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子双手紧紧捣着眼睛,惊喊着:“你没拉好衣襟!”讨厌死了,这家伙根本是个暴露狂嘛!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把日式浴衣套在身上,再随兴地绑上腰带,却没有拉拢上面的衣襟,露出了一大片胸膛。
她紧张地一直往后退。“你赶快把衣服穿好,不然……不然我就要大叫,大喊救命,说你对我性骚扰!我……我警告你千万别乱来喔!虽然我只是一个服务生,可也不是个随便的女孩……”
尽管吓得全身发抖,晴子还是虚张声势地斥喝着,并偷偷从指缝中偷看对方的反应。
……话说回来,这家伙的体格真是壮硕啊,尤其是那片宽阔结实的胸肌。他的发上带着湿气,有几颗水珠沿着发梢滴落,滑过古铜色的壮硕胸肌,再往下滴落,坠入那平坦的腹部……
Stop!发现自己的目光居然一直盯着对方的胸膛,晴子慌张地把视线收回来。冷静冷静!她要表现得镇定一点儿,不要被这家伙给看扁了!
搞什么啊?原来是嫌他衣服没拉好,规矩还真多!鹰荻威拢好衣襟,摊摊手道:“这样可以了吧?”
晴子由指缝中偷看,唔,他的衣服的确是穿好了。她这才敢放下双手,继续拿出托盘上的小菜,气呼呼地道:“我郑重警告你,不要对我乱来喔!虽然我只是个服务生,但素来洁身自爱,卖艺不卖身的。”
“卖艺不卖身?哈哈哈!矮冬瓜,你会不会想太多了?你有什么才艺可以卖啊?”鹰荻威闻言,由喉头爆出一串大笑,肆无忌惮地取笑她。“姑且不论‘艺’,单是身材……我无意冒犯,不过老实说,小姐你的身材真是乏善可陈,洗衣板或飞机场都无法贴切地形容,如果硬要比喻的话,我只能说,你的身材活像是还没发育的小学生。”
他在心底偷偷加一句——这样的形容还真是侮辱许多小学生呢,毕竟现在的学童都营养充足,很多国小六年级的女孩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比晴子还“有料”哩!
“你、你居然敢说我是矮冬瓜,还说我比洗衣板、飞机场还不如?”晴子气翻了,倘若不是还保有最后一丝理智,她早就拿起托盘狠狠地朝这混帐K下去,把他打成大猪头了。
“别生气,我只是陈述事实啊!你不用一副张牙舞爪的刺猬状。”面对她的滔天怒火,鹰荻威仅是好整以暇地喝着吟酿,闲适地道:“说到性骚扰,真正该害怕的,应该是我不是你吧?方才在后院,你一看到我就像无尾熊一样地巴上来,毫不客气地对我上下其手,还恐吓我一定要娶你,啧啧,真是吓死人啦~~”
看着她气到忽青忽白的小脸,他乐得继续逗弄她。“我知道你很喜欢我,被我这个无敌大帅哥的俊脸给煞到晕头转向的,不过这种事要慢慢来嘛,至少也要先培养感情咩,哪有一见面就要求结婚的?人家差点被你吓死啦!”
听他这么说,晴子更是怒不可遏,紧握双拳怒吼着:“你不要乱说!我没有对你上下其手,那是因为……因为……”
噢~~Shit~~她到底该怎么解释?难道要地对这个家伙说:“因为我梦到你,还跟你在梦中又亲、又抱,翻云覆雨,而且梦里有一个威严的声音一直对我说,叫我一定要嫁给你,不然你会很不幸!”
哇咧~~这么丢脸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啊?一定会被人当成旷世大花痴,甚至把她抓到精神病院关起来的。
“因为什么?我在等你的解释啊!为什么说到一半就停了?”叉起抹茶蛋糕送到嘴里,鹰荻威更加兴味盎然地看着她。呵呵,这个小女人虽然行径怪异,不过还满有趣的,粉嫩的脸蛋只要一生气就会变得红扑扑的,跟她抬杠还挺好玩的呢!
他悠闲地双手环胸,不怀好意地瞅着她,缓缓勾起更邪魅的笑容。“好吧,我先道歉,算我说错话了,我不该说你像个刺猬。”
晴子闻言,心中窃喜。哼,孺子可教也!还懂得忏悔,算他还有救,尚未泯灭天良。
瞥见她隐隐浮现的笑意,鹰荻威笑得更加狡猾。“你的确不像刺猬,因为你比较像河豚,一生气,两颊就气鼓鼓的,好好玩喔!”
什、么?!晴子眼前一黑。居然、居然说她像河豚?!
河豚耶!那种养在水族箱里,又丑、又胖、又圆、又肥,还会被厨师抓来做成料理的生物?!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气疯了,霍地跳起来暴吼:“鹰荻威,你这见鬼的混蛋才是河豚!你给我滚出去,立刻滚出‘月之海’,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气呼呼地起身往外冲,突然——
“砰——”
“唉哟,好痛啊!”
花瓶坠地的碎裂声和她的痛呼声同时响起,顾不得脚上的疼痛,晴子瞪大眼睛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顿时发出恐怖的尖叫。“天啊!我居然把它打破了!老妈说这花瓶是古董,要价好几百万日币,堪称‘月之海’最值钱的摆设啊!完了,我真的毁了!”
她痛不欲生地看着碎片。呜呜~~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啊!不但出了小车祸,被人当成花痴,被这混蛋讥笑像刺猬、像河豚,连要夺门而出都会摔跤,打破了古董花瓶!哇啊~~她不要活啦,她肯定会被爸妈骂死的!
晴子以颤抖的手想捡拾花瓶碎片,不料手掌才轻触到碎片,手腕就被一旁的大块碎片割伤了。
“好痛!”她闷哼一声,立刻抽回手,可腕上还是多了一条血痕。
鹰荻威立刻把她拉回来。“喂,你做什么啊?那只是一个花瓶,碎了就碎了,干么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还让自己的手受伤。”女人啊,真是怪。
“你懂什么?”晴子没好气地大吼。“这是被我妈列为传家宝的古董花瓶,价值好几百万日币耶!平常我妈都小心翼翼地呵护它,只放在‘羽裳阁’这种最高级的厢房供贵客欣赏,现在居然被我打破了……我妈一定会宰了我的!”
荻威很不以为然。“就算它价值好几百万,甚至好几千万日币,还是一个花瓶啊!”
他站起来,打开纸门由廊下拿出扫帚和畚斗,动作俐落迅速地把碎片全部扫进去。“明天我会跟老板娘说是我不小心打翻花瓶,该赔偿多少金额,我一定如数照付。”
其实他对女人是很没耐心的,真搞不懂自己为何要对这只河豚这么好?唉,也许是她实在太笨拙了,令人看不下去吧!
啊?晴子傻了,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没听错吧?这男人居然要替她顶罪?真怪啊,他不是很喜欢看她出糗吗?干么突然对她这么好?
她还在发愣时,鹰荻威却已一把抓起她的手,先抽出面纸按住渗血处,然后问道:“医药箱在哪里?”这女人是他见过最笨手笨脚的笨丫头,他真怀疑她是如何平安活到今天的?
“医药箱?”晴子略微思索后,指着黑檀木置物柜。“好像在里面……”
荻威很快取出医药箱,动作熟练地拿起棉花棒,沾上优碘替她消毒手腕上的伤口,抹上药水后,再缠上纱布。
他的动作好温柔,力道很轻,像是怕弄痛她似的。晴子呆呆地看着他,很难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在几分钟前还大肆讥笑她像只丑剌猬、笨河豚,把她批评得一无是处。
她的双眼开始朦胧了。其实,这男人好像也没那么讨人厌嘛!他不是个无血无泪又狼心狗肺的混蛋,至少,他还懂得怜香惜玉,会这么温柔地替她敷药,而且,他还说要替她顶罪……
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好静谧、好奇怪,这份安静让晴子莫名地感到心慌。两人距离好近,他干爽而粗犷的气味包围着她,那是属于成熟男人的味道,薰得她有些头昏,耳根也莫名其妙地发烫。
晴子在心中暗骂自己:你有点儿出息好不好?他只是好心替你包扎伤口罢了,你干么脸红啊?
近距离接触下,荻威发现她的肌肤真是白皙无瑕,而且十分细致,不愧是泡温泉长大的日本女孩。乌溜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再配上乌黑发亮的发丝,简直像尊搪瓷娃娃。另外,她的身上有股很好闻的淡淡香味,像是青草的香气,又带了点柠檬的芳香。
目光往下移,看着她身上的夏季和服。“月之海”的制服很漂亮,以浅紫色为底,袖口和裙摆处绘上美丽的烟火图案,充满凉夏气息。这小丫头身材纤细,非常适合穿和服,可以充分表现出她的优点。
最性感的,莫过于当她低头时,所露出的那一截雪白粉颈,深紫色衣领衬得她的肌肤白皙胜雪,完美的曲线完全锁住男人的视线,予人无限遐想。
望着她水汪汪的杏眼,他的心弦似乎被悄悄地拨动了。
荻威忍不住问:“我很好奇,你在后院揪住我时,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作了一个奇怪的梦吗?那到底是怎么样的梦境?说来听听。”
听到他问起那个梦,晴子的双颊更加绯红,轻咬着朱唇。“说了,你也不会信的。”唉,连她自己都觉得好荒唐,实在不敢指望别人会相信。
“说说看嘛!”荻威兴致勃勃地追问。
看着他热切的眼神,晴子犹豫了。这是一个危险的男人,他的眼神不羁且狂野,眸底有着熊熊烈火。尽管她再怎么愚蠢,也知道不该轻易招惹这么浪荡的男人,可……
可她控制得住自己吗?就算她没有作那个奇怪的梦,她也无法否认——她无力抵抗他。她无法抵抗他邪魅狂狷的气势,无法抵抗他深不可测的谜样黑瞳。
感觉到他强悍的气息更加笼罩住她,晴子的螓首垂得更低,低声道:“就在你来到‘月之海’住宿的今天凌晨,我作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鹰荻威好奇地追问:“什么样的梦?我在你的梦里吗?”
晴子闻言,脸更红了。废话!你不但在我的梦里面,而且还抱着我大亲特亲、尽情翻滚、汗水淋漓!这些话,打死她,她都没胆说出来。
他那灼热又滚烫的视线令晴子更不安,支支吾吾地回答:“嗯……你、你的确在我的梦里面……”好热啊,明明是凉爽的初夏夜晚,她却觉得浑身燥热。
眼前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