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娜毫不犹豫的脱下她的高跟鞋,照着我的脑袋就打:“你个混蛋小子!我们好不容易见一次,你是不是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的亲姐姐哎!你这样是拿我当什么?”
“拿你当我公司的股东大老板啊!”我心里虽然有愧疚,但是我不能轻易的承认。否则的话,我之前做的事情都白费了:“不然我还能……李致娜!你能不能别打我了?你的鞋底儿很脏的!”
李致娜索性把另一只鞋也脱了,她一手拿一直,轮着对我进行殴打:“我干脆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好了!你天天除了会气人,你还会做什么?”
“我是小兔崽子?”我好笑:“我是小兔崽子,你是什么?”
李致娜没有笑,她也没再继续打我。把手里的鞋一丢,李致娜站在地上就哭了。我有点手足无措,只得呆愣愣的看着她。
“你还、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姐姐啊?”我很多年没看李致娜哭了:“有什么事儿,你也不和我说,我和爸妈爷爷奶奶,我们多担心你,你知道吗?”
“姐……”
我按着李致娜坐在椅子上,弯腰把鞋给她摆好:“你把鞋穿上……这么大的人了,每次不顺心都用这招。我要不是你弟弟,我早跟你翻脸了。”
“你跟我翻脸?”李致娜伸脚踹在我的肩膀上:“你还想怎么跟我翻脸?你跟我翻脸翻的还不够吗?断绝关系的启示,你又不是没在报纸上登过!你还想跟我翻脸?你翻!你翻给我看!”
我被李致娜踹翻在地上,她反倒是不舍得。李致娜蹲下抱着我哭:“小致,你回家吧!我们都很想你,你回来吧!不就是个燕飞来吗?你如果不想让燕飞晓知道……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做了他。”
“姐,算了吧!”我之所以跟家里断绝关系,就是不想把事情弄的太糟糕:“这是我自己欠下的债,我慢慢还就是了。”
“七年了,你还的还不够吗?”在李致娜的眼里,我永远都是没长大的弟弟:“就算你欠燕飞晓的,你也不欠她家里人的啊?燕飞晓的爸妈哥哥,他们一家子人完全是吸血鬼!幸好燕飞晓的孩子没生下来,这要是生下来,他们不还得让你……”
“姐!”我盘腿儿坐在地上:“算了,别说了。”
李致娜叹气:“我明白,小致,你不仅考虑燕飞晓,你也担心爸爸。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不就是怕别人说,参赞的儿子忘恩负义吗?”
我没有反驳,因为李致娜说的完全准确。我对燕飞晓的愧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不想别人拿着这事儿在我父母亲人身上做文章。
“小致,妈妈一天给我打三个电话都是问你的。”李致娜随意的用袖子擦脸:“你跟我回家,好吗?不要让爸妈担心了。”
“呵呵,你多大的人了?”我从裤兜里掏出手帕给她:“你也不怕袖子上有鼻涕被人笑?”
“小致,跟我回家吧!”
我犹豫:“我……我看看吧!”
李致娜没有逼迫我,她哭哭笑笑的跟我说家里的事情。我真的是太久没回家了,李致娜说的事情让我心里太伤感。要不是陈主任突然开门进来,我恐怕要被李致娜煽情哭了。
“李老师?”看到我和李致娜坐在地上,陈主任进退不得:“你有客人吗?”
“啊,没事儿。”我从地上站起来:“陈主任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陈主任对着李致娜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你刚才不是送金朵去医院了吗?金朵的妈妈来了,她想接金朵回去……你看,你是不是方便跟我去一趟?毕竟是你们专业的学生。”
陈主任想要推卸责任的意图太明显,我微微反感。而一旁的李致娜却很好奇:“您好,我是李致硕的大姐李致娜……冒昧的问一下,您刚才说的学生,是我弟弟送去医院的吗?”
“是啊!”陈主任就是个话唠,嘴碎的要命:“这个金朵,也确实是太淘气了些。一个女孩子,却比男孩子还不让人省心。前一段时间摔断了两只手,今天又把下巴弄脱臼了。”
“啊!”李致娜哭红肿的眼睛意味深长的看我:“女孩子啊!”
我被李致娜看的不自然,拉着陈主任往外走:“姐,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你姐姐啊?”陈主任吹捧歌颂:“王校长真是好福气,外甥和外甥女都一表人才。”
我催促:“我们快去见金朵和她妈妈吧!”
金朵的妈妈不但没有责怪我,她反而笑的亲切。金朵和她妈妈很像,尤其是小酒窝的位置。金朵妈妈拉着我聊东聊西:“你是李致硕老师?嗨,我什么孩子,我自己清楚。朵朵从小就不是让人省心的姑娘……我还要感谢李致硕老师,要是没有他的教导,朵朵也不能像现在这么愿意学习。”
“哪里。”见金朵垮掉的脸,我笑的舒心:“应该做的。”
趁着其他人不注意,金朵妈妈笑着将我拉到一旁。和金朵这个傻妞不一样,金朵妈妈很有拉关系的技巧:“我和陈主任是同学,以前关系都很不错。陈主任一直跟我提起李老师你,我们家朵朵多亏你照顾。”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金朵妈妈的后话。金朵妈妈暗示的意图明显:“陈主任说,李老师是王校长的外甥……”
原来,是冲着我表舅王校长来的。
虽然她是金朵的妈妈,可我还是不想开任何的后门:“呵呵,金朵打算请几天的假?”
“等她好了,我就送她来上学。”金朵妈妈很聪明:“以后还要麻烦李老师了啊!”
我笑的发冷:“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好好好,以后再说,以后再说。”金朵的妈妈笑笑。
金朵走了,学校似乎一下子就空了不少。李致娜一直藏在拐角的位置,她追着我询问金朵的事儿。我不想跟她说,又被她逼的没办法。最后没有办法,我只好跑着回家。
回到家里,燕飞晓正念念有词的坐在窗户边上发呆。我皱眉奇怪,家里的看护哭着跑来:“我说李老师啊!你家的工作,我是不能再做了啊!”
“为什么?”我看了看燕飞晓的背影:“她又发病了吗?”
看护用纸巾擦擦脸:“今天来了个男人,说是燕小姐的哥哥……”
“燕飞来来了?”我冷冷的问:“你让他进来了,是吗?”
“不是我让他进来的,是燕小姐让他进来的。”看护被我的表情吓到,她赶紧摇手:“我看他是燕小姐的哥哥,所以我……”
“我是不是有说过,你和燕飞晓在家的时候,不要轻易的给陌生人开门?”
“你是有说过,可是那人是燕小姐的哥哥……”
我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指着电视旁边问:“我在台湾买的那颗玉白菜呢?”
“被、被燕小姐的哥哥抱走了。”
“我墙上挂着的鹿头呢?”
“也被燕小姐的哥哥摘走了。”
“我在日本买的瓷器呢?”
“我的定制西装呢?”
燕飞来,他跟我还真不客气。我家的瓶瓶罐罐,值钱的东西,全都被他带走了。
“你走吧!”我被看护气的满肚子火:“钱我会正常给你的。”
见我真的生气了,看护赶紧拿着包走了。我到燕飞晓身边去查看她……她胳膊上被咬的,全都是鲜血淋淋的齿印。
“松嘴!”我掐着燕飞晓的下颚,强硬的命令说:“燕飞晓,你松嘴!”
燕飞晓吃疼,她一口血吐了出来。燕飞晓没有哭没有闹,她呆愣愣的盯着楼下出神。我还记得之前做过燕飞晓坠楼的梦,我浑身都是冷汗:“飞晓,不如我们去医院吧?”
“去医院干嘛?”燕飞晓话说的狠毒而又冰冷:“像我这样的婊子,我怎么值得你花这么多的钱?”
燕飞晓的一句话,让我瞬间犹如雷劈。燕飞晓如果疯疯闹闹,那么她把情绪释放出来,还有好转的可能。现在她完全把自己封闭死,是彻底魔障的前兆。
“去医院吧!”我搬着她的脸让她看我:“我陪着你一起,好不好?我带你去医院,我陪着你看病……飞晓,求你了。”
燕飞晓冷冰冰的看我,她一笑,白牙上粘的都是血:“你会那么好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李致硕,你想带我治病,完全是图自己的心安……哼!我不会如你的意的!医院我可以去,等我死了吧!”
“飞晓……”
“我不想去,你别逼着我去。”燕飞晓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她又崩溃的大哭:“李致硕,医院好多的死人……我不想去那里!求你了,别让我去!我不想跟他们一样死在医院……你不是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吗?现在还没到一辈子,你就打算丢下我?”
这次我是下了狠心,几乎是扛着燕飞晓去的医院。燕飞晓癫狂的厉害,她抓伤了好几个护士。直到医生注射了镇定剂给她,她才彻底的安静下来。
主治医生拍拍我的肩膀,他对我的遭遇一直都表示同情:“我虽然是个医生,可要让我和一个精神病人住这么久,恐怕也很难承受了……我很少对哪个男人表示敬佩,你算是其中之一。”
“谢谢你宫医生。”我使劲的用手掌擦擦脸:“飞晓她……会好吗?”
“这个不好说,要试着治疗看看。”宫医生合上病例:“我看你女朋友的样子,八成是受了不小的刺激。神经本来已经够脆弱了,再反复的折腾,恐怕不太好。”
“我需要做什么?”
“顺着她。”宫医生叹了口气:“尤其是她发病的时候,千万不要呛着她的话来。”
我揉揉额头,说:“好。”
送走宫医生,我独自一人回到病房。医院的桌子上放着干瘪的假花,和床上的燕飞晓一样没有生气。我用手拨弄着,无数的灰尘跟着往下掉。
我坐到病床旁边,握着燕飞晓的手来回的搓动。伸手摸了摸燕飞晓的脸蛋,似乎也有灰尘往下掉。我摩挲着燕飞晓干涩的唇,不知道话是在对谁说:“以前,我说了大话。”
“我以为,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的。我以为,我可以一心一意只看着你的。我以为,我可以陪着你一起耗尽等死……可是我最近发现,我做不到了。”
金朵像是新鲜的鲜花,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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