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但我在日记里记载了真实的情况,一旦有什么意外,我是说一旦,总会让一切大白天下,但我还是不希望发生意外,活着,好好的活着,没有谁能轻易伤害到我。我开始打车上学放学,还都注意观察身后是否有车尾随。出门时要么是和严君在一起,要么是和父母在一起,没有单独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四下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了任何动静,我盼望生活回到正轨,毕竟提心吊胆的日子也不好受。此时学校主管思想工作的老师却找到我,他说:“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发生啊?我们接到一封信,你自己看看。”我一看那封信就笑了,内容是说我如何抢夺别人的男友,全然没有社会主义道德观念,等等等等。我说:“老师,假如您今天批评我了,我不开心,是不是也可以写一封同样的信去校长那里?他看到后也会找您,到时候您是什么心情?假如我犯法,有司法机关找我,假如我违背道德,有良心来惩罚我,我现在想说的是:我光明磊落!”这几句话说完,他显得非常紧张,似乎继续对我进行思想教育,我就要威胁他了。最后我还是变了稍微温和一点的口气
对他说:“您知道的,女孩子有了学历和外貌,家庭也不错,会有人嫉妒,嫉妒的火一旦烧起来,什么事都作得出来,您说是吗?”我整个人的气质忽然变的很不好惹,老师显得倒很乖,最后我们欢快的收场,此后他见到我总是绕着走,仿佛我有他的把柄一样。
那时我才意识到,其实很多人都怕小人,而去欺负君子。我是君子还是小人,不管我是什么,都不会让别人侵犯我的人格和身体,保护自己,是我的义务。
我们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斗法,我从来没有还击过,或许我的防守就是还击,依然笑着乐着幸福着,就是对那些希望我痛苦的人最大的打击。原本以为她只是恨我,我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就可以了,却忘记了另一个人,严君,此刻他也处在危险中。
那些天我几乎每天都在说:“这世界上真是什么人都有!”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严君能对她那般无情,一定是经历过数不清的折磨了,想逃的心已经疲惫不堪。但从她的一些言谈中可以感受到,如果她对一个人好起来,也真要命,热情的可以喷火,一旦她搞成娇柔的样子,也很惹人同情,以至于当初严君的父母护着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还是日久见人心。
严君很少和我说起她,一旦说起,也就是一笔代过,她的性格长相我都不清楚。我一直在幻想她的样子,曾经以为她是一个柔弱的善良的,让人见了就心疼的女子,后来幻想成刁蛮可恨的样子,结果我全都想错了。
她来学校找我时穿了条苹果绿的裙子,看起来要比我快半个节气。她友善的样子让我顷刻间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不快,她说:“刚才我从门缝往里看,一猜就是你,我是婷婷。你好!”我还以微笑说:“你好。”她表明来意,晚上想请我和严君吃吨饭,但现在不要我告诉他,要我先到,再打电话告诉他,解释为怕他现在知道了就不肯来了。她还说自己只想最后见他一次,保证以后不再烦我们。婷婷的妆容很精致,每一缕头发都经过修剪,我和她站在一起您率先看到的一定是她,她比我想象中漂亮多了。我说:“好吧,只要你答应我,这仅仅是吃一顿饭而已,还有,你真的很漂亮。”她苦笑了一下说:“漂亮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你赢了。”我说:“但你也没有输,以后你还可以重新开始,你这么漂亮,追你的人一定很多,找个懂得珍惜你的男人,多好啊。”她沉默片刻说:“晚上见吧,你答应我的,现在不要告诉他,等你到了,我们一起打电话给他。”又回头对我说:“我不会再有其他男人了,他是我的唯一。”
她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我心疼,那些骚扰我的电话,那些诬告我的信件,都在上面印了两个字:理解。尽管我不会如她那样做事,但像她这样做的人也未必是坏人,爱的自私也是爱,失去理智也是爱,总之,我相信她还是爱他的。
晚上我应邀来到一家云南风情的餐馆,她已经在等候我了,换了条类似晚装的裙子,口红也比先前深,上午散在肩头的卷发盘在脑后。我还是老样子,回想一下,已经三天没换外衣,那会儿我连一只口红也没有,心想今天晚上我算是没有光彩了。她礼貌的为我叫了饮品,然后甜甜的对我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就说和我在一起呢。”我说好。严君的电话却始终打不通,家里没有,手机不在服务区,看得出她也很焦急,我们也只能等待。期间她告诉我她现在已经把原来的工作辞了,被一个星探发现后准备当广告模特,我说她很适合,上午和晚上都很漂亮,可塑性很强,好像变了一个人。她露出奇怪的表情说:“可是,他怎么就看上你了呢?啊?”她的这个语气才让我把她和骚扰我的人对上号。我没有回答,继续拨着他的电话。终于接通了,他得知我和婷婷在一起后有点惊慌,说了句:“我马上到!”
此时距离严君和她提出分手已有三个月了。
我和严君坐在一边,她坐在另一边。气氛很怪。我先开口叫菜,点了几种特色菜。严君对服务生说:“等等,她是回族,特色菜里如果有猪肉的我们就不要了,要全素。”我推了他一下,傻瓜,谁这个时候还真想吃饭啊,能吃下去吗?婷婷说:“你对她真照顾。”他说:“对,这里还有一位女士,我也要一起照顾。”我也随声附和着说希望她今晚愉快。她说:“你们不要假慈悲好吗?我今天来只想确认一件事,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们俩还会不会快活!”严君说:“如果你就是来问这个问题的,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谁也不能为你的生命负责,如果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还怎么让别人珍惜你!”她忽然拉住严君的手说:“亲爱的,你当这这个女人的面就对我这么绝情吗?啊?你也太狠了!”他甩开她的手说:“你有完没完?到底要纠缠到什么时候?”此时菜已经陆续上来,我们的筷子都没有拆封。她说:“你以为我不想结束吗?我曾经试着忘记你,可是一想到你们在一起的腻样我就受不了!”她这句话的声音很大,已经有几桌客人开始用异样的目光看我们,看得出,她是真的受不了。
本以为我们可以好好的谈谈,可她只是把歇斯底里的舞台从幕后搬到台前。哭着说:“你告诉我,这个女人到底什么地方比我强?你当她的面说。”然后过来拉我,说:“你过来,和我坐一边,让他看清楚了,对比清楚了,你到底什么地方比我强。”她长长的指甲深深扣住我的胳膊。严君对我说:“你让我过来和这个疯女人见面有什么用?谁让你和她联系了?”说完拿起衣服拉着我就要走。她在后面说:“你们别逼我!”他头也不回的继续拉我往外走,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她举着的刀已经在我眼前,但她并不是想砍我。
后来我又看到过那把刀,不大,但印象里的那把刀又大又长又锋利,像武侠小说里的刺客藏在怀里的武器。
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我就已经握住了那把刀,当时我的右手还被严君拉着,左手从右肩头上方伸出紧紧的死死的握住。她拿着刀柄,我拿着刀刃,刀居然能被我抢过来,不只是抢过来,刀已经长在我手上,深深的斜插进去。惊叫四起,她也在歇斯底里的喊叫,只有我默默无声的看着手上的伤口,和那把依旧插在上面的刀。想都没想就把刀拔出来了,没有血,只有白色粉色的肉和筋一并翻出来,过了一会才开始流血,断了静脉,流血的速度很快,我向外走的一路把地板都给染红了,衣服和脸上也都是血。这时身边有个陌生人递给我一个干净的口罩帮我按住伤口,外面已经有人帮我拦出租车,几个服务生拉住婷婷,她依旧在哭喊。我没哭没叫的上了车,这时刚反应过来的严君才追出来,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一路上我都在安慰他:“我不会有事的,不过是一个小伤口,缝几针就好了,没事的。”血已经浸透了口罩,我丝毫也不觉得疼,心里反而有一丝难言的快感。记得他说过,如果有雷来劈我,他会站在我前面保护我,一向是英雄救美,今天我也当了次英雄。这一刀挨的值得!是替我爱人受的,假如伤的是他,我的心会比肉体疼痛百倍,而今,伤的是我,不过失点血,受点苦,算得了什么?!
第16章
几个医生围住我的手看,把严君叫到一边说了几句话,他走过来特别痛苦的和我说:“宝贝,一会医生给你缝针的时候要把手伸平。”后来他告诉我医生对他说我的手日后不可能恢复完全的功能,有可能不再能动,只是一个摆设,神经和筋断的太多,他们尽力但不能保证,所以要我把它伸平,一旦日后再也不能动,这样总比爪子好看。我喝酒不爱醉,结果麻药也不管事,打了标准计量的两倍我依然能感受到那个弯弯的小针在我的皮肉中穿梭。缝合用了三个小时,我一直和身边的医生护士以及严君有说有笑,我说过,不怕打针,只怕吃药。
无聊时我经常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当自己和爱人一起面临危险,我会保自己还是救他。回答什么的时候都有,但我更清楚的是,在当时,我根本不会思考就会选择牺牲自己,那是下意识的做法,不是英雄也不是情圣,无论男女,这是每一个人心里都有的勇气,保护自己的爱人。
我们骗父母说是被酒瓶扎伤的,为了把谎话说的真实,我们一起仔细分析过怎样的动作怎样的酒瓶才能把手扎成这样。缝合了十针,伤口很深。其实什么原因造成的已经不是最重要的,我此时最担心的是日后手部功能可否完全恢复。当时我想幸好伤的是左手,我的右手还可以画画,摆弄电脑的鼠标,工作影响不大,我应该不算残废,再说了,残也未必废。只是我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