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塑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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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知道要回来了?(新)
一辆宝马循着这座城市郊区地带起伏的丘陵地势,起起落落,如附浪浮沉的渔舟。氙气灯黄色的光芒仿佛一把金光闪闪的利剑,破开这浓重的夜色。
秋至过后的南国世界,夜来得特别早。到九时,已是墨色如上好端砚碾出来的。
车窗外,随着氙气车灯的照明,掠过公路两旁一排排均细的香樟,看起来像两列岿然不动的边防战士。
锦池看看窗外,呼出一口热气。
〃王叔,能不能快一点?〃她敲敲王叔驾驶位的车后座,一脸焦急。
〃锦池小姐,不用担心,马上就到了。〃王叔回过头,给她一个安心的笑。
这效区的路,可不似市中心,到深阑十二时,仍车流如水。
果然,王叔没有骗她,十分钟左右,就到目的地了。车子停在一栋二层楼高的别墅面前。车灯打在它红白相间的砖墙上,隐隐约约看到随风移动的绿色植被留下的幢幢剪影。
宝马刚停下,等不及司机王叔给她开车门,便匆匆忙忙下车。她咖啡色的长款风衣及脚根,衣襬扫过车身,又扫过别墅前小院的花花草草,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
她的腿脚似乎不是特别灵便,走得快一些,便会习惯性地用右手压着右脚。双肩也难以持衡,以致她脑后快及腰的长发,蜷曲着发尾,紧紧攀附在悬崖峭壁一般,一动也不动。
夜色掩埋了她的神情,只听得急促的呼吸声,没有节奏地打着拍子。她驾轻就熟地将手覆上指纹感应器,特殊材质的玻璃门便悄然洞开,带来一股热浪。
不好,他已经回来了。
锦池暗叹不妙,缓缓吁了口气,顿了一会儿,才扬手推开红桧木双门。
〃终于知道要回来了?〃桧木门后是宽大的客厅,原本只亮着一盏欧式落地灯,此时随着这幽冷的声音响起,其他也依依燃亮。
锦池抬头看过去,他叠着二郎腿,正在那盏欧式落地灯前看一本财富杂志,哥特式的圆桌几案上,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蓝山咖啡。
〃嗯。〃锦池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想了一会儿,应了一声,便扶着门口的立柜趿上拖鞋。
〃跟他见面了?〃他冷冽的声音又起。
锦池心中一骇,他又猜到了。怔忡了一会儿,趿着鞋子准备往客厅旁边的卧室去。
见她良久不回话,他刘海下的眉刀紧紧蹙起,山根皱成川字。眼角微微上挑,一双如黑曜石的眸子仿佛浸在千年寒潭里一般,森森发出冷气。高挺的鼻梁因为不满而震出一种几可不闻的自鸣,倨傲的下巴微微向下倾,下拉的唇线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浅笑,凝视着眼前默然安静的女子。
〃你应该很高兴吧,他终于向你求婚了。〃那不可一世的冷嘲扬起。她听得多,多半左耳进,右耳出。
转过身,淡然道:〃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武端阳。〃
哐当!
他怒起把几案上的蓝山扫落,赭石色的咖啡液体挥出一段优美弧线。
〃穆锦池,不要以为我不爱你,就可以在外面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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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新)
〃穆锦池!你去哪里?〃
锦池往自己房间去,他的爆跳如雷早已见惯不怪,不见得有心情搭理他。
〃穆锦池!〃他的音量提得更高。
〃我去休息。〃锦池顿了一会儿,吁口气,淡然道。
端阳却不放过她,怒而上前,一把抓住锦池的手。
〃回去休息?那你跟我去二楼。〃
锦池心中一沉,叹口气,在哪儿休息不是休息?
这可在武端阳眼中大不一样,婚后他们相敬如冰的日子,她在一楼客厅旁的卧室,而他在二楼。若不是结婚那半年的时间,素芳婆婆搬过来住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她想,他和她大概也不会因为照顾到长辈的心情而勉强同房。
见锦池良久不回答,僵持着对视他。他的眉头便陷得更深,两簇火光也玉树银花似的嗞嗞哔剥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蓦地,他习惯性地勾起嘴角,暗自一扬,略带一种端式自嘲:
〃这么快就想着他了?〃
她真是要被他打败,她刚才貌似什么也没有说吧。
〃你不说,那就是了?穆锦池,你跟我说说,他是怎么向你求婚的?〃
锦池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手一挑挣脱他的手,转个身,默不作声往二楼去。
及至,她走到二楼楼阶的转角处,他两眼火光地望着她,语气更冷更爆。
〃穆锦池,你上去干什么?〃
〃休息。〃她淡淡吐出二个字,算是对他爆跳如雷的回应。
〃穆锦池,你给我下来!〃他皱着眉尖,山根聚了好几条细纹,十指指尖泛白,看来他在极力隐忍自己动手的冲动,坚捏着拳头。
锦池低下头,也不看他,想了一会儿,继续往二楼走。她真是很累,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感觉到精神不济,就是想要昏昏欲睡。
而他现在反复无常的情绪,她也真是没有什么精神去应对,换作平常,她会好整以暇冷淡自持地应上几句,以致让他怒极又不得不强忍着维持一惯的不屑一顾的绅士风度。
〃穆锦池,你再不给我下来试试?〃
眼下他已经气炸,憋忍着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动,上楼一把把她掳下来,更是对她以往温和驯顺的性子,突然转变为熟视无睹的无声抗议而归咎于罪魁祸首,那一直存在的第三者。
陆佑枫。
到锦池走到二楼不锈钢扶手的时候,还来不及推开二楼的房门,武端阳便风卷残云般地奔了上来,怒火中烧的他迎面带来一股郁热的火气。锦池毫无防备的便被他按压在距离扶手不足十厘米的白墙之上,他钳住她的右手,和往常一样挽个手花,曲折地将它捉到身后。
锦池紧紧眉,这次他施力过大,右边胳膊竟然有一点点疼。
〃穆锦池,陆佑枫那个已婚的老男人跟你说什么了?〃
〃他已经离了。〃锦池叹口气,而且也不老,今年满打满算,他才三十五。
确实已经离了,他气硬的态度微微软化,又没好气道:〃那他对你说什么了?〃
〃你知道会生气。〃锦池看看他抽动的眼皮,淡道。
武端阳不耐烦,粗声道:〃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求婚。〃
第三章 我是破鞋,但经久耐用(新)
他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他不是连他跟她求婚都已经知道,又何必她亲口说出来?
明知道说出来,他会气爆到要掀桌,甚至搞不好要上房揭瓦!
可是陆佑枫的话,却言犹在耳。他的嗓音低醇,温润,说话总那么和和气气,吐字清晰,字字如珠玉。
他说:〃锦池,如果你愿意不经十月怀胎之苦,不劳而获有一个像佳佳一样现成的女儿,如果你愿意接受一个离过婚却有些婚姻经验的男人,好比去旧书店淘到一本可心但泛黄的旧书,捡到一双被人试穿过却又看上去还算新的破鞋,做你的丈夫。那么,就请你嫁给我,我保证,我这双破鞋,经久耐用,柔软舒适,不硌脚,无异味,保暖合脚,可长伴一生。〃
锦池当时几乎失措,她不知道他的表白来得这么突然,还是他终于从头到尾见证了她在这段婚姻中的种种不快与无奈,到底先下手为强了。
两年前,他劝过她离婚。她以为,他只是好心想让走出那段无厘头婚姻。
两年后,他又向她求婚。她才恍然觉悟,原来他早有预谋。
她和他认识很久了吧!
从她十五岁到她二十五岁,从他二十五岁,到他三十五岁。
〃穆锦池!不准你想别的男人!〃
锦池的失神,让他怒到无以复加,他左手掰正她下巴的朝向,大拇指和食指钳翘起她失去圆润的下巴,像一头捕住猎物的狂狮,毛发抖擞,绒孔张开。
他今天若不是和锦绣出去吃饭,恰巧碰上她和陆佑枫也在同一餐厅,并且又恰巧可以目测到他的一举一动,那绒布盒子里灼目的戒指,和一束偌大的红玫瑰,毫无疑问的求婚作派,让他一直咬牙忍到现在。
〃我不是还没有离婚。〃锦池对上他灼烫的视线,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你还没有离婚,他就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向你求婚!〃那要是离婚了还得了!
武端阳顿了一会儿,警觉到忽略了某件事:〃穆锦池,你是不是想跟我离婚?〃
想吗?不想?
她不知道,若不是陆佑枫今天演了这出,她几乎就要忘记他两年前的提议。
离婚?
为了什么?为了那个还没来得及面世便已早夭的孩子?
〃我不知道。〃锦池皱皱眉,一脸疲意道。
她如实以告,在他看来,便是已经准备着要离了。意识到有这层意思的所在,他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揉成一团。
〃我告诉你,穆锦池,你要是想离婚,你休想!我武端阳,是不会和你离婚的!〃
〃你以为全世界的男人会愿意跟一个瘸子再生一个小瘸子吗?简直痴人说梦,陆佑枫那个老男人,之所以向你求婚,是因为他早有了一个健全的孩子!〃
锦池心尖儿颤了颤,顿时红了眼,极淡极淡,带着一种轻描淡写的嘲弄:〃你不也一样。〃
〃穆锦池,我才不一样……〃他后面理直气壮的话,最后说得黯然神伤。
〃明明是你偷偷去医院,明明是你不想要他!〃想起那个孩子,他转而指责她的过失。
第四章 穆锦池,你怎么了?(新)
锦池闻言目光下移,头微倾,浅栗色的头发从耳后滑下来,垂落两边,像铺开的羽扇。她发梢那点枯黄,不细看一定会以为上过色,居然是这样温婉的浅栗色。
发尾又微微卷翘,跟她的人一样,有时候不是没有脾气,要是倔起来,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只不过她极少这样。
她喜欢将刘海往后梳,用小夹子固住,露出光洁的额头,防止作画时散落,遮档视线。鼻梁上架着一对细边的黑色合金眼镜,镜片有半厘米厚。
眼睛不大,睫毛也不长,琥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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