宁静只是扫了他一眼,然后率先朝着民政局内走去。
凝视着她的背影,叶致远紧随其后。
虽然人很多,但结婚和离婚是分开来办的,叶致远有些颓败,那么长的队竟然都是为了结婚而来,导致他刚走进办公室内,便看见离婚登记处那一个人也没有。
笑了笑,跟着宁静走过去。
“开始吧。”宁静坐下后,便将手中的资料袋奉上。
闻言,叶致远则是坐在她侧面,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手将牛皮袋推在办事的工作人员面前:“这是我的证件。”
“两位是自愿离婚的吗?”办事员看了眼他们的资料,公式化的开口询问。
“嗯,是的。”宁静快速的回答,生怕会反悔一般。
“那对于子女,财产分割,双方都没有异议吗?”办事员倒是看到了那离婚协议书上有好大的一笔财产。
“嗯,已经说清楚了,儿子归我,但他有探视权,关于财产,那是他给孩子的。”
闻言,坐在对面的办事员轻轻点头,确实离婚协议书里写的很详细,看来双方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坚持离婚吗,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一场缘分你们就此放弃吗?”办事员有些可惜,面前的俊男美女,坐在一起画面明明那么和谐,男的不像乱搞的人,而女的不像招蜂引蝶的人,可为何要离婚呢?
“我们坚持。”宁静丝毫没有犹豫,这样的结果只是迟到了五年而已。
“是感情破裂吗?”办事员不死心的再次询问,他真的好想挽救这段佳话。
“是。”
“不是。”
两道不同的声音赫然响起,这是叶致远自走进民政局大厅内说的第一句话。
“嗯?”办事员眉峰一挑,不明所以。
宁静扭头看向叶致远,双眼中充满警告,示意他不要再乱开口。
“他今天有些发烧,说错话了,可以办事了。”宁静沉下心来,冷静的开口。
闻言,叶致远笑了笑,发烧,亏她想的出来,不过既然她那般坚决,便随了她吧。
宁静的目的就是要离婚,所以今日无论发生什么,她务必要办好的。
办事员将离婚协议书放在他们面前,宁静刷刷的签上名字,然后递给叶致远,他将钢笔捏在手中,看着那已经签好的清秀笔迹,然后缓缓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咔嚓。”
“咔嚓。”
原先的双人照被换成了单人照,钢印印在他们各自的脸上。
“先生,这是您的。”办事员见他迟迟不接,便出声叫了他。
伸手,接过,心痛如麻。
清脆的高跟鞋声响起,那是宁静渐行渐远的声音。。。。。。
空荡的街,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宁静不知道为何今日的街道会如此的安静,像极了平静的海面,没有一丝涟漪。
只有她。
似乎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滴滴答答的高跟鞋声,默然的响起,竟是那般孤单。
毫无方向,或许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里。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叶致远在纸上落下名字的那一刻,她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要抓住他的手,想要让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早上电话里的声音却是一闪而过,那样的念头最终幻灭了。
去哪里?
要去哪里?
宁静轻轻地询问自己,却发现偌大的M市,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可悲,非常可悲。
好冷,真的好冷。
她忽然有一种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双手交叉在胸前,环抱自己,取暖。
可,还是冷,浑身像是冰窖一般,冷的手脚都发麻。
家。
忽然一个字冒出脑袋,像是晴天里的一个霹雳般,惊醒了她。
对,回家,她要回家。
再也没有犹豫,宁静上了路旁的出租车。
宁静一直都知道,在父亲的眼中自己是最懂事听话的那个,无论宁馨和继母说什么,她总是无限制的说好,似乎屈服于她们,是她的使命一般,只是现在想来,或许她又是最不听话的那一个,虽然宁馨有些极端,有些骄傲,甚至于有些狂慢,但至少她一直陪在父亲身边,而她,五年的时间,又去了哪里。。。。。。
她一直想努力的做个乖女儿,却还是让父亲操心。
她本想给父亲一个安详的晚年,却不知道她的事给父亲带来怎样的影响。
五年来,每次想到父亲,想到家,心就跟被刀给剜过一样难受。
其实在飞机降落在M市的一瞬间,有就想回家,就想冲进父亲的怀抱里。
可是,她不敢,那日她明明回去了,却不敢上前,她忽然害怕打破他们宁静的生活。
她承认她是懦弱的,是胆小的。
她不敢面对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因为不能面对,她做了什么事情呢?她未婚生育,而且不告而别,五年不是五天,她自己都能体会那种想死的痛苦,何况年迈的父亲呢,所以她一直不敢和父亲联系,她知道,她并不坚强,她不怕父亲打她,她怕的事父亲眼中那冰冷的绝望和失望。
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其实生命无论变成什么样,家人是最割舍不下的。
眼前的这片小区,一如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