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儿好像有什么东西碰过来,应该是汤匙,我缓缓的张开口。真不想睁眼,其他主角儿昏迷多日后睁眼就见日思盼的情郎憔悴的柔情,可我一睁眼就是情……唉!那个字还是别想喽。
汤药顺着嘴唇缓缓的流入口中,滋润着干痛的喉咙,直达腹腔。我一口一口的喝着,要不是实在没力气,真想一口把它喝光。嗯?这药中好像有?不好!
我突然紧闭双唇,缓缓的睁开双眼望着面容疲倦,眼脸发青的瑛笛。瑛笛望着我眉心微蹙,将汤匙在自己口边沾了沾,盈盈一笑:“不烫。”说着又递了过来。
我侧过头去,身后有人轻吟:“梦珂乖,快把药喝了。”
我又转回头来,细若蚊蝇的道:“毒~,毒~。”瑛笛眸光一闪,赶紧把手缩了回去,急道:“什么?梦珂你说什么?这药里有毒?”
我吃力的点点头,十三阿哥立监转,并将我扭转过来面对着他。望着他焦急的面容我凄然一笑,难道他真的是我力量的源泉?我此刻仿佛有了些许力气。
“爷别急,我没事儿,但八福晋她就……”我顿了顿,抓住十三阿哥衣角道:“快带我去,我要见八福晋。”
十三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我抱起却被瑛笛伸手拦住。“你们俩谁都别动,要去我去。梦珂你别急,我去跟八福晋说不让她再喝这药,等查清楚了再喝。”
瑛笛的确有一颗七巧玲珑心,但他们既然能避过八阿哥的检查,又何况是她?我乞求的望着十三,十三眉心微蹙,将我打横抱起。
瑛笛立于我二人身前张开双手挡住去路,厉声道:“爷不能再由着她的子,她现在这身子怎么能动?若再有什么闪失怎么办?你们俩谁都不许去!”
我伸手环住十三阿哥的脖颈,十三阿哥身子一僵,又加了些力道将我搂紧。我颤微微地道:“瑛笛,我是大夫,医者父母心,你不让我去我心里不踏实。”
瑛笛轻叹一声,双手落下,又拇一件斗蓬披在我身上,道:“我随你们一起去。”
刚一进帐篷就见瑶华在八阿哥怀里嘤嘤而泣。八阿哥带着满脸的倦容,“你们怎么来啦?”说完起身,使得我可以坐在瑶华身边。
十三阿哥将我放下,我刚坐在瑶华边儿,她就扑入我的怀里大哭。我使出全身力气掀起瑶华的被子,但见瑶华的罗裙和褥上一滩血迹触目惊心。我咬了一下唇,TMD还是来晚了一步,心中愤怒不已,伸手去戳瑶华的脑门儿,道:“你猪头哇!不是说过汤药要八阿哥查看过才能喝吗?他们给你下了滑胎药你知不知道。”
“是谁下了药?”身后有人大喝一声。
我扭身一看,帐口有人挑帘而入,明黄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威慑力冲了过来。帐内原本昏暗,突然这么一幌,阳光刺目使我无法看清楚是谁,但所有人下跪的举动和那熟悉的声音却已明确告诉我谁来了。
十三阿哥扶着我起身下跪,明黄的身影自我身边而过,“省了吧!”说完已然走到瑶华前扶着瑶华躺好。
‘省了吧’这种说法我还头一次听到,不由自主的看向李德全,李德全正面阴沉的盯着我,这种眼神?这种提示?看来康熙来者不善!我要三缄其口。
瑶华眼中淌着热泪凄楚的望着康熙,她可是安亲王的宝贝外孙,康熙的心头肉,只要她的一滴泪害她的那个人久粉身碎骨。我心中暗骂,我倒要看看这个害人害己的小倒霉蛋儿是谁?!
康熙坐在瑶华身边儿,随之而至的张太医开始给瑶华诊脉。半晌后,张太医道:“启禀万岁爷,八福晋确实已经滑胎。而且……”张太医看了看大家言又止。
康熙凌厉的目光在我们每一个人身前扫过,道:“你但说无妨,这儿都是家里人。”
“嗻。”张太医又道:“而且可能导致永远不孕。”
“什么?”瑶华倏然起身,身子僵直,怔怔地望着八阿哥。
八阿哥舔了舔干涩的下唇,柔声道:“瑶华,你别急。张太医是专治跌打损伤的太医,而且此次出塞没有专治此病的太医。等回京后请李太医医治,再加上细心调理也许会有转机。”
张太医立即言道:“八阿哥所言极是,老臣确实非此中精者,而且老臣一会儿还想看看八福晋这几日所服汤药的药方,福晋的滑胎有些蹊跷。”
刚才他说可能导致不孕,我还当他是庸碌之徒,现在听他所言还有几分功夫。这三日的药量就会立即滑胎我也不信,更不用说会导致不孕了。
康熙冷冷地道:“把给瑶华俊、煎药的人都先关起来,把药方拇。”
“嗻。”李德全转身出去。
瑶华突然抓住我的手,乞求的凝望着我。我看了一眼康熙,康熙微微点点头。
我把手轻轻地搭在瑶华的脉上,半晌后我一把甩开她的手臂,自己则一个趔趄险些站不稳,多亏十三阿哥从身后撑住我。怒气填胸!我千算万算还是没算过历史,这个瑶华糊涂呀,明确告诉她会有人加害,她还这没小心。转念一想,这群恶贼当真歹毒,他们竟然把一味与安胎充斥的凝神药给我喝,所以我当时就联想到瑶华也喝了这味药。现在连皇上身边都没精通科的太医,更不用说八阿哥啦。就算老八平日里有三头六臂在这木兰围场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可这三日的药量顶多致使胎位不稳,应不会滑胎,更不用说不孕,这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我越想越恼火,呼呼地喘着粗气。鼻子抽动了一下,我蹙眉道:“这屋里什么味儿呀?”一把抓住瑶华的手臂,急道:“你焚的什么?”
瑶华不明所以痴痴的望着我,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张太医此时也吸了吸鼻子,扑通跪倒在地:“禀报皇上,帐里有麝,这才是罪魁首。”
“什么?”老康勃然大怒。“何人大胆?老八,把这帐里的奴才都关起来。”
此时李德全进帐,将药方交于老康,老康扫了一眼又交给张太医。
张太医看了药方道:“禀报万岁爷,的确这方子也有问题,这其中有一味凝神药和一味安胎的药平日里分开服用都是良药,但和在一起却相生相克,再加上帐内的麝,三毒合一才致使八福晋滑胎,而且很可能今后不孕。”
众人都望向瑶华,瑶华呆呆地坐在上,目光空洞。
康熙面沉似水冷如冰:“传给八福晋医治的那个太医。”
李德全道:“禀万岁爷,两位为八福晋和梦珂医治的太医刚才就引咎自缢了。”
康熙急道:“连给梦珂医治的也自缢啦?”
李德全轻抿下唇点点头。
康熙急道:“张太医你快给梦珂请一脉。”
我连忙摆摆手,道:“奴婢帐内从阑焚。”心中暗想再说我也没怀孕,喝了也无所谓。
身后的十三阿哥低斥道:“这是圣旨,不可胡闹。”又朗声道:“那就有劳张太医了。”
康熙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我和十三,又看了看旁边的瑛笛竟然嘴角浅浅扬起。
TMMD,这老,见我们三角恋爱很有意思是吧!实话告诉你人家夫恩爱的很呢!我此时只是一个特殊病号儿而已。
不错!某就是这么胆小如鼠,也许我撕心裂肺的一吼迫使我面对自己的真心,但当我一睁眼看到瑛笛时就算淤多的勇气也化为灰飞烟灭。耳边再次回荡起‘纳兰爸爸’的话: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胤祥,也许咱俩只配擦肩而过,咱俩的孽缘还真真儿‘妙不可询!
不多时,张太医微微一笑道:“梦珂姑娘无需安胎所以只下了凝神的药应无大碍,但食药不足,脉象虚弱,急火功心,应静心调养。”
康熙欣慰的点点头,进入沉思之中。我也替他苦恼,两名主犯已经自缢,抓了一屋子小宫、小太监能有何用,幕后黑手是谁还是无人知晓。
康熙突然目光凌厉地对着我,冷冷地道:“你刚才说有人下药,你如何得知?”
我身子本能地一颤,哑然!我说有人下药是因为我尝出来了。身后有股力量把我搂得更紧,让我得以安心。
我心怀坦荡,“禀皇上,八福晋的马遭人暗算是奴婢亲眼所见。我二人在山洞中奴婢就曾经提醒过八福晋要加害她的人不会就此罢休,让她多加小心。”
康熙转头看向瑶华,瑶华使劲点头确认,并道:“皇阿玛,梦珂绝无害儿臣之心。”
康熙的超强X光从我们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又回到我身上:“朕有间话要问梦珂,你们谁也不许替她辩解,朕要让她亲口告诉朕实情。”
大家均用炙热的眼光看着我,我暗暗叫苦,我哪儿知道什么实情呀?老家伙今日哪根神经没搭对?
老康冷冷地道:“你是如何发现八福晋马受惊的?”
我道:“奴婢在比赛时一直跟在福晋身后,看见马速突然加快,而且马身上有血。后来那匹马摔落山崖,再后来我二人也被恶狼逼跳下崖,奴婢在崖下找到那匹马,在马鞍下发现有铁针。”
老康对八阿哥道:“可曾找到那匹马?梦珂所言是否属实?”
八阿哥道:“已然找到,马鞍下却有铁针,长途骑马就会刺伤马背。儿臣已经把所有与那匹马有过接触的人全部关押起来,但至今还伍出头绪。”
老康又对我道:“你为何要参加赛马?”
我不好笑,道:“是八福晋邀奴婢参加的,八阿哥和十三阿哥都可以作证。”
十三阿哥连忙点头,老康瞪了他一眼,又对瑶华道:“梦珂让你小心什么?”
瑶华道:“我二人被困山洞时梦珂发现儿臣怀孕了,对儿臣说回去后所有的安胎药都要经八阿哥亲自查验儿臣才能喝。”
八阿哥眼中酸涩,“都是儿臣疏忽,儿臣曾找人查验,但并没有查出问题。”
老康抬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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