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空闲让她有些发慌,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打算来了大扫除。把卧室、厨房、客厅和书房的地板都拖了一遍,重新变换了屋子里东西的位置,看着一切都焕然一新,她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女人的心情,果然和屋子有某种必然的联系。
莫小冉的唇角挑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回到书房坐到窗边的沙发上,随便捧着一本书,伴着夏日熏然的阳光,悠悠地徜徉在书海妙曼的世界里。
很多事情,比如悲伤,都是因为太空闲。
莫小冉直到这一刻才察觉这句话的真理。本来好好地在看着书,只不过是一晃神,却怎么也无法收回蔓延的思绪。
干净洁白的皓腕少了曾经的束缚,心里总觉得少了什么,有种空落落的虚无感,重新拿了一块手表带上去,却觉得不适,立马又脱掉。
她静静的端详着手腕显得特别白皙的某处,一圈又一圈地连缀着手腕,像是隐形的手珠一般扣住手腕,尽管没有实质,却也影响着她的心弦。
阔别许久的孤寂又重新从心里蔓延开来,明明早已习惯的情绪,此时此刻却让她觉得特别地抗拒,一个个人的名字从她的脑海里略过,莫小冉才惊恐地发现,她生活的圈子是如此地狭小,以致于在伤悲难过的时候,没有人或是事能过转移她的注意力。
莫小冉突然觉得自己人生过得很失败,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把自己禁锢在某个圈子里,不管是世界还是交际,都狭小地轻易把她伤害,她一直都在爱与不爱的牢笼里打转,才会有太多的时间悲春伤秋。
这世上,并不仅仅只有爱情。
她仅有的密友项璟都在上班,每个人都有着拼搏和奋斗的动力和梦想,而她却坐在太阳底下发霉。莫小冉觉得好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应该把自己搁置了许久的计划执行起来,目光一转,视线落在书桌上的《旅游手册》上,她想去大理,已经想了好久。
没有别人,她自己也可以。
过了几天,脚上的擦伤已经完全愈合,把她要去旅游的消息告知了莫诚和项璟一声,离开前,莫小冉心血来潮地响起了项媛,她已经许久没有去看过她。
打定注意去拜祭一下亡母,莫小冉好不耽搁地行动起来,只是很奇怪地,在出了小区门口的时候,被保安拦截了下来。
从车子里探出头,莫小冉疑惑地看着保安,问道:“有什么事吗?”
把一切可能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莫小冉还是想不出眼前的保安拦住她有什么目的,她和他们打交道不多,只是混个面熟,往日出入都很顺便,却不想在今日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看到莫小冉怀疑的视线,保安有些尴尬,但是还是坚持道:“请问一下是第一单元602的莫小姐吗?”
“是我。”
“那就没错了。”保安舒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莫小姐最近家里是不是不安全,我们可以替你解决。”
莫小冉被他说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迷糊地看着他,“没有啊,我家里一切正常啊。难道最近小区出现了小偷?”
想到这个可能性,莫小冉顿时担忧起来,她最近要出门,可不是正好方便了小偷?
听到她这么一揣测,保安急忙摆手,因为激动脸色有些涨红,毕竟被户主怀疑了职业素养,他作为保安也难以讨好,“莫小姐请放心,我们小区很安全。”
说了半天,原来什么事都没有。天堂谷距离小区还有一段距离,再不趁早,天黑都不定能赶回来。心里有些不耐烦,莫小冉还是耐住性子,问道:“那能告诉我,你拦住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吗?”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情绪,保安尴尬地咳了咳嗓子,连忙气都不喘地说道:“最近在晚上的时候我都看到不明人物在您门前出现,一般都呆很久,而且还有钥匙开门进去,天快亮才出来。他又小区的通行卡,我又不好确定,所以只好冒昧询问您一下,毕竟这关乎您的安全。”
这也难怪保安会有这样的怀疑,遇到莫小冉却又不好意思开口。那个所谓不明人物在保安看来却是形迹可疑,但是却又有通行卡,还能进入莫小冉的房子。既不像是小偷,又不像是情人,确实是尴尬暧昧的很。
莫小冉在听完保安的话时已经明白了过来,既有小区的通行卡,有能进去她的房间,还专门挑着深夜行动。看来保安是怀疑莫小冉受到歹人的胁迫而不敢举报的弱女子了,难道他刚刚的态度那么奇怪。这样的行为,确实有些类似传说中的采花贼。但是,她知道那是谁。
难怪她这几天总是梦到他,觉得他就在身边,触感真实地让她不敢置信。她原以为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太过思念导致的,没想到是他每夜都来看她。
莫小冉低头苦笑,心里像是打碎了五味瓶一般杂陈。这几天她已经尽力遏制自己不去想他,不去想两人荒唐而可悲的关系,那只会让她悲愤、委屈、伤心以及奔溃。
只要一想起秦末,李言诺病弱的身影以及那条银色的项链就浮现在她的面前,她无法自欺欺人,也不想当第三者。
一桩不明不白的爱情,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已经让她无法再有勇气坚持下去。
就好比她为了八百米长跑比赛而拼尽全力冲刺,等到她好不容易跑到终点时却被告知她做的只是无用功,冠军不会是她。因为有个人,她的起点,就是终点。
秦末既然不敢见她,说明他心里也没有想明白。李言诺,在他的心里终究是不同。他的偷偷摸摸,想必只因着往日的情分,对她的愧疚和怜惜。
莫小冉心里冷了下来,平复明显过激的情绪,冲保安道:“谢谢你。前阵子我丢了钥匙,看来是被人捡了,还好没出什么大事。麻烦你帮忙联系一下物业,等我回来帮忙换一下锁吧。”
保安这才松了一口气,忙应声道:“没关系,莫小姐请放心,这事我一定替你办好的。我就不耽搁你时间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感兴趣的大戏
莫小冉接下来的心情变得很不好。
她的脑海里总是浮现秦末和李言诺的身影,秦末会对她笑,会替她捋起被风拂乱的秀发,会替她做一顿美妙的饭菜……
光是这样想着,嫉妒和悲伤都能把她淹没,莫小冉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有一天亲眼看到那一幕,她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一定非常、非常得可怕,而她,却不想自己的精神再次受到刺激,不仅她自己受不了,站在她身后的亲人也无法忍受。
她总不能那么自私。
莫小冉从车上下来,望着眼前的青翠幽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手中挎着篮子,高跟鞋叩叩地在石阶上飘荡,给寂静的山谷带来一丝丝人气。
墓地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肃穆安宁,这里是被时光忘记的角落,不管世界如何变化,深眠的人都不会发生丝毫的变化,他们的岁月,都凝刻在墓碑前的照片里,成为了永恒的凝望。
把手中的康乃馨放在墓碑前,莫小冉习惯性地开始自言自语:“妈妈,很久没见了,你还好吗?会不会很想我?前阵子还想着带个人给您瞧瞧的,现在已经没机会了。这阵子发生了好多事,我都不知道该怎办才好了,如果你还在的话,那该多好。”
在她带来的康乃馨旁边,放着一束玫瑰花,娇艳的花朵已经略带枯萎,看来不久之前,有人曾来过,莫小冉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
“他那天跟我说,你们的离婚是别有内情,连他对齐丽珊,也是逢场作戏而已,你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爱他吗?那一天,你对我未尽的话是什么?”
项媛临死前,提起了莫诚,莫小冉以为她恨他,但是在听到了莫诚在医院的话,她又不敢确定了。她的父母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莫小冉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她所认为的真实和认知几乎在一瞬间都堙灭,这些年的所有感情和坚持成了错误和荒唐的代名词,她感到了被命运捉弄的愤怒和悲哀。生活就像一个迷宫,她渐渐地迷失了自己。
“妈妈,我该怎么办?”细长白皙的手指抚上黑曜石上的照片,莫小冉低到叹息的呢喃,充满了脆弱和无措,她几乎是膜拜般地临摹着项媛的照片,从她熟悉的眉眼中汲取力量。
照片中的项媛还是二八少女的模样,与莫小冉相似的面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杏眼中带着灼灼的热情和朝气,即使隔着黑曜石的冰冷,也能让人感觉到那张扬的热烈。
这样明艳骄傲的项媛,莫小冉很少见到,特别是在她高中的那几年,印象中的项媛,几乎可以算的上时忧郁憔悴。
事后,她一直以为项媛是因为莫诚的出轨,但是根据莫诚的说辞,明显不是。项媛,即使在婚后,依旧惦记着另外的男人。
手指不经意点在项媛的唇上,莫小冉顿时愣住了。她的相貌大部分继承了项媛,唯有嘴唇像莫诚,薄薄的两片,是据说的凉薄的象征。而项媛的唇是典型的樱桃的小嘴,尽管和她张扬热烈的性格不太匹配,但是她本身的气质足够让人忽略外貌诧异,就是莫小冉,看了十几年,也选择性忽略。
但是,现在她的视线几乎凝在项媛的相片上,熟悉的五官,娇艳的樱桃小嘴,如果她眼中的锐气和张扬柔和下来,换上纯真胆怯,简直和李言诺一模一样。
如果说莫小冉和项媛有六分像,那么,除掉气质,李言诺简直是和项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怕的猜测浮上脑海,莫小冉立刻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看到李言诺的第一眼,就猜测她会不会是莫诚的私生女,被莫诚否定之后,便歇下了心思。
她那时候明显忘记了,自己的长相最像项媛,李言诺若是私生女,最有可能的,也只有是项媛。由于她对项媛坚韧刚烈的性格太过深刻,所以在看到李言诺一副弱柳扶风的娇柔样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而且,她打心里都没有想过,那儿疼她爱她的母亲,会有私生女这样的存在。
莫小冉的手有些颤抖,荒唐的念头像杂草一般遇风而长,爬满她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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