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我只是觉得……”我哭的结巴:“我们和凌辉家的关系,会和别人不一样。凌辉爸妈,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他们对我和凌辉有误会,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这种误会,还一定要拿来你家跟你说呢?”
李致硕用他的袖子给我擦擦鼻子:“金朵,等你长大了,这种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凌辉家,只是个开始。”
我对李致硕说教类的话,从来是抱有怀疑的。而这一次,又被李致硕说中了。
过完年后,我们一家三口回了家。过完年后,我也该准备回台湾了。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来给我饯别的人足足来了五六桌。
我爸的领导,我妈的领导,我爸的同事,我妈的同事,我爸的同学,我妈的同学……七七八八,我不认识的人都来给我送行。
但是他们送行的话三句不离我妈的好女婿,动不动就问“李致硕呢?”。
我叹口气……还真是够了。
李致硕很给面子,谁请客都赶来。我妈开始还感到很有面子,可到最后,她也忍受不了了。
因为凌辉家的事儿,我正经难过了一阵子。但是习惯以后,我便麻木了。最后一桌践行饭散场后,我很奇怪的问李致硕:“为什么人都这么现实呢?”
“人一直都这么现实。”李致硕握住我的手:“只是你才发现而已。”
我抓紧李致硕的手,忽然笑了。
李致硕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张照片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凌辉钱包里那张。我看着照片里的我和凌辉,忽然又哭了。
青春到底是什么?
是终将会散场的聚会?还是注定要别离的旅程?
有人说,青春是冷笑话,很多年后,可能才会找到笑点……青春是冷笑话,开始的时候我们笑了,笑着笑着,又有人哭了。
曾经的朋友会分开,曾经的舍友会各奔东西,曾经疼你爱你的人,可能在某个转身,就换了嘴脸。
可是可是,我很庆幸。在我的大学生活即将走向散场的时候,我遇到了李致硕。
不管过去,不管曾经,不问未来,不问前路。我们在一起,我们相亲相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哪怕只是走一段,哪怕以后会分开……对我来说,也够了吧!
“又哭又笑的。”不知道李致硕懂不懂我在想什么,他拉着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你丫有病。”
在服务员收拾餐桌的乒乒乓乓声,我笑着回答李致硕:“对,我丫就是有病。”
很难得的,李致硕竟然很大声的说:“金朵,你丫有病,我也爱你。”
“李致硕,我也是!”在李致硕满意的笑脸中,我大声的喊:“我丫有病,我也爱我自己!”
李致硕愣了一秒钟,接着他把我的脑袋按在他的怀里,跟我笑成一团。
我怎么可能会有冷笑话?我的明明都是热笑话好吧?
你们说呢?
☆、001 生活,死水
生活就像是死水,平静死寂。无论怎么摇晃,都不会发出一点声响。
寂静,寂静的我都能听到回声。
车道,人群,树木……一样,好像又不太一样。
今天跟昨天,昨天跟明天……一样,好像又不太一样。
我从车里下来,关上车门往教学楼里走。周围闹哄哄,可是我的耳边依旧静的要命。我能看到一张张年轻张狂的脸从我面前晃过,他们说什么,我却完全听不到。
一个不认识的女老师在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身回头看她,她笑的灿烂,嘴巴张张合合。
我皱眉看她面部的表情动完,问:“什么?你说什么?”
“呵呵,李老师,我说你去上课啊!”她指了指我怀里的书,说:“是有大的公开课吗?”
我想着如何回答她,可是想的太入神,竟然忘了回话。不知道女老师是不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等到我转身想和她说话的时候,她人已经不见了。
就如同,根本不曾出现过一般。
初春的天气,春寒料峭。我站在教学楼的下面,眼神空洞的看着天。积雪融化的水顺着房檐流下,我一手抱着电脑,另一只手去接。把水珠放到嘴里尝了尝……没有味道。
跟我的生活一般。
愣神的时间太长,我抱着文档去办公室。下载好公共课用的ppt后,我又匆匆的往教室走。
临出门之前,我拉开抽屉看了看。给燕飞晓开的治疗抑郁的药物还躺在里面,这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诱惑。无数次的,我想要打开瓶子吃两粒。
吃下去,让自己痊愈,又或者,发疯的更加彻底。
我盯着药瓶想的正入神时,我姐的电话打了过来。我如同被凉水灌顶,整个人瞬间清醒。我抱着书本去大教室,面无表情的做课前准备。
不知道我旁边的位置本来就是有人的,还是在我来之后才有人坐下的。总之没等我准备多久,旁边就有一个咋咋呼呼的女声对我说:“同学,不好意思……这是我朋友的位置。”
我还在想着抑郁症药物的问题,对于旁边女生的话我答的心不在焉:“我是老师。”
“哦,老师……这个座位我不能让给你。”旁边女生的话真是聒噪,连我这种听力不好的人都听清楚了:“实话跟你说,我是帮我男朋友占的座。他是英语专业的,他特别想来听这堂课……要不你去后面看看?我看后面还有座儿呢!”
因为我的没理会,旁边急躁的女生“啪”一声将我的笔记本电脑合上:“老师怎么了?老师就能插队?老师更不能抢同学的座位啊!我说了,这是我给我男朋友占的!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李致硕是吧?你要是现在不把座位让给我……”
我眼神冷淡的偏头看了一眼,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女生立马蔫了:“你再坐一会儿,也成。”
这个莽莽撞撞的女生,她头发梳的毛毛躁躁。她整个人叫叫嚷嚷,她的行为举止奇奇怪怪……眼睛却闪闪亮亮。
我李致硕再落魄,应该也不至于到和女生抢座位的地步。没有和她费太多的口舌,我收拾东西离开。
可等到我走后,那个女生像是赢得了一场战役般神气活现。她把腿搭在我刚才坐过的椅子上,神采间顾盼神飞。
很奇怪,我们两个离着很远,但是她的话,我却全都听清楚了。
我拦住一个正在往教室走的学生,问他:“同学,第一排那个女同学你认识吗?”
“老师,你说金朵吗?”被我拦住的学生推推眼镜:“她是土木系的。老师,今天的公共课是在这里上吧?哎,真是遗憾啊,我来晚了,都没有座位了。”
我再一次的愣神,等到面前的同学说完话,我才开口:“不在这里上了,换地方,这里的麦克不好。”
“麦克不好?”同学表示很奇怪:“不能吧?我们昨天刚在这个教室里上完课,麦克是新换的。”
我冷笑一声,学着那个叫金朵的女生说话:“麦克跟老师一样……老师都是阴阳怪气儿喜怒无常的,何况是老师。”
同学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但是他却明白我想说什么了。换教室能有座位,是所有晚来没占到座位学生喜闻乐见的事儿。等到教室换好,我神色无常的按开麦克试音。在一片寂静中,我清晰的听到金朵懊悔的叫声:“英语课老师名字叫李致硕?”
金朵的话音刚落,手里的麦克像是漏电般烫到了我。我皱眉低头去看自己的指尖,捻了一下,遂又恢复正常。
一切照常,公开课继续。
我平静的讲,下面的学生认真的听。一张张的脸,在我眼中完全没有差别。无论是掌声还是喝彩,我的耳边依旧是寂静一片……可是很意外的,凤凰传奇的音乐突然在整个楼道里回响。
学生的吸引力全被吸引走,我也很难继续保持冷静。我放下麦克出去,教室里骚动不断。而走廊里,是饱含歉意的学生:“李致硕老师你上公开课是吗?真是抱歉啊,我们是话剧社的……本来我的音响是放在你们隔壁教室里的,不知道是谁恶作剧的拿到这儿来放音乐了。”
“没关系。”我伸手指了指墙上的监控:“应该会有录像的吧?下课我去查。”
上过课后,我自然已经把查录像的事儿忘了。还是下课后,陈主任来找我时提起,我才记起来。
陈主任东拉西扯说一通,这才提到正题:“李老师,今天我们系的学生今天给你惹麻烦了啊……金朵那孩子没有坏心眼,她比较活泼而已。金朵的妈妈是我的老同学,金朵就跟我自己家的孩子一样。李老师,她要是冒犯了你,我替她跟你道歉,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的步子停下,我重复着问:“你说谁?”
“金朵,”陈主任笑呵呵的:“土木系的学生……”
金朵,我默念了一遍……忽然间,我觉得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掉进我的那滩死水里。
咚的一声,石子迅速沉入水底。很快消失不见,连回声都不曾激起。
陈主任特意来找我解释,那么我再追究自然不好。我点头表示了解,接着继续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可走了没几步,我又毫无预兆的停下。我转身问:“陈主任,我听王校长说是你们土木班少一个导员是吧?是金朵班级吗?”
“恩?”陈主任没明白我的意图,他说:“是的,是金朵那个班。”
“是吗?”我忽然笑了:“那我接她们班。”
☆、延迟一下更新
出门没赶回来,二更七点,更4000字
☆、002 正常人
在陈主任再次询问之前,我赶紧走开。倒不是我不想和他交流,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他沟通。
七年的时间不算长,同样不算短……七年了,我习惯了大吵大嚷的生活,我已经忘了如何跟正常人沟通。
晚上回到家,我忙着给燕飞晓做饭。燕飞晓吃过了药,她很乖的蹲在我脚边逗着多多玩。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燕飞晓的笑容,我总觉得特别的火大。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自暴自弃的想,不然干脆杀了她算了。
杀了她,我再自杀。我们两个死了一了百了,不折磨彼此,也不拖累其他。
“李致硕,”燕飞晓抬头看我,她咧嘴露出白牙:“你看,多多很乖,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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