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好心的小姐啊!」老先生一进办公室,直朝着林素月逼近。「啊妳不是叫偶弃银行?偶弃了啊,可速过没多久就被这些人抓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速啊?」
「你别过来……别过来……」林素月不顾形象地猛往后退,两条腿甚至蜷到沙发上。「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过来……」
「哪A不润速偶?」老先生瞧了眼那些人高马大的大汉,额上的汗是大粒小粒全冒了出来。「啊妳明明梭弃完银行要给偶五千块的溜,偶还没拿到钱,怎么会忘记妳咧?」
「你走开!走开!」林素月凄厉地尖嚷着,直接把头埋进双膝之间不敢见人。
「把他赶走!赶走!我认就是了!我认——」
接下来,林素月和吴淑丽被安全部人员带走,那位浑身恶臭的游民老先生也被曹主任请了出去,袁莱世则被免职,永不录用。
一切的混乱结束于甄孝齐的呆滞之中,而她竟浑然未觉——
「还好吧?妳的脸色难看得吓人。」虽然很满意安全部的办事效率,但窦嗣丞的愉悦却被她过分惨白的脸色给减弱,形成一股低气压,低低地压迫着他的胸口。
木然的眼对上他,好半啊,他才在她瞳底看见焦距的凝聚。「嗣丞,为什么——」
「为什么是她们?」好心地为她接下话,他还真担心她受不了刺激。
「嗯。」她不记得自己何时与她们结下如此沉重的仇恨。「我知道后来居上的确让人很不舒服,但这个社会是以能力用人,我不晓得会引来她们这么大的怨恨。」
疼惜地搂了搂她的肩,他也料不到自己的下属会有这么大的仇恨心。「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会有人看不清现实。」这是当初他和秀兰姨所始料未及的结果。
咬了咬唇,她拨不开心头的沈郁。「嗣丞,我想她们不是有心要诈骗公司的钱。」她想替她们求情,即使只有一丁点可能,她都要努力试试看。
「所以?」微叹口气,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不可救药的妇人之仁又犯了。
「嗯……你可不可以放了她们?」她异想天开地提起。
「不行。」没得商量地一口否决,却又在见她垮了一张小脸后,做了「适度」的妥协。「该有的惩罚不能免,但我可以请法官从轻量刑。」
「真的吗?」她的眼瞬间转亮,为他的手下留情感到欢愉,扬了扬翘起来的小指头。「你一定要记得喔!答应我的事不能反悔,来,打勾勾!」
「噢~~不用了吧?」他无力地呻吟了声,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在一把年纪的现在,还跟女人们玩这种办家家酒的举动?
小薇是这样,她也是,莫非连他都要被拖下水,她们才甘心?
「不行!」这点她可坚持了。「谁晓得你会不会说话不算话?来,打勾勾!」
「我保证可以吗?」至少这女人该相信他的人格吧?他天真地思忖道。
「少来,保证一斤值多少钱?」她以前上过他的恶当,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当初是谁也保证自己不是爱记仇的男人,结果咧?莫名其妙就爱找人麻烦,现在还好意思说。」
「欸欸,八百年前的事了,妳有必要在这时候拿出来翻旧帐吗?」天地良心,自从交往以来,他哪一次不是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这不是冤枉人吗?
「是我比较会翻旧帐还是你?」
「当然是……」
「小心你的答案,说错了可不轻饶你!」她威胁道。
「呃……那那那、那不就是我喽?」无限委屈地,他又投降了。
「知道就好!」
天空清朗、万里无云,轻吹过的微风一并吹去恼人的忧愁,一丛生命染上新的活力,延续在接下去数不尽的每一天——
第十章
「不行啦,宝儿,这种衣服我不敢——」
「好嫂嫂,妳听话嘛,今晚是公司的周年庆,妳总得给哥一张风风光光的面子嘛!」忙碌地招呼着甄孝齐的头发,窦宝儿忙得满头大汗。
「不要叫我嫂嫂!」甄孝齐瞪着镜子里裸露大片手臂及香肩的女人,神经就像紧绷的弦濒临断裂。「八字都还没一撇,妳不要乱讲。恶!」没来由地,一股恶心感由胃部直冲而上,打断她神经质的叨念o
「恶……什么恶?妳吓人吶?」没好气地睐她一眼,贾宝儿总算将她的发盘成美美的发髻,像在教训女儿般地耳提面命。「爸妈和爷爷奶奶对妳是满意得不得了,妳可别在他们面前说什么八字都没一撇的蠢话!」
无力地翻翻白眼,甄孝齐好希望自己可以凭空消失。「我说的才不是蠢话,妳知道,我一向只说实——恶~~」
「后!好嫂嫂,妳就别再呕来呕去了,我听了都想吐咧!」窦宝儿拿了银粉,没头没脑地往她头顶上倒。她今晚穿了一袭银色的贴身小礼服,配上银粉将将好。
「我也不恶、恶~~」迅速冲到窗边呼吸新鲜空气,甄孝齐因为止不住的恶心感而逼红了眼眶。
窦宝儿眨眼再眨眼,浑然不觉手上的银粉全教她洒到地毯上了。
未几,她弯起漂亮的大眼睛,以毫不遮掩的大动作朝甄孝齐逼近。
新鲜的空气让甄孝齐的恶心感舒坦了品了她缓下呼息,不舍地站在窗边留连。
窦宝儿站在她身后上下梭巡,唇边的贼笑和窦闹丞如出一辙;她再凑近了些在甄孝齐耳边轻问:「嫂嫂,妳不是有了吧?」
「嗯?」甄孝齐狐疑地回头看她,满脸莫名其妙。「什么有了?」
「肚子啊!」窦宝儿轻嚷。
「肚子?」可惜她还是有听没有懂。
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宝宝儿在自己平坦的小腹前画了个半圆,然后作势往上
捧了捧。「小baby啊!这样说够清楚了吧?」
天吶!地啊!要是她说得这么清楚,她的好嫂嫂还听不懂,那她是不是该切腹谢罪以告天下?
「小……」甄孝齐胀红了脸,来不及细想就摇头摆脑;没想到这一摇却引来更重的恶心感。「妳、妳别胡说……恶~~」
无力地扶着墙面,窦宝儿的脸色逐渐转白。「噢!我不行了!拜托妳别再呕了,好嫂嫂,我实在怕极了那个声音——恶——」
「宝儿!」甄孝齐惊呼,很悲惨地发现自己似乎也很怕听到「那种声音……」
「别……恶、恶~~」
「姑姑、宝儿阿姨,妳们两个在干么啊?」拉着小冬的小薇推门而入,两个小萝卜头的眼里充满斗大的问号。
「噢……拜托妳宝儿麻烦妳恶~~」离我远一点!甄孝齐想尖叫、想逃离,却只能被恶心感彻底征服。
「我不行了……嫂……」窦宝儿吐得眼泪鼻涕齐流,却只能吐出些微酸水,跟甄孝齐的惨状相差无几。「小冬,去叫爸恶、恶——」
虽然两个女人说的话是「零零落落」,可奇怪的是两个小朋友似乎都懂得她们传达的求救讯号,马上转了个身,一溜烟地跑去找「救兵」。不到五分钟,全数「援兵」火速抵达!
「亲爱的,妳是怎么回事?看妳这么难受,我的心好疼啊!」窦宝儿的丈夫是舞台剧台柱,说起话来像在演戏似的。
窦嗣丞受不了地瞪了他的妹婿一眼,忙着安抚脸色惨白的甄孝齐。「怎么回事?还好吗?」
「不……」艰困地吐了个字,甄孝齐又是一阵止不住的恶心。
「哥。」口水吞了又吞,宝宝儿很努力地制住自己的失控。「我看嫂嫂、她八成是恶!有、有了!」结果结结巴巴的话才说完不到一分钟,好不容易收复的「失土」立刻又沦陷了。
「拜托!妳们、妳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门……」窦嗣丞根本没听清楚妹妹在喳呼些什么,他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猛地揪住妹婿的领子逼问道:「你说,她们俩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我哪——欸?」妹婿也是满头大汗,但说时迟那时快,紧张的脑袋闪过一丝精光。「我记得宝见刚怀有小冬时,也大概是这个模样……」吐得霹雳悼时间!
「什么叫大概!?」窦先生不爽了,倍大的咆哮声很快地将长辈们都喊齐了。
「欸,你们怎么一群人全挤在一块儿了?」窦家爸爸一见苗头不对,忙和窦妈妈一人拉住一对往两旁带开,现场是人挤人兼一团混乱。
「不晓得,她们两个不晓得为什么吐个不停?」窦嗣丞的脸色有点白,约莫也受了阵阵呕吐声的影响。「吐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真是!」
窦妈妈扶着甄孝齐的脚步一顿,一双老眼想也没想地直看向她的腹部——
窦嗣丞急促地换气、呼吸,很快发现母亲不寻常的反应。「妈,妳干么?」
「我干么?」窦妈妈像鹦鹉般重复一次他的问句,顿时笑得鱼尾纹连厚重的化妆品都盖不住。「我在看我孙子啊!」
「孙子?」窦嗣丞是越听越胡涂,睐了眼往另一边去的小冬。「妳是不是搞错了?小冬到那边去了。」
「没错没错,不会错的!我说的不是小冬,是我的内孙,你的孩子啊!」她可是生了两个孩子的妈妈,虽然年代隔得很远了,但这种情形她还不至于弄错。
「我的孩子?」莫名其妙地跟着母亲的视线来到甄孝齐的肚子,他陡地茅塞顿开,心头的不安立即被狂喜所掩埋。「妳是说我要当爸爸了行……」
顾不得脸上的浓妆会不会被笑容给挤掉了,窦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可不是!我跟你爸可要抱金孙了!」
「真的吗?孝齐她真的有了?」高兴归高兴,可老妈又不是妇产科医生,她的话能信吗?
「后!不然你不会打电话叫李医生过来看一下喔?」窦妈妈这下可镇定许多,可以帮忙拿主意了,提醒他叫贾家的家庭医生来家里就诊。
「对、对,找李医生、找李医生……」
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澜-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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