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不溜丢的办公室里,两道刻意压低的女音略显焦躁地交谈着,原先还算冷静的语调,逐渐因那股看不见的紧张感而变得高亢,言辞间也慢慢形成不耐的口角。
「好了没有?妳动作怎么那么慢行?」
「欸,我们这样……真的不会有问题?」将印鉴锁进保险柜里,后者显得心虚且不安。「万一被发现了,我们可就得吃公家饭了!」
「后!妳怎么那么啰嗦啊!」较强悍的那道声音不耐烦了,用辞渗入明显的责备。「妳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这事情是我们干的?」
「可是……还有公司的警卫知道啊……」此时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真谛,不晓得会不会太晚?
对方嗤笑一声。「叫妳去勾引他妳又不肯,怎么,现在才来后悔啊?」
「拜托!我也有我的坚持欸!我就算哈男人哈得快要死掉,还是得坚持宁缺勿滥呀!」她可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
不过……如果那个警卫再年轻一点,额前的发再多长几络,然后再买个洁齿剂来刷刷那口黄板牙,最后,把那中广的油肚子削去起了或许她就肯了也说不定。
「哼!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么多?」小心地倾听办公室外的动静,较强势的那个失去了耐心。「快点啦!拖那么久,难怪妳只能做个小助理!」
「我……我又不是妳,只要找到一张阔绰的长期饭票,我才不要工作得那么辛苦呢!」锁上保险柜,再将保险柜的备份钥匙拿到原先摆放的位置藏好,后者不服气地顶了句。
「是是是,只想不劳而获的蠢女人!」前者不屑地嘟嚷着,声音,却含在嘴里。
拿起处理好的文件,不安的女人又有了新疑问。「欸,真的不会有问题?」
那个警卫呢?他的嘴巴牢靠吗?真的不会把她们供出来吗?
「嗟~~男人吶,色胆包天,只要给他们点甜头吃,保证乖得像条狗——」
紧张的女人跟上前者的脚步,小心翼翼地尾随出办公室,并将门板轻轻闇上。
「那万一他又饿了呢?」
「饿了就再让他吃一顿好料的喽!」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笨蛋!
「……可是,这样下去不就没完没了了……」
「噢~~拜托妳闭嘴!」终于有一方先受不了了,懊恼地扯了扯头发。「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按照我们的剧本演下去就是,没问题的啦!」
然后两道偷偷摸摸的影子,迅速由「另类传播」的后门摸黑离去。但最大的问题是——没问题?真的没问题吗?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
自从甄孝齐将窦嗣丞介绍给何彩玉跟小薇认识之后,窦嗣丞就像,多了第二个家,三天两头就往甄家钻;他的说法是「了解家庭比了解她来得更为重要」,因此甄孝齐对他的坚持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放任情势在不经意间扭转。
窦嗣丞以极快的速度融入甄孝齐的生活范园,由何彩玉和小薇对待他的态度,便可看出极其明显的侵略成效。
「窦叔叔,我这题数学不会做,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在甄家用过家乡味十足的晚餐之后,小薇便缠着宝嗣丞问东问西,大自电视里她看不懂的美伊战争,小至她明明就写得熟到不行的功课也拿出来发闷。
刚由厨房洗好碗的甄孝齐走了出来,闻言有丝莫名的吃味。「小薇,我的数学也不错啊,妳怎么不来问我?」
小学三年级的数学题会有多难?得劳驾他那过过咸水的留学生来教吗?她就不信自己这土生土长的大学肆业生没办法回答,非得要求助于他这个「外来客」!
「啊?」小女孩好似被抓包了似的,小脸蛋顿时浮起愧色;她大眼滴溜溜地转了下,见到甄孝齐解下围裙,急中生智地说:「没、没有啦,姑姑,我……看妳在忙嘛!」
趁小薇正和她姑姑解释得昏天暗地、冷汗直冒,窦嗣丞主动将小薇摆在桌上,已经摊开的作业簿拿过来,状似认真地看着她所谓的问题。
「喔,这个问题简单!」是鸡兔同笼的变化题,只不过是将鸡兔改为章鱼和海星,这小鬼也太小题大做了点吧!?点了点小薇的肩,他旁若无人地教导起来。
「喏,妳看,这只章鱼呢有几只脚?」
「嗯……嗯……」小薇尴尬地看了看他,又不知所措地转头瞄了眼噘着嘴生闷气的甄孝齐,小家伙着实不知道自己该偏向哪一边比较好。
将她小小的头颅转过来,窦嗣丞没好气地再问一遍。「嗯什么?我在问妳章鱼,有几只脚?」
「钦……嘿、嘿……」结果小薇缩着肩,在过度紧张的氛围之下,她一连「嘿」了好几声,却半点意义都没有。
「嘿什么嘿?回答啊!这么简单的问题,妳该不会不知道吧?」宝嗣丞自然知道小女孩的别扭,但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他刻意将声音扬大。
这小鬼,脸都黑半边了还「嘿」!
甄孝齐柠起眉,望着小薇尴尬到几乎抬不起的头颅,完全不晓得自己也是造成侄女如此反应的始作俑者之一,反而自以为仁慈地为她出头。「欸,那个问题很益智好不好?连幼儿园生都会!」
「嗯,没错啊。」认同地点了下头,窦嗣丞终于将视线焦距定在甄孝齐脸上,表情却是一副欠扁的笑容。「所以小薇原本就应该会才对。」
他这姿态让甄孝齐不爽到了极点。「你明明知道她会,干么还这么大声吼她?」
窦嗣丞满脸无辜。「我哪有吼她?我只是要她告诉我答案而已。」
「既然那个问题连幼儿园生都会,你这放「洋」的孩子没道理不知道吧?」干么这样逼迫一个小女生?简直胜之不武!
「我什么时候放过羊?」彷佛故意要激怒她似的,窦嗣丞乐得跟她打哈哈。
甄孝齐瞪他。「我说的是海洋的「洋」。」
「喔~~」拉长尾音,窦嗣丞陡地咧开嘴笑。「可我说的是鸡鸭牛羊的「羊」,原来音同义不同啊!」
甄孝齐恼了,火大地吼他。「窦嗣丞!」
「干么?」要挑衅是不是?来啊!Who怕who?
「呃……窦叔叔……那个……姑姑……」望着两个大人在眼前你一言我一句地杀过来又砍过去,小薇难过得几乎掉下泪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啦!?人家只是喜欢窦叔叔,故意让他多注意自己一点前已嘛,为什么到后来竟会变成他们两个大人在吵架?
呜~~人家不是坏小孩啦!这样会被人讨厌欸!
「怎么啦?大小声的,我在门外都听到你们俩吵闹的声音了。」何彩玉去了趟附近熟识的水果摊买水果,还来不及进到家门便听到两人的争吵,急得她连忙推门而入,一进门就喳呼道。
「没有啊,伯母。」窦嗣丞一脸「冤枉啊!大人!」的表情,差点没教甄孝齐怒火攻心。「我们只是在研究小薇的功课。」
「研究你的头啦!你根本就是故意找麻烦!」甄孝齐气昏了,发觉他平日在公司时那沈稳的性子全是伪装,这家伙根本是个大痞子!
「我哪有故意找麻烦?」后后!重点来了喉?他推得干干净净,就等着看她不知所措的傻愣模样。「倒是妳,小薇在问我功课,妳在一旁搅和个什么劲儿?」
甄孝齐猛抽口气,恍似积郁过久般卡在胸口,一时间竟忘了呼吸。「我、我哪是搅和?我只是说她不一定要找你教嘛,我、我也可以教她啊!」
「欸,妳这么说就怪了,我这个做叔叔的教她功课也算是理所当然,为什么非得要妳教不可?」
「我……我哪有说她一定得让我教?我说了老半天,你是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我当然听得懂人话。」窦嗣丞硬是压下即将逸出喉头的笑意,借着两人之间类似「隔空喊话」的奇妙对谈,蓄意让何彩玉摸清两人之所以争吵的前因后果。
「我只是真的觉得很奇怪嘛,不过是道简单的数学题,有必要因为谁来教而争得面红耳赤吗?」
伸出手指着他的鼻,甄孝齐是有理说不清。「你」
「你什么你?手别这样乱指,没礼貌!」何彩玉约莫了解当时的情况了,微叹口气放下水果,然后拉下女见的指,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两个这么大的人了,在孩子面前吵吵闹闹,到底羞不羞啊?嗯?」
笑意凝在唇边,窦嗣丞有种被反将一军的错觉。「呃……」
而甄孝齐可委屈了,扫向他的眼写满了谴责的字旬,大概就是类似「都是你啦!」的意思。
「奶奶。」小女孩总算找到有力的靠山,两眼一泡泪地冲进何彩玉怀里。「我不是故意害姑姑和窦叔叔吵架的啦~~」
「小薇乖,这不关妳的事。」搂紧小薇微颤的肩,何彩玉忙着安慰内疚得哭成泪人见的小孙女。「只不过是姑姑在吃小薇的醋,妳就别再跟姑姑、叔叔计较了。」
「轰」地一声,甄孝齐的脸让母亲挑明的话给炸红了。她僵直着身躯,像是看到十字架的吸血殭尸,恨不得马上挖个地洞往地里头钻。
窦嗣丞可爽快了,脸上浮起碍眼刺目的笑意,为何彩玉的冰雪聪明暗自叫好。
「吃醋?奶奶,姑姑为什么要吃醋啊?那不是好酸的吗?」所有人全懂了,唯有那个黄毛小丫头不懂,还一派天真地眨巴着泪眼,眼巴巴地绕着何彩玉转。
窦嗣丞终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