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问离开病房,护士也离开了,走出病房如释重担,李越祈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了。
陆半夏扭头看他,轻声道:“只是扎错了三下,也没多疼。”
虽然她刚一直在和薛之问说话,却没有忽略李越祈的表情变化。
李越祈紧皱的眉头缓慢的松开,牵着她没有输液的那只手,眸色漆黑,“——夏夏,你,想过我吗!”
他说的是“想过”而不是“想”前者可能是一下或是偶尔,而后者却是一直在想。他不确定她是不是一直在想!
陆半夏薄唇晕开一抹淡淡的笑容,在自己说过那样的话后,他再来问这个问题略显傻气。
“想。”她清淡出声,李越祈眉梢染上欣喜,但陆半夏带给他的感动注定不止这些,她说:“一直都想,可能会比你想我还要多。”
“其实我在英国生小豆芽的时候你在的,陆子矜孩子满月宴我喝醉回到家抱住的也是你。。。。你一直都在,可为什么不愿意出来见我?”
平静无波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幽怨与委屈,小豆芽都已经出生有五个月了,他却一直迟迟不肯出现,让她独自承受那么长那么细那么扎人的思念。
“在英国那次你生下小豆芽没多久我也昏迷了,你在医院昏迷,小豆芽几次病危,而我也昏迷足足一个多月,身上的伤一直没好。。。。等我醒来你已经和小豆芽回国,那时我还要留在医院继续休养。你为小豆芽的事伤神伤心,我怕自己撑不下去,怕你……”
“……李越祈!”陆半夏淡淡的打断他的话,漆黑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看着他,“我在你心里究竟是该有多笨?让你敢说这样的谎话来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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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今生的传奇与宿命9
第四百零二章:你是我今生的传奇与宿命9
(“……李越祈!”陆半夏淡淡的打断他的话,漆黑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看着他,“我在你心里究竟是该有多笨?让你敢说这样的谎话来蒙我?”)
李越祈神色微僵,握住她的手凉意侵袭,眸色闪烁,神色不自然的避开了陆半夏清亮的眼眸。
陆半夏也不咄咄逼人的追问,薄唇轻抿着弧度,静静的凝视他,似乎有足够的耐心等到他告诉自己事情的真相。
病房里一时间寡淡无声,两个人的呼吸清清浅浅的教缠,眉眼间情丝缭绕,却各有无法言诉的伤。
漫长似没有尽头的冰冷并没有持续太久,是李越祈先打破的,他一言不发的握着陆半夏的纤手,缓慢的将她的手往自己的左腿膝盖下方放。
陆半夏眉眸弥散着疑惑,指尖隔着他的长裤触及到他的腿,身子倏地僵硬,冰冷铺天盖地而来,清浅的瞳孔里涌上不可置信,薄唇轻扯,张张合合,半天都发不出一个字。
千头万绪,所有的情绪都堵在嗓子口,她说不出话来!
眸色漆黑,伤痛一闪而过,薄唇含着淡淡的苦笑,声音若即若离:“夏夏,我不敢……”
不是不想回到你身边,而是不敢回到你身边。
红了的眼睛里有雾水朦胧,指尖下她感觉到的不是李越祈坚实的腿部,是坚韧而锋利的冰块,几乎要割破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遍体鳞伤。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眼泪,无声无息的流出来,在白希的肌肤上闪烁着破碎。
伸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他神色素净,嘴角有着苦笑,“这样一个不完整的我,你还愿非死不离吗?”
李越祈是一个多骄傲的人?
婚后三年他都没有让陆半夏知道他有很严重的胃病,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最狼狈的一面,可想而知,没了一条腿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与折磨,而失去一条腿的他站在陆半夏的面前,拥抱着她,又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你说呢?”陆半夏极力维持自己的镇定,声音里的颤抖到底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时至今日,她还会在乎他有没有那条腿吗!
在这个世界,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她无法抑制的流泪,是因为她心疼,自己被扎错几针,他都会为自己觉得疼,他失去一条腿,她的心为他痛到极致。
更何况这条腿是因为她而没掉的。
李越祈双手轻轻的抱住她,低下头,额头与她相贴,声音低哑,“……夏夏,就算你说后悔也晚了,我不会再对你放手了。”
事到如今,她怎么可能会后悔?
陆半夏无言,卷翘颤抖的睫毛下眸光温暖而心疼,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主动的亲吻他柔软的唇瓣,唇齿教缠间苦涩的味道蔓延开,苦至心底,却盛放出芬芳馥郁的花朵。
那是他们完美爱情的花朵,此刻——花开正好。
李越祈手指落在她的后颈,牢牢的扣住她,加深她的浅尝即止,不似之前那个温柔的吻,这个吻很霸道,很强势,恨不得将她吞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九死一生的为他生下小豆芽,他九死一生为她找回家人救她一命。
其实。谁也不欠谁的——两清。
也许会有人说,李越祈付出的太多,不值得,但爱情里从来都没有值不得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为了陆半夏,失去一切,李越祈亦甘之如饴。
一番*悱恻的吻,陆半夏呼吸失去平稳,脸红气喘,还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聪明如她,李越祈说了一半的话,岂会猜不透。
李越祈望着她,眸光含笑,*溺温情,将她的发丝掠到耳根后,“阁下说,我太过纵你的性子,该好好的收拾收拾你!”
在英国他和薛谦让比赛游泳时,他受到的击剑刺伤还没有完全愈合,又泡进海水里,失足差点溺水,幸好阁下之前安排的人救了他。
那些天他被阁下安排在伦敦的一个小牧场修养,昏迷好长一段时间,高烧反复,等到高烧彻底退了后,彻底清醒的那天,他知道陆半夏来到英国,还差点被薛谦让杀死,吓的魂飞魄散,得知陆半夏早产送进医院,谁也阻拦不了他赶到她身边的决心。
在医院的门口碰到被送下来的陆半夏,他心如刀割,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一直陪她到手术室的门口,强撑着自己破败不堪的身体一直到小豆芽出生,到她安全的从手术室里出来,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而身体却彻底的倒下去。
她们母女俩已经平安无事,而他却生命垂危。
担心自己撑不过这一关,不想让她有了希望再体会绝望,他让阁下封锁一切的消息,所有的人都当他没出现过,若是陆半夏醒来问起,就说那是她昏迷后做的一个梦。
在陆半夏和小豆芽逐渐康复时,李越祈一个人躺在病*上,孤孤单单与死亡抗争。
陆半夏和小豆芽回国的那一天,李越祈医生宣布了一个很不幸的消息,他原本已经康复的左腿因为这次的事情,情况恶化,必须及时的截肢,否则连命都会没有。
那天他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局部麻醉后,清醒的感觉到身体的某一部分是不属于自己的,灵魂几乎要从(肉)体里抽离。
可是想到陆半夏,想到女儿小豆芽,他咬牙撑过那场手术,一个人穿越过痛苦的沼泽,坚定不移的走向她,走向他们的女儿。
三个月的时间,不止是要接受以后自己需要靠义肢过完一生,还要克服心理的障碍,要丢下自尊与骄傲,从此以后李越祈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天之骄子,高高在上的他。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他只是一个残缺不堪的男子。
陆半夏和薛谦让去参加陆子矜孩子满月酒宴,他实在克制不住思念的想要见小豆芽,只是没想到陆半夏他们回来的比他预计的时间早,没来得及走,被喝醉的陆半夏当场抱住了。
那一刻,他的灵魂都在颤抖。
一朵莲花,一朵云。
一寸相思,一寸心。
没有被相思之毒折磨过的人,不会明白这样蚀骨的相思,牵扯纠缠,拿得起放不下的无奈与悲凉。
——阁下。
陆半夏眯眼,嘴角的弧度意味深长……
“那文姨和刑天也知道你活着?”
“文姨那天被人支开,月嫂是阁下安排的人。至于刑天。。。。他那天也是碰巧过来见到我,之前并不知道。”
那时李越祈还没有做好与陆半夏见面的心里准备,既然刑天来了,他也就让刑天代替自己被陆半夏紧紧的握住手。
心里虽然不愿,却又不得不如此做。
其实若不是实在想要偷偷的看着她,一直远远的跟在她和薛谦让的车子后面,他可能还没有打算显身。
陆半夏算是理清楚了,难怪那天刑天突然说那样的话,眼睛里有着那般的绝望。看着他道:“这样说来,夫人应该也不知道你还活着。”
夫人若是知道,岂会忍心不告诉自己!
李越祈点头。
陆半夏没有再说话,轻轻的靠在他的怀中,眸底一抹精光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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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的清晨,因为有孩子,注定不会平静。
陆恒和姚玉已经在餐厅了,孩子被佣人抱在怀中哄着。
陆子矜刚出房间门就看到从客房出来的陆川,步伐一顿,眸子静静的看着他,复杂而幽怨。
婚后,他没有一天是与她同房间,每晚不是忙到半夜才回来就是压根就不回来,回来也是睡客房,到现在连她的房间都没有踏足一步。
陆川看到她,神色沉静,也无话可说,转身就要下楼。
“……陆川!”陆子矜抿唇叫住他。
陆川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好像让她有什么事快点说。
“我们已经结婚了。”陆子矜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抬头与他对视,声音冰冷:“你要是一辈子这样和我分房睡,当初又何必和我结婚?”
陆川沉默片刻,波澜不惊的开口:“今晚我会搬去你的房间。”
陆子矜听到他的话,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这样的婚姻状况在结婚前她已经想到过了,反正为了孩子,他们两个人装也要装成一对。
“没什么事就下楼。”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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