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只剩下FM里悠扬慵懒的女声,明明是温暖轻快的歌曲却让石唯一说不出的压抑,直到包里的手机响起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阿姨?”石唯一下意识看了眼薄槿晏,用嘴型无声描摹,“你妈妈。”
薄槿晏白净的脸上露出短暂的焦躁,只听石唯一乖巧的答应着:“嗯,好呀,我和槿晏一起回去。”
石唯一是小女孩心性,刚才的不快瞬间都烟消云散一样,心情大好的拿着手机把玩:“阿姨说让我去你家吃饭。”
薄槿晏好像没听到她说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石唯一不满的又倾身过去,对着他一字一字大声喊道:“薄、槿、晏,你妈妈让我去你家吃饭!”
薄槿晏唇角微微一动:“你家的饭很难吃?去我家就这么高兴。”
石唯一撇了撇嘴,对薄槿晏难得一气说这么多话的状态很满意:“我就爱去你家吃饭,你家什么东西我都喜欢,尤其是你我最喜欢了。”
薄槿晏微抿着唇,又是没一点反应给她。
石唯一也不勉强,虽然薄槿晏现在已经比小时候好了很多,可是话还是少到几乎可以用字计算,更何况他们马上就可以结婚了,她有的是信心让这个男人完全属于自己。
***
薄家石唯一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和薄槿晏的母亲卫芹更是熟悉亲昵,进门就给了卫芹一个大大的拥抱。
卫芹精致的脸上蕴着满意的笑,目光缓缓落在儿子高大的身影上:“不打电话你都不知道回来,我还得沾唯一的光。”
薄槿晏修长的手指握住领带松了松,墨色的眉峰拧在一起,嗓音低沉道:“上楼换衣服。”
卫芹略显尴尬的怔在原地,石唯一体贴的挽住她的胳膊,温声安慰着:“他今天好像心情不好。”
卫芹拍了拍她的手,笑得几分勉强:“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怕是因为那女人要和我犟很久了,你说那样的女人——”
“还不开饭吗?”薄嗣承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无框镜后的视线威严带着压迫力,他淡淡看了眼自己的妻子,又目光和蔼的落在石唯一身上,“唯一,过来坐。”
卫芹知道老公不喜欢自己再提那件事,于是也抿紧嘴唇不再多话。
薄槿晏下楼的时候换了一身灰色家居服,干净清爽的额发软软的覆在额头,他拉开椅子就自然的坐在了餐桌最尾端的位子,一桌人都默默看着他。
薄槿晏毫不自知的拿起筷子吃饭,片刻后才缓缓抬头:“看什么?”
卫芹和薄嗣承都堵着一口气没说话,只有石唯一开口了:“槿晏,那个位子……太远了。”薄槿晏每次回家吃饭都坐得离父母远远的,石唯一看着夫妻俩脸上失望的表情心生同情。
“别管我。”薄槿晏低头吃东西,清秀的五官在温暖的光晕下泛着浅浅的白玉光泽。
一桌子沉默的吃饭,整个餐厅只剩下碗筷轻微的碰撞声。最后卫芹实在忍不住了,眼眶泛红的看着和自己遥遥对坐的儿子,心里净是委屈:“她不是你自己赶走的吗?跟我闹什么?我是你母亲,你什么时候——”
薄槿晏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眉眼间没有愠怒的神色,只是整个人全身都是难以言喻的寒意,熠黑的眸子灼灼盯着卫芹。
卫芹以为他会向五年前一样,然而……
“我吃饱了,”薄槿晏双手插兜缓缓站起身,敛下眉眼,“你们慢用。”
薄槿晏转身的瞬间脸色骤变,口袋里的手指紧紧的蜷了起来。
***
夏眠接下来几天倒是安心的在忙自己的工作,还不忘安慰明显紧张过度的关迟:“你放心,我有预感,他最近一段时间不会再找我。”
关迟无语的翻白眼:“你还学过犯罪心理学?绑架你的八成就是你哪个影迷,疯狂又变态的爱慕你。”
夏眠被他说得浑身泛起寒意,脑子里瞬间浮现无数重口味电影桥段,再联想到自己每次被他舔……一些难以启齿的部位,顿时觉得关迟真相了!
那本来就是个变态!
泳儿看夏眠被吓到脸色发白,毫不客气的就拿手里的硬皮笔记本拍在了关迟脑袋上:“那你倒是去把那个变态给抓起来啊,这点本事都没有还做刑侦队长,趁早滚回家吃自己吧。”
关迟又亮又沉的眸子死死瞪着这小助理,整齐的牙齿吱吱作响:“你!”
泳儿不屑的扬了扬眉,眼角都不抬一下:“我怎么?没想到你不只破案没本事,连被人辱骂还嘴的能力都没有,亏得我们每年交那么多税。”
夏眠清晰的看到关迟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蹦起来,触目惊心的就跟随时要爆裂一样,她急忙在中间调和着:“关队,你不是要我的行程表吗?泳儿——”
她不断的使眼色,谁知道泳儿随手拿起一旁的行程表轻飘飘的扔给关迟:“连我们这种小明星的行程表都弄不到,你到底是怎么混到今天的位置的?太令人怀疑了。”
关迟的怒火难以遏制的爆发了,手指都快怼到泳儿鼻梁上:“老子不和同性一般见识。”
泳儿的眼睛马上就鼓了起来,夏眠急忙把关迟推了出去:“关队你快去忙吧,我一会还要录影呢。”
关迟缓了缓劲儿,压过那阵被泳儿气到跳脚毫无形象的怒气,手指翻看着夏眠的行程表,看到其中一条时略微有些惊愕:“……你晚上要去参加石厅长的寿宴?”
夏眠睫毛裔动,轻盈的笑出声:“对啊,很奇怪吗?”
关迟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抵了抵眉心:“只是那种场合,更要小心一点,到时候我们就在门口看着,你自己注意。”
夏眠弯起唇角:“辛苦了。”
夏眠其实一点也不担心,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人这段时间都不会再找自己,如果说他疯狂的迷恋自己,夏眠又觉得不像。如果疯狂的迷恋不该是禁锢,甚至做出更不齿的事情来吗?
可是那个人,显然只是想触碰她,或者说,想见见她而已。
夏眠撑着额头晃走满脑子的奇怪神思,转身走回了录影棚,想到晚上石锐凯的寿宴,她还真是倍感期待——
***
石锐凯今年已经五十四了,可是整个人保养的非常好。
一身灰色西服挺拔熨帖,衬得他更加英气勃发,相比之下他身边的妻子袁宛灵就要逊色许多,其实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姿绰影,可惜岁月是把无情的双刃剑,显然在这对夫妻身上留下的痕迹有失公允。
夏眠站在一旁,手指微微摩挲着酒杯的冰凉杯壁,目光在石锐凯身上来回转悠,脸上有高深莫测的笑意。
石锐凯也注意到了角落那个穿紫色长裙的小明星,他大抵有点印象。好像是个拍广告的,最近出镜率很高。
他握着酒杯轻轻晃动里面的红色液体,目光一寸寸滑过女人白净的脸盘,起伏纤柔的躯体,最后对着夏眠隔空举了举杯。
这所有的举动都被不远处的石唯一看得仔仔细细,她一张小脸气到涨红,坐在那里闷不吭声将唇肉咬得充血。
夏眠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被石唯一拦住了,她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从石唯一和那个男人进场开始,她就觉得后背发凉。
看着石唯一脸上毫不遮掩的鄙夷和嫌恶,夏眠脸上笑意更深,踩着细跟凉鞋慢慢走过去。
两人站在走廊的阴影里互相看着彼此,石唯一和夏眠比耐性,永远都是最先落败那一方,她提着裙角上去就扬手给了夏眠一耳光,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走廊格外刺耳。
“不要脸,抢不走槿晏,现在竟然连我爸都要抢!”
夏眠是真没料到这么柔弱的石唯一力气竟然这么大,那一耳光实实在在让她有点发懵,耳朵嗡鸣了很久才恍惚听明白石唯一那句话。
抢?
她慢慢的拨开脸颊上散落的发丝,挺直身板毫不客气的扇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卡了三天了 T T 这奏是鸡血后遗症啊,之前爆发太狠了……大家多见谅,现在开始恢复更新了,=3=因为卡得太狠,所以我决定给大家点福利,上点那啥啥给大家吃吃,嘿嘿~~~~应该就在下章ps:谢谢澜的地雷O(∩_∩)O~
☆、第四章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抢薄槿晏了?”夏眠澄净的眼里净是毫不遮掩的嘲弄情绪,冷冷笑出声,“从头到尾我都没想过要他,何来抢一说?”
石唯一不可思议的瞪着面前的女人,白皙的脸颊很快肿了起来。
她眼里噙着一层水雾,整个人看起来梨花带雨般柔弱,捂着脸嘶哑的低吼:“……那你是默认想抢我爸了?”
夏眠走近她一步,浅色的瞳仁中缓缓流动着冰凉的寒意,嘴角那嗜血的笑意愈加浓郁:“那要看你爸乐不乐意被我抢了。”
夏眠说着忽然目光杂陈的看向她身后,石唯一转过身,看清身后的人时浑身一怔:“爸。”
石锐凯沉着脸一步步走过来,走廊幽暗的阴影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挺拔的身姿立在石唯一身侧,他看了眼夏眠,再转身面对石唯一:“你母亲在找你,过去。”
石唯一不甘的看着夏眠:“我还有话要——”
“唯一。”石锐凯嗓音骤降了几分,眼中的威严不言而喻。
石唯一握了握拳,看夏眠的眼神更加厌恶,更多恶毒不堪的话语她说不出口,除了“不要脸”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适合的词语来形容面前的女人。
但是她忤逆不了父亲。
而且,连母亲都已经睁只眼闭只眼了。
石唯一看不惯的,始终是夏眠这个女人,她垂着眼委屈极了:“爸你是今晚的主角,大家都看着你呢——”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石锐凯的脸色更加难看:“你在教爸爸怎么做?”
石唯一手指一颤,气息有些不稳:“我先走了。”
石唯一走后,夏眠也不说话,她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却总能巧妙的不易被人察觉。
“没事吧?”石锐凯站在她对面,微微低头看着她。
夏眠笑着摇头,涂了裸色甲油的手指缓缓摩挲过白净的脸颊:“没事。”
微微浮肿的肌肤稍一触碰还有细密的痛感,下一刻她的脸盘就被粗糙的指腹轻轻揉…捏起来,男人站在阴影里无声看着她,干燥的指尖掠过她的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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