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气愤的大眼蓦地涌上水雾,「你好可恶!我……哇」豆大的眼珠
由大睁的眼里滚落,一个快速旋身,娇小的身影已然飞奔离去。
由她口中突然迸出的哭声,让仍是怒气沸腾的仲亦炀登时惊呆,没想到她竟
会毫无顾忌的哇哇大哭起来,就好像一个不解事的小娃儿。
他在原地怔愣了好半晌,心中竟怪异地升起一股心烦意乱的感觉,而那早已
消失在他视线之中的小身影也让他有些不放心起来。
她那般哭著跑走,该不会有事吧……
第四章
「呜……可恶!呜呜……呜呜呜……可恶!可恶!呜……」
新房的床上,略微拱著身子、头埋在被褥中的秋海棠一边呜呜的哭著,一边
还不忘咒骂。
也不知她是在骂对她发脾气的将军相公,抑或是在她身上下迷药、硬是将她
送上花轿的兄长。
而巧儿在遍寻不著秋海棠後,才踏进外厅,就听到由内室传出的哭声。她惊
讶地奔进内室,一眼就瞧见她那不知有多久不曾掉泪的小姐,正趴在床上哭得震
天便响,间中还不忘哽咽咒骂。
「小姐……」巧儿快速地靠近床边唤著,难以置当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你
怎麽了?发生了什麽事,你怎麽会哭成这样?」
床上的身影闻声一僵,哭声顿时消失。(robin 校對)
半晌,由被褥中传出闷闷的嗓音,鼻音浓厚。
「谁说我在哭了?我只是在休息。」
巧儿一怔,翻个白眼。明明肩膀还一耸一耸的,竟然还睁眼说瞎话……这个
小姐喔!
「小姐,这里又没别人,你就告诉巧儿到底怎麽了,行不行?」
趴在床上的秋海棠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由床上翻坐而起,睁著一双通红的「
兔眼」面对巧儿。
「巧儿,我问你一事,你可得老实回答我。」秋海棠正色道。
「小姐?」巧儿讶望著她。
「我问你,我大哥是不是因为忍受不了我时常溜出家门,才会乾脆不管我的
抗议,硬是在我身上下迷药,然後把我嫁出门?」秋海棠愈想意心寒。难道真如
仲亦炀所言,她是秋家迫不及待想丢出门的烫手山芋?
「小姐!」巧儿更加惊讶。小姐怎麽会突然这麽问?而她又该怎麽回答才不
会伤了小姐的心呢?
据她看来,老爷和大少爷的碓是想藉这次指婚将小姐家出去,但是并非因为
小姐在外闯祸的缘故……
呃,好吧,或许是有那麽一点关系,可大部分的原因绝对是因为他们认为仲
将军的人品足以匹配小姐,所以才会不顾小姐的反对,硬是将她送上花轿的。
不过,她该如何向心性直率单纯的小姐解释清楚呢?
「巧儿,我在问你话,你在发什度呆呀!」秋海棠恼怒地斥道。
「小姐……」巧儿回过神,脑中拚命转动,想著该怎麽回答才恰当,「小姐,
其……其实你也已届成亲的年纪,出嫁也是很正常的呀!为什麽还要想东思西,
怀疑老爷和大少爷… 」
「是这样吗?」秋海棠拧起眉心,「可是那个仲亦炀跟我说,就是因为我在
外面闯了大多祸,所以爹和哥哥们才会赶快把我嫁出门的。而且他还说外面的人
给我取了一个什麽「破坏王」的外号……」
巧儿闻言,脸色微变。
「是真的!」秋海棠眼尖地看到巧儿脸上的神情,惊讶的大叫。
「小姐……」巧儿心中暗暗叫苦,暗自埋怨姑爷不该对小姐说这个的。
「巧儿,你别再瞒我了,我要你老实告诉我。」秋海棠再叫,语气已变得严
厉。
巧儿看著神情紧张的小姐,犹豫再三,终於点了头。「没错,小姐,你在长
安城的确是有个不好的名号。」
秋海棠大受打击,口中喃问,「破坏王?」
「嗯。」巧儿无奈地再次点头。
「怎麽会呢?」秋海棠眼神呆滞,口中依旧喃哺,「我是常常偷溜出门没错,
但是我从没有在外惹是生非呀!相反的我还一直努力的帮助别人,可为什麽我会
博得一个如同瘟神的名号……巧儿,你告诉我,怎麽会这样呢?」
看著小姐受创的神色,巧儿暗忖,既然小姐已知,那她就趁此机会将心中忍
了很久的话说上一说好了。
「小姐,你听我说。你记不记得以往在家里,老爷和少爷们常常告诫小姐,
要小姐不用那麽好心?」
「嗯。」秋海棠吸吸鼻子。
「老爷和少爷们的意思是,小姐觉得是好意而行的事,对别人来说未必是好
事,且大部分的人也不会领情的,小姐只是一头热而已,最终……最终不过是落
了一个不好的名声。」
「巧儿,你讲话好毒喔!」秋海棠哀怨地看著她,「我是你的主子耶,还把
我说得那麽不堪!人家也是好意才会去做那些事的呀!」
「小姐!」巧儿摇头叹气,「只要你别再想著去「行侠仗义」,久而久之,
外边的人也不会再乱说你什麽了。更何况小姐现在已经嫁给仲大将军了,还是安
安分分地待在将军府此较好吧!」
听完巧儿的长篇大论,秋海棠慢慢的垮下小脸。
「难怪那仲亦炀一听到我想到镖局去应徵女镖师,会发那麽大的脾气。」
「小姐?!」巧儿不敢置信的惊叫。「你……你怎麽可以……」
「不行吗?」秋海棠无辜地睨了她一眼,「听我小叔仲亦的说,公公以前出
外押镖时都会带著婆婆呢!那我又为什麽不能去?」
「小姐,不可以啦!哪有堂堂将军夫人不好好待在家里,净是想著四处乱跑
的!」巧儿直翻白眼兼气急败坏的劝阻。
「什麽将军夫人!」秋海棠嘟起嘴,「就说我不要嫁人咩!你看那仲亦炀根
本就对我不理不睬的,我整天无所事事,早晚会无聊死的……你知道吗?当将军
夫人根本就不好玩!」
巧儿看著主子不悦的小脸,心中其实对姑爷如此冷落小姐也是很不以为然的。
可她只是一个婢女,又有什麽权利说话呢?
「小姐,也许姑爷是公务繁忙」
「你别说了,巧儿,我又不笨。之前我们又没怎样,他就已经不理我了,今
天他又对我说了好多难听的话,我看他是再也不会理我了。」秋海棠瞟了巧儿一
眼,夸张的叹了口气,「所以你说,我难道不需要找个事来打发时间吗?」
「小姐,你又在说什麽了?!」巧儿瞪大眼。
又来了!明明才一脸埋怨哀伤,怎麽这会儿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是说……」秋海棠瞄了目露凶光的巧儿一眼,豁出去的嚷道:「我才十
七岁耶!难道你们就要我活活被闷死在将军府里吗?」
巧见闻言,头疼地抚额哀叹半天,才又振作起来。「好了,小姐,这些事我
们再研究。现在天色也晚了,你还不饿吗?」
不提还好,巧儿一提,秋海棠立刻感到肚子早已不知哀呜多久了。
「饿了。」她立刻眨巴著眼回道。
「好,那小姐就在这儿等著,我去将晚膳端来。你可别再乱跑罗!」巧儿边
叨念边朝外厅走去。
望著巧儿走出去的背影,秋海棠强打起的精神立刻消失了。她再次垂下嘴角,
叹了口气。
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在意之前仲亦炀对她说的那些话的,尤其是当他说话时,
眼底流露出来的不屑与怒气,让她的心至今仍感到隐隐作痛……
晚风吹拂入室,温柔的拂上她的小脸,却拂不去她眼中淡淡的愁邑。
窗外
一道隐在暗处很久的高大身影默然站立,深思的黑眸凝在室内那张微愁的小
脸上。
良久……
那晚在巧儿的「坦言」後,秋海棠著实乖巧地待在将军府好些天且没有任何
「不良」的行为,而她那个将军相公也正如她所料,不曾理会她,也不曾在她的
面前出现。
后来还是她在花园中闲逛时,不小心听到府里婢女的闲聊,才知道仲亦炀这
些天根本就不在府里。他前些天因公事出门,至今仍未回府。而据那婢女所言,
仲亦炀应该是依照以往的惯例,夜晚就留宿在离皇城很近的别馆,不赶回府了。
可恶!虽说她不确定夫妻是否应该每日见面,甚至相处,但是做妻子的却是
得由下人的口中才得知自己丈夫的行踪去处,也该算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吧!
之後,秋海棠又忍了几日无聊到蹲在花丛中数蚂蚁的日子,便再也受不了地
带著一脸不赞同的巧儿跑回秋家去了,也将她那正在品茗的爹亲吓得一口茶差点
由口中喷了出来。
「你怎麽回来了?」看著未经通报直闯进花厅的女儿!秋午真伸手抹去嘴角
不小心逸出的茶水,没啥好气地问。
「我很无聊,所以回来瞧瞧爹娘,顺便问件事儿。」秋海棠自然的在椅中坐
下,看著爹脸上不悦的表情,眼底忽地浮起疑惑的神色。
「爹啊,您不高兴女儿回来看您吗?」
「谁说的!」向来将女儿疼入心坎的秋午真立刻大声反驳。「我……只是…
…」
他……他只不过被女儿突然跑回来的行为给吓了一跳……对,就是这样,绝
对不是因为担心女儿此番回来是为了对他们在她出嫁那日,在她身上下迷药来兴
师问罪的!
「只是什麽呀?爹。」秋海棠眨著大眼。
「我只是在想……怎麽只有你一人回来?将军没陪你一块儿回来吗?」好险!
终於找到籍口了。
秋海棠闻言不悦地撇撇嘴,「他才不管我的死活呢!好些天不见踪影了,谁
知道他跑到哪儿去了!」
「咦?」女儿嫁入将军府才半月不到,怎麽就好些天没见到女婿?难道……
「真的嘛!我真的不知道他」
「前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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