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觉冬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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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觉冬意深-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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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ke a wish,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那是言玥家祖传没错。可是你知不知道言玥姓什么?”丁唯忧那声音气得仿佛都要双腿跳了。

“言玥当然姓言了,难不成还跟你姓丁啊!”祈愿理所当然。

“你个白痴,她姓叶赫那拉!”丁唯忧在电话那头叫起来:“她叫叶赫拉那?言玥!是皇室格格!要不然傅觉冬能看上?虽然现在是落寞了,但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你傻啊,就那么给人诓走了?”

“格……格……”祈愿吓傻了。

“那……那对耳坠是清朝皇室的?”

慈禧的?东哥的?

她后悔死了,不管是谁的那可都是价值连城啊,她就这么傻乎乎给送人了。都怪她太好心,祈愿啊祈愿,没事儿做什么好人哪。白花花的钱就这样从身旁流过。

“你,你和那丹麦人说说给我点时间,我想办法要回来!”

“人家西班牙人!”

“哦哦,西班牙,西班牙!”祈愿急的脑子发昏。

“这个我做不了主啊,那人是和我七哥联系的!”

“你七哥?”祈愿死乞白赖:“那你帮我向我说说,他那么疼你,整个店都送你了,为了咱俩共同的利益你就撒个娇嘛。”

“这个……还是你撒娇比我有效!”丁唯忧讪笑。

“好好,我撒,他电话多少?我马上打,你等着!”

祈愿挂了电话就直接拨给了贺意深。第一次响了很久都没人听,第二次又差不多把一首彩铃听完,终于有人接,却不是本人。代接的女人说七哥去上坟拜祭了。在她死活祈求下,终于要到贺意深几个随从下手的电话,她又立刻打过去。

“喂,”

“我找贺意深!”

“你丫谁啊?”对方明显对于她的直呼名讳很不满。

“他妈!”祈愿早磨得没耐性了。只听到对方一阵吸气,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战战兢兢道:“七哥,电话!”

“笨蛋,七哥说今天要清净一天,你不长脑子是不是?”

“可是……可是……”男人结结巴巴:“是媛姐电话。”

“……”死一般的沉默。

“喂,”终于贺意深磁性低沉的声音传来。

“乖儿子,你可让我好找!”祈愿不要命的笑起来。

“哟,”贺意深倒是大气调侃:“有能耐啊你,都追我到这份儿上了!”

“呸!”祈愿碎道:“我今天是来跟你谈生意的。”

“嗯?你不是一女想二嫁吧!”

“贺意深,你狗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是不是?”祈愿忍无可忍:“那个……据说有个西班牙人要高价买你送我那副耳环?”

“丁唯忧通知你了?是有这么个白痴,价格还不低呢!”

“那……你能不能让她宽限几日?我那对耳坠借给朋友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拿回来的!好不好?”她哀求。

“怎么求人一点诚意都没有?”他还是戏谑不恭的口吻。

祈愿咬唇不语,耳膜贴着手机,泥泞中皮鞋溅地的重叠声,期间还间隔着数声粗狂却不失尊敬声音:“七哥,小心路滑,这边走!”他应声冷漠,潇潇淅沥的雨声浮在她耳畔。

“你要怎么样?”

“我这人好说话,这样吧,你今晚陪我吃顿饭!我让买家多延几日。”

“你在哪儿?”

他迈肆笑起来:“今儿个清明,你说我能在哪儿?”

她寻思敛声不语。贺意深叹一口,仿佛看穿她心事:“车费我给!”

她想了想,陪他吃顿饭自己也不吃亏,允诺道:“好,你等着!我就来!”

祈愿到的时候着实被眼前的景象吓到。那简直是一场黑色豪华车的展览盛宴,各种型号、各个国家的车应有尽有。再往墓场看,更是震惊无语,桥舌不下。他们这些人哪儿是来扫墓的?简直比墓场本身更阴森可怕。集体的黑色,黑衣黑伞黑手套,那么阴霾绵绵的天气居然还都戴墨镜。于是她那把绿色的碎花伞夹在当中真是万黑丛中一抹亮。

贺意深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左胸上别了一朵白色栀子花,却像夜空中的星辰衬出他剑眉朗眸,一条银灰色的羊绒围巾随意的搭在肩上。

他从一排排白色墓前走过,三四把黑色巨伞争拥着撑遮在他头顶,秉伞的下手们随着他的脚步一一跟着。无数的白菊花摆做一排,淋落在潮湿雨水下,那些墓碑上的照片,有的阴鸷可怖的,有的憨态可掬的,有些甚至还长着一张娃娃脸,笑容纯真。

贺意深甩着两只皮手套,有一下没一下,吩咐手下道:“记着这些人,明年都不用送圣诞卡了!”

“是,七哥!”

此刻祈愿被他几个下手领到他身边。贺意深摘下墨镜对着她上下一番打量,眼底有些说不出的笑容。“想好去哪儿吃饭没?”

“是不是你请?”她不改吝啬本质。

他没有回答,不置可否,望望苍凉的灰蒙蒙的天空,问道:“现在几点?”

……

其他人噤口不语,却集体投目予祈愿。因为贺意深的目光瞟向她。

她白他一眼,不屑:“你没表么?”

贺意深笑笑,幽步而来:“我最烦戴表,好像被时间绑架。反正啥时候该干啥会有人告诉我。否则我那么多钱养着那些蠢蛋干嘛?”

“5点18,”她没好气回答,却听见两旁几个小喽喽低头憋着笑。转念一想,不对,他刚还说那些蠢蛋会告诉他时间,这……不摆明了拐个弯在骂她就是那个“蠢蛋!”

“贺意深你……”她正想发作!

此刻一个下手模样的年轻男子从台阶下喜滋滋跑来,满面春风贴着贺意深耳垂禀道:“七哥,那块地搞定了!十三哥手下刚打电话来报喜说那家餐厅店主终于签了合同!答应20万卖给咱了。”

贺意深“唔”一声,眉毛微舒,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喜悦,仿佛早在预料之中。

那下手本想趁他龙颜大悦讨个好脸,却见他波澜不惊的表情难免悻悻然,此刻瞥见贺意深身旁俏生生伴着一个标志的姑娘,立刻机灵嘴甜鞠躬喊了声:“七嫂好!”

这一声叫得无比响亮,祈愿浑身一个惶悚,劈头骂道:“神经病,谁是你七嫂!”

然而沉吟不语的贺意深这次倒是真被他逗乐了,唇角上扬;“挺机灵的,刚盘下那店归你管了!”

“谢谢七哥!”那小子大喜过望。

“贺意深,你好好管教你手下,别动不动乱叫人!”祈愿不满。

贺意深只是笑着,“怎么,你不喜欢么?我听着挺顺耳的!”俨然一副助纣为虐的样子。

“你……”

其他下手见着那嘴甜的拿了好处,个个勇气满溢,想趁热分杯羹,效仿着一个接一个对着祈愿声势浩大喊道:

“七嫂!”

“七嫂好!”

“七嫂!!……”

有浑厚铿锵的、有嬉皮笑脸的、有馋谄面谀的、有毕恭毕敬的……

祈愿足足愣了三秒,小脸红得赤色如霞,“住口,住口!贺意深你让他们都别叫了!”

那贺意深哪里理会她,负手只是笑。

“贺意深,你个乌龟王八蛋占我便宜!”她就知道他没有好心。

贺意深摸摸鼻子:“他们现在是喊你七嫂,是你占我便宜吧!”

祈愿气得不轻,脑子一热,举起食指抵向他,“你再胡说八道我告诉傅觉冬你信不信!!”她真是气疯了,连这种玉石俱焚的杀手锏都使出来了。

只可惜并不奏效,贺意深笑得更欢了,邪魅横生。他微微躬身到她面前,几乎鼻面相碰:“你吓唬我?你当着那么多弟兄的面用傅觉冬吓唬我?”祈愿奋力一手推开他,别开脸。

“这里不用你们了,都回去吧!”贺意深扬臂一挥,一片黑色集体分列浩浩汤汤而去。

雨停虹霁后,他一身黑色风衣在冷风中飘荡,自有种凌风偃寒的狷狂气息。

“走,那新店刚到手,咱去尝尝鲜!”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对她回头一喝,便兀自向前走去。

那是复兴路的一栋单独小楼,门口挂着两盏素纱灯笼。数棵梧桐树送来片片绿意。

走进大门,一对古董花瓶巍然而立,色泽鲜明的蓝白两色,细腻的雕花暗喻着它的年代与历史。

店内幽静安谧,木桌藤椅,风格古朴,由米色作为主色调。天花板上用竹编的鸟笼作为灯罩,

桌上,一壶刚泡好的荔枝茶香气弥漫。店内的几个女服务生立刻迎上来,个个穿着蓝底白印花的斜襟旗袍,身材自是曼妙窈窕不说。一声声吴语侬音的“贺先生”叫得娇脆细腻。淡淡的茶香,淡淡的悠闲,此刻满户。

祈愿古怪笑着窥他,果然非要盘下这家店,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笑什么?”他终于忍不住她的怪腔怪调。

祈愿媚眼弯弯,低头给自己倒了杯茶,自斟自饮道:“我还以为什么好地方呢,原来是个铜雀台!”

“贫!”他哼一声,一个字打发她,京腔十足,威武又有魄力!顺手把桌上一本大菜单递给她:“点吧!“祈愿兴冲冲去接,她怎么料到那本菜单会那么重?菜单刚才离开他手,整个重量全都沉到她手上,祈愿完全低估了它的重量,整本菜单如一块金砖压着她皓腕纤手一下落到地上去。

他笑得开心,仿佛看自己养的小猫闯祸出洋相的溺宠。可是祈愿不乐意了,嘴撅得能挂油瓶。姓贺的就是存心不让她好过!

“祈小姐,我帮您重新拿一本!”

“不用了!”她气呼呼,狮子大开口:“把最贵、最好的统统上上来就行!”服务生为难地瞥向贺意深,直到得到他目光的允许才放心提笔开单去吩咐厨房。

等菜的间隙祈愿不无好奇:“这店只要20万?你怎么可能买得到的?”这其中绝对有花头,北方人管这叫“猫腻!”

“因为这里不干净!”他划起一道火苗,蓝色的光点燃咬在口中的烟,熟练潇洒的动作一气呵成。可是祈愿可没心思看这个,只觉得浑身冷丝丝的。别看她平时天不怕地不怕,这却是她的死穴。

“什么?”她怯生生转着乌溜溜的眼环视整个空荡荡的餐厅,鼓足勇气:“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说呢?”他双指夹着烟,仰靠进坐椅中,这暧昧的一笑反而让魑魅的氛围更加叠重在她心头。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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