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都是善变的?还善变的让人这么难受。
【25】——2
原本,她以为伍宝是个很做作的姑娘,没想到完全不是。看起来那样文静淑女,可说话做事都是个典型的神经大条女。和韩笑愚岁数几乎差了一个轮回,说话聊天却一点代沟都没有,“大叔大叔”叫的亲热。韩笑愚也很喜欢她似的,俩人聊得无比开心,弄得国度在一旁插不上什么嘴。
“啊!”伍宝夹了一块年糕不小心掉在桌子上,嘴里吃的太多,快要冒出来,她赶紧用手捂住。
韩笑愚笑着说她:“你那吃饭手抖,下巴漏的毛病还真愁人。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伍宝把嘴里的食物硬吞下去,“没办法,就这么点优点了,我知道你就是赤/裸/裸的妒忌!妒忌我胃口好!”伸筷子去夹桌上掉落的那块年糕,“不能浪费,怪可惜的。”
这个举动不光把韩笑愚逗笑了,把国度也逗得直笑。多么可爱的一个姑娘。
“又不是不够,想吃什么你随便点!瞧把你苦的,跟没吃过似的!”韩笑愚直说她,这顿饭,他对她的宠溺,国度都看在眼里。
“我想死老家的辣椒了!”伍宝扁嘴,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再说,又不是你请客!”
弯起眉毛,笑的很甜,对国度说:“姐姐,我吧太能吃,不是大叔请客总得含蓄点。怕吃多了你心里会想‘这人怎么这样,别人请客就往死里吃’,第一次一起吃饭就留下坏印象,多不好!”
率真直爽,让国度一点都讨厌不起来,反而是喜欢,笑着说:“不会!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欠你大叔一个人情,你帮他都吃回去吧。”
“哦!这样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伍宝举起手,大声叫:“服务员!给我们这里拿一盘火锅粉!二十串牛肉!快点啊!”
韩笑愚和国度又是不约而同一阵好笑,伍宝知道自己被笑也不介意,“不趁着年轻多吃点等老了牙齿都掉光了会后悔的!”
韩笑愚放下筷子,“那你吃吧,这一锅都归你!”
“我才不会假客气!”伍宝埋头苦吃。
问大家意见,点的是鸳鸯锅,伍宝自然知道韩笑愚不能吃辣,还帮他叫了豆奶。吃饭时偶尔透露出对他的关心。也帮国度夹菜。懂事,热心,又很会照顾别人感受。
国度一开始就没什么胃口,她是能吃一点辣,也很喜欢吃,但像这样地道的辛辣食物她不敢吃太多,怕自己胃受不了。尤其还是在晚上,吃多了一定会睡不着。清汤的又觉没什么味道。总之就是胃口不好。
见韩笑愚也没怎么吃,清汤的大概也不喜欢。说是能吃一点辣,才试着吃了几口就冒汗,本来,就根本不能吃辣的人,可为了喜欢的人什么都愿意做。从前,也是这样对待她的。不过,只是从前罢了。
吃过饭,韩笑愚去取车,走出去很远,伍宝才想起什么,说:“刚才付钱大叔车钥匙掉了,我捡起来忘了给他了!”
刚才结账,是韩笑愚给的钱,也不说为什么,就是不许国度和他争,她想以后有机会再还他也一样。
国度冲着他背后大喊:“韩笑愚!车钥匙没拿!韩笑愚!”
伍宝拉住她,垂头,“算了别喊了,这么远他听不见的。”
“也不是很远啊?怎么会听不见?”国度很困惑。
“他右耳失聪,左耳还发炎,这么远肯定听不见了。”伍宝攥着钥匙,意识到什么,问:“他没告诉你?”
“没有啊。怎么会……失聪了?”
国度站在原地,脑子“嗡嗡”响,总觉得他是哪里不对劲,说话声音小了老是让她重复着说,还以为他是故意的,不想,竟是这样,竟是,一只耳朵失聪了。
“他没说啊?那你还是假装不知道吧!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伍宝盯着她的眼,“总之,如果他没告诉你,你就装作不知道,拜托!”
“好。”
最后还是伍宝跑过去送钥匙,她没有半点犹豫给韩笑愚打电话说自己还有事,让他先送伍宝回家。
一个人在街上不停的走,夜晚的盐市口依然热闹非凡,国度也不清楚自己是走了多久。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看见街边小吃,有点嘴馋,走过去买了很多,坐在长椅上挨个吃。
仰头看天,这里的天空,无论是晚上还是白天,总雾蒙蒙的,像被什么东西给罩住,让人透不过气。
看见年轻的姑娘大笑,笑的无比开怀,国度想起今晚那个叫伍宝的姑娘。真的一点都不让人讨厌。反而觉得很适合他,那样年轻就懂得照顾人。
在路上走散了的两个人,选择不同的路继续走,有幸再次相遇,却似乎再也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走散以后那段路上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权利去探究,虽然,想知道的要命,但,早就失去了关于他的任何权利。
就好像当年她对李伟泽说的那番话一样,她也早在离开的那天,就失去了关于韩笑愚的任何权利。
机会不是没给,是她不肯要。血淋淋的一颗真心,被她踩着践踏过去,也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忽然发现她和当年的李伟泽根本没什么本质上的分别,甚至更狠,更没有脸说,“多年后的现在,我依然爱你。”
【25】——3
深夜,国度迷迷糊糊感觉肚子疼,忍着不翻身,疼的实在受不了,翻身下床找胃药。跪在抽屉前几乎是翻了个底朝天,没有。走到客厅将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全部倒出来,挨个翻,还是没有。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上次带到公司忘了拿回来。
缩在沙发里直冒冷汗,手里攥着手机,许久,还是按下去。
“韩笑愚,你那里有胃药吗?”
那头人一个激灵坐起来,“你怎么了?”
国度拧着眉,疼的奄奄一息,“没什么,胃疼没有药了,问你有没有。不打扰你吧?”
“等着!”
喂她吃了药,韩笑愚帮她盖好被子,没好气的嘟囔,“就知道你不是好折腾!”
“什么?”她疼的意识模糊,没听清楚。
他拍了拍被子,“没什么,你睡觉吧!我在外面守着,有事就喊我。”
看着她睡熟,韩笑愚才轻轻走出去,坐到沙发上,茶几上东西乱七八糟摆了一桌子,感觉踩到什么,弯腰捡起来看,是钱包。
慢慢打开,昏暗的台灯下,一眼就看出照片上的人是自己。他记得,因为这张照片还说过她手怎么就那么不老实,问她要就是不给,也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原来,竟是在这里。
心里的喜悦不大,反而像某一处被人狠狠掐了一把,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盯着照片发呆。
吃饭的时候就看出她不高兴,故意和伍宝聊得热乎,故意气她,他也知道自己很幼稚。她打电话说不让他送,他让伍宝先回家,跟在她后面,看见她一个人垂头丧气的走走停停,胡乱买东西吃,看着别人笑的开心那种羡慕的要命的神情,偏着头想什么眼神透露绝望哀伤。
有多么不舍得不忍心见到她那样,多么想冲过去将她纳入怀里。可是他告诉自己不能,要控制住自己。想要让她明白这世界有些东西不是伸手就可得的,得到了就该加倍珍惜。想要她长大不再任性妄为,就必须得忍耐。
翻身起来,国度揉揉眼,瞅见床头柜上放着的药和水杯,想起昨晚的事,开始出神。
房间门没有关,胃似乎是好了,胃里空空的没什么感觉,发了一会儿呆,走到客厅,没有人。茶几还是乱糟糟的一片,钱包也还是落在地毯上。仿佛没人来过。
走了也好,省得她不好意思这样麻烦他。走进厨房,发现她常常用来煮方便面的小锅放在餐桌上,碗筷也都摆放整齐,像等着她享用什么美食一样。
看看周围,没有人,什么都没有,厨房的窗子开着,有微风吹进来。国度走过去,打开锅盖,是热气腾腾的白米粥,煮的很粘稠,香气四溢。
没有留字条,什么都没有,但国度知道是谁。拿着锅盖的手抖了一下,竟有些惶惑。仿佛回到多年前的某一个清晨,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强烈充斥她的泪泉。
有多少次生病病倒在床上起不来,她希望有这样一个人来照顾自己。可是,没有。她一个人挺着病痛去医院打针,坐在医院里看别人都有家属陪伴缩在角落里不出声,打完针一个人回家煮方便面。看着很香,吃着想吐。
无论装的多么坚强,内心始终盼望某一天有个人可以依赖,这个人,在她天马行空的想象里最终总是会定格成他的样子。他,终于出现,却为时已晚。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国度努力吸鼻子,拿着勺子大口大口的吃,鼻子依旧酸的要命,大颗大颗的水珠涌出来,砸在她手上,砸在碗里、桌子上,不小心呛到自己,放下碗,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
快走到大门,看见韩笑愚在和保安说话,从他旁边走过,还是打声招呼,“嗨。早。”
没走出去多远,韩笑愚的车沿着马路边开到她后面,叫她:“上车。”
她停下脚步,看了他一小会儿,大步走过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你……好了吧?没好的话可以跟我请假。”他握着方向盘,悠然自得。
“好了,我又不是纸糊的!我好的很!”想了想,小声说了一句:“昨天,谢谢你。”
“什么?”他没听见。
“谢谢。”她大声重复。
是听见了,但假装没听清,“什么?再说一遍。”
以为是他耳朵不好,国度贴过去,几乎快贴到他耳朵上,说“谢谢你照顾我!”
莫名的燥热,一个踉跄,路口的红灯韩笑愚差点没刹住车,稳住自己,掩饰窘迫,“没什么,你不麻烦我麻烦谁,从前,总把我当男佣似的使唤,现在,起码还知道说句‘谢谢’有点进步。”
勾起很深的内疚,国度垂眸,“我从前……是不是很可恶?”
“简直可恶至极。”他口下不留情。
沉默,长久的沉默让车里气氛很怪异,他怕自己说的太过火刚想改口,国度忽而抬头侧过脸看他,“如果,我能改,还有机会吗?”
“什么机会?”他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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