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韵梅叹了口气,窝进沙发里。「本来要出去的,可是约好的那家伙突然有事,取消了。」
蒯韵竹一听可觉得有趣了。「约好的那家伙?谁啊?我认识吗?」
原来八卦之心人人有之,像她搬到韵梅这里以来,下了课后鲜少听过韵梅和人有约,今天竟然说被临时取消约会?!这也难怪她好奇了。
「喂,妳管大海的啊?」蒯韵梅破天荒地赧红了脸,仿佛在隐藏什么心事似的。「我都还没问你今晚跟谁出去,你反倒问起我来了?」
「嗄?」哇咧……被反将一军,蒯韵竹顿时心虚了起来。「没、没有啊,我只是出去吃个饭,随便晃晃而已。」
事实上她真的没做什么,只是逛逛书局、逛逛花店;最近她对花产生莫名的兴趣,喜欢在书局里翻看花卉的资料,只是这些没必要跟韵梅报告,以免她作不必要的联想。
「是喔,随便晃晃?」蒯韵梅连脚都缩到沙发上了,由矮柜底层抽出一袋面膜,打开之后敷在脸上。「最好是啦,都几岁的人了还没人约,行情这么差。」她边动作边叨念着。
蒯韵竹听了好想笑。她几岁,韵梅就几岁,一次念到两个,还真是不吃亏。
「好了好了,我躺一下,别吵。」蒯韵梅闭目养神,挥了挥手懒得理她。
「那我去梳洗一下就休息了,明天还有得忙呢!」
「欸,等等。」她才一转身,蒯韵梅陡地又喊住她。
「怎么了?」她旋身又回到韵梅身边,不知道她又有什么「胶带」。
「最近海老师一直在问,他桌上的花是谁送的呢!」蒯韵梅依旧闭着眼,神情慵懒。「怎么他没问你吗?」
心口一提,蒯韵竹庆幸韵梅在闭目养神,瞧不见她的慌张。「我、我怎么知道那花是谁送的?」
「我只是问你,海老师有没有问过你,又没问你那花是谁送的,你紧张个屁啊!」蒯韵悔的唇边漾起一朵可疑的笑花,正好被面膜遮住,因此没让蒯韵竹发现。
「呃……有、有啊。」他是有问过,但她的回答很标准,只有「不知道」三个字。「他好象问了两、三次,可是我不知道啊!」
蒯韵梅睐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将话含在嘴里,听来有些含糊不清。「最好是不知道啦。」
「什么?你说什么?」蒯韵竹知道她在说话,却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不确定地再问一次。
「没事没事,你去休息吧,别管我。」
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
结束了上午的课程,下午的课请别的老师帮忙代课,蒯韵竹匆匆忙忙地离开学校,准备搭车前往仁爱医院。
甫走出校园,陡地有车子的喇叭声从她身后响起,吓了她一大跳,连忙闪到人行道上,不安地回头看了眼按喇叭的车子。
那是一辆白色的喜美轿车,里面的驾驶者有点眼熟……咦?那不是海守茗吗?!
厚!讨厌鬼,吓人!
「嗨!」海守茗摇开车窗,探出头向她挥挥手。「你下午不是还有课吗?这么匆匆忙忙的要去哪里?」
「我要去仁爱医院。」太阳好大,她心火上升,说话也变得好急。「你今天没课不是吗?干么到学校来?」
「我来找点资料。」他应道,浓密有型的眉蹙了起来。「去医院做什么?你身体不舒服喔?」
「不是,一个朋友需要社会救助,我连络了社会局的社工人员要一起过去看看。」她拭了拭额角,脸色不是很好。
「上车,我送你去。」海守茗打开车门,决定送她一程。
「你不是要找资料?」她杵在车门边,犹豫着该不该上车。
「花不了多少时间,上车。」他催促着。
蒯韵竹终于露出笑脸,赶忙上车系上安全带。
这时候动作就得快一点,不然万一他后悔了,自己就得苦哈哈地搭公车,呵呵!
「想不到你还真好心,连这种事都得忙。」算是对她有更深一层的认识,海守茗对她的好感不断加深,越来越觉得她是个难得的好女人。
「没有啦,人家有困难嘛,既然我们知道社会可以帮忙,何必让她们受这么多苦?」被他这么夸赞,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而且我们年年缴税的嘛,国家总得要对弱势族群付出一些啊,对不对?」
「嗯,税金可不轻呢!」她很聪明,懂得运用社会的资源。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未几,海守茗又想起送花事件,再一次问道:「韵竹,你都没发现是谁把花放在我桌上的吗?」
他记得她到校的时间都很早,理论上应该遇得上,除非送花者是半夜送达,不过这个可能性实在太低,他忍不住一问再问。
「嗄?」她的心脏跳得老高,几乎顶住喉头。「没、没有啊。」
「奇怪……」海守茗若有所思地蹙起浓眉。
「我那天不是听萧老师说,花是她送的吗?」花瓶老师萧丽华,在海守茗向她问起时,主动表明送花是出自她的主意和动作,她记得很清楚。
虽然当时她很气愤,但她偏偏是敢做不敢承认的人,加上她也从没打算让海守
茗知道,因此没有拆穿萧丽华的谎言。
「嗟!」海守茗嗤笑了声,他还没胡涂到这个地步。「谁都有可能,就萧丽华不可能。」
蒯韵竹眨了眨眼。「为什么?」
「萧老师对男人一向只有获得没有付出,因此不可能是她。」何况那女人别迟到就不错了,哪有可能赶在他上班之前到教师休息室为他插花?他自认没这个荣幸。
「是、是吗?」原来他不笨嘛,她还以为他会上当呢!
「嗯。」
「呃,你让我在医院门口下车就行了。」海守茗准备将车停进仁爱医院停车场,蒯韵竹连忙说道,不敢占据他太多宝贵的时间。
「没关系,我陪你上去也好,等等顺道可以送你回去。」
第四章
蒯韵竹忙着和社工人员及晶晶的妈妈,也就是叶晓文商讨将来社会安置的问题,被晾在一旁的海守茗闲着也是闲着,便开始和同样被晾在一旁的晶晶攀谈起来。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这个小女生好可爱,跟海恋恋小时候好象,有种让人想保护她的欲望,将来一定有很多男人大排长龙地等着追求她。
「我是晶晶。」晶晶眨巴着眼,认真地凝视着海守茗。
妈妈跟老师都说,跟人家讲话的时候,眼睛要看着跟自己讲话的人,这样才是有礼貌的小孩,所以她很认真地做到「有礼貌」。
「嗯,那叔叔以后也叫你晶晶好不好?」好久没跟这么小的小女生讲话了,海守茗觉得很新鲜,竟也不觉得无聊,乐得和晶晶谈天。
「好啊!」晶晶露出可爱的小梨窝笑了。
「那晶晶,叔叔问你喔,妈妈跟韵竹阿姨认识多久了?」他没心眼地想到什么问什么,直觉是两个大女人先认识的。
「妈妈不认识韵竹阿姨啊!」晶晶侧着头楞了下,天真地回答。「啊!现在她们认识了,嘻嘻~~」
不认识?!海守茗心里打了个突。
不认识的人,蒯韵竹怎会知道要帮助她们母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你先认识韵竹阿姨的?」他不动声色,大胆假设。
「是啊!」小女生藏不住话,也没有人要她藏,晶晶愉快地将自己和蒯韵竹认识的经过叙述一遍。「我放学之后去卖花,花都卖不掉,在路上遇到韵竹阿姨;她好好喔,我问她要不要买花,她就把我所有的花都买光了,还说要找人帮助我跟妈妈。」
花?!
敏感的字眼跳进海守茗耳里,他不觉竖直耳朵催促着。「然后呢?」
「我刚开始有点害怕,不敢跟阿姨说我们家的电话,是妈妈说可以请阿姨帮忙,我才打电话给阿姨,然后阿姨就真的来看妈妈了。」晶晶格格笑着,大方展示属于她这年龄孩子的天真。
海守茗微眯起眼,抬头凝了眼蒯韵竹的背影。
神秘送花者会是她吗?
「晶晶,叔叔问你,阿姨那天买的花是什么花?」
依晶晶所言,花都卖不出去,可见有一定的数量,送人,是最快且最直接的「销毁」方式,或许这就是教师休息室的每位老师都收到花束的理由。
一切都只是推测,他需要更多事实来证明他的推测。
「玫瑰花啊,我去花市批来的啊!」晶晶还记得自己批来的花是什么类种,因为她卖了几次,批的全部都是玫瑰花。
海守茗的眉蹙了起来。
有了晶晶的证词,那个神秘送花者是蒯韵竹的可能性不断上升,也让他越来越理不清头绪。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
难得自己对她的印象一直很好,甚至……甚至曾想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他们可以由普通朋友进展成亲密伴侣,却没想到她会做出这么诡异的事,实在教他难以置信。
「晶晶,叔叔再问你一个问题。」他深吸口气,声音压得好低。「之后,阿姨有再向你买花吗?」
「什么之后?」以晶晶的年纪,她不是很懂得海守茗的意思。「阿姨只跟我买过那一次花啊,后来我就没有再遇见阿姨了。」
不过她有跟妈妈提过阿姨的建议,妈妈在考虑很久之后跟她说,既然阿姨可以帮忙她们请求社会的救助,她就可以专心读书,不用再卖花了,所以她才会在昨天打电话跟阿姨联络。
海守茗的喉结滚动了下,再次望了眼蒯韵竹的背影。
她到底是不是那个神秘送花者?他几乎可以肯定第一次每个老师都收到花的那回,应该是蒯韵竹的杰作没错,那之后呢?
他会好好的问个清楚。
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 惊澜-惊澜
确定将叶家母女安全地「移交」给社工人员协助之后,为了感谢承办的吕小姐,蒯韵竹特地在结束与叶家母女的会谈之后,邀请吕小姐共饮下午茶。
经过客套的寒喧,吕小姐在喝完下午茶、吃过可口的松饼之后便先行告辞,留下蒯韵竹和海守茗在咖啡厅里续杯。
「真是可怜的母女。」约略了解叶家母女的情况,海守茗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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