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他,享受宫廷里的荣华富贵,但因为有人从中作梗,我和他都没能如愿——你想知道从中作梗这个人是谁吗?”
“是太皇太后。”卢胖子低声答道:“你刚才说过,先皇对你的恩宠远超过其她嫔妃,甚至还超过皇后,这些后妃大部分来自科尔沁草原,科尔沁草原出身的太皇太后,怎么可能容忍?”
孔四贞回过头来,彻底睁大了美目,凝视挂满雪花冰屑的卢胖子肥脸许久,孔四贞才叹了一口气,点头低声说道:“我没看错人,你确实是我见过的男人中心计最深的,恐怕就连我那个干娘太皇太后,在这洞察人心与分析情况方面,都还比不上你。不错,是她,她绝对不允许科尔沁嫔妃在宫廷里的地位动摇,自然也就绝不允许我成为先皇的嫔妃,所以就生生把我和先皇拆散了。”
“那先皇是什么反应?”卢胖子试探着问道。
“那个软骨头的衣冠禽兽,他的皇位都是他娘在床上给他保住的,他还敢说什么,能说什么?”孔四贞的声音里忽然带上了轻蔑,冷笑说道:“他娘和他摊牌,命令他离开我,他就再也不敢碰我一个指头了,他封我为妃那张圣旨,也就变成了一张废纸了。”
“所以你就自暴自弃,变成了现在这样?”卢胖子小心问道。
孔四贞默默点头,又苦涩说道:“从我被他抛弃那天开始,我就明白了,因为我是一个女人,所以我必须承受男人所不能承受的屈辱,必须承担男人不能承受的痛苦,却不能享受男人所能享受的一切。但我不服气,虽然我是女人,凭什么就不能得到男人所能得到的一切?男人可以封王当官,我为什么不能封王当官?男人可以拥有无数女人,我为什么就不能拥有无数男人?所以我发誓,我一定继承我父王的王位,象一个好色男人一样,做一个好色女人,拥有无数的强壮男人”
“下定这个决心后。”孔四贞苦涩笑道:“我就自暴自弃起来了,开始和宫廷里的侍卫勾勾搭搭了,开始和我父亲的旧部眉来眼去了。干娘发现了这些后,并没有阻止我,反倒把我叫到她的面前,告诉我,做为女人,最厉害也最有用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体而且在这方面,我的天赋,甚至还在她之上”
“你就是听了她的这番话,所以就当上了十三衙门的头?”卢胖子又问道。
“这点你错了。”孔四贞摇头,平静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加入十三衙门,只是太皇太后御用的武器,用我的身体当武器,替她刺探一切可能威胁到她儿子皇位的东西,替她监视所有可能威胁到她儿子皇位的王公贝勒因为我放得开,为了密室里交谈的一句话,我甚至可以用嘴去服侍一个最低贱的奴才,所以成绩很好,让干娘十分满意,到了顺治末年,干娘才让我加入了十三衙门。”
“其实,我也知道。”孔四贞的声音更是苦涩,低声说道:“干娘那时候让我加入十三衙门,替先皇刺探百官机密,其实是想让因为董鄂妃过世而一蹶不振的先皇看到,他曾经的女人都是这么贱,都是这么无耻,没必要为了女人而自暴自弃。”
“当我用身体,替先皇换来一封简亲王与关外王爷来往的书信时……。”孔四贞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颤抖着说道:“他看我的目光,我永远都无法忘记,永远都无法忘记……。”
卢胖子垂下了肥脑袋,心头也已经发颤,实在不敢去想象孔四贞那时候的心情,那时候的屈辱与痛苦。许久后,卢胖子才低声问道:“他,就没劝过你一句?”
“没有,那怕一个字都没有。”孔四贞抽泣起来,“他只是用看世上最肮脏的东西一样的目光看着我,一个字都不说,然后就赶我出殿了。也就在那一天晚上,义兄吴应熊派人找到了我,给我送来了义父的亲笔书信,信里是劝我自重的话,可我的心已经碎了,义父的信,也被我当着送信人的面烧了。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再也没有脸,踏进义父的门,踏进义兄的门……。”
卢胖子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当年吴应熊为什么会那么自信的说,孔四贞没脸对他和吴应麒用美人计,还找了一个牵强的理由掩饰,原来真正的原因,还在这里。
“我恨,我恨天下所有的男人我甚至恨义父,当年他为什么那么晚才劝我,为什么不把我接到云南”孔四贞嚎啕起来,“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更放得开了,任何只要我看得上眼的男人,我都可以陪他上床,我都可以陪他睡觉我嫁给孙延龄以后,我也曾想过痛改前非,可上天就是那么折磨我,孙延龄偏偏又是那么的废物,废物得甚至连我的一根小脚指头都比不上,为了不让我父王的毁于一旦,我只能继续下去…………。”
“你知道吗?我究竟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我可以告诉你,仅仅是为了替皇上拿到被鳌拜控制的丰台大营,我陪了三十五个男人上床其中最多的一次,是同时陪八个男人上床,为的就是稳住他们,给皇上的亲信将领争取时间赶到现场,劝说他们弃鳌拜效忠皇上成功后,为了满足那个八个禽兽,我又陪了他们一整个晚上啊”
说到这里,孔四贞已经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捂面嚎啕大哭起来,直哭得是天昏地暗,日夜无光。卢胖子手足无措,只能上前按住孔四贞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四格格,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只要…………。”
“啪”孔四贞忽然回身一记耳光抽在卢胖子脸上,含着眼泪呐喊道:“少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人,不是孙延龄,不是顺治先皇,不是干娘,更不是我的义父平西王是你是你——”
“是我?”卢胖子满头的雾水,说什么也没想到孔四贞最恨的人,竟然就是自己。
“没错,就是你就是你这个死胖子”孔四贞狠狠拧着卢胖子的肥大腿,大哭骂道:“你这个死胖子,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其她女人,为什么要用不屑一顾的目光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那样的目光,那样的辱骂,那样的嘲笑,让我的心疼让我的心象刀绞一样的疼你知不知道,每当我想起你的时候,我总要拉男人上床,要骑在男人身上撕咬发泄?就是你这个死胖子,是你把我害成了这样,让我记起早已忘记的廉耻?”
卢胖子苦笑,不再说话。而孔四贞痛哭许久之后,忽然张口一嘴咬住卢胖子的肥大腿,一边拼命的撕咬掐拧,一边含糊不清的大骂,“死胖子,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对我冷嘲热讽,为什么对我不屑一顾,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这个……,真能怪我吗?”卢胖子更是苦笑,心里则颇有些沾沾自喜——哥的男人魅力,果然是没有女人可以抵挡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孔四贞终于渐渐收住了哭泣,也终于放开了已经被咬出鲜血的卢胖子大腿,扶地想要站起,却因为跪在雪地上的时间太长,双膝早已麻木,刚站到一半就又跌跪下去,卢胖子眼明手快搀住她时,孔四贞又就势一把掐住卢胖子的肥手,卢胖子吃疼惨叫,“四格格,你还没出够气啊?”
“永远不够死胖子死骗子”孔四贞白了卢胖子一眼,但还是任由卢胖子搀了起来。
“四格格,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卢胖子见时机成熟,赶紧假惺惺的关切问道。
“你又想劝降我?”孔四贞斜瞟卢胖子一眼,用极其难得的严肃口气问道:“如果我留下,孙延龄能放过我?义父他老人家能饶过我?这些年我做了多少对不起他老人家的事,你知不知道?”
“王爷那里,你绝对可以放心,我可以保证你平安无事。”卢胖子拍着胸口说道:“而且王爷的脾气想必你也知道,别的不敢说,对待亲戚亲属这方面,那是绝对没人可以指责的。你是他的义女,只要你迷途知返,我相信他一定会重新接受你这个义女”
“那孙延龄呢?”孔四贞一句话把卢胖子问得哑口无言,说这话时,孔四贞还带上了那么一点讥讽笑意,问道:“当着那么多人,身为丈夫受到了那么大的污辱,不要说堂堂广西将军未来的定南王了,恐怕就是一个平民百姓,恐怕也绝对无法忍受吧?我留下,我和他之间的矛盾冲突,你们怎么解决?”
卢胖子彻底没话说了。这时,孔四贞眨眨大眼睛,忽然问道:“一峰,刚才那个李崖,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你说什么?”卢胖子吓一大跳,赶紧辩解道:“四格格,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有那么卑鄙无耻下流吗?会用这样的招数对付你?再说了,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
“你骗不了我。”孔四贞摇头打断,平静说道:“我看人很准的,从你的目光中我可以看得出来,你对我只有憎恨与厌恶,最多再有些怜悯,绝对没有半点情与爱。所以,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会不择手段,安排李崖让我无地自容的事,你绝对干得出来。”
“冤枉”卢胖子大声喊冤,“天大的冤枉啊四格格,我这个人一向忠厚老实、诚恳坦荡,怎么可能干得出那样的事?还有,我如果对你没有半点感情,刚才我会冒死替你挡刀?试问普天之下,还有那个男人能象我这样……。”
“因为我死了,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孔四贞微笑打断,抿嘴笑道:“卢大人,你故意接近我讨好我,到底是什么目的,你以为我真的猜不出来?不要忘了,我再怎么没用,也好歹是康熙皇帝和太皇太后派到南方的头号亲信心腹,用来牵制三藩的头号走狗。”
卢胖子冻得僵硬的肥脸有点发烫了,讪讪说道:“四格格,你怎么能这么想……。”
“不要说了,也不要解释了。”孔四贞摇头,拉起卢胖子的肥手,按在自己丰满的胸脯上,深情说道:“我知道你是在骗我,但我愿意被你骗,因为直到刚才你用身体为我挡刀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真有那么一个男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