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肉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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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肉横生-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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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陈芳亭摇摇头:“世上哪儿有我对付不来的人?五千块,我帮你搞定,怎么样?”

顾春实抬头,忧郁地望向他同样在忧郁的姑姑。

我默默戳了戳陈芳亭:“亲爱的,如果你能去搞定肖音,并且搞定顾春实,我也给你五千块……”

“那就是一万咯?”陈芳亭兴奋起来:“诶我感觉我好有赏金猎人的FEEL,是不是?这笔生意做得过,成交!来,老公,把那妞儿的电话给我。”

这一声老公叫得那叫一爽利啊,我不由怀疑,她是不是在心里叫了无数遍了……

或者,她其实也挺期望这就是小说,她和顾春实能从契约情人发展到真正的山无棱天地合?

我不是不相信童话,只是不相信顾春实当男主角的童话。他对谁能专心,月亮上都能海啸了。

而在当天晚上,嘴过天晴三人组的例行会议中,由于言琳问到了苏珥找我算账一事的处理结果,我就顺便把这狗血的一幕也告诉了她们。

结果,蜻蜓一脸欣羡地问:“你们报社还招人吗?我想去试试……多么有JQ的世界啊!在火锅店里只能编排毛肚和黄喉的绯闻……”

“毛肚和黄喉?”我非常惊奇。

“是啊——毛肚和黄喉原本是一对真心相恋的情人,可是,有一天,他们被同时扔进了锅里进行汆烫……原本,泪流满面的他们约好了一起去死,可夹着毛肚的人,手被蒸汽烫着了,筷子一松,毛肚就彻底掉进了汤里,再也找不出来。可怜的黄喉声嘶力竭地哭喊,呼叫着心爱的毛肚,却仍然一无所获。她痛苦地缩起了身子,忍耐着香油蒜泥的欺负,心灰意冷地走向死亡……是不是很感人?”

面对着刚刚编出一个生离死别的故事的,双眼闪耀着感动的泪光的蜻蜓,我还能说什么呢。言语无力了,肢体无力了,连大脑也无力了。

“我只觉得你这么一吐槽,毛肚和黄喉也变成我不吃的几样火锅菜之一了……”言琳面无表情地把一块女主角——呃,也就是一块黄喉沾了沾小料,送进了嘴里,一边发出咕噜噜的咀嚼声一边抱怨:“我建议,咕噜咕噜,你把你的故事打印出来,咕噜咕噜,贴在店子的角落里,咕噜。这样,来你家吃火锅的客人们就会只点青菜……听到这么感人又恶心的故事谁敢再吃黄喉毛肚哇?”

“别这么说嘛言琳。”蜻蜓撅起了小嘴:“人家还想当写手呢,而且你这么一讲,我肚子里的宝宝该多受打击。”

“不想你家宝宝十二岁就和人私奔的话就别再编这种山无棱天地合的故事了好吧?再说要当写手得像郑娆之一样,‘纤细的十指在键盘上飞扬,那清脆的响声,传输的却不再是从前那至纯的爱,只留下了无尽悲伤’,你那个什么被香油蒜泥侮辱,太没水平了。这么点字数怎么算钱……呃,毛肚老了,快点吃,再不吃就嚼不烂了……”

“你不是说你不吃毛肚了吗?!”

于是,这两个人就被黄喉和毛肚的爱恋夺去了注意力,留下我一个人,悲伤地沉浸在鱼丸的前尘旧梦里。

其实,我想的是今天陈芳亭那一声“老公”。

不能不说,我是有些微不爽的。嗯,些微?好吧,算“些微”吧……

虽然,顾春实和肖音说我是他女朋友,这件事让我相当困扰且不爽,但同时,却还有那么一点儿得意……嗯,一点儿吗?

好像是觉得自己还有人能看得上般,有点儿骄傲呢。

毕竟能去承担这种给人挡箭的任务虽然不是什么幸福的事,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资格担当的呀。

于是,那时候我表示我烦他,是……傲娇么?

我心里有一个危险的按钮,被按动了。

有些之前一直都没有注意到或者故意被忽视了的细节,突然被放大无数遍,摆在我面前,没法不去看。

比如,为什么顾春实让我去挡肖音的攻势时,我还会有点儿激动。

比如,为什么听到陈芳亭喊顾春实老公时,我还会有点儿吃醋。

难不成——我,还,喜欢,他?

我心潮澎湃思绪万千,展望未来回首过去总觉得此事有点儿,那个,悬。

首先,我和易玄这关系……虽然,我承认,苏珥还是挺有竞争力的,但我觉得易玄不太可能再吃她这口回头草。于是我还是易玄的正牌女友,脚踏两条船什么的,听起来很美,但是我这个分量,应该会把两条船同时踏翻吧?

其次,顾春实对我到底是什么态度,还很值得商榷。他是喜欢我所以想和我缠到一起的话,我当然有点儿本钱得瑟一下,可要是不呢?要是他和我纠缠不清只是因为我好说话呢?那我会错意岂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再次,最重要的是,我为啥还有可能喜欢顾春实?我怎么还允许自己想到这种可能性啊?我说过,我承认童话,包括契约情人和万水千山走遍还是故人知心肝这种童话的存在,但这种童话的男主是顾春实,我就觉得不可思议了。而万一女主是我……我还是准备好屁股等着挨我爸的擀面杖吧。

然而,郑娆之女士虽然能做出这样冷静而系统的分析,却并不代表她的内心没有疯狂乱窜的一万草泥马。

于是,在它们铁蹄践踏之下,错乱的我做出了一个和“吃蟹吃了腮”没两样的丢人举动。

我把一片原本在白汤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游泳的白菜挑了出来,然后把它丢进了红汤锅里,让它在红油里变色,再把它捞起来,就那么——连笑料都没有沾地——塞进了嘴里,而这不是GC,GC是,我还在呼吸。

大家都知道,火锅店这种地方一向是喧闹非常的,谁都不会在这种地方正襟危坐晚礼服香槟杯。但就是这样的场面,都被我那肺都要咳出来了的动静给镇住了。

我身边两位美人,手上还举着筷子,两张惨白的脸上分明刻着“我不认识她”“她是来拼桌的”“你知道她是谁吗”这样残忍而凉薄的句子……

我有多可怜啊!我吃个东西都要被呛到,而且那还不是什么龙肝凤胆,那就是一片大白菜啊!还是在红汤里吸饱了油的大白菜!

而且,被呛到已经很摧心裂肺痛不欲生了,我还得承受她们两个嫌弃的目光。蜻蜓嫌弃我也就算了,至少这是她家的店她怕丢人,你言琳,言琳,你凭什么也装着不认识我啊!

终于,还是蜻蜓体现了人性化的一面。她站起身来,小手轻拍我的背:“告诉你了,只喝点儿酸梅汤就行了,还吃,还吃!再胖下去你就当着大家的面再把婚纱撑爆了吧。”

我满眼是泪,一半是被呛的一半儿是心酸——我从小到大也就撑破了一件小礼服,干嘛说得我是衣服毁灭者一样啊。

“不哭了,乖,”蜻蜓的声音益发柔和:“再哭别人以为我们欺负你呢,我身为堂堂老板娘来与客人同乐一下容易么你非得把我脸都丢光。哎呀以后要是有人问服务员你们老板娘都交了什么朋友我可怎么办呢……”

“你,咳咳,你,咳,去死!”我在朦胧泪光里狠狠瞪着了她的巴掌小脸。

也许是我盯得太专注了,连身后一个不速之客正在悄悄接近都不知道。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呢?”

听到这把娇媚的女声,我顿时不咳了。火烧火燎的肺和心一起,沉入冰冷海底。

这么阴魂不散的,除了今儿早上跑去和我宣战的苏珥同学,还能有哪位啊。

“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虽然,我很想说这句话,但是有黑曼巴蛇言琳在,我干嘛还要抢她风头呢?于是,这句话是言琳说的。

再说,言琳最护短了。蜻蜓还会为了大家好看打个圆场,言琳却每每要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把苏珥这种欺软怕硬的女人丢给她料理再好不过了。

“怎么,这火锅店不是公共场合,我不能来?”

“啊,万分欢迎。”言琳笑得甜:“不过,您来这儿是吃火锅的吗?如果不是,麻烦出去吧。”

“……老板还没有赶人呢。”苏珥把包包的带子往上一拉,小手叉腰,一副作起来了的样子。

“……”言琳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无奈——也许不熟悉她的人以为她是无言了,但熟悉她的人却都明白,这女人……是要发飙了。

苏珥就属于不熟悉她的人,在看到她这副状态后居然还敢原地站着不动,换了我早就逃出三条街了。

“苏珥同学,我告诉你个道理啊。火锅店呢,是公共场所没错,但是只有吃火锅的人才会来;正如公共厕所呢也是公共场所,但你会去公共厕所买汉堡吃吗?应该不会吧?”

除了言琳还有谁会在火锅店里谈厕所经啊,我默默喝了口酸梅汁,望着像被泼了盐酸一样的苏珥的脸。

“于是,如果你是来吃火锅的,请去那边,和别的客人一样等位,不要企图借着你认识老板娘的方便就想吃郑娆之吃剩下的;如果你不是来吃火锅而是来找人挑衅的,那麻烦你转身出去吧。想要找人干仗的话,把你的裙子脱掉站在街边,如果没有警察或者城管赶来把你带走,今晚你将重温在美国的旧梦,拥有火花四溅的一夜!”

“你……你的嘴能不能别那么脏?”苏珥脸色刷白,像是那片呛到我的白菜被丢进红汤锅之前的模样。

“对不起,我这人就这样,和脏人,说脏话。”言琳翻了个白眼:“你这种人,别人把你当心肝儿,你把人家当破铜烂铁,怎么地,还不许另一些别人把你也当狗尿苔蘑菇啊?还真告诉你了,你别看不起郑娆之,至少她清白,你呢?别逼着我去帮你宣传你的艳史,白天问易玄要钻戒晚上陪老头滚床单的往事,要不要天下皆知?臭事干多了自己会遭报应的!妞,你要还打算怎么跟易玄门口呼风唤雨,想都别想,赶紧随便找个什么地儿嫁了吧,再过几年说不定白给都没人要。”

说完这么长一串话,言琳优雅地扭过了头,动作像一只天鹅,似乎刚才如护雏母鸡般战斗的不是她……她拿起了筷子,从碟子里夹起了一条鸭肠:“你看我,净顾着和你讲话了,鸭肠都放凉了,真是因小失大拎不清……”

她有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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