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枫举步过来曲身帮忙。
“谢谢。”拾起来后,锦池轻声道谢。
“不用,对了,青文叫我们过去,我想再不过去,她可能会急跳得脚了。”佑枫扬扬左腕手表,笑道。
“也是。”锦池莞尔。
锦池跨着画架,佑枫帮忙提着零碎的画材。他们结伴前行去一家湖南湘菜风味馆,在那里青文订好了位子。
一路上,沿着小村曲折的小河走,擦过栉次鳞比的豆青砖楼,穿过古色古香的朱红木桥。锦池不说话,佑枫也不说话。两人走得安静,又走得不安静。
锦池心里一直盘算着说点什么,她不善言辞,思前想后,便什么话也没说。
“佳佳,上学前班了,她跟我说,教画画的美术老师,没有你画得好看。”最后还是佑枫找到了突破口,他谈到佳佳,连带着也说到她。
“哦,那她应该很开心吧,可以认识很多新朋友。”锦池乐道。
小孩子哪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不过,好在爱憎分明,没什么心计,透澈清明,天真无邪。
“可不是,上学第一天,跟我说了很多话。”佑枫眼角洋溢着滋父般的光华,锦池不住扬眉看他,心中暗道,佳佳真幸福。
“你呢,最近没看到你去画室,在忙什么?”佑枫接着问。
“上课,吃饭,睡觉,画画。”锦池如数家珍。
这种生活诚然算不上是一种经典的家庭主妇生活,除了冠上武太太这顶桂冠,她倒是过得和以前一样。
“他对你,还好吗?”沉默了一会儿,佑枫问道,他的声音压着一块小矶岩,有甘泉冲刷,没有激起剧烈的琼花,却漾起不平的涟漪。
“都还好。”锦池点头。
“那就好。”他轻吐道。
“锦池,在这里!”
锦池抬头,远处青文在风味馆前,挥舞着五指。
哎,到了,这条路还真短。
风味馆的菜色,果然是地道的湖南味儿。佑枫舒中成还有其他几位都不吃辣,青文少吃辣,锦池一个人吃辣吃得汹涌澎湃。青文为了照顾大家,一样菜上两盘,一盘叫老板放辣,一盘不放。
青文壮志豪言陪锦池吃辣椒,吃到一半,眼泪鼻涕流了满脸,最后曳甲而逃,跟佑枫他们一起吃不辣。
倒是锦池一个吃得津津有味。
青文吃得大呼过瘾,锦池也尽了兴,最后却是佑枫买单。
“难怪你点得这么大方。”锦池冲青文道。
青文怪样摇摇头:“他既是成功人士,又是我们的老大,没有不请的理由。”
午餐过后,大家又四散着继续作画。舒中成和青文一起,两人吵吵闹闹去了一边。锦池一时失了作画的兴致,只架起画架,对着画纸上的‘小桥流水’发呆。
最最轻松的是陆佑枫,一起写生,他只简单地带了一个速写本和一支自动铅笔。锦池看他画了好几张,显然他在拿速写当相机。
“什么时候去看看佳佳,她有些想你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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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这双手抱的
时间总是很容易过的,若你已注意到天色昏沉,万物渲上一片橘金,葡萄架旁炊烟凫起。方塘白鹅黄鸭归笼,连飘浮水面的青萍也悄然挤聚岸埽。
那已然四起的秋意,让暮色来得早,凉气却袭得慢条斯里。G城的秋凉,总是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号角不响,却偶尔沁人软皮。
湖南风味馆的葡萄架,藤蔓盘虬有如根根细麻绳,那萧瑟早把片片蝶叶扫落。
几只鹅鸭抖擞着身子,挥落一身池滴,不期然贱到锦池裤口遗露在外的足祼上。
一丝凉寒,从下而上浸进心房,锦池冷不防打了个寒栗。
“很冷吗?要不还是进屋吧,快天黑了,不要画了。”佑枫边说边脱下迪客卡外套。
他走近些,给锦池披上。那外套带着他独特的男性体香,锦池来不及拒绝,便被香味侵袭。
很温暖,衣服很温暖,他的体温也很温暖。
锦池低下头,涩然道:“谢谢。”
佑枫烂然一笑,帮忙锦池收拾起置于地上的画具。
这个下午,就在漫长的作画中度过,锦池未完的‘小桥流水’没有再画。她选了新的一隅,比如在这葡萄架下画燃烧的火烧云和飞鸦,错落有致的青砖阁楼,成群结队的水鸭……
她画得极为专心致志,画完时,暮色已莅。
“今天画了什么?”锦池边收拾东西问道。
“没画什么,主要是看你画。”
“看我画?你不会一直站在我后面吧。”锦池扯扯嘴角。
佑枫低笑一声:“那倒没有,我有坐。”
他指指离她不远处的一条黄竹靠背椅。
“那有看出什么心得吗?”锦池卷起画纸,放入画筒内。
“有,但是说出来,怕你不高兴。”
“光影,色调,布局?”
佑枫摇摇头,他刚想说,电话便响了。
举起电话一接,是青文。
“老大,我们几个现在出了生态村,正在去海滩的路上,晚上活动是篝火派队,你要不要过来?对了,顺便问一下锦池要不要过来?”
电话那边,正传来青文活力四射的声音。
“问你要不要去海滩参加篝火派队?”佑枫问锦池。
锦池摇摇头,还是不要了,太晚了。
“锦池说不去了,晚上我送锦池回家,所以我也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吧。”
“那好吧。替我跟锦池说声抱歉哦,说好了一起的,我却先走了。”青文微微愧叹。
“嗯。”
佑枫挂了电话,耸耸肩:“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太麻烦你了。你还是跟青文他们一起去篝火派队吧。”锦池觉得自己扫兴,又不想他跟着一起无聊。
“你知道我对这种聚会,一直以来没有什么热情。”佑枫道,他提起锦池装画具的黑色布袋子,往前走。
锦池跨起画架,跟在后面。她突然发现,他的肩膀特别宽阔,双臂结实修长。脱下迪客卡外套的他,内里只简单地穿了一件淡蓝色条纹衬衫。
上次,他就是用这双手抱起她的吧。
这样一想,锦池脸蹭地蹿起一股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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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突来的急事
佑枫的丰田停在生态村入口左边,那里有简单竹棚搭起的停车棚。不过大部分停的都是自行车,偶有一两辆面包车和小型私家车。
道路两旁挤满了摆夜摊的摊主,一个个燃着小台灯,叫卖着自家产品,多半是地方特色性的饰物和小吃。
佑枫去停车棚开车,锦池肩上跨着画架,手里提着画具,一边等他一边留连于小摊上各色别致新奇的小玩意儿。若不是丰田发出嘀嘀的催促声,她几乎被满目琳琅淹没。
“有喜欢的吗?要不再逛逛?”佑枫看她玩赏的入神道。
“不用了,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回去吧,时间不早了。”锦池连连摇头。
是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不过刚才在小摊上看到一个绿檀镯子,印象极深。那名字叫‘缠绵’,陈列柜上还附上了一张白色笺条。
多么可惜,没有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遇见你。
又多么庆幸,遇见你的年华,都是我最美好的。
噫,与青文送她的‘纠缠’何其相似。
“那我开车了。”佑枫柔声道。
夜色渐渐加深,及至变成一片浓重的砚墨色。
生态村到市中心的路,有十几公里,高速公路旁又是成排的香樟,每隔百余米才稀疏地亮起一盏钠灯。这效外寂静的夜色,与闹市的灯红酒绿有着天壤之别。
每一棵树都是一位严肃的战士,每一阵风都是一名寂寞的舞者。
锦池在车窗外见不到太多建筑,大部分是车灯照射到的香樟,和它们巨大而突兀的影子。
她身上仍披着他宽大的黑色的迪客卡外套,有风,但却觉得很温暖。
“不冷么,要不要关窗?”佑枫问。
锦池的头发被夜风撩起,发梢贴在嘴角,看起来可爱小巧。
“我不冷,你冷么?要不还是关窗吧。”锦池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正对着车前方,单薄的条纹衬衫被风吹出好些褶皱。
香樟树的阴影随着丰田的前进,在他脸上划下一道一道过痕。锦池伸手,按下升车窗的摁扭。
佑枫回过头:“别关,这风吹着舒服,夜晚的空气,很清鲜。”
“哦。”锦池把手放下来,缩在迪客卡外套内,眼睛继续望着窗外。
“还有五分钟就到市中心了。”
“对了,我的画,你之前想说什么……”
锦池想起那幅画来着。
蓝色多瑙河的音乐再次响起,这是佑枫的手机铃声,它把锦池的话打断。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请便。”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佑枫的脸色却一点一点凝重起来,生硬得像霜冻的冰棱子。
他不住地点头,道好。最后以一句,我马上回来作罢。
“不好意思,锦池,我突然有点急事儿,要先回去一趟,看来不能送你回家了。待会儿,我送你到市中心,你做出租车回家吧。”他沉声道。
“没关系,你有事就先忙吧,我叫王叔过来接我。”锦池慰道。
“对不起,锦池。”他语带愧意。
“不要紧。”
五分钟后,丰田转入市中心,佑枫在公交路口停车。锦池跨着画架提着黑袋子下车,挥手跟他道了再见。
凉风微微,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身无分文,没有手机。
唉,从市中心到武宅,有五个站吧。
看来只能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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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都和谁见面了?
拖拖沓沓拖拖,锦池才走了一个公交站。
她大喘着粗气,额上已是细细密密的汗粒。抬头看了看夜色中身形傲然的高杆照明灯,又看看绿色的玻璃站牌,她顿觉有些无力。右脚根处,一种沉重的酸痛感,侵袭而来。
锦池抛下画架和黑色袋子,一屁股坐在水泥质地候车长椅上,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自己足踝。
前路在夜色的尽头渲染得遥遥无期,她有些后悔没有穿上那厚底的松糕鞋子出来。这单薄的布鞋,虽然轻巧,但是脚跟却经不起长时间的走动,尤其像她这种身含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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