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漆黑的眸子还有一丝茫然,眼珠子左右转动,看清楚周遭的环境,呛的咳嗽好几声,“发生。。。。发生什么事了?”
“失火了。。。。我们现在必须要离开!陆川,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陆子矜抽泣,声音颤抖,双臂紧紧的抱着他,企图要将他扶起来。
陆川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被人袭击了,之后的事他就记不得了。
大概是在火场里昏迷太久,吸了不少汽油和浓烟,四肢乏力,提不上一点力气,后脑还一阵阵钻心的疼。
无力的双臂推着陆子矜,声音虚弱无力:“你怎么来了。。。。你走。。。。快出去!”
陆子矜双手紧紧的揪住他的衣服,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不,我不会丢下你不管!我要带你一起出去!”
陆川站都站不稳,她哪里有那个能力带他出去?
“陆子矜,你走……我不需要你救……”
他急切的想要推开她,即便不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是谁袭击自己,又是谁放的火,但他清楚,再这样下去,陆子矜会和自己一起死在这里。
“——我不走!”陆子矜倔强无比,看着他,咬唇:“要走就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陆川……”
话还没说完,陆川的眸色倏地一沉,不但没有推开陆子矜,反而将她抱在怀中,一个转身,让自己的背对向陆子矜刚刚站的位置。
烧了一半的衣柜砸下来,狠狠的砸在了陆川的双腿上,他承受不住的跌到在地上,而陆子矜因为被他护在怀中,虽然跌倒,但并未被伤到。
陆子矜一惊:“——陆川!”
陆川的脸色苍白,额头细细密密的汗水,闪烁着火焰与破碎,奄奄一息,眸光看着陆子矜,好像是在催她快点走!
陆子矜很想救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救他。那么大的木板烧着压在他的腿上,她该拿什么救他?
房间里没有任何灭火的东西。
“——走!”陆川眼看着她的手即将要伸过来,狠狠的一推,陆子矜猝不及防的跌坐在地上,头发散落,衣服也是破烂不堪,整个人狼狈不已。
白希的肌肤早已被灰尘覆盖,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陆川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活着出去了,这么多年对陆子矜心存厌恶,但在这么危险的关头,她能跑进大火里救自己,心里没有动容是假的。
这么多年其实他都不知道陆子矜对自己究竟着了什么魔,就是纠缠着自己不放。自己越是讨厌她,她就越纠缠自己,她越纠缠,自己就越讨厌。。。。
两个人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该怎么相爱?
何况,他的心早已给了陆半夏,此生再也给不了别人。
感动也仅仅只能是感动,不可能变成感情回应她。回想这么多年,他从未给过她好脸色,即便结婚,即便有了陆吾,他也不曾拿正眼瞧过她们母子。。。。
还记得第一次见陆子矜,她还只是一个被别人欺负都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的孩子。
还记得很多年前,她总是有一双单纯又怯意的眸光看着他,讨好的叫他——陆川。
是自己残忍的一次又一次打翻她双手捧来的善意,在那双眼眸里从最初的崇拜,喜欢,胆怯,因为自己恶劣的态度,逐渐变得苦涩,痛苦,最终冷漠,甚至有着几分恨意。
这么多年陆子矜的执着和极端,何尝不是被自己逼出来的。
“陆子矜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不稀罕你救!你滚!”孱弱的声音,还在说着尖锐的言语企图刺伤她。
但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年,她早已对他恶毒残酷的言语麻木,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陆川,我不要你喜欢我,我只要你活着。。。。只要我们一起出去,我可以离婚,我愿意放你自由。。。。。”
陆子矜泣不成声,也不知道哪里的力气突然就上前抱住他沉重的身子往后拖,想要将他脱离燃烧的火板。
陆川痛的忍不住呻(吟)一声,腿上的衣服全部烧着了,肌肤烧没了,露出渗血的肉,触目惊心。
陆子矜听到他痛苦的声音,拚尽全力的将他拖出来之后自己也就虚瘫在地,手还不断的拍在他的腿上,要拍灭他衣服上的火,不惜用自己已烧伤的双手!
离婚?
自由?
薄唇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这些早已和他没关系了。
陆川的眸光看到自己烧伤到根本无法行走的双腿,剜心刮骨的疼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陆子矜,你忘记了陆吾吗?”
因为疼,声音都在颤抖,苍白的双唇轻启:“你不在了,谁照顾他?”
陆子矜怔住了,眸光几秒的滞泄凝着他,从闯进来的那一刻,她的脑子里没有陆恒,没有姚玉,没有陆吾,唯有陆川一人而已。
“陆子矜你口口声声的说爱我,却从不听我的话!我说我不喜欢你,你不听,我说不想和你结婚,你不听。。。。”陆川每一秒都想痛的晕过去,只是现在他还不能,顿了下,平复紊乱的气息:“现在我说要你活着出去照顾好我们的儿子,你听见了吗?你能不能就听我这一次?算是我求你……”
今天他注定是要葬身火海,他认命,因为他的生命早已只剩下一片灰烬。
但是想到陆吾,那个孩子,何其的无辜,将他带到这个世界,却没有好好的爱他一天,现在想起来,陆川的心里是后悔的。
陆子矜眸光怔怔,这是他第一次承认陆吾是他们的孩子。。。。却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陆吾还太小,他需要人照顾。。。。陆子矜你一定要照顾他!他可以没有父亲,却不可以没有母亲!答应我,走。。。。不要管我!”陆川说这些话,眼角是湿热的。。。。
是痛,或是其他什么,怕是自己也分不清楚。
“——陆川。”沙哑的一声,满载着绝望和无奈,挣扎与纠结。
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边是她此生最爱的男人,要她一时间怎么能做出抉择?
“陆子矜,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你。。。。走。。。。去照顾陆吾。”
他仅有的力气在推着她的手臂,眼神很坚定。
陆子矜的掌心灼伤,痛彻心扉。用手面胡乱的抹去脸颊的泪,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这一次。。。。我听你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少讨厌我一点?”
一时间所有的情绪全哽咽在嗓子了,说不出话,只是重重的“嗯”一声。
“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下辈子先遇见的那个人是我,最先爱上的也是我。”
陆川突然觉得曾经的自己,极其的残忍。是不是因为陆子矜的爱放的太低太卑微,所以自己从来没有好好的正视过,一直在贱踏她的感情。
“好。”
眼泪,终究止不住的流出来。
陆子矜没有再哭,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我会好好的活着照顾我们的孩子,你不要忘记答应过我的话,来生一定要好好的爱我!”
拥抱很紧,紧的没有一丝力气,不等陆川说话,放开他,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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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半夏是在一家废弃的工厂的办公室醒来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脑子微微清醒,下意识就去寻找小豆芽。
在自己对面的破旧沙发上,小豆芽趴在上面,含着手指头,憨憨的睡觉,丝毫紧张与害怕都没有。
陆半夏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和小豆芽一起被绑架,而小豆芽居然还能睡得着。
试图挣扎几下,绳子绑的很紧,根本就挣脱不开。
布满蜘蛛网的门“吱”的一声后来,五个强壮的绑匪陆续的走进来。看到醒来的陆半夏,并没有吃惊,相反,表现的非常淡定从容。
第一个走进来的男人,屁股不客气的落在沙发上,随手就将小豆芽拎到自己的大腿上,小豆芽哼唧哼唧,并没有醒。
陆半夏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口,压低声音说:“……不要伤害我女儿,你们想要什么条件,和我谈!”
心里很清楚,只怕条件,早已有人与他们谈好了。
男子身材魁梧,皮肤漆黑,眼睛不大,眯成一条线看着陆半夏,泛着幽幽的光,冷笑道:“真不愧是前任总统府秘书长,冲着你这胆识和气魄,我都想给你鼓掌!”
其余四个男人站在沙发后面,个个目光不善,宛如野狼般,绿油油的目光盯着她。
“你们针对的对象应该是我,我女儿还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你们放了她。”陆半夏表面看起来沉静不惊,掌心却早已布满冷汗。
眼睁睁的看着小豆芽在绑匪的腿上,她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很无助。
如果小豆芽出什么事她情愿当初自己没有生下过她。
“放心……”坐着的男人勾唇露出笑容,夹杂着阴狠,“等你男人交了赎金,我自然会放了你们母女!”
陆半夏敛眸,对于绑匪的话,并不完全相信!
她不是傻子。。。。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又敢绑架她,想必都不是普通之辈,他们身穿普通人的衣服,却个个身材魁梧,隔着衣服依稀能看到健硕的肌肉,刚刚进来,他们每一个人的步伐都很沉稳,不似普通人步伐那么随意。。。。
眸光扫到他们腰间的枪,不是专业的,但都是精心改装过,这群人应该是曾经接受过训练,熟练军械的军人。
“你们,到底是谁?”陆半夏沉了眸子,语气凛冽。
“你猜!”男人将小豆芽放在大腿上,全是老茧的五指不轻不重的揉在小豆芽的肚皮上。
陆半夏暗暗的深呼吸,暗忖,然后,沉声:“……你们是怎么骗姚玉的?”
在国都恨她入骨的人,非姚玉莫属,但是姚玉没这么大的能耐,能与军方的人勾(搭)上。
男人笑:“看样子,你是想起来了。”
“在我卸职之前曾经代替阁下处理过一宗军方的案子。当时有一支小分队在公共场合公然打架斗殴,其中一人甚至是徒手打死了一个人,被逮捕入狱,除去军职,判刑十八年。其余的六人皆被开除军籍,遣散回乡。”
“黄狮是你弟弟,你是黄豹,你们就是那支被开除的小分队。”
男子面无表情,薄唇含笑,却似是刀刃,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根后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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